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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阿糯醒来,墨郢和明禛都相继前来探望。
“小糯儿,你可醒了,师叔祖不知道多担心你再也醒不来了。”墨郢一见到阿糯就高兴地跑上来捏捏她的鼻尖,可有十年没摧残她的小鼻子了,墨郢十分怀念。
“你是谁?”阿糯疏离地推开墨郢在她鼻子上□□的手,揉了揉鼻尖,这个男人虽然很漂亮,可是她好像不认识他啊。
“你、小糯儿这是怎么了!”墨郢吃惊地看着容隐,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容隐点点头,表示正如他所想那样,阿糯失忆了。
“呵呵,没事,这样也挺好的。”他又可以逗她玩儿了,之前的阿糯总像个小大人一样规规矩矩,现在看起来灵动多了。
“来来来~我是你师叔祖,要叫师叔祖哦,叫了有糖吃。”墨郢毫不羞耻地诱惑着阿糯。
“我不喜欢吃糖。”阿糯摇摇头,这个师叔祖很不了解她嘛!
“她不喜欢吃糖。”容隐默契的同时出声,人虽然失忆了,可喜好应该不会变化太大吧。
还是阿隐了解她啊,阿糯朝容隐眨眨眼。
“你们~!”这两个人怎么一起欺负他,墨郢委屈地看着二人。
“师叔祖,给肉包子行么?”阿糯看墨郢泫然欲泣的模样,有些心生不忍,好在她有点印象自己似乎喜欢吃肉包子,她想师叔祖应该不介意把糖换成肉包子吧。
“可以可以,小糯儿,你太善解人意了。”高兴了一下的墨郢又忧郁了,这么好骗的阿糯出去被人拐了怎么办?
阿糯把白嫩的小手伸到墨郢面前,不是叫了师叔祖么,肉包子呢?
墨郢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师叔祖今日没有准备,等下一定叫弟子送到。”他身上怎么会有肉包子这种东西....
“好吧,看着流阿隐面子上,我就相信你好了。”阿糯大方地表示原谅他。
“阿隐?”墨郢疑惑看着容隐,她、她是叫你么?眼神惊诧地询问道。
“不就在你面前么,你与他不熟?”阿隐说自己是她师祖,这个漂亮男人让她叫他师叔祖,那两人不是应该是师兄弟关系吗。
容隐默默的站出来,表示他就是阿糯口中的阿隐。墨郢瞬间觉得他今日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把阿糯安置到她从前的莲华殿后,容隐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当年闭关后他让自己元神出体,住进了阿糯的识海。在识海中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找到阿糯元神,竟然化成了莲子的形态,寻到莲子时发觉它只剩一息薄弱的生气。
他当即在阿糯识海中织出一方小池,将莲子丢入池中以自己的金莲之息每日滋养温育。他记得阿糯的莲华殿有一方莲池,她最是喜爱,他还捏了几条锦鲤在水中嬉戏,自己的元神则化身一株金莲相伴在侧。
在等待阿糯元神醒来的日子里,容隐也不断地修炼着自己的元神,以便可以在阿糯醒来后编织出更多灵动的画面。
然而编织他人识海就算是出窍期修士也十分勉强,这需要强大的灵力和神识的支撑。好在他的神识比同阶修士要强大得多,再加上独有的金莲之息相助,慢慢地小池塘上方有了蓝天,不多久又有了白云,阿糯醒来时空气里甚至飘荡着青草香。只是随着阿糯的醒来,识海的变化慢慢地加上了她的自主意识,本来是她自己的识海,理应由她慢慢掌控,可她自淤泥中发芽,便一直认为自己是株莲花。
为了能使阿糯的元神不再受刺激,他便没有唤起她以前的记忆,只是为她织了一个又一个精美的画面,一开始要三个月才能换一画面,后来慢慢地可以一日一换,他的元神也因此凝实了不少。
池塘中苏醒过来的阿糯似乎与她原来的性格不一样了。以前的她过分乖巧懂事,可能是幼时生活的压力和母亲的早逝让她有些麻木,所以对外界的刺激本能反应就是无所谓,虽然她天资聪颖,可是本性灵性皆有缺失。
识海中她化为一颗莲子,就像是再世重生一般,把前尘往事都埋藏在一个角落。新生的她开始有些娇憨、有些胆小,与他熟悉了便开始顽皮捣蛋,藏在他身后吓唬他,用小脸蹭蹭他的叶子表示需要怀抱,偶尔也会善良地托起掉落水面的蜻蜓,摸摸身边穿来穿去的鱼儿咯咯地笑......灵动和善良在她身上一览无遗。这样没有往事相扰也好。
“什么叫没有往事相扰也好!”墨郢哀怨地看着容隐,他觉得他好像被忽略了,明明只能他一人叫他阿隐的,他竟然让小糯儿也叫他阿隐,就算是梦里也不行!心里如是想的墨郢径直说了出来。
“你是让一朵莲花叫另一朵莲花师祖么?”容隐想想都觉得那样的画面太违和。
“好吧,可是阿隐,你要换功法吗?”他承认他就是嫉妒了,他要刺激下阿隐。
“嗯?”他怎么不知道他要换功法。
“你修得无情道,却无法真正无情,不换功法,难道要走火入魔?”墨郢急切地道。
“你多虑了。”容隐不以为意。
“难道不是吗,你修无情,却处处有情,对明川、对我、对阿禛还有小糯儿,你虽修为增加,心境却跟不上,我虽修为不如你,却比你看得真切,你这样能渡得过下次天劫么!”
