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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年,大明帝国,威海造船厂。
每天早上,迎着初升的太阳,龚师傅都会眯着充满血丝的眼睛,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盯着忙碌的船厂,他喜欢这种感觉。从那个在汝南郡的地方,被皇帝陛下亲自调到青州之后,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今天,在212年2月7日清晨的阳光下,映入龚师傅眼帘的是在远处6座100米的船台上,4艘帝国海军定制的军舰正在紧锣密鼓的施工当中,紧挨着她们的是两艘1200t级的飞剪样式的轻盈的快速探索船,而在旁边的不远处,120米长的干船坞里,正在组装着另外的两艘1500t级的船体笨重的远洋运输船。
而正面对着办公室的侧滑船台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十余艘接近完工的80t级的小炮艇和另外的3艘700t级内河巡逻舰,舾装码头那里则停靠着几艘即将完成扫尾工作交付使用的商船。
当然了,如果这是在3个月前,龚师傅一定会用陶醉的眼光仔细的一一打量她们,这些龚师傅的孩子们!但是在最近的3个月,龚师傅却总是会飞快的从她们身上收回目光,将其转到在船厂的另一侧,紧靠模型水池的一座封闭船坞。
今天也不例外,因为他知道,在那里进行的工程,将直接决定他的梦想能否在现在得到实现!
“万能的皇帝陛下!您所展现的钢铁战舰啊。就由我来实现吧!”想到这里,龚师傅攥紧了拳头,踌躇满志的回头,望向挂在墙上的那副照片。
这是他请人从天道教播放的宣传电影里临摹下来的一幅画,还是最流行的素描画法,华丽的充满张力的画面上描绘的是一艘钢铁战舰调转炮口开火的画面,繁密的线条一丝丝的刻画着那种冷硬的轮廓,那种毋庸置疑的统治级力量。
看着他,龚师傅又想起了当日皇帝陛下所做的激动人心的演讲!
“帝国需要战舰!帝国需要你们!我亲爱的子民们!未来的这个星球,所有太阳照射过的地方,都将是帝国的领土和海疆,公民们将在这个星球上获取他们美好的生活所需要的一切。而这些,都需要你们付出努力,我的亲爱的公民们!帝国的未来就在你们的手里!”
“皇帝陛下!今天!就让我等建造的钢铁巨舰由这里开始吧。”龚师傅右手轻微的做了个祈祷的十字手势,口中自言自语着,龚师傅走出了堆满图纸的凌乱的办公室,向那个封闭的船坞走去。
威海造船厂距离威海港不远,经常有商船和渔船在船厂附近出没,加上船厂本身并非是军事禁区,还常常有天道教组织的学生和市民来参观,更不用提那些向往大海的客户来订货的人了。
奋进的帝国造船业,近年来不断扩展的帝国殖民大业,使得大海成为了帝国新的疆土,如今海船几乎成了社会中最引人注目的人造事物!那些在露天船坞和船体上施工的船只几乎成了不断的从帝国各地蜂拥而来的公民们的公共景观。
但是也有例外,比如船厂一边的封闭船坞,即便是船厂的工人们也不是那么清楚里面的事。虽然四周的黑色帐幕隔绝了船坞内外,但是里面日夜不停的铆机气锤的敲击声,和金属撞击声,却告诉人们,这里正在进行着某项帝国的秘密工程。
就在2个月前的一天下午,船坞里开出了一条看上去只有50t的小蒸汽船,不过和普通的船只涂装迥异,这条小小的蒸汽船通体黑色,可小小的船身在下午不算那么刺眼的阳光下,却泛着金属的光泽。有人在那天看到,船厂厂长龚师傅在那条船上手舞足蹈,一点都不想是一个50岁的人,兴奋的像是一个孩子。
在随后的几天里,总是有人看到,那条不知名的小蒸汽船频繁的出没在威海的沿海,甚至又一次出现在了对面的旅顺港,一些工程师墨阳的人在船上忙碌,似乎在记录着什么。这些人大多数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看见的,是大明自建的第一艘全金属结构,纯蒸汽动力船只,是大明造船工业上一个里程碑,是未来大明全金属船只的第一块基石!
