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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五天,楚云昊都没有再来灵犀宫,常籽曦也丝毫没有主动要去上清宫找他的意思,芸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宫中一时谣言四起,都说皇后已经失宠,宁妃现在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常籽曦依旧宠辱不惊,只是两人一日不和好,这谣言只会越传越烈,越传越真。
到了第六日,孟断来了。
芸香在宫外迎接孟断,见到孟断,立刻低声道:“孟大人,你劝劝娘娘吧。”
孟断点点头。
芸香带着宫娥退了下去,常籽曦正坐在大殿中吃着冰镇龙眼,孟断进殿后,对常籽曦拜道:“孟断见过皇后娘娘。”
常籽曦抬起头,微笑着摆摆手,道:“大人请坐吧。”
孟断站起身,在一旁坐了下来,常籽曦依旧在仔细的吃那碗龙眼,孟断看了常籽曦一会,又站起身。
常籽曦道:“大人这么一会都等不及了吗?”
孟断微笑道:“见娘娘没事,微臣就放心了。”
常籽曦淡淡一笑,“其实有没有事,不过是自己一念之间。”
孟断道:“娘娘做什么都有分寸,相信这次也不例外,但微臣觉得娘娘不该和皇上斗气。”
常籽曦挑挑眉,笑道:“为什么不能跟他斗气?是怕本宫被打入冷宫?”
孟断没有说话,常籽曦叹道:“若大人知道本宫是为了什么事和陛下斗气,大人或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孟断顿了顿,才缓缓道:“微臣这几日夜观天象,发现东南方狼蝎星光芒耀眼,盖过赤子皇星,并有雌鸡化雄之兆。”
常籽曦沉声道:“孟大人的意思是?”
孟断盯着常籽曦,一字一句道:“权国必有动乱,王位很可能易主,而出云国也隐隐现出杀气。”
常籽曦没想到孟断竟然真的能一语道破天机,她怔了怔,才道:“大人既然全都知道,就应该知道本宫在烦心什么。”
孟断道:“权国之事已经无法改变,但出云国却还有变数。”
常籽曦皱起眉头,道:“大人还见到了什么?”
孟断道:“此言一出,若被旁人得知,娘娘与微臣性命即恐不保,微臣见太白隐隐有逆起之势,一旦成功,斗牛即冲于北极之外,此万古之罕见也。”
常籽曦听到这沉默了,虽然孟断说的很隐晦,但她听懂了,这天象的意思,是指将有女主夺权。
常籽曦沉声道:“钦天监有几人识天象?”
孟断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只有微臣一人。”
常籽曦有些惊讶,孟断道:“钦天监的官员,大多是滥竽充数,真正的高人,根本不会愿意在宫中当差。”
常籽曦愣了许久,看了孟断许久,终于微笑起来。
她想,若是一开始就遇到孟断,可能后面很多事都不会发生了。她看着孟断,她想这辈子她欠的人又多了一个。
孟断道:“娘娘,无论做什么,都请您三思而后行,小不忍则乱大谋。”
常籽曦点点头,孟断道:“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孟断转过身就要离开,常籽曦看着孟断的背影,轻声道:“多谢大哥。”
孟断走后,常籽曦独自坐了许久,芸香见常籽曦面色无异常,也不知她和孟断究竟谈的怎么样,也不敢多问,直到常籽曦对她说:“芸香,去准备一下,本宫要去上清宫。”
芸香一听,心中大喜,立刻应了下来,很快凤辇便准备好了。
一路前往上清宫,楚云昊得知常籽曦到来,很是意外,立刻道:“快宣。”
常籽曦此时换上了正式的宫装,虽然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但她无法坐视不理,眼看百姓陷入水火之中。
楚云昊见常籽曦打扮如此隆重,知道她是为正事而来,常籽曦进殿后,他便屏退众侍从宫娥。
虽然心中十分想念,但楚云昊口气颇为冷淡道:“皇后今日怎么会来?”
常籽曦对楚云昊跪下,低下头也不说话,楚云昊见状怒道:“皇后定当要如此吗?”
常籽曦抬起头,看着楚云昊,幽幽道:“臣妾自知无力阻止陛下做任何决定,臣妾只是想请陛下允许,他日发兵之时,请让臣妾跟随。”
楚云昊没想到常籽曦竟然说出这番话,一时不明白她的意思,“你要做什么?”
常籽曦淡淡道:“臣妾只想用自己微薄的能力去救死扶伤。”
常籽曦话音刚落,楚云昊砰的一声重重打在桌上,相比较楚云昊的大怒,常籽曦依旧面不改色。
楚云昊道:“你究竟为什么要如此反对?”楚云昊边说边走下来,一把拉住常籽曦的胳膊,将她拉起身,怒喝:“是不是因为薛瑾?说!”
