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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就是这里了。
安霓将行李丢在一旁,使尽吃奶的力气拚命往上跳,迫不及待想瞧瞧围墙内的景色,但除了一大片绿意盎然的树林外,什么也没瞧见。
安霓掏出牛仔裤口袋里的纸条,路号,抬头和门牌上的号码比对,没错啊,她要来“临时代班”的地方就是这里。
唉,怎么和姑妈说的不一样!
她说那里是个很温馨的地方,还有个很漂亮的屋子。安霓很难想象,眼前这一面土灰色还长满青苔的围墙,和鬼屋倒很相配,实在很难用“温馨”两个字形容。
懊怎么进去呢?
大门旁,没有门铃,更没有对讲机。奇了,这户人家是从来没访客是吗?还是为了省蚌电钱,连门铃都不装,不会吧!
急性子的安霓干脆大喊:“喂喂,有人在家吗?”
她的呼喊就像是丢了颗石子到深水里“咚”一声,就没下文了。
真是的,她快累死了,为了省钱,下了火车转公车,公车下了站就靠两条腿,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鸟不生蛋、鸡没虫吃、狗都懒得叫的地方,眼看天就要黑了,天边的彩霞都快变成灰一片,肚子又饿得咕噜叫。
不行,再等下去都要成铜像了,她得“自助”
安霓卷起衣袖,把行李背在背上,拿出以前在乡下采槟榔的看家本领,脚一蹬,两三下轻轻松松就爬上围墙,正当她准备跳下,却听见老远跑来还喘着气的凶猛狗吠声。
“汪汪、汪汪!”两只面露凶光的黑色狼狗对着她吠。
“我的妈呀!”安霓惨叫,把脚又缩了回来。
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狗追。别人见到狗是爱得不得了,又抱又亲又搂的,而她见到狗却只会跑。“一朝被狗咬,十年怕狗吠”她的右小腿还留有当年送报被狗咬的齿痕,要她见狗不怕也难。
“去!去!宾远一点!老娘现在没空招呼你们!”
她的大声斥责,反而更激怒了狗,其中一只的前腿还攀上了墙,露出尖锐的牙齿,只等她一不小心掉下,成为它的腹中物。
哎呀,这家的人全都死到哪里去了?
狈儿不断地狂吠,还拚命地想扑上来,情急之余,安霓干脆脱下布鞋,砸向狼狗。
“喂,叫你离我远一点听不懂是吗?我这个瘦排骨,浑身上下没有多少肉,就算被你咬着了,只怕你的牙会痛。”
“汪汪!汪汪!”
真是两只训练有素的狼狗,不但准确地接住她的鞋,还很聪明地甩头把鞋扔到一边去,完全不理会,两张恐怖的大口仍然对准这个不速之客。
没辙了的安霓,只好扯破喉咙喊:“快来救命啊,喂,到底有没有人在?喂喂,快来救救我呀!”
她继续掏出行李中的东西,当作救命的武器,掷向狼狗。
当东西已经所剩无几的时候,总算听见两声清脆的口哨声,狼狗顿时安静下来,乖乖地跑了回去。
噢,mygod,危机总算解除了!
