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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愣愣地瞪着叶悠盈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地问:“诺诺……诺诺他……不是聂鞅的孩子?”
叶悠盈对她一笑,摇摇头。“不,诺诺是聂鞅的孩子,千真万确。”
叶落拧紧眉头,对她的话万分不解。“可你刚才说……”她说的是诺诺不是我和聂鞅一起生的。难道,诺诺的妈妈另有其人?
叶落再次瞪圆了杏眼,失声惊呼道:“难道诺诺不是你生的?”
那诺诺的妈妈是谁?除了叶悠盈,在她和聂鞅之间还有一个更纠结的人吗?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
叶悠盈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依旧摇摇头。“不,诺诺是我生的。只是……”
“我不明白。你一会说是,一会说不是,我都糊涂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难道还有第三种可能吗?
叶悠盈的视线在叶落脸上停留了一会,转移到门口,门外诺诺一个人在玩。不时地,能听到他咯咯的笑声,似乎一个人也玩得很开心。“他是我生的,也是聂鞅亲生的,但他不是男女情到深处结合的爱的结晶,你明白吗?”
叶落心中大惊,不敢置信地猜测。“难道、难道他是试管婴儿?”这、这怎么可能?如果不是无法生育,一般的人也不会选择试管婴儿!
轻轻地输了一口气,叶悠盈的心情似乎变得很沉重。她的视线突然变得遥远,越过门口的诺诺变得遥远,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场景。
当自己出现在医院,面对医生,叶悠盈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就有了这个决定,想要给他一个孩子。
她秘密预约的医生看着她的体检报告,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震惊、不解还有奉劝。“你真的决定这样做?”
虽然这一刻脑子里的想法千头万绪,很乱,但叶悠盈没有犹豫就点头。也许她也想不明白原因,但是这个决心无比的坚定。
医生看着她,好心劝告。“你还是处子之身,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虽然现在医术很发达,试管婴儿也能发育得很好。但是两个人结合一起孕育的孩子,才是最健康最聪明的。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不!”叶悠盈一口拒绝了,不想让自己有机会去后悔。她已经想了好多个日夜,已经想的够多了,但依然没能想得足够清楚。他一定是一个很爱孩子的人,只要他愿意给予足够的爱,孩子一定会幸福的。他那么孤单,那么寂寞,有自己的孩子相伴,他也会快乐一点吧?
“那好吧。我们会对你的身体进行调养,在最好的状态下给你做手术。如果在此之前你要改变主意,随时联系我。”
“谢谢。”
那一场手术很成功,他已经安安稳稳地睡在她的身体内,慢慢地成长着。再过十个月,他就会来到这个世界上来。在这一刻,曾经的凌乱曾经的忧虑都已经慢慢地远去,只想着孕育出一个健康的他,可以陪伴在那个人身边给他带来快乐。
手术后,她努力保持良好的心境,每天乖乖地听医生的话躺在床上休养。很多时候胃口不好,但是想尽办法吃东西。有时候吃完了就吐,吐完了还要努力地吃,直到肚子里有了东西,确保孩子不会饿到。
她没想到的是,他知道后勃然大怒,还逼着她打掉孩子。
那是她手术快两个月后的一天,她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了。她正躺在床上看书,房门突然被砰一声撞开。然后他一脸怒火,像火车头一样冲了进来,一把将她从床上拉起来。
她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地面摔去,吓得她脸上血色尽褪去,只来得急尖叫一声,双手紧紧地捂住腹部。心脏,吓得完全停止跳动,连呼吸都被忘却。
就在这时,他手臂一伸将她抱住,却因为力度过猛压到了她的腹部。她疼得脸色发白,痛苦地看着他,抓住他的手臂哭着哀求。“求你,救救孩子……求你……”
她没能得到他的回答,最后看到的便是他似乎没有表情的脸,然后两眼一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双手还习惯性地,护着腹部。
再醒来的时候,她人在医院里。病房里除了她,没有别人。她来不及失望,也来不及多想,伸手摸向自己的腹部。虽然那里还没有隆起,他也还不会调皮地在她肚子里打跟斗,可是她就是知道,他还好好地在自己身体里睡觉。连昏迷时候都不敢放松的神经,这才不再紧绷。
正在她暗自庆幸,孩子还好好的在她肚子里的时候,他推门进来。脸上还是那千年一号的表情,冷冰冰的,没有喜怒哀乐。
叶悠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着自己的肚子,警戒地看着他。心里很明白,他若真想不要这个孩子,她可能完全阻止不了。这个假设让她心里顿时滋生出深深的恐惧了,她想要这个孩子,她想要!
