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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品仙楼的时候,张良还曾发出豪言壮志,要没人再可以遮住他眼。
结果,转眼就被迷翻了。
张良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个梦,梦里他如坠冰窟,很冷,超乎想象的冷,感觉自身像是被封进冰块里的咸鱼。甚至就连经脉都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但冷的同时,他还感觉海量的灵气在狂涌入体,汇聚丹田,不断压缩,不断凝实。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良才从这种极度的冰寒中醒来。等他醒来的那一刻,就发现自己身无一物地躺在一片浴池之中,满池水都已经结成碎冰。
“搞什么?”
“嗡~”
张良心头一动,顿时浑身燃火,顷刻间便将池中冰块全部融化。
待他起身定睛一看,自己衣物全都搁池边好好摆着。
正当此刻,却见玉女推门而入,张良当时大窘,立刻以火焰遮盖浑身。
只听玉女咯咯一笑:“公子何必遮掩,您浑身上下,哪儿是奴家没见过的?”
张良自然没听玉女的,语气不善道:“你们,她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何会躺在这里?”
玉女神色平静道:“公子,你先感受一下自身修为如何?”
“嗯?”
张良心头一动,当即内视一看,随即面露惊色。原本丹田灵液还在压缩阶段,朝着虚丹凝实。
然而,此刻张良骇然发现,虚丹已凝,这岂不意味着自己已经筑基巅峰?
“我睡了几天?”
“公子,您已入睡三天。”
“就三天?”
张良瞳孔微微一缩,太夸张了,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晋升筑基后期后,借体内压住的力量,实力飙升,之后纵使不吝消耗各种资源,都没能冲上筑基巅峰。
但是,到了灵仙楼,只短短三天,便达成了这旁人不敢想的境界,只能用夸张来形容。
而他之所以能这么快,自然是通过双修之法才能得到的好处。
然而,他实力本就已至筑基后期,距离巅峰也并不远。现在还能与之双修并让他得到如此快速成长的,那与自己双修之人的实力,绝不可小觑。
多对方仅仅是筑基巅峰,不可能会这么夸张的效果。
可若是结丹强者呢?
却见张良眉头一皱:“告诉我为什么?堂堂灵仙宫宫主,结丹强者,竟然也需要通过双修来提升实力吗?”
张良本能觉得有些不对,因为这次的感受和以往每一次都不同,从那一池的冰就可以看得出来。
只听玉女语气坚定道:“公子,与您双修的,是品仙楼楼主,但从来不是什么灵仙宫宫主。”
“呵,你觉得我会信?”
玉女:“不管公子您信不信,这都是事实。”
张良还是不信,他绝不相信灵仙岛会有两个结丹强者,而且就在这品仙楼。若真是这般,他相信水云观和天雷宗也都不是傻子,一位结丹强者搁灵仙岛这么久,他们会发现不了?
所以,张良心里还是坚信,那青衣女子乃是灵仙宫宫主。
毕竟,此前自己多次询问,后者也没反驳。而且,对方可以做主让自己参加那什么三宗生死斗。一旦涉及三大宗门,张良就绝不信此女是个隐藏起来的结丹。
张良:“我要见她。”
玉女:“楼主已经走了,此刻不在楼中。”
张良没好气道:“我要知道为什么,今天不给我说个明白,我拆了品仙楼。相信我,我有这个实力,哪怕当着你们楼主的面,也行。”
这一刻,张良身上的气势飙升,那是黑鱼少主的气势,是上位者自然而然诞生出来的威压。
玉女眸中精光一闪:“公子气势不凡,倒真像是一位久居高位的盖世强者。既然公子想听原因,那玉女就代表楼主讲给公子听听。”
只听玉女道:“我家楼主,天赋异禀,身负绝阴寒体。正因这种奇特的灵体,使得我家楼主于修仙一途,进境极快。其十六岁筑基,三十九岁结丹,可谓天纵奇才。她本会是灵仙宫近三千年来,第一个渡劫凝婴的天骄。但是,随着她的实力提升,绝阴寒体出现了一些弊端,那便是楼主体内阴气过重,若不加克制,其身体会逐渐冰封,最后寒冰化……”
张良听明白了,愕然道:“所以,她创了品仙楼?可他怎么就知道会有人身负至阳之脉呢?”
玉女:“不,品仙楼是品仙楼,楼主是楼主。品仙楼下三百米,有地火,乃是灵仙宫百炼峰的地火源头。楼主在此修行,纯粹的抵御寒体。另外,楼主从未想过要找人双修一事,只是你自己恰好来了,恰好展现了至阳之体。所以这才有了当初翡翠和你立下的三十年之约。”
“为何等到现在?”
