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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搬走,然后又偷回护照,下一步会怎样?”霍昀斯蓦地抬起头,明明还无害的笑容顿时收敛,变得严肃而令人可畏,“想要出国,远走高飞?”
“不……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鞠可曼试图想要解释,可又一想,她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那是怎样?”霍昀斯扬声,漆黑的双眸紧紧地锁住鞠可曼的脸庞。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鞠可曼手一伸,“将护照还给我。”
像是听到了多么令人可笑的笑话一般,霍昀斯勾起了嘴角,“你认为我还会还给你吗?好不容易从你手中骗过来,又要双手奉上,除非……我像你一样地笨!”
“你……”鞠可曼顿时郁结,“那你要怎样?”
“告诉我,为什么要拿回护照!”霍昀斯把玩着鞠可曼的护照本,接着又合上,抬起头,再次与鞠可曼有些慌乱的双眸对视。
“我说了,你会还给我吗?”鞠可曼试图谈着条件。
霍昀斯微抬了下眉宇,“说说看,或许……我会考虑下。”
鞠可曼双手交握在一起,像是一个好好学生,耷拉着脑袋,不停地抚摸着那个卡通闹钟,直到双手摩出了汗渍,“我……我考上了研究生,阿红和皮克为了帮我庆祝,所以……所以报了一个旅游团。”
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周围没有一丁点的声音,仿佛连根针落下都会显得突兀。
“什么大学?”
“啊?”霍昀斯的问话不由得令鞠可曼有些吃惊,实在是转移话题太快了,她有些难以消化,“呃……是S大,很差的一所大学。”她又补充了后面的一句话。
然而,不像她所想的那样,霍昀斯竟是面露无波,没有嘲笑。
隔了片刻,他说道,“是不太有名气的大学。”不是挖苦,却像是在重复,又像是在掂量它的价值。
鞠可曼抿了下唇,“这次,可以还给我护照了吗?”
霍昀斯低头笑了下,擦了油的整齐头发也渐渐松散了下来,令他的邪魅发挥到了极致,“护照可以还给你,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鞠可曼下意识地问道。
“陪我去参加一个小型家庭聚餐。”霍昀斯将头转向她。
“不行。”鞠可曼快速地拒绝道。
家庭聚餐?为什么要她参加?更何况还是这种公众场合下,这算起来,该是第一次接触他的家庭吧。
以前的时候她殷切地盼望,可现在却令她感到害怕而躲闪。
“你认为你有拒绝的权利吗?”霍昀斯再次将护照本放于手心处把玩。
“你不是有那位小姐吗?”鞠可曼禁不住反问道。
霍昀斯抬了下眼眸,“她今天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所以才要鞠可曼来代替她去?
鞠可曼一时觉得内心苦涩,想当初她跟了他这么久,都从来没有听过他提过家里的事情,更别提见到人,可现在那位小姐只是半年多,就得到了他的许可……
鞠可曼苦笑了下。也或许他的命定缘分已经到了,而那个人并不是她!
该祝福吗?
她有些认命地耷拉下了脑袋,“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七点。”霍昀斯没有扭头看向她,翻开护照,看了下里面的照片,那还是鞠可曼留学时候的照片,有些青春和活力,看似还有些单纯,脸上永远是那热情洋溢的笑容。
“可我没有衣服,也……”鞠可曼低头看了一眼她脚上穿的老旧运动鞋,“没有鞋子。”
“衣服和鞋子,我会叫人准备。”霍昀斯站起身,“你先在这里休息会儿,我去叫化妆师过来这里,可能两个小时后会赶到。”
“两个小时?”鞠可曼闻声仰起头,“那我想回趟商品店。”
“不可以。”毫不考虑地阻拦道。
“那我出去打个电话,我来时忘记带手机了。”
“这里不是有座机?”霍昀斯笑道。
“可……”鞠可曼回望着霍昀斯脸上的坏笑,无奈地跺了两下脚,“算了,我到楼上等。”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我的护照……”
“完事我会给你。”霍昀斯一脸地笃定。
“一言为定!”鞠可曼心微微踏实了一些,快速地向楼上走去。
关上房门,她的脊背考着门板,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心跳竟是这样地快,仿佛没有了节奏,面对着他,她会害怕,甚至小心翼翼,当真体会到‘伴君如伴虎’,虽然他不是君,但那与生俱来的迫人气势实在令人压抑。
下午五点,化妆师准时到达了地方,面对穿着寒酸的鞠可曼,化妆师依旧显得有礼,或许是看在霍昀斯的面子上,化妆师始终客气地笑着,并未露出一丝鄙视的表情。
“鞠小姐的脸型很好,很适合上妆。”
鞠可曼抬了下眉,显得有些意外,这还是第一次听人家说呢。
“鞠小姐适合黑色的晚礼服,显得高贵又端庄。”她提议道,“而且按照霍先生的意思,似乎也是这样安排的。”随着她拉开衣架,‘哗啦’一声,一排像是新订做好的衣服显露了出来。
鞠可曼不由得吃了一惊,这……这一看就是出自那知名服装设计师得手嘛,剪裁合适,大小贴身,用料永远是那么高级而令人舒适,做工细致到为每一个穿着的人考虑到位,拉链的设置更为巧妙。
“霍先生看来对鞠小姐很好,这里的每一套衣服都价值不菲,衣服上的钻一颗就要十万。”化妆师的话语令鞠可曼再次错愕。
“什……什么,十万?”她有些跌破眼镜,“太破费了吧!”