正当安霓想从围墙上跳下,绿荫树丛的另一端,走出一名彬彬有礼的男士,身穿整齐的灰色外套与藏青色的长裤,有点不搭轧的是,他还围了条厨房专用的围裙,前额、衣袖口还沾有白色的面粉。
安霓马上就猜出来,他应该是姑妈嘴里常提到的德叔。
他看起来没有生气,只是神情疑惑。
“小姐,你”安霓原本还想翻个觔斗再跳下,但距离实在不够高,但还是以一个自认为很漂亮的姿势降落。她兴奋的拉起德叔的手臂说:“我是来接替宝珠姑妈的工作,你好,我是安霓。你一定是德叔喽,姑妈要我先向你问好,并且”
她赶紧从行李袋内所剩无几的东西中,拿出一个已经被压过的盒子,露出些许难为情:“有点撞坏了,不过,里面的绿豆可能没事”
“啊!”安霓一边解释一边急着将盒子打开,原本十个好好的绿豆,不成形已成粉末的有两个,另外三个则是毁了一半,惟一庆幸的是没有全军覆没,至少还有一半是好好的。
她尴尬地笑一笑,将盒子捧到德叔的面前:“还好,还有五个是好的。都是狗把我吓坏了。”
德叔根本没把绿豆看在眼里,倒是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让他忍不住发笑。
“其实你刚刚可以跳回外面,不需要可怜兮兮地待在围墙上。”
“嗄?”安霓敲敲自己的头,顽皮地吐舌:“对喔,我怎么没有想到。”
这个小女孩还真和宝珠一样,像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莽莽撞撞,却又天真得可爱。圆圆的脸蛋但身子却瘦弱得很,而那对眼睛大又圆,盯着人的时候就像对铜铃似的。
短又利落的头发,还有她充沛十足的活力,动作粗野,实在让人没办法把她当成女孩子。
简直就是宝珠小时候的翻版,小麻烦兼小捣蛋一个。
之前宝珠已经先打过电话,要他在这段她受伤住院的期间,好好照顾这个来代班的侄女。他原本以为会是个安静的小家伙,因为宝珠说她的侄女和她完全不一样,唉,看来宝珠说得很保守。
不过有个人相伴总是好的,至少不孤单。
小主人总是早出晚归,这栋房子,老是只有他一个人守着,也真是寂寞。
德叔对她挥了挥手:“走吧,我正在烤面包,超过时间就不好了。”
面包!
安霓的眼睛马上露出光采。“太棒了,我的肚子就要饿坏了。可不可以先给我一点,这趟路程可真遥远嘿,德叔伯伯,宝珠姑妈说”
安霓的嘴巴叽叽喳喳没有停过,直到面包从烤箱出了炉,着实地将面包塞进嘴里,才止住她的话。
德叔无奈地摇着头。
唉,这个安霓恐怕比宝珠更胜一筹唷!?他在平常一样的时间醒来。
下了床,所有的报纸已经放在他的书桌前,温热的鲜奶也放在固定的位置上,房间内的东西没有移动过的痕迹,但是丁卫钢却眼皮不安地跳着,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事情不对劲。
身手矫健的他身体马上贴住墙,另一只手则迅速掏出原本放在腰间的手枪。
他全神贯注听着房间长廊上陌生的脚步声。
那不是德叔,更不可能是休假中的宝珠的。
脚步声太轻了,像女人,扭扭捏捏又不干脆,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最后竟然在他的房门前停住了脚步。
真是胆大!也不先打听看看这里是谁的家,胆敢闯进来!
丁卫钢屏住呼吸,他已经瞄准好位置,只要对方一开门怪的是,门一直没有被开启,但脚步声并没有离去,他等了又等,听见门外发出一声叹息,丁卫钢反射动作马上推开门,枪口瞄准在来人的额头上。
“嗄?”
“mygod!”
安霓成了斗鸡眼,一把冰冷的枪正对着她的双眼之间,魂被吓走了三分的她,除了“mygod”之外,再也想不出别的话可说。
太恐怖了!有五秒钟安霓以为自己正在枪战片的现场。
尽管眼前只是个看起来没有杀伤力的女孩,处事向来小心翼翼的丁卫钢并没有随即将枪放下,他起眼,露出质疑的眼神追问:“你是谁?为什么在门外鬼鬼祟祟的?”
她慢慢举起双手投降,脸上充满惊吓:“啊,我身上可没有武器,不信你可以搜我的身,喂,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枪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吓人的。”
他纯熟地将她抓进房间,并迅速扫瞄一下左右四周,确定并无其它可疑的分子,才把枪收回。
丁卫钢怒斥:“你真大胆,可知道这里是哪里!当小偷也得看看房子的主人是谁!”