“因为公子太弱了。”
张良:“……”
玉女悠悠说道:“灵仙楼其实对公子并无恶意,楼主就更不会对公子有恶意了。从始至终,公子才是那占了大便宜的。”
张良:“别,说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占了便宜似的。所以,从始至终,我就是一个待养成的解药是吧?可就算是解药,那什么,你们也不能让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双修吧?连个人都没看见,双修都结束了。”
“噗嗤~”
只见玉女笑出声来:“公子,无论是翡翠还是楼主,都是绝世美人,这一点奴家可以给公子保证,您肯定不吃亏。”
“什么不吃亏?我也是绝世美男,全程被动,你凭什么觉得我不吃亏?”
玉女:“公子,大家都是修仙问道之人,难道还在乎这点肉身和眼缘上的小遗憾?”
“我……”
张良真想继续吐槽来的,但是看玉女这并不在意的语气和表情,心想着是不是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太扭捏了些。
好在,在来此之前,张良将一些特殊的东西,都藏在了千里珊瑚礁,所以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什么。
至于搜魂之类的秘术,自己也修习过,而且若自己真被搜魂了,恐怕什么秘密就都藏不住了。
可纵然如此,张良决定,从今日后,自己一定要加强神魂方面的修行。
在界神镜的神秘空间内,自己还抓了一只专门可以提升和加强精神力的那游龙参。待以后,给它泡上,每天喝一杯参酒,强化强化精神力。
纵有玉女的解释,张良也没有全信,谁知道是不是她们编造出来的谎言?
可是,编造谎言对她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只听张良道:“所以,接下来你们还想干嘛?”
玉女当即道:“二十年前,公子答应了参与三宗生死斗的。而今,距离此番斗法,仅剩半个月不到了,我想公子也该去随我去准备一二了。”
“哦?”
张良忽然想道:“这么大的事情,为何外界似乎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人们歌舞升平的,该干嘛干嘛,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只听玉女道:“公子,这可是三宗的生死斗法,本就和普通百姓没有什么关系。若贸然传开,届时若陨落强者太多,恐造成恐慌。”
“带路。”
……
一个时辰后。
玉女领着张良来到了灵仙岛西海岸的一大片古院落群,这个地方张良也是第一次来,甚至是第一次听说。
这里山水环绕,灵气盎然,灵脉等级赫然达到了三级。
相比于其他地方而言,这里就像是一处别墅区,仅供一些上流的强者栖居。
张良刚一到,便感受到数十道感知扫过。
只听他冷哼一声,气机反震,直接冲开了所有灵识。
却听玉女道:“公子,其实大可不必,他们只是想看看您是谁。这些将要参与比斗的筑基修士,由宗门多位长老带领。其中不乏灵仙宫核心弟子,都是这次比斗的真正核心人物。您此来,其实就是为了和他们进行正常的切磋交流。此外,在另一处海岸,还有精选出来的三万内门弟子,将来或许会由公子等统领。”
“三万内门弟子?”
灵仙宫外门弟子就已经很难得了,想成为内门弟子,多少还是有些过人手段的,实力最基础的都是要练气后期,练气八层,练气九层的也比比皆是,恐怕练气巅峰都有不少。
按照常规培养,天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培养出三万内门弟子。
结果,这次灵仙宫一下子就出动了三万人。
若是水云观和天雷宗稍微多出点儿,此番所谓的三宗门生死斗,参与人数岂不达到了十万之巨?
张良皱眉:“这么大阵仗,为了什么?”
