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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六,是槿玺这一世的农历生辰。前两日,费扬古在上朝后和胤禛一同退出金銮殿,提了句类似“槿玺她娘很想女儿”之类的话,胤禛回来后转述给槿玺听后,两人决定次日去趟槿玺娘家,许久不曾回去看看娘家人了,这回借着她的生辰,倒是可以小聚一番。顺便聊聊齐琛的近况。
话说齐琛接到蟒一捎去的讯息后,沉着脸闷了半晌,丢出一个“继续留在驻地,随军对抗葛尔丹”的决议后,就让蟒一带着这个口信回来复命了。
费扬古听说后,好生无奈了一把,心想齐琛那小子接受了两年的风吹日晒,心思捉摸不透了啊。原以为他一听到“骆蓉”即将返京的消息后,必定会马不停蹄地奔回京城完婚,不曾想
说来也巧,蟒一从边疆回来之后,蒙古准格尔汗国大汗也派使者入京进贡,顺道带来了使者马迪被害,以及葛尔丹密谋之讯,康熙勃然大怒,即颁急旨,命边疆将士继续严阵以待,抗战葛尔丹,并宣自己也将于次年再次亲征葛尔丹。
此诏一下,费扬古想让齐琛请调回京的计划也搁浅了。你说皇上都亲征边陲了,部下还想着回京娶媳妇?
于是,费扬古修书一封,让人送去齐琛,既然齐琛已经下了决心留下,那就创出一番战绩回来光宗耀祖吧。
为此,槿玺想着,要不要真组建个动物军团,上战场协助齐琛。她的御物诀,虽然从木兰围场回来后,就一直徘回在六层中级没再晋级,可与动植物的沟通深入了许多,不再只是单纯的倾听,或是以物递信,而是直接可以用精神力联系大京城内所有有灵性的动植物了。
中旬那会儿,随胤禛和萧驭、朗月上香山别院小聚的时候。还特地在香山顶上,用精神力和周围的动植物沟通了一番,效果甚佳。
没一会儿,西山界内的所有动植物,均传来了和善又欢欣的气息。甚至还有叼着果实前来拜访的可爱小兽。喜得槿玺愉悦了足足一天,直至夜幕降临,还拉着胤禛盖着薄被纯聊天地聊着这个无比逆天的御物诀。
如此一来,不止香山,整座西山余脉,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了。
不过,说到组支动物军团上前线支援清军的想法,胤禛并不赞同。一来阵仗太大,被有些人瞧出点端倪。传到康熙耳里,难免不会联想到上回木兰围场一事。二来,若是中途,那支动物军团受到北方凶悍猛兽的袭击,对抗之时,精神力紊乱,难免出现自己人伤自己人的事发生。
槿玺想想也是,就消了这个心思。
不过从香山回宫时。带了只刚戒了奶、窜到她怀里死活不肯下来的小白虎,当做宠似地抱回南所抚养了起来。
本来,还有只裂纹小花豹也想跟来,可转念一想,南所这么小一处地方,即使对下人下了禁口令,也不能瞒得多久。倒不如等迁入了新居再说。到时,那么大的后院,随便拨个小四合院给这些可爱又珍贵的小兽们居住。倒也很有趣啊。
于是,在槿玺面前可爱又温驯、在胤禛面前佯装无辜小白、在下人面前清高地不屑一顾的小白虎,就在南所的后花园暂时安了家。
槿玺想着就快搬去新居了,也不大搞虎舍了,就只给它搭了个简易的小木屋,每日专人给他制作饲料。刺绣中途,就带着它在草坪上玩闹一阵子,南所一群丫鬟婆子,彻底被这只可爱的小白虎萌翻了。
四月二十五,槿玺于生辰前一日。随胤禛回了趟娘家。午膳设在前院正厅,聚集了府里所有的男女家眷。
据上次碰面,其实也就一个多月,三月十九,是齐恪双生子的满月,槿玺就带着厚礼来过。只不过,那会儿,上门祝贺的宾客太多,她和敏容也没聊尽兴。
于是,这回,用了午膳之后,驱散了众女眷,胤禛和费扬古、齐恪进了书房聊事儿,槿玺和敏容娘俩就窝在迎玺小楼的后花园里,边晒着暖洋洋的春日,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家常。
“听你阿玛说了齐琛的事,我呀,还是有些担心。”娘俩聊着聊着又聊到了远在边塞的齐琛身上。敏容有些忧心忡忡。毕竟,年长的孩子里,也就齐琛还打着光棍。
“您也别担心。二哥能力卓绝,必定会安然而归。等他加官晋爵地回京,那时就要忙着操办一场婚礼了。”槿玺微笑着劝道。事实上,她心里也没底。传言都说葛尔丹阴险狡诈,与清军、外蒙联合部落对敌多年,至今未被攻克。败过依然换个地方打游击,有点屡败屡战的感觉。
