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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蓝思赶紧跑回来,抱住孟郊的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坠,她恨不得可以待承受着蚀心剧痛,她此时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他痛,听着他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冰凉的眼泪打在因剧痛而扭曲的俊脸上,孟郊泛红的双眸恢复了一丝清明,凭着坚强的意志压抑住颤抖的身体,睁开双眼,柔柔的看着甄蓝思:“蓝思,别哭,不疼,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不,很痛对不对,对不对,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帮助到你,孟郊你快说呀?”她心急如焚,她第一次这么害怕一个人会死,她也是这一刻发现她已经离不开他,他的体贴,他的深情,他的坏笑,他的不正经,都深深的打动着她,她什么都做不了,做不了!看着他脸色越来越惨白,看着他嘴唇被咬破,看着他为了怕她担心一直强行压抑着疼楚,她如何不感到,如何不动心?孟郊吸了一口气,很认真的看着泪眼婆娑的甄蓝思,一字一顿的道:“蓝思!我不骗你,很痛,很痛,可是这些痛跟你离开我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再说我只要.坚持一会,就会好的,我痛并快乐着!”“你会没事的,一定会的,我带你去找大夫。”甄蓝思紧了紧胳膊,使出所用力气,将孟郊从地上架起,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动,语气执着而坚定。孟郊眉心紧皱,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额头青筋凸起,他仍旧固执的不吭声,他不想她担心,尽力保持这清醒的状态,他没有告诉她城里的大夫几乎全部被拉去了灾区,他很清楚这毒性的厉害,他第一次不敢确定他能不能撑到身体将毒素自行肃清的时候。就这样走了近半个时辰,二人额头均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尤以孟郊更甚,全身衣服几乎全部湿透,嘴唇青紫一片,眼神游离,单单凭着一股意念撑到现在还不曾昏迷,再看甄蓝思,手上多处被刮伤,双腿也有些体力不支的打颤,仍旧一边跟着孟郊说话,一边拂开藤蔓杂草,一步一步的往前面挪动。咚!孟郊昏倒在地,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他即便是昏迷了,仍旧全身抽搐,不停的抖动,甄蓝思无助的抬眼看着远处,眼泪在一次夺眶而出,她知道他在痛,她恨她自己不会医术,将昏迷中的孟郊连拖带拉的弄了起来,更为困难的行走在路上,又是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在她即将崩溃的时候,看到了一件废旧的土地庙。“孟郊,我服你带你去休息一下,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甄蓝思喜出望外,突然觉得又有了很多力气一般,慢慢的将孟郊拖到了破庙之中,轻轻的放在墙角的一堆用来躺人的草团上。“痛,水,水”孟郊小声呓语,甄蓝思一听便将耳朵附在孟郊嘴边,仔细的听着,她擦了擦脸上泪珠,将孟郊再度平躺下,四处寻找着可以盛水的器皿,她知道他身体现在极度缺少水,并须给他补充水分,于是仓皇的四处翻找,终于让她在神坛下发现了一个残破不全的碗,开心的望了一眼孟郊,就跑出门去她刚刚路过的小溪边舀水。很快,她跑了回来,扶起孟郊将水慢慢灌下,孟郊咳嗽了
。、看”几声,再度陷入深度昏迷。她无意间在草团下发现了一本书,打开一看竟是一本医书,医书扉页上草草留下了两行字:医人父母心,赠于有缘人。甄蓝思就好像看到了天神,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迫切的打开医书看起来,刚看了两页,她发现这是一本旷世奇书,上面讲的是一套针灸之法,还有一些驱毒的方法,更让她惊奇的是她竟然看了一遍之后就能悉数记下,更加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她好像以前用过金针刺穴的技艺。她如今也管不了什么了,拔下头上的银钗,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伸手将孟郊上衣褪去,露出精壮的胸膛,还有那结实的八块肌。甄蓝思小脸浮上一抹红云,按着医书上所讲,找准穴道,将银钗慢慢刺入孟郊胸前。背后几处大穴,再到后来,甄蓝思根部不用去看医书上讲的,手就不由自主的刺下去,一整套动作做完,她再一次汗流浃背。“怎么会这样,这种针法跟书上所讲不大相同,我怎么会的?难道,我以前真的会医术,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甄蓝思拔下金针,用帕子擦掉孟郊嘴边残留的黑血,秀眉轻蹙,她不知道该高兴她会医术,还是该不高兴,她越来越觉得她本来的身份并不像孟郊说的那般简单,她会医术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死在皇宫,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她自己给自己下了药,还是一种假死的药。