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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慕得知常籽曦生病后,连夜赶来探望,常籽曦也知道他一定会来的,楚天慕坐在床边,一脸担忧,自责道:“都是因为儿臣无能,让母后操心伤神,才会风寒侵体。”
常籽曦想要坐起身,楚天慕一见,立刻扶住常籽曦,常籽曦靠在软垫上,望着楚天慕微笑道:“是母后自己不小心着凉,关你什么事?别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才多大的孩子。”
楚天慕看着常籽曦,轻声问:“那明日父皇……”
常籽曦道:“放心,不碍事,明日母后一定到。”
楚天慕看着常籽曦,摇摇头,“不行,母后不能再受风寒,母后就依孩儿这一次,明日不要去了,好吗?”
常籽曦沉吟不决,楚天慕道:“我知道这样说让母后很为难,但母后若因为此病情加重,那儿臣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常籽曦望着楚天慕,见楚天慕有些急了,终于开口道:“好,母后依着你便是,只是......”
常籽曦还未说完,楚天慕已经道:“母后与父皇伉俪情深,儿臣又怎会不知,也正是因为如此,父皇若在天有灵,必不会介怀,因为爱是放在心中,不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
常籽曦怔怔的望着楚天慕,她没想到楚天慕小小年纪,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爱是放在心中,不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这话的确不错,常籽曦心中对楚天慕生出几分愧疚之情,她希望假若楚天慕日后知道实情不会怨恨她。
楚天慕走后,常籽曦更加睡不着了,到了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五更时分,就被哀乐声吵醒,常籽曦知道,大葬已经开始了。
所有的宫娥都去上清宫前得广场上跪拜,整个灵犀宫,只剩下寥寥几人。
常籽曦咳嗽几声,慢慢坐起身,头重脚轻的感觉已经退去大半,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只有微微余热。她想那长命丸的药效果然神奇,这么来势汹汹的病,也照样能被压下去。
一名小宫娥听到常籽曦这传来的声音,立刻赶了过来,见常籽曦坐起身,连忙拿了件披风给常籽曦披上,然后对常籽曦拜了拜,道:“奴婢参见太后。”
常籽曦转头看了眼宫娥,这宫娥年纪最多不过豆蔻之年,看起来十分青涩,常籽曦问:“本宫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
小宫娥神情慌张的道:“奴婢是今年春天进宫的,上个月刚被分配到太后这。”
常籽曦点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娥怯生生的道:“奴婢香怡。”
听到这个名字,常籽曦浑身一震,“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因为激动,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小宫娥以为自己哪点惹得常籽曦不高兴,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叩首道:“回......回娘娘,奴婢香怡。”
常籽曦知道自己的态度吓着这个小姑娘,连忙放轻声音,道:“不必害怕,起来吧。”
香怡抬起头,见常籽曦面如愠色,这才慢慢站起身。
常籽曦仔细看了看香怡的相貌,然后问:“多大年纪了?可到豆蔻之年了?”
香怡道:“回太后,奴婢今儿一十二岁。”
比常籽曦估计的还要小一岁,却已经入宫为奴婢,处处担惊受怕,想到这,常籽曦心中升起一股怜悯。
常籽曦柔声道:“香怡,你可想出宫?”
香怡一听又慌忙跪下,战战兢兢道:“太后,是不是奴婢做错什么事?若是奴婢做错了,请太后责罚。”
常籽曦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是因为这个名字,所以才加倍对眼前这小姑娘上了心,本来是一番好意,若她想出宫,自己就送她回去。没想到这个好心反而让她更加害怕。
常籽曦叹了口气,道:“起来吧,你没有做错事,只是你的名字,让本宫想起一位以前的妹妹。”
香怡这才站起身,常籽曦问道:“你家中还有几个兄弟姐妹?”
香怡道:“回太后,父亲去年病逝,只剩下母亲一人,现在家中还有两个妹妹两个弟弟,最小的弟弟还在襁褓之中。”
常籽曦叹道:“你家中的生计,现在便靠你一人维持吗?”