现在,这块即将震惊世人的基石就静静的停泊在通往封闭船坞的海边小路上,龚师傅路过时,眼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心中暗道:“很快你就会有你的后辈了。。。”然后头也不会的走进了船坞。
此时的船坞内,工人刚刚完成交接班,夜班的工人拖着沉重的步子打着哈欠赶回家休息;新上工的工人则一边嚼着巧克力,一边拿起之前刚刚放下的工具,继续着工程——这样的换班,每天三次,一连3个月都是这样。龚师傅已经向轮班的工人许诺,在加班的日子里,工人的薪水将会是平时的3倍。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单纯的目的——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船坞里那艘完全由钢铁制成,由蒸汽机驱动的试验舰!而眼下,这条船的骨架已经成型,底部的一些钢板也已经出现,乍一看上去就像是远古巨兽的骸骨,即使是残缺不全,也显得神圣而不可侵犯。
值班工程师李亭见到默默站在门口,看着工人们施工的龚师傅,走上前,说道:“厂长,您来了,要不要……”
“不用打扰大家了,让大家伙安心干活,你也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就是来看看。”
“诶。”李亭答应着,转身下场。
他是从这个造船厂建立的那天边在这里任职的老员工了,在他的印象中,龚师傅是一个不错的老板,大家伙在他手下干活的时候,都挺高兴的,毕竟不是每一家厂子,对手下工人都能做到工人家里有个什么事的时候,厂子里也能帮着分担一些。
当然了,龚师傅做生意的时候就是另一码事情了,黑心商人说的就是他了,别的且不说,但就是卖给四海商行的那几十条100t的炮艇,龚师傅就敢开价十万大明银元,十万啊!这批船可是由他经手的,每条船的成本那可是门清,一条船算上人工也不过两三万而已!
可自从前年从天师道的学堂里出来之后,龚师傅就一头扎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算数据,画图纸,一连在办公室里熬了几天。之后龚师傅把自己和其他几个同事叫到办公室,指着满满一大箱子的图纸,也没说什么话,不过龚师傅当时看自己的眼神,李亭还记得,透着狂热和欣喜。而等到那小小的钢汽船竣工海试的时候,看着龚师傅的兴奋劲儿,李亭打心眼儿里觉着自己跟着龚师傅,算是跟对了人。
转眼又过去了8个月,此时的威海港已经开始入冬了。这天下午,封闭的船坞内忽然爆发出阵阵欢呼声。在欢呼声中,船坞的闸门缓缓打开,一艘和之前一样通体黑色的船在蒸汽拖船的牵引下,缓缓的离开船坞。黑色的浓重烟雾,从船上的两个烟囱里喷薄而出,正在船厂施工的其他工人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打量着这艘神秘的黑船。
在人们惊讶的目光中,这艘完全没有任何风帆的黑色的船开始运行起来,配合着前面的拖船,开始了她的第一次航线。与此同时,站在黑船中心司令台上的龚师傅,正通过传声筒听着各个部门的汇报:
“蒸汽压力达到标准!”
“机关室正常!
“1号炮塔正常!”
“2号炮塔正常!”
“中部左右机枪位正常!”
“火控室正常!”
“管损单位各就位!”
“各仪器就位!”
“鸣笛!,脱离拖拽索!”
大幅随即转述命令,片刻之后,消息传来:“拖拽索脱离!”
“两舷微速,右转3点”舰桥中随即传来车种清脆的声音。
“右转3点完!”
“两舷三分之一全速!升信号旗!”
片刻之后,瞭望台报告:“脱离港区!”
此时的龚师傅,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发出了全力试航的命令。
随着机关室的车种发出的脆响,轮机长发出最大处理的命令,司炉工注视着压力表,轮机工则转动节流阀,4台800马力的蒸汽机轰鸣着,带动螺旋桨飞快的旋转。船尾喷涌着巨大的白色的浪花,黑船开始以前所未有额速度冲向大海。
司令塔上,龚师傅看着船舷边上时不时溅起的浪花,脸庞转向身边的大副:“现在,我们的速度?”
“全速!15节!”
“恩,很好。”这可能已经是这条船最快的速度了,该试试这条船的极限在哪里了。
“传令!强压通风!我要全部速度。”
“是!强压通风!”
脚下的船在剧烈的颤动,在加速,像利剑一般破开海浪前进,凌冽的海风迎面吹拂甲板。龚师傅着魔似的抚摸着眼前的金属栏杆,热泪盈眶。这是令他魂牵梦绕的钢铁战舰,如今就在他的脚下!
这是第一步!“这只是第一步!”,他喃喃自语道。
猛然间,他仿佛看见一支悬挂着如林一般的大明帝国的太极旗帜,铺满整个海面的庞大舰队,吞吐着遮天蔽日的烟雾,排着整齐的队列,驶向远方。
至至高无上的万能的皇帝陛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