他只看了她一眼,冷冷地突出一句话:“我已经联系了医生,这几天就会帮你做手术拿掉孩子。”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不!”叶悠盈瞪着他的背影,尖叫一声。“我不会打掉他的,我绝对不要!他也是你的孩子,他现在已经存在了,你不能这么狠心!”
“恐怕由不得你决定,我说了打掉就要打掉。你又什么时候见过,我不狠心的样子?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冷血的吗?”微微地弯起的嘴角,无情亦有情。那深邃的眸子里,有着不为人知的伤与恨。
叶悠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浑身颤抖。“你怎么能这么绝情?他是你的孩子,他身上会留着你的血!等他出生了,他可以陪在你身边,这样子——”
“够了!我不需要任何人陪,我也不需要一个孩子!而且,你还不够资格为我孕育后代!我再说一次,我已经安排了医生把孩子打掉!”
心,冷得透彻。连血液,都似乎要凝固了。可是,她不要放弃这个孩子。她一咬牙,脸上是决绝。“孩子在我的身体里,他在我在,他亡我亡。我知道我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工具,你也不会在乎。既然这样,我带着他一起离开也好,反正有我跟着,他在另一个世界也不会被欺负。你可以决定他的生命,因为你是他的爸爸,我无法阻止。那么我的生命由我来掌握,你也没有资格阻止。”
说完,她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软软地躺了下去。脸转向背对着门的墙,闭上眼,滑落晶莹的泪珠。
“随便你!”沉寂了一会,他丢下三个字,摔门离去。
接下来的两天,她都躺在医院的床上。只要有空,就一遍一遍地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恨不能把一个母亲可能对孩子说的话都说上一遍。
聂鞅没再出现,仿佛消失了一般。
她像一个判了死刑的囚犯,满心恐惧地等待着执行的日子。那种绝望像是毒虫一样,一点一点地蚕食着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心脏。有时候神经错乱,恨不得这一天早点到来,反正已经无法改变。但心里又存着那么一点希望,希望他临时改变主意,让孩子活下来。
她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手术的事情,没有人再提起。但是因为害怕他们在药或者事物里做手脚,她拒绝吃药也拒绝打针,甚至连吃的东西都要自己亲自去买。直到当初替她做手术的那个医生一再地保证,她才在感觉非常糟糕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接受。因为心惊胆战的影响,中途见了红,孩子差点就保不住。她吓坏了,这才赶紧调整心情,配合医生的安排。
她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然后被人接回了大宅里。
在回到大宅的那一刻,叶悠盈觉得自己像得到了新生一般。连空气,都变得香甜起来,让她贪婪地呼吸着。她就知道,他不是那么绝情的人。他虽然很冷,但在那冷的背后,其实有一颗脆弱而多情的心。他虽然看似很坚强,坚强地不需要任何人,但他怎么也无法掩去他的孤独和寂寞。以后他一定能体会到,孩子的存在带给他的快乐。
但是自那天之后,聂鞅都没有再出现在叶悠盈的面前。她虽然失望,但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猜想。她所有的心思都给了孩子,她做不到的,但愿孩子能够做到。她无法从他身上得到的,也但愿孩子能够得到。而且医生一再地警告她,一定要心情好,孩子才能健康。
