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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6章 百口莫辩
冷鸿瀚并不担心桓子夜会很快找到桓溯。桓溯这个人不知怎么回事，行踪非常诡秘。
他的人在发现过一次后，又再次失去了桓溯的消息，桓子夜去了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找到的。
还不等找到桓溯，国内发生的事足以让他分心。
到时候，哪怕桓子夜拼命奔波，到头来也不过是鸡飞蛋打，两头落空。
一想到这里，冷鸿瀚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
调查局里，孟初语缓缓放下手里的文件。
她表情似乎很平静，可借着一点惨淡的光线，可以看出她的脸色此刻白得像纸。
心里，一片惊涛骇浪。
任她如何也没有想到，举报她的人，居然是薛微微。
记录上写着，之前在万野军区的时候，有名士兵失踪，然后他们进松沙岭寻找那名士兵时，遇到了肖野的事。
薛微微提到，孟初语擅自救助了夜枭，并骗她说那就是失踪的那名士兵，但后来证明并非如此。
孟初语看起来和那人十分熟识，并央求她不要上报，薛微微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就是近些年最为猖狂的大毒枭。
后面，夜枭的照片算是公开曝光了，并不难知道。
看着她神色几番变化，胡正耀冷笑一声：“怎样？上面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关于这点，孟初语无可否认，就算她否认，只要有心人去查，也能查到当时的疑点。
“我曾经，确实救过他一次，但……”
“但什么但？”一听她承认，胡正耀猛地拍了下桌子，严厉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
“你当时为什么要救夜枭？为什么隐瞒情况？是否早就与他勾结？”
“我没有！”孟初语一惊。
事情确实太过巧合，她感觉有些无力，尽量冷静的辩解道：
“我当时救他，是因为我以为他就是那个失踪的士兵，因为他之前也救过我，我还以为他是……”
“他救过你？”胡正耀再次打断她，一双眯眯眼仿佛看穿了一切，“他为什么要救你？一个毒枭，难道还时兴见义勇为？”
孟初语卡壳了一下。
鬼知道他为什么要救她？可能真的就是因为她长得像他老婆？
但这个理由说起来别人大概不信，何况那也未必是救她，更可能是有其他什么打算，只是被打乱了计划。
也没有其他解释了，她正打算开口时，就听胡正耀铿锵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举报人说，你在十五岁那年曾被夜枭绑架过，这件事是否属实？”
孟初语睁大眼睛，没想到薛微微连这个也说了，她差不多可以想到这些人的脑回路会怎么猜测。
可警局还有当时清晰的记录，她也无可否认。
“……是。”
“当时你和夜枭团伙朝夕相处了好几日，等你回来时，可以说是毫发无伤，是否属实？”
“我当时，发烧了。”孟初语回想了一下当初的情形，“他还在我身上绑了炸弹，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胡正耀冷冷的看着她，自以为一针见血的说：“如果他有心至你于死地的话，你还有命等到救援吗？”
孟初语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却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狡辩，然后被对方驳回。
这个夜枭，可真是她命里的灾星！
“所以，我们可以合理怀疑……”
胡正耀紧盯着她，继续道：“当时还没有成年的你被带走后，就被这伙犯罪分子洗脑，然后成了他们的眼线。”
“我没有！”
饶是孟初语再冷静，也被对方永远笃定的语气弄得快崩溃了，她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我当时才十五岁，怎么可能会成为绑架我的人的帮凶？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正因为你当时才十五岁，才更容易被洗脑。”胡正耀依然是看穿一切的眼神，“何况，在世界恐怖组织记录中，十五岁可不算很小的年纪。”
胡正耀显然准备得很充分，从手里的一沓资料中，抽出最下面的一张，展示给她看。
上面是黑白打印照，里面的孩子都有双阴冷的眼睛。
“十来岁、甚至六七岁的儿童，身上绑着炸弹冲进大厦引发的爆炸，不是一件两件，这对那些孩子有什么好处？没有，可他们还是那么做了。”
孟初语：“……”
所谓人不可貌相，这个胡正耀看似一个胡搅蛮缠的官员，却有着一套严密的理论系统，叫人挑不出漏洞来。
若不是当事人就是她自己，她都快被说服了。
回想了一下，从最初见到她起，这个人的所有表情、语气，其实都是在向她无形的施压，逼着她的心理防线崩溃。
这是个相当擅长讯问的人。
一开始就预设了她有罪，然后再一步步诱导她，万一她语言中有任何漏洞可能都会被对方抓住不放。
孟初语心里登时警铃大作，这些人是有意针对她？他们有什么目的？
这些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孟初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的看向胡正耀：“你们可以做出任何猜测，但这些无损于我本人的清白，如果想给我定罪，请拿出切实证据。”
这话过后，她便闭上眼睛。
对方的问题，她都用最简洁的话作答，至于那些语言陷阱，就干脆当作没听到。
这样一来，倒是对方显得被动了。
“孟初语！”胡正耀终于受不了的站起身来，“你这是什么态度？不配合我们的调查吗？”
“不，我一直在配合调查。”孟初语缓缓睁开眼，语气平静，“我只是，无法附和你的无端猜想而已。”
“好！”胡正耀冷笑一声，“等你想说了再说，我们这边随时恭候！”
说完，他转身出去。
紧接着，冰冷的铁门随之关上，整间空荡荡的屋子只留下孟初语一个人。
连呼吸都显得压抑。
胡正耀离开好一会儿后，孟初语暗自紧绷的肌肉才渐渐放松下来。
平静的假象被撕开，她仰头靠在椅背上，再次闭上眼睛，长长的吐了口气。
心底感到一阵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