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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一双睡意迷蒙的水眸,陈宇轩才意识到自己碰到的是什么啊,他迅速地挪开,却心跳如鼓。
他刚刚碰到的是她的……唇吗?
摇摇沉重的头,他觉得自己是喝多了,是在幻想吧……
在门口等得睡着了的陈伊人,被一股重压压醒,一睁眼,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陈宇轩倒在她的身上,正要爬起来。
“哥哥,你喝酒了?”顾不得羞涩,陈伊人伸手过去扶他。
“你……你坐在门口干什么?”他粗声叱问,以掩饰慌乱激烈跳动的心。
“我……我等你……”
“谁要你等?”陈宇轩一把推开她。虽然喝得有了几分醉意,但是依旧清晰地记得她做的事,怒火再次袭来,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稳住身体,走进屋内,扶着楼梯上了楼,连澡也没洗,径直回到自己的床上。
躺在床上的陈宇轩,醉意有几分,睡意全无,气她,恼她,恨她,可脑子里依然想着她,想着她一直坐在门口等她,想她会不会因此着凉,尤其是刚刚碰到的那一幕。
他喝多了吗?
为什么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唇上还残留着那柔软的触觉和那淡淡的清香……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唇……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是她。陈宇轩手一移,闭上眼睛,佯装沉睡。脚步声在他的门口停住,又离开,朝客厅方向走去。不多时,脚步声又在他的房前响起,越来越近,在他的床头停住。伴着一阵淡淡的少女的体香,一条温热的毛巾覆上了他的额头。
他的心一颤,呼吸几乎都停住了。
那毛巾温柔地在他的脸上移动,力道恰到好处,鼻尖少女的清香缭绕着,让他的一颗心仿佛在油里一样,煎熬着,翻滚着,无力挣开。
他的脸被擦了两遍后,脚步声再次朝外走去,他睁开眼,借着客厅的微弱灯光,紧紧地锁着她的背影,她的背影是那么的美好,朦胧,清新,温柔,让他想起了很小的时候,有次他生病了,张倩容用冷毛巾交替地给他敷着,起身换毛巾的时候,他就这么看着,那时,他感觉妈妈的背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背影。
只是,自打小学后,他身体十分健康,头脑也十分清醒通透,各科成绩更是优秀得令家人自豪,也优秀得让家人仿佛觉得他是那么的遥远,无形之中,母爱也变得低微讨好起来,生怕他有个不悦,就是小他两岁的妹妹也怕他敬他……
轻盈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他再次闭上眼,脑中关于过去的回忆散去,注意力集中在她的动作上。
他感觉到脚上的鞋子被脱了下来,袜子也被脱了下来,然后是轻轻的水声,一股温热覆上他的脚。
他的手一下子紧紧地握了起来。
她竟然为他擦脚……
直到她出去了,轻轻地带上了门,少年犹自无法回过神来。
这一夜,少年一直在做着梦,梦里都是一个人的身影,时而载着她去学校,时而拉着她在广场溜冰,时而与她在台上表演着昆曲……
她在台上轻轻挥着洁白的衣袖,他在身后,接住她的衣袖,她倒在他的怀里,如水眼眸脉脉看他,小小的红唇像罂粟花一样,美丽夺目,诱得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衣服如雪般纷纷掉落,露出她雪白的肌肤,晶莹的身体……
床上的少年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气,露珠般的汗滴从他那白皙的额头渗出,沿着弧线优美的脸庞,到尖尖的下巴,摇摇地滴落在被子上。少年依旧没有回过神,黑如宝石的眼眸像是散了光一样,直到光芒重新凝聚,他伸手去摸被子里,触手的一片湿腻让他一片僵硬……
陈伊人发现自周五后,她与陈宇轩的关系仿佛回到了最初她来到这个家的时候。他再也没有载她去上学,就是在一个饭桌上吃饭,他也不看她,吃完自己的饭后就径直上楼,而向他问问题,他要么默不作声,要么就是佯装做其他的事。
叶芙岚绣的那个挂饰她也还给她了,即使这样,与陈宇轩说了,他也不只是冷哼一声,走开。她不知道如何做才能让陈宇轩消气。现在每天上学,是有陈建勤接送,原本是打算学骑自行车的,但是全国物理竞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练周末的时间都用来参加辅导,完全没有时间去学其他的。
临去G省参加比赛的前一天,张倩容给兄妹俩收拾好了一星期的生活用品,她试图让这对闹别扭的兄妹和好,无果而返,无奈地回到房间。
“宇轩还在跟伊伊闹脾气?”陈建勤合上文件问。
“是啊。”张倩容叹了口气,掀了被子,上了床,靠着床头,转过头来,看着陈建勤,“你怎么说宇轩跟伊伊闹脾气,而不是伊伊跟宇轩闹脾气呢?”