玉女:“公子,这个奴家知道得也不多。三大宗门针锋相对多年,可能彼此间矛盾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故而才有了这千年未见之大战。据说,此战可重新定义三大宗门在藏龙海域的地位。”
在玉女将张良送达一处院落后,便道:“公子,待会儿会有人来亲自具体地说明斗法事宜,奴家这就告退了。”
看着玉女离开的背影,张良忽然微微咧嘴嗤笑了一声:“若你品仙楼楼主不是灵仙宫宫主,我把姓倒过来写,仅仅能随意出现在数百筑基大修视野中,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张良心里不禁有些唏嘘:“灵仙宫宫主,岁数应该不小了吧?唉,我这一身清白,亏啊……”
便在玉女离开不久,有人御剑而来,当张良看见半空中御剑之人,不禁有些无语,但又心生警觉。
因为,来者赫然就是饶妖妖。
张良再傻也绝不相信这是巧合,只能说那位灵仙宫宫主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能查到饶妖妖那,就能查到清风岛,说不定连自己世世代代都查了个底朝天。
这是明了在告诉自己,我已知晓你的来历。
饶妖妖在见到张良的时候,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数日前自己才刚见过此人,胆大妄为,肆无忌惮。但又实力高强,阵斩八大筑基高手,其中包括两个筑基后期。
饶妖妖不善交际,神情微冷,见到张良,也只是微微点头:“玉女峰饶妖妖见过这位道友,听说道友不是灵仙宫弟子,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饶仙子好,我叫张……张飞,嗯。”
“张道友你好,我是来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此番三宗生死斗的一些事宜的。”
“饶仙子请。”
当饶妖妖落下,例行公事,毫无感情地介绍道:“本次三宗生死斗,起因有两件事。其一,争夺一件异宝的归属权。其二,衡量三宗实力,划分海域范围。当然,不可能让众人白白去打这一场,没人会那么伟大。所以,此次比试会开启一处上古宝地,三方争夺其中宝物,其中不乏大量的筑基之物,甚至是结丹之物,法宝之类。在宝地中一应所得,尽归参与者所有,宗门不取分毫……”
张良若有所思,又是上古秘境,他不觉得宝地和秘境有什么区别。反正,只要是上古的,肯定危险重重。
不过,他也知道,这一次自己恐怕还非去不可。
大劫已至,逃是逃不掉的,只能应劫。
张良:“所以,生死斗就只有一处上古宝地的探索?”
“当然不是?”
“基本上是这样。三宗都会给自家弟子下达死命令,不惜一切击杀敌人。待到从上古宝地出来,多半还会有一场筑基强者的生死挑战之类。”
张良点头,不用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到时候肯定会生出变故,要不然怎么配得上大劫之说呢。
张良:“我现在只要等斗法开始就行了吧?”
饶妖妖:“倒不是。”
“因为宝地中很可能出现团队作战,所以大家在这里,主要是为了相互熟悉,知道每个人都擅长什么,以及如何去配合。但是……”
“嗯?”
饶妖妖犹豫了一下道:“但是张道友既不是灵仙宫子弟,又不知是何来历,所以很难融入他们当中。况且,数日前,张道友在离山大杀四方,一个活口都没留,已经引起多个家族的不满。要知道,大族与大族之间,多有些沾亲带故,很可能不待见道友。而且,你刚才强行震散不少人的灵识,恐怕也引起了多人的不满。”
“是吗?饶仙子对在下什么感觉?”
“没感觉。”
顿了一下,饶妖妖忽然开口道:“问个冒昧的问题,不知张道友的命血果,是在何处得来的?”
张良自是了解饶妖妖的意思,嘴巴微微勾起轻笑了一声:“在深海偶遇,当时还有两只二阶上品大章鱼在守护,差点没拿回来。”
“一枚?”
张良失笑:“要不,饶仙子觉得会有几枚?”
饶妖妖淡漠地点了点头:“好了。虽然他们不一定待见你,但我还是建议你去看看,毕竟若对他们的功法和战法能力了解的话,危急时刻,或许有奇效。而且,此番有灵仙宫六大长老亲自带队,大长老实力深不可测,距离金丹可能只有半步之遥,为人也比较古板……”
“哦?比饶仙子还冷漠么?”
饶妖妖:“……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
调侃了饶妖妖,张良只觉心境生变。曾几何时,面对饶妖妖时,那时候的饶妖妖高高在上,筑基大修的实力让无数人心生敬畏,也包括他。
后来,虽然入饶妖妖门下,但还是会担心饶妖妖会发现什么自己的秘密,又或者对自己心生猜测,一直以来,惴惴不安。
而今,再见饶妖妖,虽然明确地感受到饶妖妖的实力,似乎也晋升了筑基巅峰,但总之,不怕了,可以寻常待之。
说实话,这一刻的张良,心情十分愉悦。
……
次日。
张良正在院中绘制阵图,这已经成了张良的日常习惯。面对大劫,身上没有几百张阵图,他没有安全感。
除了阵图,他还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其他的阵法配件。
为了这次大劫,张良或许没有花太多的时间,但他却花费了大量的灵石,其数量恐超五百万。
画图之时,张良便感受到了一股比较强大的灵识,覆盖了自己。
从灵识的强度看,赫然是筑基巅峰级别的灵识。
这不,张良一张阵图刚刚完成,便忽然收到传音道:“张飞道友,吾乃灵仙宫大长老秦风,道友既已答应参与三宗生死斗,最好还是来和其他诸位同道熟悉一下,来日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张良头也没抬,而是继续掏出了一张鱼皮图道:“听说他们对我颇有微辞,我看这事儿就不必了,多谢大长老邀请。”
大长老沉默了片刻:“既然道友执意如此,那轻便吧!只是,届时若有需求,其他人不帮你,便只能自求多福了。”
“多谢提醒,不过还是不必了。”
到了筑基巅峰,张良已经有了拒绝他人的底气了。
半步金丹又如何,不是还没有结丹嘛!
