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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别说了，又一个来我们这儿卖药的，我都无语死了，我们购货渠道都是固定的，他们还天天往这扎！那散户药材怎么来的，合不合法有没有毒啊谁知道啊？见我们店大，都想来敲一笔呢，也不知道拿谁当傻子，反正这种人啊，我是见一个赶一个！”
宋颜见小薇又气上了，连忙笑着安慰道：“好了好了，别气了，等回来我给你带小番茄吃。”
“真的啊，颜姐你太好了！”
九十年代，小番茄还是稀罕水果，镇里都不常见的。
但宋颜家里条件好，总能弄到这些平日里吃不到的东西，关键她人美心善，不会吃独食，每次还都和大家一起分。
整个店里，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好了，等我回来！”宋颜朝她摆了摆手，转身笑着出去了。
走几步，宋颜不由自主又想到刚被小薇赶出去的身影，半晌，她摇了摇头。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董甜那丫头，平日里很少来镇上，更不用说是来卖药了，她哪懂什么药材？
……
董甜来到宝川堂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出了一身汗，模样要比刚去回春堂的时候更狼狈些。
但眼下她也没办法整理，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店里。
这宝川堂相比回春堂来说，装修陈设都要低调许多，门口也没什么人迎。
董甜走进去，发现里面看诊的病人也要比回春堂少许多，只有一个老大夫在坐诊，药柜前站着个四十岁左右的阿姨。
这次她没有进去就说要卖药，而是先在里面溜达了一圈。
阿姨看了她两眼后，直起身：“小姑娘，你是要买药还是看诊啊？”
董甜刚刚这一圈已经看得差不多，直接走到柜台前，笑道：“阿姨，您这的灵芝方便给我看看吗？”
阿姨神色微正了些：“你要买灵芝？”
董甜点点头：“能看吗？”
“能是能，”阿姨笑了笑：“但小姑娘，这灵芝可不便宜，你买回去是要入药还是煲汤啊？灵芝的功效，有些别的药材也能代替，虽说效果肯定不如灵芝好，但价格也能比灵芝便宜不少呢。”
董甜没想到这阿姨开口便句句都是为自己着想，当即有些不好意思了。
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她挠挠头，开口道：“阿姨，我和你说实话吧，其实是我这里有株灵芝，想看看你们这收不收。”
阿姨愣了愣，反应过来，笑了：“合着你这是来卖药的啊，你倒是早说。”
果然，这阿姨没出口赶人，董甜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笑了：“不瞒你说阿姨，我刚去了别家店，被赶出来了，就怕你也给我赶出来。”
阿姨“噗嗤”一声：“你这丫头怪实在的，不过阿姨还是要劝你一句，你这么卖药啊，行不通的，我们这些店都有固定的进药渠道，明令禁止收散户的药材，你要是真想把手里的药材出手，倒是可以赶赶镇上的大集，虽说价格可能不太高，但起码也能卖出去。”
阿姨这番话说的是掏心窝子了。
董甜不好再争辩，却也有些不甘心。
她知道这药材在大集也能有人买，但集上识货的人不多，价格是真的卖不上不说，也是纯粹的一杆子买卖。
而她把目光直接放到这些中医堂，却是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铺开一条输送药材的渠道。
这样的话，以后她和大伯采的那些药材，就都有着落了。
甚至她还有更长远的打算，只是现在第一步都这么不容易，她也不好再多去想。
“我知道了阿姨，谢谢你，那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接连被拒，董甜不免有些灰心。
然而就在她转身要出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不远处，看诊的大夫和一个老伯伯在说话。
她的脚步倏然顿住了。
“老李啊，你这灵芝个头太小，颜色也太淡了，都是人工种植的吧？”
对面，李大夫忍不住摇了摇头：“张老，您可别打趣我了，这年头野生灵芝多难碰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去城里也不能保证哪家铺子都有野生的，更不用说这镇子里！野生的灵芝哪儿进得来啊？真要是有野生的，你看看这镇子里的几家店不得争起来！”
张老的脸皱成一团，看桌上两只干干巴巴的灵芝，怎么看怎么嫌弃：“那你给我换个药方，这灵芝我不用。”
李大夫叹了口气：“张老，再小它也是灵芝，那效果不是别的药材轻易能比的，咱能不能不任性了，你的失眠症到底想不想好了？”
张老还是别别扭扭不想接受。
虽然他现在身居小镇里，但对药材的挑剔几乎植入了骨子里，一时半会儿根本板不过来。
两个人正坚持不下，这时候，董甜走过来了。
她直接走到张怀李对面，眼睛亮晶晶道：“这位伯伯，你是不是想要株好灵芝？”
张老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丫头，就觉得她虽然身上衣服皱皱巴巴的，身上还背着个破麻袋，但人却出乎意料的有股朝气。
他突然来了兴趣：“对啊，怎么，小丫头难不成有好灵芝？”
他说这话，其实就是觉得有意思，打个趣。
没想到对方二话没说，直接把麻袋解下来了。
这麻袋里乱七八糟放了一堆木盒子。
旁边，李大夫看不过去：“我说小丫头，你这是卖药材来了？我们这不接受散户的……”
没等说完，董甜就从众多盒子里挑出了一个，直接打开递给了张老：“伯伯，你看这个行不行！”
张老随意一问，压根没觉得对方真能拿出什么好药材。
可这么一低头，人便愣住了。
他当即忍不住直接站了起来，将盒子捧在手里，看了又看。
半晌，他热切看向董甜：“小丫头，这灵芝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