终于,她等到了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看看这个世界的那一天。在自己被人手忙脚乱地送往医院的时候,她在疼痛中无声地祈祷,祈祷孩子的平安降生,祈祷他能够出现。
她在阵痛中,默默地祈祷,默默地等到。在医生宣布要推进产房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虽然一再地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只要孩子健康就好,可依然掩不住的失望和脆弱。
但就在她快要进入产房的门时,她在疼痛得视线模糊中,看到他飞冲而来。脸上不再是平时的面无表情,而有着慌乱,或许还有着期待。她忍不住,绽开了如花的笑靥。视线模糊得让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这已经够了。
生产的过程很不顺利,因为以处子之身来生产非常的不利。但是十几个小时的坚持,她晕过去的前一秒,终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含着笑,她闭上了眼睛。很累很累,但是心里被什么慢慢地充盈着。
事后护士跟她说,她丈夫在产房外急得快要疯掉了。看着那么冷静那么霸道的一个人,站在产房外像个疯子一样焦灼,可见他对你们母子很在乎。
叶悠盈眼睛一暗,但很快又消散了。很多事情一早就知道了,不应该再神伤。只要他喜欢孩子,愿意让孩子陪着他,那就够了。
在坐月子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出现在病房里。虽然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但在护士将孩子放到他臂弯里时,他那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把孩子碰坏了一样手足无措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偷偷地笑。
不管怎样,她不后悔这个选择。
叶悠盈身子一震,缓缓地回过身来,对上叶落探寻的视线。“你猜得没错,诺诺是试管婴儿。”但他也是在她的体内待了整整十个月,也曾调皮地在她肚子里翻跟斗让她感受他的每一个动作。那种奇妙的感觉,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或许,每个女人都永生难忘她孕育孩子时那快乐而又不容易的过程。
“为什么?”叶落不由得提高了声音,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叶悠盈淡淡一笑,有些伤感。“我曾经很多次设想过,假设我能跟你见面,我会怎么反应。那时候我以为,我会恨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被弄成这样,也不需要承受这些痛苦。如果我有机会见到你,我一定要想办法让每一句话都给你带来痛苦,让你也尝尝那种滋味。可是很奇怪,我现在见到了你,竟然没有那种想法。或许是因为我离开了好几年,已经渐渐地淡忘了当初的痛苦。又或许是,你对诺诺的好消解了我所有的敌意。作为一个母亲,没有什么比别人善待她的孩子更让她感激和高兴。所以今天,我并不打算隐瞒你。其实,我跟聂鞅从来就没有过那一层关系,所以在我想给他一个儿子的时候,我只能这样选择。”
叶落除了目瞪口呆,已经不知道该再怎么反应。就这么傻傻地瞪眼张嘴半天,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他、他从来没碰过你?”
对方回以她一笑,没有言语回答。
叶落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高兴比较多还是不敢置信比较多。脑子似乎一下子变成直的了,转不过弯来。“他对你不好,为什么你还想替他生孩子?难道就因为你爱他,所以义无反顾吗?”