那个她熟悉又陌生的皇宫里到底有什么是她想要逃避的,她抱着脑袋想,可怎么也记不起来一丝一毫有关皇宫的事情。晨光撕裂黑暗,凉风席卷尘埃。甄蓝思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眼,小手握着肚子,她是被饿醒的。她抬头看了看尚在睡梦中的孟郊,转身扶着门框向外走去。走了一会,总算让她找到了一颗野果树,红红的果子挂在枝头,透着诱人的香气,她演了一口唾沫,提起裙摆伸手勾着枝头的果子,无奈她能勾的着的果子少得可怜,也就三四个,其余的果子挂在高处,她垫起脚也不能勾到。看着手中跟核桃大小的红色果子,她有些沮丧,这几个果子根本一个人都吃不饱,她在树下转了大半圈,想起她也是有武功之人,便抱着试试的想法,在脑海中搜索飞到树干上的方法。结果还真叫她办到了,树上的果子系数落入她的裙子之中,足足有五六十个。等她回到破庙,孟郊仍旧没有醒,她草草的将果子散到供台上,用帕子擦了擦手,缓步走到孟郊身边,抬手覆上他的额头,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她定了定神,走到一边将果子洗了洗,然后坐在破旧的床边吃起果子来,一边吃一边看着熟睡的孟郊,不由得露出满足而甜蜜的笑容,如果可以她很想就这样宁静的过完一辈子。“咳咳咳!”甄蓝思起身跑到孟郊身边,关切的问:“孟郊,你怎么样?”孟郊又咳嗽了几声,方挣开眼,看着甄蓝思说:“没事,就是有些酸软,娘子你别担心,为夫死不了的。”甄蓝思看着孟郊忍不住小脸一红,她知道孟郊此刻还能开玩笑,肯定是没有什么事情了,她的心此刻才算是安回了肚子。孟郊动了动手,没有预料中的疼痛跟酸软,心里有些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甄蓝思,将破庙四下打量了一番,随即那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流露着浓浓爱意,“蓝思,辛苦你了,你拖着我走了那么远的路一定很累吧,对不起,让你受苦了。”甄蓝思别过脸,不答反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孟郊摇了摇头,“没有,很好,只是照以往,定不会这么快肃清体内残毒,是不是你去找了大夫?”甄蓝思轻咬了下唇瓣,犹豫了一下,随后心一横,坦荡的对望着道:“孟郊,我会医术你相信吗?”她的话让他有片刻的震惊,只是片刻那震惊的表情就从孟郊的脸上消散,孟郊淡笑了一下,极为认真的抓住甄蓝思的双肩,缓声说:“蓝思,我相信你会医术,我也知道你确实失忆了,自从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知道你很优秀,只是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了你,我只会觉得我越发配不上你怎么办?”“孟郊,你?”甄蓝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没有想到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她,更加没有想到他会说出害怕她配不上她的话,孟郊对她来说是一个身份尊贵,器宇不凡的人,要多少女子没有,怎么可能配不上她,她有些糊涂,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要不要放手将她后半生的幸福赌一把?“蓝思,蓝思,想什么呢?”孟郊伸手在蓝思眼前晃了晃。“啊!没没想什么?”孟郊霸道的扳过甄蓝思的身子,带着歉疚的眼神看着她道:“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告诉你我是凤羽朝的五王爷,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叫玄风,其实玄风这个名字如果不是被人提起就连我自己也忘了,我不喜欢权利跟地位,我只想跟我心爱的人游览名山大川,我只想当江湖侠士——孟郊,你懂吗?”堂堂的王爷跟她解释,她只觉得受宠若惊之外,还有一丝不安,他要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乃是当今皇上,也就是他皇兄的妃子他将做何表示?她面对孟郊灼灼耀眼的眸光,她有些胆怯,吱吱呜呜的说:“其实我是其实我是……”“好了,如果说不清楚,就不要说,我会等到你愿意说的那天为止。”孟郊伸手揽住甄蓝思的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刻也不想分开,她的发丝碰触着他的脸颊,他的心在她的身上。咕噜咕噜咕噜!孟郊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甄蓝思,苦笑的摸了摸肚子。甄蓝思被孟郊的囧态逗笑了,甄蓝思走到一边拿过已经洗好的果子摊在孟郊的面前:“喏,吃吧!”修长白皙的手指捏起一枚红色的果子,优雅的放进口中咀嚼,然后笑了笑吞下去,称赞道:“不错,很好吃,娘子真体贴。”“讨厌,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甄蓝思将果子一股脑的放在孟郊宽厚的手掌上,佯装生气的转过身,自顾自的清洗着还没被洗过的果子。孟郊好笑的看着甄蓝思,经过一番生死,孟郊很明白他要什么,他从怀中摸出一根玉籫,缓步走到甄蓝思面前,抬手将玉籫插在她发髻中,柔情道:“这个是母妃当年的嫁妆,母妃生前将玉籫给了我,让我以后亲手给我的夫人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