看到容隐不在意,墨郢也真的生气了,他到底有没有好好考虑过自己的事。
“我知道了。”墨郢很少与他这般着急,他又何尝不知自己心境有所欠缺呢。
看容隐这般说,墨郢也知道他听进去了,正欲离去时又想起了一事。
“阿隐,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要叫小糯儿小心丹鼎宗秦思妍姐弟,你们闭关没多久,明禛举办成婴大典上,他们冒桑华的名叫小糯儿过去相伴,我觉得此事蹊跷,便派了一名弟子易容而去,哪知他们竟污蔑那弟子对他们不敬一掌劈死了她。这事我叫掌门故作惊慌生气之态,只当真是小糯儿已被他们所害,虽然不好追究,但起码暂时不用担心她们出什么昏招。可是如今你们已经出关,小糯儿未死之事迟早会传出去。你不可能时时照拂于她,她始终都要走自己的道。”墨郢一口气说了很长,意思就是要让阿糯自己学会飞行学会面对风霜雪雨。
“我知道了。”容隐仍是淡淡开口,表情也无变化。
墨郢真是头疼,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难道你还要去灭掉所有姓秦的么?”如此可是有违天道。
“那又何妨。”他为她清掉身边隐患又有何不可,他是她的师祖。
“阿隐,我现在不与你说,你现在已经不理智了,麻烦你清醒清醒,你这样做是她需要的吗?如果她因为你的过度保护而无法得成大道,你猜她日后会不会恨你?不要因为明川的死过分责怪自己,那是他的道,不是你的错!”墨郢快要被他气晕了,他的无情道,果然是,要看对谁。
送走墨郢后,容隐一人在素华殿站了良久。那日,夙阳如火,不闻蝉蛙鸣。
莲华殿
阿糯躺在莲华殿,她还在绞尽脑汁想要恢复自己的记忆呢,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于她来说那都是生命的一部分,就算是痛苦的她也会欣然接受。
重要的是,师祖和阿隐,让她有些错乱。阿隐是她的好朋友、好伙伴,可师祖,这称呼听起来就觉得好严肃,像长辈一样。阿隐是长辈?想想她就要笑,一点都不像好吧。阿糯在床上笑的前仰后合。
好吧,也不是一点都不像,阿糯又纠结了,他化成人的模样还是很像师祖的。
她怎么就失忆了呢,这种感觉真不好。
阿糯有些烦闷地走出莲华殿,来到莲池边上,看着摇曳的莲叶和亭亭玉立的莲花们就大感亲切。粉色、白色、嫩黄的花朵们都像是翩翩起舞的精灵。
“咦?为何没有青莲与金莲呢。”阿糯喃喃自语。这时从前吮吸过阿糯手指的那条锦鲤游了过来,欢快地跃出水面,阿糯见状很是高兴,它似乎认得自己呢,好有灵性的鱼儿啊。
阿糯把手放到水中逗弄锦鲤,温润的池水让阿糯心生宁静。识海中那朵泛着金光的青莲缓缓转动起来,莲池里的水轻轻地向上涌起亲昵地触碰着阿糯的脸颊,忽而又攀上她的肩颈像在倾诉着什么,慢慢地大胆起来圈住阿糯的纤腰,最后包裹住阿糯的身体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水面又平静了下来,完全看不到一丝涟漪,锦鲤们也失去了踪影。
远远地看到这一幕的红萧捂住自己的嘴巴,天哪,他看到了什么,那是水妖么?阿糯、阿糯才出关就被水妖吞掉了。已经是筑基中期的红萧下意识地催动飞剑掉头向素华殿奔去,他果然还是不够自信啊,谁让这里有容隐祖师在呢,让他不自觉就想依靠。
“何事如此惊慌?”清冷的声音从殿内响起。
“祖师恕罪,弟子看到阿糯师妹似是被水妖捉去,求祖师前去相救。”未到素华殿近前,红萧就被一道结界弹下了飞剑,顾不得疼痛的他赶紧跪地禀报。
没有听到容隐回答,红萧只觉身边有一道风吹过,空气中只剩冷香绕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