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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籽曦醒来时,已经快到正午,一醒来,她便去看楚云昊,楚云昊气息依旧微弱。
芸香走到常籽曦身边,轻声问:“娘娘,陛下怎么样了?”
常籽曦面色凝重,楚云昊的命虽然暂时保住了,但能保住多久,她也不敢说。常籽曦道:“我的银针呢?”
芸香立刻取来已经整理好的针包,常籽曦接过针包,对芸香道:“去拿个盆来。”
芸香马上照办,常籽曦让她将盆放在自己脚边,然后取出五支银针。
芸香见状紧张的问:“娘娘,你要做什么?”
常籽曦看了眼楚云昊,然后道:“毒已经侵入他的五脏六腑,我要替他将毒慢慢逼出来。”
芸香惊讶的合不拢嘴,失声道:“陛下怎么会中毒?”
常籽曦看向芸香,幽幽道:“是我下的毒。”
芸香惊讶的不知该说什么,常籽曦苦笑,“是意外是吗?一直瞒着你是不想你被牵连其中。当初要杀他的是我,现在要救他的也是我,芸香你说这是不是孽缘?”
芸香没有说话,她柔声道:“不管娘娘做什么,芸香都觉得是对的,只是芸香很心疼娘娘。”
常籽曦心中一酸,忙低下头,道:“你去那些纱布和伤药来。”
芸香退了下去,常籽曦这才拿起银针,一手握住楚云昊的手,另一只手将银针一一刺进楚云昊的指甲缝中。
十指连心,就算是处在昏迷中的楚云昊,手也疼得抖了抖,眉头也皱了起来。
黑血顺着银针一滴滴的落入盆中,等到黑血颜色变成浅红色,她才将银针一一拔出。芸香已经端着纱布和伤药在旁等候了,常籽曦拔针时,她扭过头,不敢看。
针被拔下后,常籽曦给楚云昊的五指指尖上都上了药,然后用纱布一一包好,直到这时,眼泪才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芸香见状,吸了吸鼻子,带着哭音道:“娘娘,很多事都是命定的,你……你莫要太难过……”她叫常籽曦别难过,自己却哭了起来。
常籽曦默默流泪了许久,才站起身,给芸香擦掉眼泪,“你这傻丫头,你跟着我哭什么。”
芸香喃喃道:“我知道娘娘若不是遇到真正伤心事,是不会哭的。”
常籽曦轻轻搂住芸香,“好芸香,我真庆幸,这时你还在我身边。”
芸香也搂住常籽曦,两人相拥片刻,常籽曦才松开手,道:“芸香,你去将范啸带来。”
芸香点点头,立刻去办。
很快芸香就将范啸带进来了,常籽曦也不瞒范啸,范啸见到楚云昊现在的情况,大吃一惊,常籽曦淡淡道:“陛下旧疾复发,现在情况很危险,不过你可放心,本宫一定尽力保陛下万全,本宫现在要你去帮我做件事。”
常籽曦知道芸香绝不会将自己对楚云昊下毒之事告诉范啸,所以她并不担心。
范啸沉声道:“娘娘请说。”
常籽曦道:“你去请方敬之方大人来见我。”
范啸领命之后便退了出去。
常籽曦对芸香道:“你去将太子带来,就说我要见他,其他什么话都不要多说。”
芸香离开后,常籽曦重新走到床边坐下,望着楚云昊,缓缓道:“你放心,你的江山我一定会替你守着。”
楚天慕很快便来了,楚天慕还没进殿,就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因为灵犀宫大门紧闭,门外的守卫也加强了许多。
楚天慕一走进殿中便往寝殿走去,常籽曦一见楚天慕来了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
楚天慕见到常籽曦,脸色顿时一沉,问道:“母后,父皇呢?”
常籽曦牵着楚天慕的走,走到床边,楚天慕小小的脸上满是伤悲,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始终没有落下。
“你父皇旧疾复发,现在情况不太好。”常籽曦道。
楚天慕坐在床边,常籽曦站在他身旁,楚天慕看了楚天慕许久,才抬起头,道:“母后,你有把握吗?”