如果聂鞅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假的,而且还从来没碰过她,那他对她一定很不好。如果这样,她为什么还要牺牲到这个地步,甚至不惜以处子之身替他生儿育女?她对他的爱,究竟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叶悠盈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地开口。“爱这个问题太深奥,我们不谈也罢。至于我为什么要给他生下诺诺,或许也与爱无关吧。你是他深爱的人,他知道你还活着能见到你一定是万分欣喜,所以你也许不曾见过那样子的他。其实,他很孤单很寂寞。那个时候,他总习惯一个人站在窗边,而且是比较暗的角落里。抽着烟,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那背影那么的孤单,那么的哀伤。每一次看到,我都忍不住想,如果有一个他能够接受的人陪伴着他,他也许就不会那么孤单,也会快乐一些吧。那时候,谁也没料到你还活着。而他,无法接受任何的女人。如果不是我这张脸让他可以偶尔自欺,他也不会允许我留在他的身边,就连喝醉了,他都不曾碰我。你可以想象,他对你的感情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于是我就想,他无法接受女人,那如果有一个孩子陪着他,那也是一样的吧。就这样……”
叶落看着她在笑,但眼里有着湿润,她的心一定很伤吧。这个女人,曾经是她心里的一根尖尖的刺,虽然她很努力地忽略但还是掩盖不了它的存在。一如叶悠盈曾经以为她会很,其实叶落也一样的。只是真的面对面相对的这一刻,两个女人之间都没有什么敌意。叶悠盈感恩于她对诺诺的疼爱,而她感恩于这个女人曾经为聂鞅无悔的付出以及她这一刻的以诚相待。
生活里很多事情,大多数时候都不是绝对的谁对谁错。有时候,其实大家都是命运捉弄下的不幸者,如果可以尽量彼此宽容吧。至少叶落知道,这个人没有想跟她抢聂鞅,也没有想要破坏她的幸福。
看到太多这样的电视,也看过太多这样的小说,甚至还看过不少这样的现实例子。相比而言,叶悠盈算是一个很难得的女子。换了是她,也未必能为聂鞅牺牲到这个地步。可即便这样,她也没能从聂鞅这里等到一个男人的温情,她才是最可悲的那一个。
“我突然不知道,我应该对你说什么。我应该说谢谢,你很伟大;还是应该自愧不如,我自己都不知道。事实上,我一直很介意你的存在,或者说我介意任何一个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女人。甚至于,我知道诺诺是他的孩子后,我很艰难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们两个人见面的反应都太奇怪,完全不按理出牌。
叶悠盈微微一笑,看着诺诺轻声道:“这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我的年龄已经大到可以为自己的任何一个决定负责,你无须有太多的想法。至于你对诺诺,不管你曾经多么难以接受他,至少最后你能真心地疼他爱护他,这就够了。我想过千百遍,但我真的没想到,他能这样健康快乐地成长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不管我曾经对你有过什么样的想法,这一刻我对你只有感激。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成为你和聂鞅之间的阻碍,你可以放心。同时,作为一个母亲,我也希望你能一直对诺诺好,这是我的私心。”
叶落没有回答,只是回以她友善的一笑。两个人的视线,很快地就转移到了门口的方向。
诺诺已经从外面跑了进来,他觉得自己等得够久了。他蹦跳着跑到叶落面前,爬上她的膝盖,搂着她的脖子撒着娇问:“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回家?人家还要看喜羊羊啦。”
叶落亲亲他的嫩颊,笑着应道:“好好好,我们这就回家看喜羊羊,好了没有?”
“呵呵……”诺诺得意地傻笑,吧唧地又亲了她一口。
叶落将她放到地上,指着叶悠盈说:“去给姨姨抱抱亲亲,然后我们就回家。”
“嗯。”诺诺点点头,听话地转过身去,跑到叶悠盈面前让她抱住,也在她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他无法懂得这个拥抱着他的人心里的思念和凄伤,只当是完成了一个任务,马上又要挣脱开来催促叶落回家去看动画片。
叶落同情地对她笑笑,拉着诺诺的手走向门口。她不敢回头,不敢面对一个母亲深情而凄凉的视线。她想起九号对自己的敌视,突然间能够理解了。
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散不去心头的压抑。拉着她手的诺诺则无比地高兴,蹦蹦跳跳的跟在身边。
在车子发动的那一刻,叶落注意到,叶悠盈从屋子里飞快地跑了出来,看着他们的车子离开。搂过身边的诺诺,你放心,我会好好地照顾他的。哪怕将来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也还是会好好地疼他的。
“诺诺,今天我们来见姨姨的事情,绝对不能跟爸爸说,知道吗?”
“妈咪,为什么?”
