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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好。”
“嗯。”
“等我们找到了七儿,咱们就成亲。”
“好。”
安小楼怀抱着三好,沉浸在这平淡的幸福中。
眼看天色不早了,安小楼想想还要去赴鲁知秋的酒席,便辞别了三好,离开了山塘街。
安小楼平日里最烦的就是出门应酬,他巴不得自己早早的退休,寻一处幽静的所在,伴着七儿和三好还有史玉婷一家子平平淡淡的生活在一起,种种花养养鸟,没事造几个小小楼玩玩,这样的日子最是悠闲自在。
“唉!松鹤楼松鹤楼,这些富家子弟动不动就挑贵的酒店吃贵的菜……”安小楼一边嘀咕着,一边打听松鹤楼的方位,他没有雇轿子或者马车,倒不是为了省钱,纯粹就是想拖延时间,这个鲁知秋总感觉跟自己不对付,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难道就是因为挖墙脚不成功?这家伙心眼儿也太小了吧。
“这位大哥,请问松鹤楼在什么地方?”安小楼逮着一个路人问道。
“松鹤楼?你问哪家?松鹤楼可有好几家分号呢!”
“呃……”
“神经!”对方见安小楼答不上,便以为他没事逗人玩呢,于是甩甩袖子骂一句走掉了。
松鹤楼还有好几家分号,这个鲁知秋,请人就请人,也不让自己的手下说是哪家,这可怎么是好,安小楼忽然想到,会不会在请柬上有注明呢,于是赶忙找了个亮处,掏出请柬仔细阅读起来,果然,在鲁知秋那大大的落款下,有一行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小楷,写着“太监弄松鹤楼”。
“TNND,这家伙是故意整我呢!”安小楼心中恨恨的想道,“写这么小,谁会留神看!”
恨归恨,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的宴请,别说是太监弄,就是鸡窝狗圈,也得硬着头皮去了。安小楼打听清楚太监弄的方位以后,便溜达着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想:“嘿,太监弄,这名儿取的真是稀奇古怪。”
这世上的事情往往如此,你越是觉得惬意的时光,溜得就越快,而越是艰难的岁月,便往往度日如年,安小楼这一路走走停停,经过夜市,又经过幽静的小巷,走过潺潺的流水旁,越过高高的拱桥,心中很是自在,不知不觉,便到了太监弄,还未拐进去,便看到了高高挑起的招牌,上书“松鹤楼”三个烫金大字。
这松鹤楼是一座占地极广的三层小楼,灰瓦白墙,崭新的窗棂,高大的门楼下立着两根朱红的柱子,屋檐下左右两侧各挑着三盏灯笼,将这门前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一个衣着体面样貌清秀的店小二正站在门口,迎来送往。
松鹤楼乃苏州本地的老字号,专以苏帮菜闻名天下,这店大了,未免就会有些欺客,就连店小二的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还别说,一般到这松鹤楼来的,不是乘车就是坐轿,那俊俏的小二逢着这样的客人,便笑成了一朵花,口中这个老爷那个公子的叫着,仿佛每个人他都相熟一般,逢着那步行走过的,他便把眉头堆起老高来,似乎看谁都不顺眼,这不,眼下他正跟两个客人嚷嚷着。
“您有订位子么?”小二敷衍的问道。
“没有,怎么来这饭馆吃饭还要预先订位子的?”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灰粗布衣衫,面容清瘦,背略弓的老头,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锦衣的精壮年轻男子,此刻老头正因为被店小二挡在门外而与他理论着。
“是啊,这是我们松鹤楼的规矩,想来吃饭没问题,可是得先把位子订好,不然我们这松鹤楼若是什么闲杂人等都能进得的,便与那得月楼什么的没区别了您说是不是?”这店小二素日里迎来送往的客官多了,人便也变得油嘴滑舌,成了个老油条,他面上笑吟吟的,说的可没一句人话。
那锦衣男子一听这话,眉毛挑起老高,挺身就要揍那店小二,实在是个火爆脾气。老头拦住他,自己将店小二盯牢说道:“我说小哥儿,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什么叫闲杂人等?”
店小二没有回答他,因为刚有一个乘着二人小轿,衣着华丽的胖子摇着折扇下来,那小二忙着去招呼客人呢:“哟,吴公子,您可好久不见了,快里面请,我们掌柜的给您留了一壶好酒,陈年的女儿红!”