“但愿如此。如今我和你阿玛也不求他什么。就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回来。娶哪家的姑娘都随他”
槿玺听敏容这么一说,方想起她额娘还不知曲芙儿成骆蓉的事。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实情呢,那厢,有个甚是眼生的丫鬟匆匆忙忙奔进园子来报了:“四福晋、福晋,大事不好了,二小姐她她离家出走了”
二小姐?不正是槿柔吗?槿玺闻言,一阵头疼。离家出走,真亏一个大家闺秀干得出来。
不过,此时也不是责备的时候,还是找人要紧。
“可有留下什么话?有没有遣人出去找?”敏容暗叹一声“造孽”就朝槿玺歉意地摇摇头,在槿玺安抚的眼神下,肃然了表情带着丫鬟去槿柔院处理起此事来。
槿玺回到前院,见费扬古也已获知此事,正沉着脸、背着手踱来踱去,面上隐隐发怒。齐恪皱着眉,立在角落,不知在沉思什么,倒是胤禛,依然闲闲地坐在太师椅上,捧着热茶品茗。
槿玺暗咂了一声,无奈地走至胤禛身边,压低了嗓子问道:“你让尔敦抽空也查查吧。毕竟是个大活人,若是发现地早,未必出得了京城。”
“你确定要?”胤禛搁下手上的杯盏,望着槿玺,话却是对费扬古说的:“爷前阵子听萧驭提过不少有关沈府的事,如今沈府在京里的生意开展地不甚如意,想着要去江南拓展。听说,这任江宁织造的郎中,正在为其病重的小儿招冲喜新娘”
“砰”!不待胤禛说完,费扬古就摔了杯子,颤抖着嗓子吩咐齐恪道:“你!赶紧带着人去南下的城门口守着就算是沈府的马车,也上去细细搜它一遍!哼,就算沈家跪去紫禁城告御状,爷也不怕他们说什么!”费扬古粗噶着嗓子吩咐完,就挥手让齐恪赶紧去办。
“罢了,由我遣人去吧。你们还是守在家里等消息。毕竟沈府还没到这么落魄的地步,皇阿玛还不见得想动。”胤禛说着起身,掸了掸衣袍,淡淡地制止了齐恪的脚步,见费扬古和齐恪担忧的眼神,浅颜一笑:“毕竟是福晋的妹妹,无缘无故地闹失踪,总是让人忧心不是?”说完,转身看向槿玺“走吧。咱们去看看尔敦。”
见胤禛似是很有把握的样子,槿玺也不再担心,对费扬古和齐恪展颜一笑,安慰道:“贝勒爷说的是,阿玛和哥哥心有焦虑,还是别冲动出门的好,横竖还有我这个长姐呢。你们就安心在家等讯息吧。也让额娘别太忧虑。槿柔福大命大,不会有事。”随后,跟上胤禛的步伐,往门外走去。
留下费扬古和齐恪面面相觑。心下却不约而同地暗道:看来,传闻是真的,素来清冷淡然的四贝勒,对自家女儿(妹妹)是真的很上心呢。都这么明显地爱屋及乌了啊。
他们倒也猜对了大半。胤禛确实不想让槿玺太过操心。娘家有事,或多或少会牵绊她的心思。
槿柔虽然只是个庶出的女儿,且素来对槿玺不尊不敬,好几次还当着槿玺娘家人的面,对自己狂放秋波这样的女子,真被沈家利用了送去江宁织造府去冲喜,倒也没什么奇怪。只是,如此一来,乌喇那拉府邸和沈府必定纠缠不清,在局势未明之前,皇阿玛未曾吐言说要让沈家倒灶之前,还是别让费扬古陷于此间难题比较好。免得槿玺也跟着揪心于娘家的这类琐事。
顺便,他也想试试窦尔敦独立创建的粘杆处究竟有没有那小子自己吹的那么好用。
胤禛如是想着,忽地想到什么,轻扬了扬唇角,随即握拳在唇上一遮,掩去轻露的笑意,转头望向正亦步亦趋紧跟着他的槿玺,含笑问道:“贝勒爷?嗯?爷似乎这是第一次听你这么喊啊。”
正猜测着胤禛话里那个江宁织造府郎中,会不会就是初得知被指婚时,曾热心地送自己一对贵妃镯的贵妇的夫君呢。这厢,就被胤禛打趣的话给拉回了思绪。
“咳,你不是不让我在家里唤你爷啊什么的么”这会儿又算起帐来了?槿玺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胤禛但笑不语。他不让她在人前叫,但没说不让她私底下唤啊。每每听她喊出那个“爷”字,真有些浑身酥软的感觉呢。
不过,这种感觉,私底下想想便好,被她知道,不知会被赠几下黑带级别的拳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