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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籽曦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给她盖被子,她微微睁开眼,却看到是莫言。
莫言对她微笑,那笑意中却是无尽的关怀,常籽曦心中没来由的一酸,起身伏在莫言怀里就嘤嘤哭了起来。
莫言对常籽曦的事也听闻了一些,知道一个女人离开最爱的人会多么痛苦,她轻抚常籽曦的长发,柔声道:“想哭就哭……”她话没有说完,因为她的指缝中有着几缕长发。
莫言不动声色的又摸了几下常籽曦的长发,果然,手指尖又绕了几缕长发。莫言立刻明白,落发是因为肝脏机能损害程度很严重的缘故。
常籽曦伏在莫言怀中哭了许久,才抬起头,莫言将指间的长发不动声色的丢掉,常籽曦两只眼睛已经哭的又红又肿,莫言柔声道:“现在好些了吗?”
常籽曦点点头,眼中却还是有泪水滑出。
“你师父有些话不知该怎么跟你说,所以我决定还是我来跟你说。”莫言望着常籽曦,心中都是心疼。
“师娘,你说吧,不管什么我都能接受。”常籽曦自己摸去眼角的泪水,强颜欢笑道。
只是这样的笑看在莫言心中更加心酸,莫言在心中叹了口气,才道:“你也知道,我们还找不出解断肠泪的解药,只能摸索着来,所以,这期间,你……你可能会多受不少苦。”
常籽曦道:“师父师母为我耗费心力,我受点苦又有什么大不了。”
莫言望着常籽曦,告诉其第一项治疗方案。
金针渡厄!
人体一共有一百零八处要害穴,其中七十二处活穴,三十六处死穴,死穴也是致命穴,针灸只针对那七十二处活穴。
金针度厄,是这些日子以来,楚云昊和聂欢以及莫言商量出的第一个办法,但是这次,他们针对的,不仅是七十二处活穴,还有那三十六处死穴。
三人相处的办法是,首先用金针之力,在一个时辰内打通常籽曦周身七十二处活穴,激发出她身体所有的潜能,然后再用金针在一炷香之内打通那三十六处死穴,将常籽曦身上的毒素逼进死穴之中,每次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可以将毒素放出,聂欢三人估计,如果此法可行,至少需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将常籽曦体内的毒素放光。
莫言将治疗方法一告诉常籽曦,常籽曦便知道这样做有多么危险,三十六处死穴,要在一炷香时间内打通,这有多艰巨,她现在身为大夫,已经可以体会了,虽然楚云昊没说,但常籽曦知道,一炷香的时间内若是不能打通那三十六处死穴,她便会毒气攻心而死。
莫言继续道:“只是一百零八处遍布在身体各处,所以,施展时,你需要除尽身上的衣物。”
常籽曦连忙问:“那谁给我针灸呢。”
莫言缓缓道:“以我对针灸的造诣,只可以负责那七十二处活穴,那三十六处死穴,只能在你师傅和楚师弟中,任选一人,另一人则作为后备,究竟选谁,这由你决定。”
常籽曦一听心就砰砰跳了起来,她看了看莫言,虽然莫言也是现代人,但作为女人,是绝不希望自己丈夫看别的女人赤身裸体的,哪怕那个女人是自己徒弟。
常籽曦咬牙问:“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莫言也知道常籽曦为难,但事到如今,任何法子也不能错过,便道:“我和你师傅师叔都觉得这法子该试。”
常籽曦知道莫言说的不错,现在任何机会都不能放过,想了想,便道:“那……那就让陛下替我打通三十六处死穴吧。”
莫言听常籽曦这么说,其实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便道:“好,那就这么决定,再过两天,等你的伤结痂了,便可以开始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莫言离开后,常籽曦却怎么也平静不了了,虽然她是现代人,但毕竟是个女孩子,想到要在一个男人面前赤身裸体,她心乱如麻。
晚饭过后,林悦来了,常籽曦见她来并不奇怪,拜见过之后主动拉住林悦坐了下来,香怡见状便拉着芸香出去了。
林悦端详了一下常籽曦,皱眉问道:“姐姐怎么瘦了这么多?”