“是么?”那胖子似乎十分满意店小二的优质服务,扯着公鸭嗓说道,“小子不错,有眼水,看赏了!”一边说着,一边就丢给那店小二一块碎银子。
“哎唷,谢您,谢吴公子,您小心台阶了。”店小二见胖子因为身材的缘故,抬脚上台阶颇有些吃力,忙下去搀扶着,等把那胖子送进去,他一转脸,看老头和那青年时,又变了一副神色。
老头颇有兴趣的看着店小二,嘴角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回头对那青年说道:“张全,你看,这就是人心哪……”
“我说老人家,您这是说什么呢?”店小二显然不是傻瓜,听出了老头话里的意思,心头有些不高兴了,“您哪,不光您,就我,咱们仨,都不能跟人家吴公子比,人家是什么人啊,家里开着两间杂粮铺子,每个月光是来这里随便吃个饭都要花上上百两银子,上百两银子啊,那是啥,那是我埋头苦干不吃不喝三五年都未必攒的下来的东西,所以啊,您就听我的,别进去了,进去也吃不起,您那,拐个弯,您瞧见没?就那道街上,面馆,茶水铺子多的是,一个大子儿您能喝到饱,实惠的。”
这店小二正跟老少二人扯篇时,安小楼就走了过来,他打眼一看,哟,这两位,熟人啊,这不是那樊老八和张全么,熟人见面了,自然要打招呼的,安小楼笑吟吟的抱拳问好:“八爷,张兄弟,您二位好啊。”
“呵呵,原来是安公子,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竟然又在这里见面了。”樊老八一见是安小楼,也笑着回应道,“怎么,安公子也是来吃饭的?”
“正是,八爷,怎么不进去?”安小楼没有赶上方才那一幕,所以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
“这位小二哥,他说我们不该进去吃饭,这不,一直把我们拦在这儿。”樊老八无奈的笑道。
“为啥不让今年,难道里面不是吃饭的地方么,走,我请你吃酒席去。”安小楼笑着就要往里面进,一条胳膊就伸出来,拦住了他。
安小楼不知道店小二是因为什么拦住自己的,只见那店小二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个遍,问道:“这位,您是?”
“废话,我来你们酒店不是吃饭难道还要洗澡么?”安小楼眼睛一瞪,这店小二一开口,他便敏锐的嗅到一股叫做势利的味道,这是他最痛恨的味道,安小楼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怒形于色,虽然他知道这样的性子很吃亏,不过到现在也未学会如何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店小二既然看不起自己了,他自然也就对那小二没好气了,语气未免就冲了点。
“这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店小二见安小楼话音不友善,也就收起了自己的假笑,冷冷道。
“哦,那真对不起,麻烦您进去跟鲁知秋说一声,就说请他改个地方约我吃饭,这里我进不去。”安小楼白了那小二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同时扬了扬手里的请柬。
“您是鲁少爷请来的客人?哎,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快请进吧,鲁少爷在二楼听风雅间里,已经等候多时了。”店小二的变脸比翻书还要快些,听到了鲁知秋三个字,又看到请柬,知道这事儿是真的,马上就点头哈腰了。
“还有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听闻松鹤楼名号响亮,特地从外地赶来品品的,唉,穿州过省的,就为吃口菜,容易么。”安小楼叹息道。
店小二哪能看不出安小楼说的是假话,只是他现在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穿着普通,又是步行而来,却又持着鲁知秋请柬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也不敢拒绝他的要求,于是只好点头同意,同时笑着说道:“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都快请进吧。”
安小楼跟张全两个进门的时候,各自狠狠的瞪了那店小二一眼,不约而同的低声骂道:“瞎了眼的狗东西。”竟是一个字都不差,两个人说完,诧异的望着对方,看了片刻,同时轻笑起来。
倒是那樊老八,大约是年纪的关系,他吃了那店小二的白眼却不曾有多少愤怒,仍旧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进了门就忙着四处打量,想要看看这传闻中非车马不能入的酒楼究竟好到哪里去了。
“八爷,与我一同吃一些?”安小楼找到了听风雅间,在推门进去以前,特地询问了樊老八一下。
樊老八摇摇头:“我可不习惯跟陌生人在一起吃饭,这隔壁好像没有人啊,那我们就在这里坐了,安公子,今日里多亏你了,本应邀你一同进餐,不过好像你已与人有约在先,那我们就不打搅了。”
安小楼听到樊老八这样说,也就不再跟他客套,三个人互相道别,安小楼便推开了听风雅间的门,门内摆放着一张硕大的红木餐桌,桌旁坐着三个人——鲁知秋还有史密斯父女。
一看这阵势,安小楼就明白了,这鲁知秋多半是相中了自己会说英语,又来撬墙角了。
“鲁少爷,您这破费的什么呢。”安小楼一进门便热络的抱拳与诸人打招呼。
“安公子,您这一路走的可真不简单呢,”鲁知秋似笑非笑的说道,“请坐吧。”
安小楼落座后,先与那史密斯先生攀谈了几句,便转向鲁知秋:“鲁少爷,今日里请我来,恐怕不只是为了吃饭这么简单吧?”
“安公子,你是聪明人,咱们名人不说暗话,今日里请你来,确实不止是吃饭的,我是有件事要拜托你。”鲁知秋难得的语调平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