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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号人一起喊,声音够大,楼上的顾卿晚听得一清二楚,几乎咬碎了一口牙,但她得装病,下去就穿帮了,只能忍着。
妖娆觉得三少奶奶这个称呼真别扭,想说别叫了,但尉迟府夜辰说了算,他非常地满意。
王陆尴尬得很,看了一眼夜辰的脸色,怕他会命令自己跟着叫,赶忙道:“少爷,夫人还在楼上等您呢!”
“知道了!”夜辰没多理他,抱着妖娆去了壁炉那,壁炉前铺了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毯,踏在上面软乎乎的,吩咐人将沙发搬过来。
殷伯已经命人沏好了茶,还有几盘小点心,一起送了过去。
沙发搬过来后,夜辰才将妖娆放了,说道:“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他试了试茶水,确定热度刚好才拿给她,“天冷,把茶喝了。”
妖娆在车里的时候就热出了一身汗,这会儿面对壁炉,哪会冷,只会更热,拒绝地摇了摇头,将茶杯推给他:“你喝。”
车上的时候他把大衣给了她,下车也没穿回去,身上就一件羊毛质地的衬衣,虽说没多少路,但风雪大,比起她,他更需要。
“不喝了,我先上去。”
她点点头,冷不丁瞅见厅里摆放的落地大座钟,心里咯噔了一记,忙不迭追上正要上楼的夜辰。
“你等一下。”
“嗯?”夜辰回了头。
她踮起脚,双手捧住他的脸,仔细地看了看。
如此亲昵,看的一旁伺候的佣人们都红着脸低了头。
夜辰很纳闷:“怎么了?”
她一本正经道:“我看你脸上有没有杀气。”
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现在已经超过七点了,眼前的不再是辰,是夜。
他笑了笑,双色瞳眸里,那只灰眸格外亮堂,将她的手捂在了自己的手心里:“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残暴?”
“一般脾气不好的人都觉得自己很平易近人,就像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你是什么德行,你自己比我清楚,还用我说吗?”
她出门前就特地提醒过,希望他没忘记。
夜辰挤了挤眉心,收敛了藏在灰眸里的戾气,握着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说了,都听你的。”
“你确定?”她怕待会儿楼上那位婆婆真会进医院,进的还是ICU。
“要我发誓?”他作势举起手,竖起了食指和无名指。
“不用,你记着就好。我也就是提醒你一下。好了,你上去吧,记住哦,别发火。”
“知道!”他弯腰俯首往她脸庞啄了一口,“乖乖在楼下等我。”
“嗯!”
夜辰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她还站在原地,一双漂亮的黑眸在灯光下闪耀,比星辰还亮,顿有些着魔了,退了两步,又偷了两个香吻。
妖娆脸皮子薄,红着脸捶了他一下,“快去,别磨蹭。”
王陆亦步亦趋跟着夜辰,直拿眼睛瞪她。
妖娆很不客气地瞪了回去,这位王总管可没在她手里讨过好,手下败将而已。
王陆被她瞪得心里发怵,想起了被夜辰鞭打的事,赶忙将瞪视的眼神收回去,这个女人他是对付不了的,能对付她的只有夫人,暂且让她嚣张,他就不信母子之情会敌不过区区几个月的男欢女爱。
妖娆回到沙发上坐着,壁炉的火烧得正旺,暖人沁脾,许是太温暖了,她有些困了,打了哈气。
殷伯问道:“三少奶奶,要不要回房休息去?”