常籽曦道:“母后会尽力,但需要时间。”
楚天慕站起身,走到常籽曦身前,对她跪下,道:“母后请放心,孩儿绝不会将父皇之事透露给其他人,母后若有差遣,旦请吩咐。”
常籽曦怔了怔,她没想到楚天慕竟然如此聪慧,他清楚若是楚云昊重病的消息传了出去,朝廷必起风雨。
常籽曦连忙道:“慕儿快起来,母后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楚天慕这才站起身,常籽曦拉住他的手,“接下来的日子,母后要钻研医术,奏折可能就要靠你来批阅了。”
楚天慕懂事道:“为母后分忧,是身为孩儿该做的事。”
常籽曦拍拍楚天慕的肩膀,“慕儿长大了,母后觉得很欣慰。”
楚天慕道:“母后不用担心,慕儿会陪在母后身边。”
常籽曦点点头,微笑道:“你去吧,等会母后会遣人将奏折送到你的行宫。”
楚天慕对常籽曦拜了拜,“那儿臣先告退了,等批阅完奏折再来探望父皇和母后,母后也要保重身体。”
常籽曦微笑着目送楚天慕离开,还好有楚天慕能够帮她,否则她真的是分身乏术了。
她知道方敬之没那么快能来,便让芸香给她沏了杯浓茶,拿来一些点心。这个时候,她要保持清醒,也要保持充足的体力。
虽然没有一点胃口,但常籽曦还是勉强吞下两块糕点,这时方敬之终于来了。
方敬之见到楚云昊现在的模样,虽然有惊讶,但随即便大笑起来。
除了常籽曦之外,范啸和芸香都是不解的看着方敬之,范啸的眼中更有着掩不住的愤怒。
常籽曦对范啸和芸香道:“你们都退下。”
范啸冷冷瞥了眼方敬之,才和芸香退了下去。
方敬之笑完直摇头,“这个楚云昊啊,临了还将我给骗进来了,早知道这样,我就再拖段时间了。”
常籽曦道:“侯爷请放心,本宫保证陛下不会有事。”
方敬之听到常籽曦叫自己‘侯爷’,心中只觉万般讽刺,但还是道:“皇后娘娘召微臣来所谓何事?”
常籽曦沉声道:“陛下早前已经告诉本宫,要封您为忠义侯,兼兵马大元帅。本来准备近日搬旨册封,但现在陛下突发急病,所以延迟到明日,明日本宫上朝时为侯爷册封。册封之后就请侯爷快马加鞭赶去营地,那边这几日必定发生大乱。”
方敬之盯着常籽曦,突然道:“这个楚云昊是不是早知道自己不行了?”
常籽曦闻言心中一痛,方敬之无心的一句话却真正好戳到她的痛处,常籽曦没有说话。
方敬之自顾自道:“不然他怎么安排的这么好?朝政由皇后处理,边境就丢给我。”
常籽曦缓了缓,才道:“不瞒侯爷,陛下的确生患恶疾多年。”
方敬之叹了口气,“难道这次他亲自去找我,罢了罢了,看在同出生入死的份上,这次便当是还了他这份人情。”
常籽曦站起身,对方敬之郑重的拜了拜,“本宫在此替陛下多谢侯爷了。”
方敬之微笑道:“皇后万万不可对微臣行此大礼,就算要谢,也该躺在床上的这人谢我。”
常籽曦看了眼楚云昊,方敬之咳嗽一声,才问:“他这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常籽曦知道方敬之虽然嘴上还在怪楚云昊,但心底却很是担心他,便将楚云昊当年为情所殇种下病根之事告诉了方敬之,方敬之听后连连叹气。
方敬之离开后,常籽曦又将芸香和范啸召进来,常籽曦对两人道:“陛下的病情,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本宫准备将陛下放进密室。”
芸香和范啸对看一眼,然后又一起看向常籽曦,两人都没有说话。
常籽曦对芸香道:“你去挑两名信得过的宫娥,让她们在密室中轮流照顾陛下,不许她们踏出密室一步。”说完又对范啸道:“现在虽然是非常时期,但宫外的守卫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然会惹人怀疑。”
芸香和范啸领命后便去办了,常籽曦长吁口气,在藤椅上坐了下来,她侧头看了眼床上的楚云昊,然后转过头来,开始闭目养神。
芸香很快便带着两名宫娥和范啸一起走了进来,那两名宫娥一见到常籽曦便跪了下来,常籽曦道:“芸香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吧。”
那两名宫娥连连点头,双手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常籽曦。
常籽曦对芸香使了使颜色,芸香立刻走到床头,打开密室机关,这密室里一应俱全,芸香先进去点亮了烛火。
范啸在两名宫娥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背起楚云昊,然后进入密室,将楚云昊慢慢放在密室的床上。
常籽曦也随即跟着走了进去,她给楚云昊盖好被子,便对那两名宫娥道:“你们不必害怕,只要你们按照本宫说的去做就好。”
那两名宫外又唯唯诺诺的点头。
常籽曦让芸香先留在密室,自己和范啸走了出去,重新关上密室,常籽曦对范啸道:“本宫还要你去带一个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