“因为啊,姨姨不小心做了让爸爸不高兴的事情,爸爸知道我们来见姨姨,他一定会很生气的,到时候还会大声骂我们哦。”
“那诺诺不说……”
当天晚上,聂鞅忙到比较晚才回来,没有一起吃晚饭。
诺诺睡下后,叶落便回到房里,站在窗前愣愣的好久,都没有动一下。自从今天见到叶悠盈回来,到现在脑子和心情都还是凌乱的,怎么理也理不清楚。
脑海里,一直回放着他们离开时,叶悠盈急急地追出来那一幕。虽然这幸福不曾被她所拥有,叶落却仍然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愧疚。自己夺走了聂鞅的爱与温柔,也夺走了诺诺对母亲的依恋和他带给一个母亲的快乐,而这些曾经属于她的。至少,诺诺的这份依恋和所带来的快乐本该是她的。
她以处子之身孕育了聂鞅的孩子,只因为她看懂了聂鞅的孤独寂寞。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是怎么样的心情?她也一定想了很久,挣扎了很久吧。甚至于,她的挣扎并不是为自己,而是怕孩子生出来以后得不到完整的爱。
相比之下,叶落觉得自己的付出似乎真的太少了。自己得到聂鞅的爱,只因为十年前她曾是他的爱人,哪怕她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没有做,却还是轻易地得到了。而诺诺那里,只是因为他没有得到母亲的爱,她对他好一点点,他便理所当然地把她当成母亲信赖和依恋。
易得之事易失去,难得之事难失去。突然的,心里觉得这样不踏实。她的幸福是不是太容易得到了?真的能够一直拥有,一直这样相守下去吗?
房门突然被轻轻地推开,叶落并未发觉,直到一双手臂缠上她的腰间。“又在想什么呢,想得这样入神?”
叶落吓得一抖,继而放松身子,靠在他的怀里。抬头,窗外星空灿烂,明天定然又是好天气。“我只是在想,你对我这么好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是我好想什么都没为你做……”
聂鞅一声叹息,亲着她的脸。“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我说过,爱情不是一场交易,并不是两个人一定要对等付出才能做成功的。再说了,你陪在我身边照顾我照顾诺诺,让我们两个都快乐,这就够了。”
叶落想了一会,终究是理不清的,轻轻地点点头。心里暗想,她好像变得越来越婆妈了,她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哎,诺诺出生的时候,你高兴吗?”
他想了一会才回答。“我也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如果一定要说,那应该不是高兴,当然也不是难过,而是手足无措。我对父亲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概念的,我不知道一个合格的父亲该怎么对孩子,所以我很无措。尤其是他软趴趴地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只能僵着手臂托着他,动都不敢动。他打一个嗝,我都要吓坏了。现在想来,还真的是很挫。”
叶落想到他手脚僵硬两眼圆瞪的样子,不由得也扑哧一声笑了。她也见过刚做爸爸的男人抱孩子,那真的是叫手足无措。孩子一哭,他就惊慌失措地喊老婆,平时的精明干练全都不见了踪影。“即便是这样,他的出生还是给你带来很多快乐的,对吧?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跟你血脉相连的人陪伴在你身边,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她不敢说太多,怕他起了疑心追问下去。而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很快圆谎的人。
“应该是吧。但是他软趴趴的时候,真的很麻烦,还老爱哭。”想到当初的情景,他还忍不住皱眉。但是,诺诺第一次用小小的手指圈住他的小拇指,砸吧着红艳艳的嘴儿用大眼睛瞅着他时,那种心里酸酸胀胀的感觉,至今还很清晰地记得。那时候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幸好他没有真的逼她打掉!
叶落哭笑不得,伸手戳了他一下。“拜托,婴儿不都是软趴趴的嘛,你以为是孙悟空啊,直接从石头里爆出来就那么大。再说了,哪个孩子不哭的,你小时候指不定比他哭的还厉害呢。”
聂鞅摸摸鼻子,干笑两声。“怎么突然想问这个?你想给我再生一个软趴趴的玩意?暂时还是不要了,一个诺诺就够麻烦了,天天跟我抢你。要是再来一个,你都没时间陪我了。”
“别再用软趴趴的玩意来形容可爱的宝宝,没听说孩子都是天使呢。”
“那也是麻烦的天使。我只想要你,只要你!”他感叹似的说道,脸在她脖子间蹭着。“只要你就够了,好不好?”
