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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籽曦回到宫中,本来以为楚云昊已经回来,想将这好消息告诉楚云昊,却发现他还没从瑶华殿回来。
她现在很高兴很高兴,却发现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常籽曦叹了口气,默默走到偏殿,想和楚靖萱玩耍,却发现楚靖萱还在午睡,常籽曦苦笑着回到正殿,呆坐了片刻便回到寝殿。
望着重新挂上的经络图,常籽曦叹了口气,她双臂收拢,伏在桌上,将头枕在手臂上,这个时候,她真的希望他在自己身边,她想让他分享她所有的快乐和不快乐。
想着想着,她决定,给他写一封信。
她坐起身,对彩霞道:“彩霞,笔墨伺候。”
彩霞立刻尽职尽责的照办,常籽曦提起笔,一气呵成,写了整整三页纸才放下笔,写完后,等笔墨干透了,便将信折成了一个心型的信笺,又让彩霞找来一个木盒,将信笺放进盒中。
这信里没有对孟断的称呼,常籽曦觉得也不需要,因为她没打算将这信寄出去。
写完信,常籽曦觉得心中平和了许多,喝完一盏香茗之后,楚云昊来了。
楚云昊走到常籽曦身边坐下,常籽曦将糕点往他面前挪了挪,“这芙蓉糕味道很好,陛下试试。”
楚云昊点点头,夹起一块芙蓉糕慢慢吃下,彩霞立刻端来一杯新茶,楚云昊吃完糕点,又喝了口茶。
常籽曦微笑着问:“好吃吗?”
楚云昊颔首,常籽曦笑道:“臣妾有个好消息要告诉陛下。”
楚云昊挑挑眉,道:“什么好消息?”
常籽曦笑道:“芸香有喜了。”
楚云昊一听果然很高兴,笑道:“这实在是件好事,她人呢?”
常籽曦道:“臣妾已经让她随范啸回府了,范啸刚来见过臣妾。”
楚云昊捧起茶杯,又抿了口茶,道:“他来做什么?”
若是以前,常籽曦会觉得楚云昊这样一定是在试探她,但现在她相信楚云昊的确是不知情的,便对在一旁服侍的彩霞道:“你先退下吧。”
彩霞对两人拜了拜,才退了出去。
常籽曦这才对楚云昊道:“权国那边战事一触即发。”
楚云昊双眉一挑,面色却没有大变,只是冷笑道:“没想到这一天来的比朕预先估计的还要早些。”
常籽曦叹道:“这就是皇家,薛浅是个极有能力的人,可作为父亲,面对这一切,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们为了那个象征着天下间最高权力的位子而互相残杀。”
楚云昊微笑道:“朕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常籽曦抿嘴笑道:“我只希望天慕和天佑两兄弟之间的关系能和睦,这样长大后能省去许多的麻烦。”
楚云昊道:“难怪你总是找机会让他们两兄弟亲近,原来就是防患于未然。”
常籽曦也不否认,笑笑道:“你好像并不在意权国的战事。”
楚云昊笑了笑,却摇摇头,“不,朕在乎的。”
常籽曦一怔,看着楚云昊的神情,心中便了然了大半,道:“陛下是在担心母后?”
楚云昊叹道:“她年纪大了……”虽然曾经对自己母亲有很多怨恨,但随着时间流逝,最终剩下的只有脉脉温情。
常籽曦低声问:“陛下可有什么想法?”
楚云昊望着常籽曦,微笑道:“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
常籽曦没有说话,楚云昊道:“争夺天下是男人们的事,朕不想自己的母亲在其中两面为难。”
常籽曦柔声道:“我明白陛下的心思,不如,以一个名义,接母后回宫小住一段时间吧。”
楚云昊看了看常籽曦,又叹了口气,“算了,她可能也不会想回来。”
常籽曦想起当日和凌珍分别时她的感叹和眼神,立刻道:“母后愿意回来的,陛下,你相信我。”
楚云昊转过头,看着常籽曦,常籽曦道:“你忘了那半块玉璧吗,陛下,若是你真想让母后回来小住,臣妾倒有个想法。”
楚云昊立刻问:“什么办法?”
常籽曦道:“后宫妃子虽然一般不能远行,远离国土更是不可能,但若是探望重病的子女,反对的人必然会少一些,不如就说我是母后的义女,突染疾病,希望能见见母亲。”
楚云昊沉吟道:“恕朕直言,这办法实在不是什么高明的办法。”
常籽曦笑道:“若是薛浅不想让母后离开,任何借口都不可行,但他若是有心想让她避开接下来的尴尬局面,一个再拙劣的办法也是可行的。”
楚云昊缓缓道:“薛浅会同意吗?”
