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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籽曦骂了薛瑾之后,接下来几天,薛瑾都没再去找她,常籽曦想,若是这样就断了也好,省的她以后牵肠挂肚,可以毫无顾虑的回去了。虽然这样想,但还是掩饰不了内心的失落。
聂欢见常籽曦这几日总是走神,问其原因,都被常籽曦推托了过去。
除夕这一天清晨,薛瑜来了,他将前几日做好的衣裳送来了。
常籽曦这才高兴了些,打开包袱,首先将为聂欢做的衣裳送到聂欢面前,聂欢一见,很是喜欢,没有在推辞,当即就脱下外衣,穿在身上,穿上后,大小正合适,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常籽曦看了看衣服,没见着为薛瑜做的那件,便问道:“咦,给你做的那件呢?”
薛瑜微笑,“我命人送回王妃了。”
“下次记得穿给我看看啊。”常籽曦立刻道。
薛瑜颔首,然后从袖袍中掏出一只檀木盒子递给常籽曦,常籽曦接了过来,这檀木盒雕工细致,十分美观。
望着薛瑜带笑的眼,常籽曦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红珊瑚欣欣向荣花叶步摇,一副红宝石坠珍珠项链,一副水滴珍珠耳坠,还有一枚白银铃三层腰坠。
常籽曦伸手拿起一支步摇细细打量,做工很精致,用材考究,式样也很不错,端庄中透着淡雅。
常籽曦抬起头,对薛瑜眨眨眼,“怎么,这是你的回礼?”
薛瑜笑道:“不是回礼,只是想送些礼物给我的朋友。”
常籽曦笑道:“你的朋友很喜欢你的礼物,只是你的朋友不会梳发髻哎,可惜了这步摇了。”
薛瑜柔声道:“我会。”
常籽曦顿时无比吃惊,薛瑜让常籽曦在凳子上坐好,纤长的十指轻柔的解开常籽曦用来随意绑住头发的发绳,双手翻飞,一炷香的时间,一个美丽大气的云绾髻就已经成形了。
聂欢也走到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梳好发髻,薛瑜给常籽曦发髻上头上插了红珊瑚欣欣向荣花叶步摇,这才微笑道:“好了。”
常籽曦立刻就要跑去拿铜镜,却被薛瑜阻止,薛瑜微笑道:“你有胭脂水粉吗?”
常籽曦茫然的点点头,薛瑾继续道:“拿来,我给你上妆。”
常籽曦‘哦’了一声,跑到自己的床上,翻出买来后就从未用过的胭脂水粉,全部摆到薛瑜面前。
薛瑜望着那许多胭脂水粉,颇为无奈的笑叹道:“虽说女为悦己者容,但你买来这许多却又不用,生生是浪费了。”
常籽曦嘿嘿笑笑,“我这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薛瑜笑道:“你就知道狡辩。”说完便拿起一支眉墨,细细替常籽曦描起眉来。
认真起来的薛瑜身上光芒毕露,看起来实在太有魅力,常籽曦与薛瑜这下相距很近,这么近距离的看他,还是微微有些尴尬,便索性闭上眼,虽然看不见进度,但心中却对薛瑜愈来愈好奇,他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呢。
眉形画好好,便是上妆粉,涂樱唇……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薛瑜才道:“睁开眼吧。”
常籽曦这才睁开眼,他看了看薛瑜,又看了看聂欢,见聂欢眼中都是赞许的眼光,心中更加好奇,便要去照镜子。
薛瑜笑道:“别急,将衣服和首饰全部换上再照镜子。”
常籽曦点点头,变抱着衣服和首饰奔进灶间,但她还是忍不住拿出铜镜照了照,一照之下,自己都吓一跳,镜中那人,肤光胜雪、淡眉如烟,一对眸子莹然有光,闪烁如星,神采飞扬,光彩逼人,竟然有美艳不可方物之感。
在化妆品如此缺乏的年代,常籽曦觉得薛瑜简直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薛瑜的化妆技巧给学会。
她换上新做好的衣裳,上裳是淡蓝红色撒花面料,襟口是绣着淡红黄色海棠纹样,底是蓝青为衬,袖口却是秋香色纹碎花图案。一件鹅黄色银丝边儿百褶裙,裙上绣着大片大片的白色梅花花瓣。
等常籽曦步进屋中时,薛瑜和聂欢都露出了惊叹之色,常籽曦脸上一红,轻轻咳嗽一声,在两人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聂欢赞道:“很好看。”
薛瑜也点点头,赞道:“很美!”
薛瑜又稍稍坐了一会,便离开了,离开不久天空就飘起了雪花,虽然家中只有聂欢和常籽曦两人,但常籽曦还是隆重的贴起了对联,放了鞭炮,年夜饭做了三个锅子,乌鸡炖笋干、红焖羊肉、青菜豆腐锅,然后又为聂欢和自己倒上了满满一杯花雕。
师父二人打着围炉,两杯花雕下肚,便也有说有笑起来,这是常籽曦第一次在外面过年,但因为有聂欢,常籽曦还是享受到了些许家的温馨。
一餐年夜饭下来,聂欢和常籽曦都喝多了,聂欢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常籽曦却睡不着,坐在门槛上看起雪花哼起歌来。
他在做什么?是在跟家人一起团聚,还是去了百花楼陪寄瑶?……常籽曦拼命捶了两下头,自己这样是有病吗?他在哪关自己什么事啊!