总之,张良拒绝过了,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情。
果然,大长老没有再找张良。
然而,仅仅过了两个时辰,张良正在绘制阵图,处于关键时刻。
“嘭~”
忽然间,一声轰隆巨响,突然传来。就看见这院外大门,直接飞了进来,巨大的声音吓了张良一跳,用笔的手都抖了一下。
“嘭~”
又一声闷响,却见张良所在的石台之上,白烟冲天,一条白色的虚影试图冲天而起,但仅仅冲了半米,便湮灭了。
下一刻,一群人冲了进来,这几人衣衫华丽,气宇不凡,这些随意握在手里的灵剑,都是价值至少十万灵石的高阶灵器。
“张飞何在?”
便听一个魁梧的大胖子,拎着两柄战锤,气汹汹地走了进来。
在此人的身边,还有五六个人,身上气血涌动,似乎刚刚经历过什么。
“呵~”
“啪嗒~”
张良随意地丢下手中的灵笔,目光扫向这几人,神色不善地笑了声:“谁踹的门?”
那魁梧的大胖子用战锤敲了敲自己的胸口:“我踹的。”
“何故?”
“何故?听好了,我乃观仙王家,王战年。数日前,你在离山遇袭,有一人被竹叶活刮了,可还记得?”
张良咧嘴笑了笑:“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怎的,你家的?”
“那是吾幼弟。”
“是吗?”
张良走下石桌,脸色笑意更盛:“冒昧问一句,你还有兄弟姐妹吗?”
王战年面色一寒,声音一冷:“你什么意思?”
张良目光骤然一冷:“希望你还有兄弟姐妹,这样你爹娘也不至于老了没人送终。”
“嗡~”
刹那间,斩鱼刀在手,霸王劲发动,狂暴秘术发动,一剑术附加叠浪法,百丈刀芒,瞬息划破天穹,恐怖无匹的刀锋,下意识让人退避。
就看见,王战年身边几人,连忙退避,将王战年直接丢在了中间。
“住手。”
“且慢。”
“刀下留人。”
张良看的出来,这王战年也是筑基巅峰的存在。估计正是仗着自身的境界,所以才如此嚣张霸道。
此刻,张良一刀斩出,一时间此间天地黯然失色。
王战年自己也是心头骇然,那一瞬,死亡的危机袭上心头。他不敢怠慢,身上忽然有甲胄浮现。
“还好,有宝具,能收入体内的宝具。”
抛下王战年那几人,乃至远处隔空看戏的人,都放下心来。
因为,灵器之上,乃是法宝,在法宝里。其实,法宝对大多数人太过遥远,而筑基修士又很想要堪比法宝的武器,于是便发明了宝具。
一种介于灵器之上,法宝之下的武器和防具。
一般来说,纵然是筑基巅峰,也几乎不可能一击斩开宝具。正因如此,纵然才稍放下一颗心来。
这王战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防护上应该没问题,所以反而勇而出手,只听他暴喝一声:“锤动雷鸣。”
只见,其手中双锤,绽放灵光,在身前化作两只数丈大的锤影。
谁知,当这锤影接触刀芒的一瞬间,直接被碾碎得一干二净。
下一刻,刀芒掠过王战年的握锤的双手,轰然斩在那护体宝具之上。
“铛~”
王战年此人被一刀斩退数十米,就在他自以为挡住张良之时,却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
“我锤子呢?”
“我手呢?”
他从骄傲转变为惊诧,从惊诧转变为骇然。
宝具是护住了他的身体,但是没能护住他的双手。
可还没等他大叫出声,就看见一道青影从自己背后掠至。并且似乎和一道刀芒碰撞,轰然炸开,此间王炸年再次吹翻出去。
“刀下留人。”
一声娇喝从不远处响起,可惜已经来不及,他话音还没落下,一道无形倒影没入王站年身上的甲胄。
“我感觉,有点……不对……”
王战年说完这话,还走了两步,结果其一半的身体因为不稳,直接趴在了地上,还有一半,因为没有了支撑,也轰然倾倒。
与此同时,一白衣女子,急掠而至。
张良眉头一挑,看着那多年不见的女子身影,神色复杂,但最终只说出三个字来:“留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