常籽曦看着楚云昊,淡淡一笑,“陛下就是这样认为臣妾的吗?”
楚云昊死命握住常籽曦的手,常籽曦疼的微微皱了皱眉头,但与楚云昊对视却丝毫不示弱。
楚云昊终于挫败的松开手,“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朕?”
常籽曦幽幽道:“或许因为臣妾是女人,见不得那些打打杀杀,见不得将丰功伟业建筑在死人身上。”
楚云昊正要开口,却不料急怒攻心,导致他剧烈咳嗽起来,常籽曦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楚云昊,将楚云昊扶到座位上坐下,楚云昊咳了许久才停下,见常籽曦一脸焦急,心中才觉得安慰不少。
常籽曦连忙命人拿来热茶,楚云昊喝下几口热茶后,气息才稳定下来。
楚云昊望着常籽曦,柔声道:“皇后,你和朕走过那么多艰辛才能在一起,真的要弄到如斯田地吗?”
常籽曦没有说话,楚云昊握住常籽曦的手,“皇后就不能体谅朕的用心吗?”
常籽曦不动声色的抽回手,道:“陛下心思缜密,臣妾又怎么会知道。”
楚云昊却重新一把握住常籽曦的手,沉声道:“朕答应你,若薛瑾三年之内,能够平定大局,朕便不发兵攻打。”
常籽曦万万没想到楚云昊竟然会这么说,她愣在原地。
楚云昊苦笑道:“皇后还不相信朕所言吗?”
常籽曦连忙道:“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楚云昊叹道:“朕最多只能答应这三年之限,若三年之后权国局势仍然动荡,朕便不会再姑息。”
“好,三年之后,若战乱不息,臣妾一定不再阻止陛下。”常籽曦终于笑起来。
楚云昊见常籽曦终于笑了,忍不住也笑起来,“现在要博皇后一笑是越来越难了。”
常籽曦道:“陛下,臣妾知道这件事是臣妾莽撞了。”
楚云昊摆摆手,“好了,不说这个了,今晚你吩咐御膳房多准备几个菜,朕几日未同皇后一起用膳了。”
常籽曦微笑道:“臣妾也许久没见到天慕那孩子了,也叫上他吧。”
楚云昊微笑道:“就让皇后安排吧。”
常籽曦顿了顿,问道:“权国的事,宁妃知道了吗?”
楚云昊淡淡道:“等仗打起来了,她应该就会知道了吧。”
常籽曦叹息一声,道:“臣妾先行告退了。”
楚云昊点点头,常籽曦对楚云昊拜了拜,才退了下去。
虽然楚云昊答应三年之内按兵不动,但常籽曦并不相信楚云昊,一个有着狼子野心的人,真的肯为了她按捺三年?常籽曦觉得很难。
日子似乎又平静下来,常籽曦这段时间一直在灵犀宫,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宫中众人见楚云昊和常籽曦言归于好,觉得索然无味,谣言便止住了。
直到半个月后,一日午后,常籽曦来到宝华阁。
杨茹烟自从被贬之后就搬来了宝华阁,杨茹烟见常籽曦来到,立刻出门迎接,将常籽曦引进殿中后,杨茹烟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常籽曦皮笑肉不笑道:“怎么,本宫不能来看看妹妹吗?”
杨茹烟道:“臣妾不敢。”
常籽曦微笑道:“妹妹不必担心,本宫此来的确有事要求妹妹。”
杨茹烟连忙道:“娘娘请说,只要茹烟能办到,茹烟愿效犬马之劳。”
常籽曦对杨茹烟招招手,杨茹烟走到常籽曦面前,常籽曦轻轻执住她的手,让她与自己并肩坐着。
常籽曦越是如此,杨茹烟心中越是没底,她被贬之后,就更加收敛,不敢触其锋芒。
常籽曦道:“那本宫就直说了,妹妹虽然在宫中,但与令尊杨大人一定有办法联络,本宫希望妹妹让令尊帮本宫留意些消息,若陛下做出什么决定,可以尽快通报本宫。”
杨茹烟不知道常籽曦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不敢违抗,立刻答道:“茹烟一定尽力去办。”
常籽曦拍拍杨茹烟的手背,“答应的这么爽快,果然是本宫的好妹妹,本宫听闻你最近身体有些不适,特地带来几支千年人参,希望妹妹能够快快康复。”
杨茹烟连忙站起身,对常籽曦拜道:“多谢娘娘厚赐。”
常籽曦笑道:“你们是姐妹,何必见外,那妹妹好好休养,本宫先走了。”
“恭送娘娘!”杨茹烟忙道。
常籽曦这才和芸香慢慢走出宝华阁,上了凤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