“这对霍先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化妆师从中挑选了一件,“你试下这件。”
“那我要是弄丢了一颗,就要赔十万,两颗二十万……天啊,一件衣服上干嘛镶这么多的钻啊?”鞠可曼走向了洗漱间,嘴里不停地抱怨道,“到时他要我赔,我可怎么办?不是明摆着要中了他的套吗?”真是令人头痛,明明这就不是给她准备的衣服,她只是不巧‘沾了光’,一不小心踏上了这条贼船。
化妆师小姐听着鞠可曼的话语,禁不住笑起。
一等鞠可曼走了进去,卧室的门却被推开,霍昀斯走了进来,他高大的身形、俊美的外表令人不敢逼视,化妆师瞧了霍昀斯一眼,耳后渐渐渲出了红晕,那么隐蔽,“霍先生!”
霍昀斯将目光在卧室环视了一圈,未看到某人,“她去换了吗?”
化妆师点了点头,“刚去换。”
接着空气变得凝滞,仿佛再没有了话题。
化妆师有些不自在,就想到刚刚鞠可曼抱怨的话语,阻挡不住自己内心的涌动,想着各种能搭上话语的可能,于是将所有都吐露了出来。
霍昀斯一会儿扬起眉,一会儿又暗笑不已,一会儿却又皱眉沉思。
这么复杂的表情变化,化妆师永远没有见过,她在他身边整整半年多了,这半年来,她只是觉得他很可怕,像是一个冷冰冰的雕塑,美却不敢令人靠近。
原来……他也会笑,也会愁思,也有像是人一样的情感。
顿时,她彻悟!
“是不是有点瘦啊?”鞠可曼提着裙子走了出来,一面耷拉着脑子,一面看着自己的脚底,“走路都不能大步。”只感觉面前一股肉墙,‘砰’地一下,撞上了,“啊……”
她揉着脑袋,抬起,不期然对上霍昀斯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对,对不起。”她慌忙地跳开,一个不稳,却又向后倒去。
幸好霍昀斯及时上前一步,将她稳稳地揽住,两人的双眸再次对视,却犹如狮子看到了白兔,那种熊熊的欲火,毫不遮掩地暴露着。
鞠可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裸露的低胸,慌乱地站起身,用手臂遮挡住,“我去换下。”
刚石迈了两步,手臂蓦地被人一抻,“就这件了!”霍昀斯霸道地说道。
“我不要穿这件,太紧又太暴露。”鞠可曼反抗道。
霍昀斯闻声不由得冷笑,他上前一步,挨身向鞠可曼的挺直的脊背,湿热的呼吸吹撒在鞠可曼敏感的耳后,“你忘记了吗?你只是替代别人,你没有权利选择的!除非……你不想要你的护照了。”
鞠可曼扭过头,望着他嘴角的那抹无赖的笑容,“卑鄙!”
“承蒙夸赞!”霍昀斯双手揽向鞠可曼的腰肢,“快点吧,时间不等人。”快速地印下一吻,转身走出。
“可恶!”鞠可曼提着裙子,对着已关上的门板再次大声骂了一句,一转身,看到有些惊讶的化妆师,不由得笑了笑,“他这个人很坏,而且不可信,就是一个大骗子!”但显然,没有人会去信,就算鞠可曼拿着喇叭对着全世界的人说‘霍昀斯是个大骗子’,就算她喊破喉咙,依旧没有一个人会去信,最终也只会相信她是个大疯子,而被送入疯人院。
这就是虚伪的人的‘成就’!