“我是小偷?”她睁大铜铃般的眼。
“当然啦,不然还会是什么?”
竟然把她当小偷!安霓生气地说:“我当然知道房子的主人是谁,鼎鼎大名的丁卫钢先生,我怎么会不知道要向他领薪水的老板!”
领薪水?嗯?丁卫钢停顿了一会。“你到底是谁?”
“我是宝珠的侄女,我叫安霓,暂时来替她代班的,德叔要我来问问你,鲜奶要不要再加热,他说你不喜欢喝冷的。”安霓一肚子闷气:“还有我这个样子长得很像小偷吗?丁卫钢,我怀疑你的眼睛有问题,早点配副眼镜,以免自己的周遭都看不清楚。”
宝珠的侄女?
丁卫钢记起来似乎有这么一件事,德叔上星期好像和他提过。只是没有想到,宝珠的侄女年纪会这么小。他上下来回地打量她,并露出怀疑的眼光。
他质疑地说:“你几岁啊?我可不想被人控告雇用童工。”
童工?
这下她要气炸了!就算她的身材发育再干扁,就连白痴也看得出来她是娉婷少女。
真是的,在来的路上她已经计划好,和丁卫钢的第一次见面,一定要让对方对她为之倾倒,如果不能一见钟情,至少也得留下好印象。
但全部都被他破坏了。
蚌性爽直的她,也顾不得自己有多想讨他的欢心,肚子累积的一把怒火,迅速地爆发出来。
安霓叉起腰,气急败坏地说:“你说我哪点像童工?怪我娃娃脸?还是胸部不够大?
我可是刚满十八岁,如假包换的大人,可以自己决定作主了。你凭什么先否定我,一下子说我是小偷,然后又说我是童工!”
他讨厌她吗?为什么一开始就没有给她好脸色看?安霓好难过。她越说越激动,眼看眼泪就要溢出眼眶。
安霓因为被诬赖感到气愤留下的眼泪,但在丁卫钢的眼里却不这么认为。
丁卫钢的第六感马上察觉到,这是个麻烦的女人!他一向不喜欢女人的缘故就是这样,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犹豫不决,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把眼泪挂在脸上,希望博得男人的同情。
哼,他不吃这套,警界叫他是“铁石心肠”的男人,可不是夸大其词。
丁卫钢根本不瞧她一眼,径自离开房间,一声不响地下楼,并在厨房找到了德叔。
他直截了当地说:“我不要那个女孩待在这里。”
避家为难地看着他:“这是宝珠说她怕没有人可以照顾你”“我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不需要其它人。还有告诉宝珠,不要担心会有人取代她的位置,我会一直让她休息,直到她完全康复。”
厨房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味,还有会勾起人食欲的奶油香,丁卫钢不自觉地四处张望,寻找食物的来源。
善解人意的管家马上递给他一个餐盘,里面是两片夹着火腿蛋的土司。
“吃看看!”
宝珠喜欢中式的饮食,家中早餐经常是稀饭和肉松,偶尔换成馒头豆浆,就算是很大的变化了,丁卫钢从来没见过西式的早餐出现在家中的厨房。
在管家的怂恿,以及奶油味道的驱使下,他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大口。烤得微脆的土司,中间混合着火腿肉的鲜美和蛋黄的浓淳,在口中咬了几下,还可以感觉些许辣味,应该是洋葱的刺激感。这三种味道混合出另一种新的感觉,正正合了他的胃口。
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吃过最棒的火腿蛋三明治,即使在美国念书的那几年,也没有遇上一个老美,能做出如此棒的三明治。
两三下,丁卫钢手中的三明治已经被解决掉。
避家又接着拿出另一个餐盘,上面放的是沙拉和一杯咖啡。
他毫不犹豫地接过去,嫩绿的生菜中夹杂着胡萝卜丝,里面还有形状漂亮的西洋芹和透明的,更棒的是它的酱汁,不是传统一般的橘红千岛酱,而是晶莹剔透金黄色的酱汁。
“这是什么酱汁?我从来没见过。”
“很特别吧?再喝一口咖啡看看。”管家说。
丁卫钢原本以为只是一杯煮得还不错的咖啡,但当他不过浅尝一口,奇妙的化学反应产生了。咖啡和刚刚生菜的酱汁好像发生变化,他的舌头感觉到一个更新鲜的味道,酸苦的咖啡和辣甜的酱汁碰在一起,真是太奇妙了,他感觉到舌头的麻辣,但整个嘴里都是酸甜的味道。
哇,真是神奇!