叶落一边闪躲一边说:“好了,这个问题先不讨论。肚子饿不饿,饿的话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其实,她还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不是因为诺诺不是自己亲生的,而是一个女人只有体验过十月怀胎的辛苦和甜蜜,才能真正地完整吧。她看到过大肚子的女子抚摸着腹部那种一脸幸福的样子,她也是羡慕的。
“已经吃过了,现在不饿。我先去洗个澡,你乖乖地去床上等我,嗯?”
叶落点点头,替他准备了睡衣。
第二天,叶落又找了钱立,亲自求证一件事。那是昨天叶悠盈提起往事时,提醒她的一件事。
叶落到的时候,刚好钱立没什么要事。
钱立看到她,颇为意外,笑着问:“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你居然这么有闲心来看我。”
叶落没有像往常那样跟他开玩笑,只是笑了笑。她要求证的这件事,比较难开口。“我有件事想问你。”
“搞得这么严肃,是很重要的事情?”
叶落犹豫了一会,低声问:“我被江睿宸下药的那天晚上,那个人……真的是你?”
跟聂鞅一起之后,她也好多次想起这件事。很害怕他突然间就问她,为什么你不是第一次。她知道虽然现在的风气越来越开放了,但很多人还是在乎的。如果只是玩玩或者谈个恋爱没什么,如果是老婆就不同了。就像有人说过的,男人喜欢一个有一个地开封,却要求自己的老婆是原装产品。虽然,聂鞅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但她每次想起都觉得心里很不安。
钱立看着她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害怕的表情,反问道:“聂鞅说你已经知道我的出现是为了试探你,而且你今天既然问这个问题,那心里已经早有答案才对。没听人说过,朋友妻不可欺吗?”
叶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解开了心里的一道锁。“我以为……算了,知道答案就够了。那你继续忙吧,我先走了。”
钱立不满地回了一句:“过河拆桥的事情你也做,太没良心了。”
叶落没有理会他,依然推了门出去了。她需要安静一下,理清一下头绪。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不,应该是说发现了太多的真相,而且每一个真相对她来说都是好的。她应该很高兴的,可是心情还是有些乱。就好像本来天一直是阴沉沉的,至少有阴云偶尔蔽日,可突然就天朗气清阳光灿烂,总觉得有些怀疑觉得不真实。
走出公司,叶落没有马上坐进车子里,而是靠着马路边沿慢慢地走,司机在一旁跟着。阳光很强烈,很晒也很刺眼。
她还没来得及想什么,突然被人一掌拍向了肩头,大叫一声:“叶落。”
叶落吓得一个激灵,转头一看,竟然是闻樱。一时间,很是意外。“闻樱,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找钱立的吗?”
前些天钱立还半死不活的,这么快又拨开云雾见月明了?这两个人是小孩子玩游戏吗,一会晴一会雨的。
闻樱眼睛一暗,很快又笑了,摇摇头。“你呢,你找他干嘛?”
叶落担心她误会了,赶紧解释:“我只是向你求证一件事,关于我老公的。”又问,“你不是找钱立,那跑到他的公司来干什么?是就是嘛,还不敢承认。”
“我真的不是来找他的,我只是刚好路过。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找他干什么。好了,不提这个,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聊聊吧。”
叶落想了想,点点头。“也好。去冷饮店吧,我想喝冰冻的东西。”
“好吧。”闻樱挽了她的手臂,两个人走了一段路,找了一家冷饮店,各自点了一杯果汁。一边慢慢地啜饮,一边随意地聊。
“你那天突然就走了,去哪里了?我离开医院的时候还说说笑笑的啥事都没有,怎么眨眼就不见人影了?也不说一声,害我差点被钱立砍死,气冲冲地跑上门来质问我跟你说了什么,还差点把诺诺给摔了。”
“对不起,就是觉得心里烦闷,想一个人躲起来一段时间,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说着用肘子撞了撞她,一脸忏悔的样子。
叶落看了失笑,摇摇头。心里明白,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的。“那等下我们分开了,你可别又突然不见啊,我可不想再一次被钱立砍了。”
“那你砍回去好了,不用跟他客气的。你要是打不赢他,让你老公帮忙,准没问题!”