晚上七点,霍昀斯和鞠可曼在司机的接送下,来到了一处荒僻的乡下。
下了车,顿时一股凉风袭入,鞠可曼环顾四周,绿色的草地和五彩缤纷的花朵遍布脚下,带着一丝芬芳,令人心旷神怡。然而,就在眼前,坐立着一座豪宅,与其说是豪宅,不如说它是城堡,就仿佛童话故事,灰姑娘误入森林,闯入另一番世界。那么美妙,和自然和谐得令人怀疑。
霍昀斯瞟了一眼鞠可曼震惊的脸庞,笑而不语,将她的手臂挽起,走向那城堡开启的大门。
有些欧式的古典建筑,周围的墙壁一律以青色为主,上面挂满了世界知名的艺术家画像,顺着廊道向里走,偌大的客厅呈现在眼前,欧式的家具,欧式的装饰,还有欧式的壁炉。
鞠可曼看得眼花缭乱,仿佛每一处都像是充满了历史一般地陈旧,她拿起一个花瓶,左右观看着,色彩虽然暗沉,但却不失手感。
“这是外婆拍卖会给买下来的,花了五千八百万。”霍昀斯毫无语调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
“五千八百万?”鞠可曼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下,她赶忙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处。
此时,她才知道,原来她来到了一座古墓屋,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价值连城,看起来都是历史悠久的古董,就好比眼前的花瓶、器皿,就连客厅内摆放的沙发都显得陈旧,越是靠近,那种带着尘封已久的味道跃入鼻端,刺激着人的神经。
“昀斯过来了?”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与霍昀斯的轮廓稍稍相似,只是脸上早已布满了皱纹,显得有些老态,“看见你姥姥了吗?”
霍昀斯轻笑了下,挽着鞠可曼迎上前,“我的舅舅。”他介绍道。
“这位可爱的小姐是……”霍昀斯的舅舅笑着看向鞠可曼。
鞠可曼一时有些犹豫,毕竟她现在是替身,不知道自己该报谁的名字,她将头仰起,回望向霍昀斯。
“鞠可曼!”霍昀斯赶忙答道。
“噢,鞠小姐,呵呵,欢迎欢迎。”男人笑得有些激动,“这还是第一次见昀斯带女友回家见家人呢,看来好事不远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他看向霍昀斯。
霍昀斯俯视了一眼鞠可曼,眼底露出一丝狡猾,“看她了。”
“哦?”男人越发上瘾,“哈哈,昀斯竟是没了主意。鞠小姐的魅力可见不一般啊。”
鞠可曼被逗笑得有些脸红。
“昀斯,昀斯回来了?”
三人随之望去,只见一个大约八十岁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近,身边还跟随着一个大约二十岁的女人,女人长相清秀,一看就是那种惹人喜爱的那种。
“外婆。”霍昀斯走上前,搀扶住老人。
“你真是没良心,有半年不回来了吧?”老太太忍不住又是责备道,“哼,和你妈妈一样,没个人性。”
“妈,瞧您,见不着昀斯,天天念着他,现在见着了,却又骂他。”男人也跟随着走了过来,“昀斯,别听你外婆的话啊,她可是想你想得快疯了,成天念叨着,让我给你打电话,我说你忙,她还叫我去公司找你。”
霍昀斯低沉地笑着,“晓玲不是陪着您呢?”
“怎么,她就能代替你?”老人瞪了一眼霍昀斯。
“得了,你们就少吵嚷两句,”男人再次插入一句话,“饭菜估计做好了,咱们先上桌,慢慢聊。”
鞠可曼望着在场的几人,竟是感觉有些紧张不已,好似自己的出现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即使她告诉自己,只是替代,可还是忍不住自卑的感觉席卷全身,让她那么不自在。
“这位小姐是?”老人终于注意到了鞠可曼,禁不住问道。
“妈,这是昀斯的未婚妻,好日子不远了。”男人八卦道,笑得一副讨好,“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噢?”老人有些喜出望外。
坐在老人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女孩儿蓦地抬起头,本就苍白的脸颊在炉火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惨白,她轻轻地笑了下,柔声问道,“小姐如何称呼?”
那声音好似一种魅而轻的和旋,令鞠可曼的心为之荡漾,她赶忙礼貌地回道,“冒失了,我叫鞠可曼!”显得紧张。
“鞠可曼?”老人重复道,“鞠……”眉头禁不住隆起,但随即又是一笑,“吃菜吧,要不凉了。”
“谢谢。”鞠可曼努了下嘴,只是觉得老人有些怪异,却没有说出。
席间,谁也不再吱声,就连筷子碰碗的声音都没有,这就是家庭的聚会?为什么鞠可曼感觉有点像是坐牢?大气不敢出,连夹菜似乎都变得艰难。要不是霍昀斯向她碗里夹了一些,恐怕她就准备扒白饭了!