“以伊伊的性格怎么会跟宇轩生气?”陈建勤笑了笑,转头,发现台灯下的妻子,眉头轻轻皱起,没有了平时唠叨的模样,倒有几分女儿的柔弱怜人。他心里一动,凝神注视起她来。
这一看,发现妻子竟然美丽了许多,脸色白里透红,表情温和,细细一想,也发现近段时间,妻子确实少了许多唠叨,性子也不显得急躁了,平静了很多。
“你看什么啊?”张倩容发觉陈建勤注视的目光,不禁嗔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陈建勤一下子想起与她热恋的时光,心动情动,他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头发,声音变得温柔似水:“孩子们的事这些年也让你操了许多心,你辛苦了。”
陈建勤的突然温言软语让张倩容怔了下。
“自己的孩子不操心,谁操心呢?”她的声音也变得温软了,顺着他的手靠近了他的怀里。
陈建勤拥紧了她:“别太累,还有我。”
在关上灯接受陈建勤如火的热情的时候,张倩容的脑子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难道伊伊说的那个方子有用,真的让自己变得好看了?
从H省到G省坐火车的话,需要十几个小时。火车票是学校老早就定好的,都是卧铺。陈建勤送了俩孩子上了统一去火车站的校车,关照叮嘱了几句,摸摸陈伊人的头发,便下了车。
去G省参加比赛的学生有不少,高中三个年级,每个年级都有学生参加。车上已经零零落落地坐了些同学,陈宇轩在陈伊人坐下后,穿过她,在她后面的位置坐下。
陈伊人轻抿了下唇,心里涩涩的,都五天了,哥哥还是如此……
好在,一会儿,王春晓上了车,见她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非常高兴地在她旁边坐下。
“鸟鸟,你来得真早。”
陈伊人笑了笑,那笑容有股惹人怜的轻愁,王春晓一琢磨,便知道了原因。
“鸟鸟,你哥哥还在生你的气啊?”她贴近陈伊人,小声地问。
陈伊人摇头,没有说话。
“小受学长真小气,你不就是替他接了些礼物么,又不是做出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来……呀,莫非小受学长喜欢的真是男银,所以这么讨厌被女银告白……”王春晓小声地嘀咕着。眼珠子在两兄妹前转动着,瞧这边的妹妹一脸的忧愁模样,那边的哥哥呢,也绷着脸,很不开心。这兄妹俩真像闹别扭的情侣啊……
瞧自己什么脑子?怎么冒出这么个想法来。
王春晓拍飞自己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多时,宋芊若上了车,她在前面的位置坐下。
临快开车的时候,再次上来一个身影,那个身影一上来,就引起了这群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娃们的注意力。
无他,正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赵羲学长。
赵羲的身上穿的也是一中那套磋的校服,但是他是标准的衣服架子,这身锉校服穿在他身上,只会让人感叹青春的美好与少年的英俊。
在众人的注视中,赵羲越过了宋芊若,朝后面的位置走来,在经过陈伊人的座位时,他脚步停了下,俊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说不出的灿烂多情。随后,他脚步继续,朝陈宇轩走去,在他的旁边坐下。
“啧,我还以为小攻学长会看看校花呢,没想到一个眼角也不给她。”王春晓小声地说,转头去看身后赵羲与陈宇轩,陈宇轩依旧绷着白白的小俊脸,而赵羲则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晃得她眼都花了。
“真是天生的一对啊。”王春晓砸吧着嘴,资深腐女的本性暴露无疑。“鸟鸟,你老实说,你哥哥与小攻学长有没有JQ?”
陈伊人很无奈,转头看着窗外。
车子慢慢开动,她用手帕捂着嘴,克制住因为汽油味带来的反胃。
从一中到火车站需要一个小时,也不知道司机是赶时间还是咋的了,开得飞快,这一来,陈伊人感觉更不舒服了。
车停了,她顾不得拿行李,捂着嘴,匆匆地下了车,就在路边开始吐了起来。
吐完后,她还没用手绢擦擦嘴,一瓶打开的矿泉水已经递到了她的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