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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余途知道了，奉天很牛逼。
如此牛逼的一个人，在面对一条狗的时候，对狗的欺骗都是对人的一种侮辱。
如果真到了必死之局，感受到了死亡的危险，听从奉天的指令，按照奉天的方法去做，没准会是一条活路。
不过想到神笼空间拿捏玩家的方式，终归还是让余途有些难受。
也不怪赵高如此痛恨奉天。
想到这里，余途忍不住感慨道：“神笼空间这拿捏‘玩家’软肋，专戳痛处的方法，可真是让人难受。”
听到余途所说，赵高一愣：“拿捏软肋？”
“难道不是吗？”
赵高哈哈大笑：“哈哈哈，怎么可能？虽然我不知道神笼空间的具体规则，但我知道一点，神笼空间从来都不是拿捏你的软肋，而是满足你的欲望。”
余途坐直身体，正要说话。
赵高拍了拍余途的肩膀，示意余途别着急：“兄弟，神笼空间从来不需要拿捏你的什么软肋，这多麻烦啊！它只需要把你想要的给你，就已经足够让你离不开它了。”
余途不解：“可是...它真的是在拿捏我啊！它真的是在用那些，我最不希望的东西威胁我。”
或许是同为‘笼中狗’的缘故，赵高真的来了兴致：“你说说，它怎么拿捏你的？”
这是今天，赵高第一次真正的来了和余途交流的兴致；而不是借着和余途交流的名义，向其他人传话。
余途沉吟片刻，将小琳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都已经做好了和小琳平静生活，过平凡日子的准备，但小琳忽然又有了生病的征兆，这肯定是神笼空间故意的啊。”
赵高耐心的听完，然后微笑着摇头：“兄弟，你有没有想过，让小琳生病，这或许就是你的欲望。”
“怎么可能！”
赵高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又指了指余途的脑子：
“你我都是一样的人，我们这种人，怎么会甘于平凡？你的潜意识不想甘于平凡，所以在你自己的潜意识中，不如让小琳生病，于是...你迫不得已‘屈服’于空间，继续过着你那‘刺激’的日子。”
余途根本无法接受赵高的结论：“不可能！小琳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
“兄弟，接受它，我们就是这种人！虚伪、做作、恶心！神笼空间，不过是捕捉到了你潜意识的欲望，然后满足你而已。”
余途连连摆手：“绝对不可能！神笼空间先是用徐晓晴作为我的软肋，然后又是小琳，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赵高八卦的抬手示意：“徐晓晴，详细说说。”
余途的眼神有些闪烁：“她...她是我妈...曾...曾经抛弃了我……”
不用余途说完，赵高就猜到了个大概，又tm是个狗血的故事，要是听完怕是得起鸡皮疙瘩。
赵高连忙摆了摆手：“算了，背景不用说了，这种狗血的事情我不想听了，太磨叽，你就说吧，你干了她没有？”
“额...没有！”
“那你是恨她，折磨她？”
“差...差不多。”
“说说吧，神笼空间给了你什么东西，来让你做这件事情？”
“母...母爱符文。”
赵高点了点头：“好了，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我给你一个建议！”
“请领事大人教诲！”
赵高叹了口气，认真的说道：“你可以尝试着，好好和你妈吃一顿饭，心平气和的和你妈聊聊天，就像一对正常的母子一样，尝试着接纳这一切。”
“不！怎么可能！徐晓晴杀了我奶奶，害死我爸，抛弃了我！我怎么可能心平气和的接纳她？”
赵高保持着优雅的微笑：“现实世界中，哪里来的那么多恨？你现在只是不能接受真实的自己而已。相信我，兄弟！试一试。”
余途沉默的看着赵高，无法接受赵高所说的话。
赵高轻笑一声：“懦弱孤独、冷漠无情，这就是你与生俱来的特点。张开怀抱，接受它吧，正视你自己，一切都将会不一样。”
半晌之后，余途还是摇了摇头：
“不可能，这一切都是‘神笼空间’做的，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你想要的？你只是把你自己的欲望，强加给空间而已。自己又要，又不像是自己主动要。当婊子立牌坊，仅此而已。”
余途还是不能接受，忽然想到了什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那我的脑海之中忽然有了许多的记忆，所有人都说它是假的，但是它又是那么真实的刻在了我的脑海里，还……”
“还什么？还越来越清晰？”
“是的！”
“呵呵呵，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段记忆，只是因为你想要有，所以神笼空间就满足了你呢？”
余途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怎么可能？一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贱人、荡妇，我怎么会想要和她有关的记忆？我有这么不堪吗？”
赵高叹息着笑了一声：“唉，我说过的，接受它吧。正视你自己的懦弱和废物，你远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赵高话音刚落，就有士兵上前汇报，就有神仆前来汇报，有事情需要赵高前去处理。
在赵高起身的时候，余途一把抓住赵高：
“最后一个问题。”
赵高嫌弃的将余途的手扒开，然后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说。”
余途并不在意赵高的态度，仍然卑微的问道：“我们...是真实存在的吗？我们的世界，是真的吗？”
“唉……”赵高先是叹息一声，眼神先是有些迷茫，然后又再次变得坚定：“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吗？”
“在讨论真假之前，首先要给真假一个定义。什么样的世界是真的？什么样的世界又是假的？我能够十分的肯定，我在进入神笼空间之前的记忆是真的，也能肯定，我在进入神笼空间之后的记忆是真的。既然如此，我的世界，就是真的。”
“真的有技术...可以穿越时空吗？又或者，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赵高的眼神已经再无半点迷茫之色，而是闪耀着坚定的光芒：
“曾经我也为此而迷茫过，也想要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过现在，我放弃了。”
“为什么？”
“因为，那毫无意义！我只知道一点，我在这里，这里就是真的！我就是真的！我的以前，也自然是真的！”
赵高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
余途不傻，余途很清楚，赵高的许多话，其实不是对他余途说的。
他余途没有资格。
赵高看似在回答余途的问题，但许多答案，都是在有意无意的提点些什么。
或是宣告他的努力，又或者在隐隐的威胁。
余途有感觉，这些话赵高是给韦景说的。余途等人的身体肯定有录音录像功能，在游戏结束后，韦景定然能够知晓此次聊天的内容。
赵高肯定是在传话！
所以赵高说的话，应该都是真的。
当然，也有话是给余途说的，比如最后那一段，赵高对余途的告诫。
余途瘫坐在椅子上，心中五味杂陈：
难道，神笼空间真的是在满足别人的欲望？
自己所‘臆想’的软肋，其实根本不存在？
难道....小琳和徐晓晴....真的是自己潜意识的期望吗？
余途仔细回忆其他玩家在自己‘现实世界’中所做的事情，似乎都是为所欲为，神笼空间是真的在满足他们的欲望。
不对，有一个人不是。
刀客！
余途又一次想到了刀客，刀客复活他妻子需要的兑换币，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天文数字。
为什么？
再一次想到赵高的话，余途恍然大悟！
这个天文数字，也许本来就是刀客的欲望。
他想要复活他的妻子，但是他又怕，他怕他的妻子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人性本来就是纠结的。
复活妻子是刀客的欲望；
同时在刀客的心底，又潜藏了浓浓的恐惧，他害怕再见到他的妻子。
是愧疚也好；
是自卑也罢。
总之，这两者，都是他的欲望。
所以...就有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希望。
孤独怯弱，冷漠无情……
果然，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是懦弱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