常籽曦听林悦这样问估计楚云昊没有将自己中毒的事告诉她,便道:“这一路奔波,吃不好睡不好,所以才瘦了吧。”
林悦握住常籽曦的手,“姐姐这次回来,以后都不走了吧。”
常籽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籽曦也不知道,只能说走一步是一步吧。”
林悦看着常籽曦,“姐姐若是能留下便留下吧,也许姐姐还不知道,现在宫内宫外情势都紧张起来了,只可惜本宫年幼,不能帮助陛下,希望姐姐能帮陛下分些忧。”
这些倒是常籽曦不知道的,但她也隐隐感觉到了,灵王之事必会给整个权国都带来极大震动。
林悦也没有再多说,转移话题问常籽曦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常籽曦避重就轻的说了说,林悦这才起身和常籽曦道别,常籽曦将她送到院门口,目送林悦打道回宫。
到了第三天早晨,莫言给常籽曦换药,拆下绷带和纱布,发现常籽曦的伤口已经愈合,便道:“籽曦,你的伤口已经愈合,今晚便可开始金针刺穴,你觉得可行?”
常籽曦想了想,知道此事是势在必行,便点点头,对莫言道:“可以。”
这三日来,常籽曦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见到这么多人都关心紧张自己,她没理由放弃求生的机会,她尽量将这只当做是治疗,不想其他。
晚饭过后,楚云昊只带着范啸一人便来了,聂欢和莫言却没有随他其后,范啸在门外把守,楚云昊对芸香和香怡道:“你们出去吧。”
芸香和香怡立刻退了出去,楚云昊看着常籽曦道:“你不必害怕,你不会有事的。”今日莫言已经将常籽曦的决定告诉他了,他知道常籽曦做出这个决定有多难。
常籽曦看着楚云昊,真正面对楚云昊,心底还是有一丝慌乱和紧张,终究做不到心如止水,但她还是对他微微一笑,“你们是我最亲的人,我很放心,并不害怕。”
楚云昊点点头,深深看了一眼常籽曦,便走出房间。
很快,莫言便进来了,她手上还拿着针包和一个沙漏,里面的金针是楚云昊命人加紧赶造出来的,沙漏是用来计时的,沙漏里的沙每漏光一次,便是一个时辰过去。
莫言和常籽曦对视一眼,常籽曦站起身,背对着莫言,解开身上衣扣,脱去长衫和长裙,然后又脱去亵衣亵裤,露出如玉般的身子。
因穴道遍布身体各处,所以在这时间内常籽曦只能光脚站在铺在地上的垫子上。
常籽曦转过身,坦然的面对莫言,莫言对她笑笑,道:“现在要开始了,如果你紧张,可以闭上眼。”
常籽曦微笑道:“不用。”
莫言看着常籽曦,突然发出一声惊叹。常籽曦问道:“师娘,怎么了?”
莫言道:“你师傅说你身有异味,但现在你身上一点异味也没有了。”
常籽曦一听立刻抬起手臂闻了闻,果然一点异味也闻不到了,常籽曦惊喜道:“真的是这样哎。”
但随即她和莫言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异味消失,也是说明,她所中的毒素,立刻扰乱了她的身体自身循环。
莫言连忙转移话题,笑道:“现在真的要开始了,你可千万别动啊,帮我看着时间。”
常籽曦露出一个笑容,点点头,等莫言真正开始施针时,脸上的笑容便自然而然敛去了,一个时辰内打通七十二处穴道,绝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现在又是盛夏,虽然是晚上,但因为门窗紧闭,屋内也甚是闷热,很快莫言身上的裙褂便被汗浸透了。
这个时候,常籽曦就连呼吸都很小心,生怕惊动了莫言,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失误都会功亏一篑,沙漏上层的沙越来越少,而她身上的金针越来越多,随着金针的增多,她觉得身体也开始发热起来,尤其是那些穴道,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那些穴道冲出一样。
当她眼光扫到自己身上那些金光闪闪的金针,心中又百感交集。
就在最后一点沙要落光的时候,莫言终于长吁口气,抬起头来,虽然莫言还没说,但常籽曦从她神态中已经知道已经成功了。
莫言如释重负的看着常籽曦,连额头上密密的汗珠也来不及擦,便道:“你不要动,我去唤师弟来。”
常籽曦轻轻点点头,莫言转身走到门边,打开一条缝,让众人退到两边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又被关上了,常籽曦看着那扇门,想到楚云昊很快就要从那扇门里走进来,心中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很快,房门就被打开了,楚云昊终于走了进来。
很奇怪的,在楚云昊走进来的那一刻,常籽曦的心竟然平静下来,她坦然的和楚云昊对视,然后微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