安霓无声无息突然从他的身后冒了出来:“好吃吧?那是祖传的秘方,不能透露。”
他的目光移到她身上,相当惊讶:“是你做的?我还以为是德叔”
避家尴尬一笑、摸摸鼻子:“嘿,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我有几两重。”
安霓没好气地说:“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刚刚还说我是童工,想把我赶走,告诉你,有很多五星级的饭店想请我去掌厨,我可都不见得会点头答应,要不是宝珠姑妈再三拜托我,像你这种小地方小场面,我才不稀罕呢!”
真是吐血!到底老板是他还是她呀!
以这种狂妄的口吻,硬赖上他,喔,真是十足给他胃抽筋!
丁卫钢冷淡地说:“这种小地方小场面也不需要大厨。”
“哼,这是你说的!”
“当然,老板是我,当然决定要谁留下也是我。”他根本不瞧她一眼,态度冷漠无情。
“哦,是吗?不过我安霓也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凭你三言两语就想打发我,抱歉,我不吃你那套。”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不准备离开?”
“当然啦!”她骄傲地说:“脚长在我身上,要什么时候离开,只有我能决定!”
现在的新新人类都是这副德性吗?
从来没遇过被人直接顶撞的丁卫钢,真想狠狠地给她一巴掌,但对方只不过是个小女孩,唉,想到这里还真呕,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女孩激怒。
丁卫钢被激怒得不想说话,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太阳穴旁的青筋隐隐浮现,双手紧握拳头。
安霓也不甘示弱,叉起腰、踮起足尖,眼睛故意盯着他。
再不出来想想办法,这两个人就要开战啦!德叔一看场面火葯味十足,赶紧出来打圆场。
“啊,咖啡好像都喝完了,安霓再去煮一壶吧。”
他的眼睛还在瞪她,不服输的安霓才不愿在这个时候离开,谁先走就代表谁输了。
她不想让他认为,她是个软弱的女人。安霓把自己的眼睛撑得更大,活脱像只大眼蛙:“不要!我才不要帮不尊重我的人煮咖啡!哼!”“那就快走啊,没有人留你!”
两人一来一往唇枪舌战、看得德叔都傻了眼。不是没瞧过人争吵,而是没看过有人敢和卫钢争吵。德叔从小看着他长大,在丁家严谨的家教下,丁家的人向来都是属于沉稳内敛型的,控制脾气自如,鲜少被人挑动、激怒。
丁卫钢的哥哥如此,他的父亲更是如此,在今天之前的丁卫钢也是如此。
德叔不得不佩服宝珠的侄女,她简直是有超能力、特异功能。
“我自己会决定什么时候离开!”
“这是我的房子,我才有权利决定!”
“霸道!”
“无赖!”
“去!”