香怡道:“奴婢身为长姐,理应替父亲扛起家中生计。”
常籽曦望着香怡,半响之后,才道:“你以后就做本宫的掌衣吧。”
香怡一听,连忙对常籽曦跪下,连磕三个响头,道:“奴婢多谢太后,奴婢多谢太后。”
常籽曦道:“起来吧,将本宫的衣裳拿来,服侍本宫更衣。”
香怡抬头看了看常籽曦,突然道:“太后大病未愈,不宜四处走动。”但她一说完又害怕的跪下。
常籽曦看着她,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微微一笑,道:“你这没事就下跪的性格,以后可要好好改改了,本宫不喜欢别人没事就跪我。”
香怡听常籽曦这么说,心中有些诧异,她初来灵犀宫,根本不了解常籽曦的性格,以前在其他宫时,听其他宫娥描述,她便以为常籽曦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但现在却发现这传闻似乎错了许多。
香怡站起身,拿来衣裳,服侍常籽曦更衣梳妆,常籽曦拿出孟断送给自己水银镜照了照,发现自己面色蜡黄,便又自己动手抹了些胭脂。
梳妆完毕,常籽曦对香怡道:“扶本宫出去。”
香怡不敢违逆,便扶着常籽曦往外走去,走到殿外,朝着上清宫的方向,常籽曦缓缓跪下。香怡一见,也慌忙跟着跪了下来。
常籽曦朝上清宫的方向慢慢磕了三个头,心中道:“陛下,籽曦就在这里恭送陛下了,陛下,一路走好。”
常籽曦磕完头后,便在原地跪着,痴痴的望着上清宫的方向。
香怡看到常籽曦的模样,知道她是在拜先帝,想到自己父亲死时母亲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中对常籽曦多了几分亲近。
殿外风大,地板冰冷,香怡心中颇为担心,见常籽曦许久也没有起身的意思,终于鼓起勇气,对常籽曦道:“太后,这里风大,奴婢扶您回去吧。”
常籽曦点点头,香怡立刻起身扶常籽曦,常籽曦跪了许久,膝盖已经麻了,站了两次才算站起身。
常籽曦挨着香怡瘦小的身子,慢慢走进殿中。
香怡捧来早饭,常籽曦勉强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她让香怡将餐点撤下去,然后走到坐榻前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没一会香怡便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常籽曦拿过药碗,将药汤服下,香怡就在一旁服侍,常籽曦看书看了片刻,便觉得头昏脑胀。
常籽曦放下书,皱着眉头对香怡道:“香怡,帮本宫揉揉头。”
香怡立刻帮常籽曦按摩头部,香怡虽然不懂按摩,但常籽曦还是觉得舒服了许多。
常籽曦这时突然想起《法句经》里几句揭语:“从爱生忧患,从爱生怖畏;离爱无忧患,何处有怖畏?是故莫爱着,爱别离为苦。若无爱与憎,彼即无羁缚。”
爱不重不生娑婆,爱恋是产生痛苦的根源。且不论爱别离苦,即使相恋至深的恋人,也会因彼此执着而引生无穷痛苦。美色如霞转瞬空,弦歌似水弹指灭。世间情感如同朝露,转瞬即逝。深陷爱河而难以自拔,只会徒增烦恼的牵绊。
想到这,常籽曦苦笑一下。说的容易,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常籽曦想,这个时候,楚天慕已经护送楚云昊的灵柩和众大臣宫人们在前往陵寝的途中了。
香怡帮常籽曦按摩了片刻,那种晕眩的感觉才慢慢退去,常籽曦道:“好了,不用了。”
香怡立刻收手站在一旁,常籽曦慢慢睁开眼,然后扭头对香怡微笑道:“已经好多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声音,“奴才求见太后娘娘。”
常籽曦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她对香怡淡淡道:“宣。”
香怡立刻走了出去,很快便带着一个宫人走了进来,宫人一直低着头,见到常籽曦,便跪了下来,道:“奴才参见太后娘娘。”
常籽曦扬眉对香怡道:“你先出去吧,不许任何人进来。”
香怡领命便走了出去,等殿门重新关上,常籽曦才道:“没人了,起来吧。”
那宫人这才站起身,抬起头来,对常籽曦淡淡一笑,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薛瑾。
前日初见面,两人便已定下今日之约,楚云昊大葬,宫中绝大部分的宫人宫娥都要送葬,楚天慕离开了,就连芸香也离开了,常籽曦可以支开身边所有的人,也只有这个时候,是宫中防备最薄弱的时候,在这个时候混进皇宫,最神不知鬼不觉。
薛瑾望着常籽曦,柔声道:“籽曦,你还好吗?”
常籽曦淡淡道:“不好,你同母异父的哥哥大葬,你的脸上为何没有丝毫悲切之感?”
薛瑾望着常籽曦,柔声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该走的留不住,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把握现在,珍惜我们剩下的日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