上流社会的家庭真的不是一般人能适应的,规矩很多,仿佛咳嗽一下,都会遭人白眼。此时的鞠可曼竟是也庆幸,幸好曾经他们在一起的一年,她没有和他的家人住在一起,要不然她早就吓得包袱卷卷,继续过她的清苦日子了。
直到吃完饭。
老太太笑着对鞠可曼说道,“鞠小姐到客厅待会儿,有报纸和书,你随意看下。”接着又是扭头看向霍昀斯,“你跟我过来下。”立即变得厉声。
望着霍昀斯离开的背影,鞠可曼的心随之变得胆怯,只身一人站在这犹如古堡一般的屋内,身子都跟着冷飕飕。
“鞠小姐还不习惯吧?”霍昀斯的舅舅笑着问道,“我们家并不提倡看电视,所以也不太准备这些家电,不过这里有许多书,好多都早已在市面上看不到的。”
鞠可曼仰头望去,我的天啊,估计没有五万册也得有三万了吧?整整绕客厅一周,全部都是,有的还是陈旧的牛皮卷。
“这些书,昀斯小时候就都看过了。”男人说道,“当时他爸爸为了给他鼓励,就对他讲,你看完一本,我给你一颗糖,呵呵,那时候昀斯的零食很少,因为怕他会知道物质来得太快,没有任何的成就感。”
鞠可曼听得有些震惊,“那他一直都这样过的吗?”
“嗯。”男人点头,“直到他父亲在一场车祸中去世。”
“去世?”难怪呢,难怪没有听他说过,“那……他妈妈呢?”
“他妈妈啊……”男人叹了口气,不由得苦笑了下,“他妈妈在他很小时,就和他爸爸离婚了。”
“这……这样啊……”鞠可曼的内心不由得揪起,隐隐泛起了疼痛。
“昀斯没有和你提过?”男人有些疑惑地问道。
鞠可曼摇了摇头。
“从来?”
“没有。”
“唉,这孩子,太要强了,从来不要人去关心他。”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愁闷,“鞠小姐以后要是有空,就多多过来吧,我觉得昀斯待你……”
话还没说完,只听楼上突然传来‘砰’地一声。
霍昀斯从楼上走了下来,脸色甚是难看,看向鞠可曼,“准备下东西,咱们走吧。”
“……哦”鞠可曼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两人刚是踏出门,一道柔弱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昀斯哥哥?”
霍昀斯顿住脚步。
“你答应过我的,你……”
“那是以前!”霍昀斯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下话。
“可……我不想你和外婆的关系这样子。”女孩儿声音听来带着几分哭音。
霍昀斯深吸了口气,显得有些疲惫,他低头对鞠可曼说道,“你先上车。”
“哦。”鞠可曼慢慢地走了远去,她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本来她也无心去听两个人的谈话,毕竟是有关家庭的私事,她知道那是不道德的。可偏偏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两人的动作。
女孩儿哭得梨花带雨,说得好似上气不接下气,苦苦哀求着,而霍昀斯强势的气焰终于慢慢压下,他走上前,将女孩儿揽住。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无奈的一面,仿佛可以包容一切,也可以替那女孩儿遮挡住天和地的崩裂,那是一种很复杂和很矛盾的感情吧?
鞠可曼不知道,但她隐约明白,这个家庭似乎有点复杂,而姥姥不喜欢鞠可曼的存在,舅舅像是一个热心肠的人,那个女孩儿似乎也不太欢迎她……
车门拉开了,霍昀斯一声不响地发动了车子,一路上,两人默然不语,直到一个红绿灯处。
鞠可曼鼓起勇气说道,“呃,很抱歉,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没有,你做得很好。”霍昀斯转过头,对着鞠可曼悠然一笑。
她一听,不由得松了口气,“那……我的护照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霍昀斯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眼底多了几分邪气,登时令鞠可曼有些胆颤,“护照放在你的皮包里。”
皮包?糟糕,换衣服的时候将皮包放在了客厅,天色都这么晚了,她现在过去拿,似乎也并不太合适。
“那,我明天拿去吧。”
“明天?”霍昀斯扬声,“明天或许我会变卦,这也说不定。”
“你……”鞠可曼顿时气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