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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小马哥以外的角色，基本确定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本还略显忐忑的发哥，一下子亢奋起来。
既然小马的角色还没有确定人选，那也代表自己还有机会，还能争取！
可是片酬实在太低了！
易晚舟耸耸肩，看起来很是轻松，“比方说你旁边的狄叔狄虎，在《英雄本色》中扮演的是宋子豪。”
狄虎？
这名字不曾听过，听着也很陌生。
不过他倒是有听说过狄隆。
“你的片酬呢？方便透露吗？”
发哥看向狄虎，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面问对方的片酬很不礼貌。
狄虎先看了看易晚舟，见其点头，这才沉声道：“负20万。”
什么意思？
发哥有些疑惑。
当狄虎将事情原委解释清楚，发哥不说话了。
如此好的剧本，竟然选用一群毫无演出经验的素人！
不是说素人就不可以演电影。
可是他怎么敢的啊！
尤为离谱的是。
不仅不给这些素人片酬，反而还需要这些素人提供拍摄电影所需的经费？
义凌何德何能，居然敢这么对待演员？
难不成就因为剧本好，就可以乱来吗？
说实话，发哥有些生气。
可以想到小马哥这一角色对自己的吸引力，发哥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不断自我安慰，心道素人就素人吧，我忍了。
“能否告诉我，义凌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易晚舟相当诚实，“社团。”
社团？
一群混混？
拍电影？
不是在逗我吧？
这片子拍出来能好看吗？
听说过有明星被枪指着拍烂片，但没听过社团亲自拍电影的。
这不是闹着玩的吗？
眼看发哥眉头狂跳，易晚舟继续补了一刀，“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没听错。”
感觉白瞎了这么好的剧本的发哥气的咬牙切齿。
这不是白白糟蹋好剧本么？
可旋即他突然又冷静下来，《英雄本色》本就是一部关于黑帮题材的电影。
如此想来，似乎没有比让社团大佬去演社团大佬更加合适的了。
意思很好理解，就是有些绕口。
发哥深呼一口气，“按照易董你的意思，除了支付我的片酬以外，其他的经费，全都是用在服化道以及宣发上吗？”
“没错。”易晚舟点了点头。
可谓兜兜转转又重新回到了原地。
看来义凌的确是想把这部影片拍好的。
想到此处，原本已经处于暴走边缘的发哥，又重新对这部剧的质量充满了期待。
似乎，可以试试？
毕竟，在当下，投资商只想着怎样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对于服化道等这些外在东西并不追求，除了演员的片酬，其他基本保持能省则省的原则。
反其道而行之的投资商，这是他第一次见。
无法理会易晚舟如此操作的发哥，沉吟片刻，终究还是给出自己的建议，“如果不需要片酬，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在其他方面稍微减少一些预算也不是不行。”
“以我的经验，大概300万就可以做到。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尽可能尝试去帮忙联系其他投资商……”
毕竟，如此对自己胃口的电影，这还是头一回。
他真的太想拍这部电影了。
他发自内心地不想让这部影片在拍摄过程中，因为资金问题而受到影响，以至于最终无法上映。
“不，没法再少了。”易晚舟摇摇头。
“原本我的计划是，400万用来拍摄，50万用来宣发，除了支付给你的10万片酬，剩下的则是……”
“您说。”发哥下意识吞咽口水。
易晚舟看着发哥，一字一顿道，“是你的违约金。”
发哥此刻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他掏着耳朵，觉得自己听岔了话，“我的……违约金？”
“没错。”
许久不曾吭声的狄虎接过话头，将易晚舟先前的意愿复述出来。
看着大脑已经陷入一片空白的发哥，狄虎轻笑一声，“虽然我不清楚龙头为什么如此看好你毒药发。”
“但我能确认的是，用这些钱去豪赌你的未来，在这个世界，有且只有龙头了。”
看着正靠在沙发中闭目养神的青年，缕缕烟雾从烟灰缸里静置的雪茄上弥漫而出，在其身边缭绕着。
发哥喉结耸动，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他根本无法理解对方为何会对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试问。
一部只有700万投资的电影。
先是为自己开出10万的片酬，然后又给自己支付近乎200万的违约金……
其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离开邵氏，并加入义凌。
做出如此离谱决定的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死死地看着对面的青年，想要将其看穿，可是对方依旧保持着闭目状态，不曾睁开双眼过一次。
我周春发，如何值得这么做？
不！
这是一场骗局，绝对是一场骗局！
有人想毁了我！
他下意识环顾四周，想要看看周围是否有人或者狗仔队在暗中偷拍。
可是一圈下来，根本不曾发现过半点异状。
发哥深呼一口气，等他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能告诉我原因吗？”
青年缓缓睁开双眼，一股强大的自信身上不断涌现。
其双目锐利，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刺得逼眼。
“因为。”只见青年缓缓伸出右手，“你值得。”
简单的三个字让周春发不由闭上了双眼，一时间竟是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是被对方表现出来的魄力与决断所慑，亦或是不敢去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我值得。”周春发呼吸急促，喃喃自语。
他狠狠地嗅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着的檀香和雪茄的香味，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可是他失败了。
“因为我值得？”周春发笑出了声，不知是问自己，还是在问天。
“因为我值得？”周春发指着自己，其癫狂程度如同疯子一般，向眼前的青年以及狄虎询问，“你是说，我值得让你这么做？”
突然。
周春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起来有些歇斯底里。
一张嘴，就是《英雄本色》中小马哥的那句歇斯底里的怒吼，
“我不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我等了三年，就是想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证明我比别人了不起，我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究竟是以什么身份说出的这句话。
是周春发？
还是小马哥？
没有人知道。
亦或许二者皆有。
当说完台词，周春发似乎是用尽了身体全部的力气，只是颓然地站在原地，就这样一动不动。
周春发，你敢去搏么？
敢放下一切，去跟着眼前的青年去搏么？
周春发！
你敢么！
时间缓缓流逝。
三分钟后，一抹强大且自信的笑容自周春发嘴角浮现而出。
看着青年依旧保持在前方的右手，他毫无顾忌地主动迎了上去。
然后一把将其握住。
适时，青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尔后缓缓开口，“周春发，欢迎你加入义凌。”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易晚舟，现任义凌龙头，你以后的老大。”
随着青年话音刚落。
一缕耀眼的阳光刺破原本笼罩在九龙新城上空的阴云，而后穿过窗户，肆意倾斜在二人的面庞之上。
二人向窗外望去，却发现早已多云转晴。
不知从何时起，已是碧空如洗，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