叶落无语地翻白眼。“晕,你以为是打群架啊,打不赢再叫帮手。对了,你和钱立怎么回事啊?前些天他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说什么你有新欢了。我说你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别人了,他还死钻在胡同里出不来,气死我了。”
闻樱尴尬一笑,回道:“我和他的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别提了。对了,我前些天在街上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还知道我认识你,反正他让我把一样东西交给你。”
“什么东西?”
闻樱从包里翻出一样东西,递给她。“就是这个。不是给我的,我也没敢拆开看,你自己看看吧。”
叶落满肚子疑问地将包装打开,再打开里面的盒子,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大吃一惊。“这是谁给你的?”那是她母亲的一只镯子,据说是传家之宝。有个地方还因为她的不小心,摔花了一点点。母亲的镯子,怎么会到了别人手里?
闻樱看到她的反应,急忙问道:“怎么了?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吗?我也不认识那个人,是一个年轻男人,穿着打扮都很高档。只是笑的时候,让人觉得阴森森的,身边还跟了好几个人,都穿着黑色衣服。”
叶落吓得猛吸气,那个人,应该是樊肇柏!“他没有说他是谁吗?他有没有什么话要你转告我?”
倏地想起那天,母亲说有人上门去威胁他们,说如果叶落不离开聂鞅就要他们好看。那个人,肯定是樊肇柏!难道,爸妈落到樊肇柏手里了?这样一想,叶落才发现,爸妈已经有好些日子没给她打电话了!顿时,一股凉气从心底冒起来。
十年前,樊肇柏说如果她不说出她和聂鞅约见的地点,就一刀一刀隔了她的爸妈。十年之后,那个禽兽依然会这样做的!不,不会的,也许不是樊肇柏!
闻樱想了一会,拧着眉说:“他只说让我告诉你,他想知道老师的反应,是不是很精彩。还有,他给了这个号码。”
叶落几乎软在了座位上,真的是樊肇柏!突然之间,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那个混蛋,再次绑架了她的爸妈!十年前他要她背叛聂鞅吗,十年后,他又想干什么?
“叶落,你没事吧?叶落,那个人是谁?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跟你有什么过节吗?”闻樱伸出手,摇了摇叶落的身子。
“我有事先走了!”站起来,飞快地冲出冷饮店。她要见聂鞅,她必须马上见到聂鞅!樊肇柏又绑架了爸妈,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她跑出冷饮店,闻樱缓缓地站了起来。
叶落冲进车里,对司机大叫:“马上去绝世大楼,要快!”
“夫人,发生了什么事吗?”司机转过头来,关心问道。
叶落没有回答。
手无意识地,揪着身下的坐垫。上一次绑架爸妈是为了让她背叛聂鞅,那这一次,樊肇柏是不是还想这样做?如果真的再要她做一次选择,她该怎么办?她不能不管爸妈,也不能再背叛聂鞅了!他遭受了那么多的痛苦折磨才活下来,她怎么能再次将她推入万丈深渊,她绝对不可以!可是,爸妈怎么办?
不!没事的,事情还没搞清楚,不要慌!说不定这只是一个圈套,不是真的!樊肇柏对他们这么了解,他也一定知道妈妈的那一只镯子。他连一摸一样的人都可以整出来,更何况一个镯子?对,镯子可能是假的,他只是找到了另一只一样的镯子,并做了一点手脚而已!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这般想着,叶落的慌乱稍稍好了一些。“开快一点!”
车子刚刚刹车,还没停稳叶落就推开门下去。因为惯性,整个人跪在了水泥地面上,磨破了膝盖。司机正要跑下来扶,她却已经自己爬了起来,连理都没有理膝盖上的伤,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