“哼!”尽管一直站在一旁的德叔很想发笑,但碍于他的专业修养,不得不控制住自己,将自己的身体硬是挤进他们俩的中间。他先将正面对着丁卫钢,露出一张和蔼的笑容:“请先息怒,让我先和安霓沟通。”
德叔将安霓从厨房拉出来,一改之前的笑脸,相当严肃地看着她:“唉,你要是让宝珠知道被赶了出来,她的病一定好不了的。她住院前最挂念的就是小主人,所以才希望你能来”
才一离开厨房,安霓对自己刚刚的行为,已经开始后悔了。
哎呀,怎么搞的,自己好不容易才盼到这个机会。当她从宝珠姑妈的口中听见丁家缺了个临时佣人,安霓迫不及待、自告奋勇地自我推荐。临走前,她还对姑妈再三保证,会好好地替她把位置保住。
现在才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却要面临被赶出门的命运。
这个丁卫钢也真是的!为什么一开始就要激怒她呢?
安霓向来个性直爽,说话也懒得打草稿或是转个弯,朋友都知道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生平最讨厌被人诬赖或是激怒,只要别人稍微一点火,很快就爆炸。
讨厌、讨厌,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呢?
安霓抓着头,懊恼地看着德叔:“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想这样。”
“其实小主人只是面恶心善,说的话都是无心的,尤其是最近案子忙,压力很大。”
“对、对,他刚刚还拿枪指着我呢!老天,吓死我了!”想起刚刚那一幕,还觉得有点发抖。
“所以体谅他一点,好吗?你知道当警察的都是神经兮兮的,然后又最讨厌有人不服从他的命令。你不会想要让你宝珠姑妈难过,或是伤我的心吧?还有如果你真的走了,他恐怕会良心不安呢!”
“嗯?会吗?”
德叔丢了一个肯定的眼神给她。“他只不过是面子拉不下来,大男人嘛!”
这真是一个好台阶!
如果真要她离开,安霓恐怕会捶胸顿足,恨死自己。好不容易能离丁卫钢这么近,却又无功而返。
“噢,德叔,我才不管他的良心安不安。可是你是说我要是走了你会伤心?噢,那好吧,我答应留下来,我可不想让你和宝珠姑妈难过。你要记住喔,我会留下来都是为了你和宝珠姑妈。”
“好女孩!”德叔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解决了最简单的问题,德叔接着要说服比较困难的。
先遣走安霓,德叔又帮小主人倒了杯咖啡,佯装很无奈心疼的语气说:“唉,真可怜,宝珠说安霓已经无家可归了,他的父母都过世,也没有其它的亲人留在身旁,惟一能依靠的就是她这个姑妈。”
丁卫钢僵硬的表情稍微动了一下。
很好,有反应了!
避家仍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说:“这个小女孩就是脾气太冲,也搞不清楚状况,还爱乱说话,刚刚她还说你拿了把枪对准她的额头,这话我才不相信,我告诉她你是很善良的人,做事又谨慎小心,不会出这种错的。唉,话又说回来,这小女孩的身世也还真可怜,难怪说话没有礼貌,因为父母都不在身旁,没有人照顾,哪能顾得到这么多”
原本还紧蹙着眉、握着拳的丁卫钢,脸部表情松懈许多,虽然他不发一语,但德叔很确定他把话都听进去了。
丁卫钢捏捏鼻尖,然后放下咖啡杯:“我要上班去了,今天还有很多事等我处理。”
“但是那那个安霓至少要找辆车载她去车站”
“哎,管她去了,爱留多久就让她留多久,反正多的是米,瞧她那张小嘴、干巴巴的身材,不怕被她吃垮啦!”丁卫钢故作不在乎地说。
宾果!嘿嘿,德叔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可高兴得心花怒放。就知道“哀兵政策”
一定奏效,卫钢一向也是吃软不吃硬,当然安霓的身世才不像德叔说的那般可怜,事实上,他根本就不了解,和安霓认识也不过几个小时前的事,哪来得及谈到她的爸妈呢。
避他的,反正也不会有机会遇到安霓的父母。
这一切都是冲着宝珠的面子!
唉,谁叫他实在是太爱宝珠了,当然还有那个小安霓的好手艺。一想到那个味美的三明治,肚子又咕噜咕噜叫着,啊,他记得好像还剩一个,于是德叔轻声蹑足偷偷地溜回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