地上已经有了厚厚一层积雪,常籽曦也不顾自己靓丽的外表,整个身体扑了上去,将头埋在雪地中,她要好好冷静冷静。
“怎么?这就是你想好的死法?”一个调侃的声音传进常籽曦耳中,常籽曦一惊,猛地吸进一口雪花,立刻呛得猛烈咳嗽起来。
薛瑾叹了口气,一把将常籽曦翻过来抱进怀中,轻拍她的背,叹道:“你这个丫头,怎么就喜欢做这些匪夷所思的事。”
常籽曦虽然喝得醉醺醺,但脑中还是很清醒的,她看清是薛瑾,立刻伸手要推开他,但四肢无力,看起来就像是妻子在跟丈夫撒娇一般。
“喂,你这家伙怎么来了?”常籽曦见推不开,便只能郁闷的任由薛瑾抱住,伸出手,指着薛瑾鼻子闻。
薛瑾轻柔的拂去常籽曦脸上身上的雪花,听到她的声音,他便知道自己的确是离不开这小女子了,但等他看到常籽曦的脸,更是微微一怔,今日的常籽曦,美得实在太过分。
“我带你去看些东西。”薛瑾不由分说,一把横抱起常籽曦,常籽曦吓得哇哇大叫,本能的搂住薛瑾的脖颈。
薛瑾皱起每天,“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鬼叫。”
常籽曦一听立刻威胁道:“你要再说我,我就不陪你一起去看那什么东西。”
薛瑾好气又好笑,对这样的常籽曦,他总是无可奈何,将常籽曦小心的扶上马背,自己也立刻翻身上马,拥着常籽曦在怀,拉紧缰绳,一夹马肚,骏马便撒开蹄子奔了出去。
薛瑾用自己的斗篷将常籽曦裹住,只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常籽曦突然一阵迷糊,傻呼呼的问:“我们是在私奔吗?”
薛瑾桃花眼中满是笑意,他低下头,轻声问:“怎么,很想跟我私奔吗?”
常籽曦撇撇嘴,“若是私奔,我立刻跳马。”
薛瑾哈哈大笑,“放心,不是私奔。”
常籽曦听到薛瑾这样说,却莫名有些失落,立刻开始挣扎,马背之上一时险象环生,薛瑾哪知道常籽曦的心有千千结,立刻紧紧搂住常籽曦,常籽曦见状,一把撸起薛瑾的衣袖,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直咬到口中有血腥味,常籽曦才松开口。
她痴痴的问:“你是傻瓜吗?不会喊疼吗?”
薛瑾笑了笑,“如果被咬一口能让你心中怒气消除一些,那再被咬几口也没什么。”
常籽曦哼哼一声,靠在薛瑾怀中,终于不再动弹。
薛瑾一直带着常籽曦来到护城河边,虽然是除夕之夜,但因为下着大雪,河边几乎看不见人迹,但他们所在的四周的柳树上,都被细心的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
常籽曦被薛瑾扶下马,探出头四下望了望,立刻警惕的后退两步,望着薛瑾,“你……你想要做什么?”
薛瑾一看常籽曦的目光,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他笑道:“你放心,你就是现在想,我也不会,荒天野地的,我还怕冷。”
常籽曦这才放松下来,也暗笑自己,他有寄瑶那样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怎么会对自己怎么样。
但她依旧不甘示弱道:“就是啊,这么冷的天,你带我来河边干嘛?”
薛瑾从怀中拿出一支烟花筒,用火折子点亮,立刻有一道光束从烟花筒中冲天而上,发出砰的一声。
下一秒,薛瑾就将常籽曦揽进怀中,不待常籽曦反抗,就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看河对岸。”
“看什……”最后一个‘么’字还没说出口,常籽曦就怔住了,河对岸,在同一时间,放出了数道七彩斑斓的烟火。
虽然常籽曦不是第一次看烟花,但却还是醉了,常籽曦转头看着薛瑾,漫天的烟花光芒映在薛瑾的脸上,一切美的恍若梦境。
薛瑾也转过头,看着常籽曦柔声道:“喜欢吗?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
“为什么?”常籽曦问。
薛瑾轻轻捏了捏常籽曦的鼻尖,“还需要问吗?”
“可是……你不是喜欢寄瑶姑娘吗?”虽然这样花前月下的时候,实在不应该如此煞风景,但寄瑶是常籽曦心里的一根刺,她最在乎的。
薛瑾轻叹,“我什麽时候说过我喜欢她?我和她的关系,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说完薛瑾歪着头看常籽曦,“那你和五哥呢,又是怎么回事?”
常籽曦立刻道:“我和薛瑜是知己,坦坦荡荡的知己。”
话音刚落,常籽曦的唇就被封住了,这是她的初吻,原来这就是吻,麻麻的,甜甜的。这一次,她没有再推开薛瑾,她慢慢闭上眼,不管以后会不会分开,把初吻给薛瑾,她知道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后悔。
深深的一吻之后,薛瑾睁开眼,慢慢抬起头,常籽曦却仍然闭着眼睛,薛瑾轻声唤道:“丫头……”
常籽曦依旧闭着眼。
薛瑾又唤了声,“丫头……”
常籽曦还是没有反应,嘴角还隐隐噙着一丝笑。
薛瑾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一字一句的低吼:“常……籽……曦。”
常籽曦靠到薛瑾怀中,鼾声随即响起。
这样的时刻,这家伙竟然还能睡着……薛瑾无奈的拥住常籽曦,看着犹在燃放的烟火,苦笑之外,心中还是很甜蜜,因为,常籽曦并没有拒绝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