常籽曦点点头,“我相信薛浅是真心爱着母后的,虽然他现在很痛苦,但必不希望自己心爱之人陷入比他更尴尬的局面之中,他会同意母后前来的。”
楚云昊还是不放心,低声道:“她会在这时候弃下薛浅父子吗?”
常籽曦道:“母后是个明白人,必定明白自己现在的尴尬位置,她离开了,无论是对薛浅,还是对薛瑾,都是好的,她会明白陛下的苦心的。”
楚云昊听常籽曦这么说,终于下定决心,道:“好,就依你所言。”
常籽曦微笑道:“我保证,一定会遂了陛下的心愿。”
楚云昊柔声道:“真是多亏你了。”
常籽曦笑道:“我也不希望母后两面为难,一来可以让母后暂时抽身,二来可以全陛下尽孝心之意,两全其美的好事,我可是很乐意成人之美的。”
楚云昊也笑起来,常籽曦望着楚云昊,沉声道:“其实我还要多谢陛下,你纵容着我这么胡闹……”
楚云昊打断常籽曦的话,柔声道:“你想做的,朕都会尽力成全。”
常籽曦和楚云昊四目相对,很多话都已经不用再说,相对微笑起来。
楚云昊看着常籽曦的微笑,微微有些晃神,察觉到自己的失神,楚云昊立刻转过头,他始终无法像常籽曦那样坦荡的看着彼此。
楚云昊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心情,便道:“好了,现在说回正事吧,继续上午未完的话题。”
常籽曦听楚云昊这么说,便不再说其他,和楚云昊继续就着上午的话题讨论起来。
很快便又到了黄昏,两人的讨论依旧无果,常籽曦正要提议先吃晚膳,楚云昊突然道:“不如亲自试验看看吧,你为朕扎针吧。”
常籽曦一听立刻道:“不行,这二十处穴道都极重要,没把握之下贸贸然试验,可能导致被施针者经脉封闭,血管爆裂而亡。”
楚云昊沉声道:“若不试验,根本不知道究竟怎样。”
常籽曦眯起眼睛盯着楚云昊,沉声道:“陛下,你答应我,绝不找旁人来试验。”她知道楚云昊的为人,楚云昊只在乎自己重视的人,对于旁人的命一向视若草芥,为了救她,他真的能找无辜者来做自己的垫背。
楚云昊却没有吭声,常籽曦急了,拉住楚云昊,道:“若是因为我牺牲旁人,那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安心,那我宁愿现在就死了好了,你绝不能再这么做了。”
楚云昊望着常籽曦,终于叹了声,无奈又宠溺的笑道:“朕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想法,放心,不会的。”
常籽曦见楚云昊说的郑重,这才放下心来,常籽曦轻声道:“我们还有时间,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楚云昊点点头,用过晚膳之后,常籽曦突然想起薛溯玉,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她突然有些想念薛溯玉,便求得楚云昊同意,出宫去探望薛溯玉。
监正府上下对于常籽曦的突然驾到都很意外,薛溯玉尤其惊讶,望着监正府的牌匾,常籽曦有些感慨,虽然孟断不会再回来了,但她一直舍不得让这府邸换新主人,她要求管家将这里一切都打理的跟孟断在时一样,楚云昊知道她的心思,也从不过问。
薛溯玉想将常籽曦引进东厢,常籽曦却道:“本宫想去西厢看看。”
西厢就是孟断当时所住的地方,薛溯玉一愣,随即便意会过来,和宝儿一起默默陪着常籽曦前往西厢。
“馨儿呢?”常籽曦问。
薛溯玉道:“馨儿已经睡下了。”
常籽曦继续问:“馨儿现在身体怎么样?”
薛溯玉微笑道:“按照姐姐的方子调理,馨儿现在身体比同龄孩子还要强壮些。”
常籽曦道:“那样便好了。”
来到西厢后,常籽曦发现书房里竟然还有灯光,正要发问,薛溯玉已经抢先道:“这是溯玉特地要求的,看到西厢这边有亮光,就感觉孟大人还在这里,这样溯玉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常籽曦听得心中一酸,宝儿率先推开书房房门,薛溯玉轻声道:“姐姐请进吧。”
常籽曦点点头,她来过监正府多次,却是第一次进这书房,进了这书房,常籽曦立刻有一种熟悉感,这里的布置和当初在晋南王府中的布置很是想象。
书房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就连桌上的书还是翻着的,就好像孟断刚刚还在这里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