“不用,我在这等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了殷伯,你忙你的去吧。”
殷伯这会儿哪都不会去,总统府是顾卿晚的地盘,就算佣人们称呼她为三少奶奶,但都不是出自真心,只要顾卿晚不同意,她这三少奶奶的身份就永远不会坐实,不过是迫于夜辰的身份阳奉阴违罢了,刚才在厨房,他命人沏茶,几个厨娘就都不愿意,尤其是和她起过矛盾的元妈,仗着是王陆的表亲,连茶叶都收了起来,这会儿泡的,还是他自己私藏的。
那次她和元妈起过冲突后就回了军校,不清楚顾卿晚出院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特地通告过所有佣人,指明她不会是尉迟家的少奶奶,要他们招子放亮,认清当家主人是谁。
当家主母都这么说了,佣人自然不会对她真心好,都等着她被扫地出门呢。
所以,他得留下看着点,免得有人暗中使坏。
“三少奶奶,少爷恐怕一时回不来,您还是回房去等吧,房间我已经命人收拾过了,保证您住的舒服。”
“殷伯,真不用了,我和夜辰没打算今晚住下。”
她劝夜辰回来是不想事情闹大,等完事了就走人,这偌大的尉迟府,再好再金贵,也休想她会住的舒服。她非常感谢殷伯的好意,也知道在场的佣人里就属他对自己是真心诚意的。
谁对她好,她就敬谁,别的人不将她放在眼里,她也不会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端庄地小口小口地喝着热茶。
殷伯见劝不动她,也就不劝了,笔挺地站在她身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茶喝过了,点心也吃了,久等夜辰不下来,妖娆不禁打起了盹。
殷伯见状,拿了条毛毯盖到她身上。
楼上,偌大的主卧内,顾卿晚精彩的表演一点没见效,全被夜辰识穿了。
面对这个像是将外头的寒气全数都带了进来的儿子,她是黔驴技穷,只剩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了,但好歹是第一夫人,这种乡野泼妇似的撒泼方式,她不会擅自尝试。
“夜辰,她到底有什么好,你非得那么迷恋,苑家的千金不好吗,那才是名门闺秀,于你将来的事业也有帮助。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女人将原本唾手可得的地位拱手让人?我坚决不同意她进门,更不会承认她是我的儿媳。”
夜辰从进门开始就一张扑克脸,毫无表情可言,冷冷地回道:“那是你的事。”
“叶家不过是商贾之家,有点钱罢了,可在政圈里毫无建树,你若要坐上总统的位置,就需要一个可以辅佐你的妻子,不仅是有钱,也得有权,尤其是这权,它代表了你的实力。”
夜辰冷笑:“我不需要靠女人上位。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顾卿晚气得揪紧了腿上的被子,她不想和儿子闹翻,但是他的冥顽不灵已经让她处于歇斯底里的边缘了。
“你别以为靠你爷爷留下那点人,你就有胜算了,没那么容易。你父亲这几年明也好,暗也好,想尽了办法撬人,当初那些看着你爷爷面子向着你的人,你知道还剩下几个吗?你常年在军校有些事你不知道,若不是我帮你周旋,你以为你这尉迟家的三少爷还能当得下去?你今天不听也得听,和那个女人离婚,从此一刀两断,不再往来,然后去苑家提亲,不然……”她仰起头,横眉冷对道:“顾家此后也不会帮你了。”
尉迟家的那些人脉,在尉迟泓辉死后,早被儿子尉迟清河想办法拉拢了,剩下的已为数不多,也就阮家,寒家,颜家,死守到底,其他的嘴上不说,实际心里全是墙头草,就等着夜辰和明辰两兄弟斗,谁斗赢了,就跟谁。
所以,顾家的力量不可或缺。
苑家虽然也是向着尉迟泓辉的,但到底不能和阮寒颜三家比,这三家的后辈和夜辰一起长大,有深厚的情分在,又都是未来的当家人,有话语权,苑家呢,只有一个女儿,这女儿是苑家未来的关键。
苑青灵若嫁给不会和夜辰对着干的家族还好,若是,那不就等于把一个强大的伙伴往敌人怀里送吗?
顾卿晚相信儿子一定明白其中的利害,只是被叶娆这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心,忘了这等大事了。
“夜辰……”她压下心里的愤怒,采取怀柔政策,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能光看现在,要高瞻远瞩,你爷爷的话你都忘了吗?他往日是怎么教你的?贪图美色能有什么好下场,等你手握权力的时候,还怕没有女人吗?再美,再性感,再妖娆的女人都任你挑,你何苦要吊死在叶娆这棵树上,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将你迷成这个样子,你连你爷爷对你的期望都忘了?”
只要想到叶娆这个女人成了儿子的原配,她心里的火就烧的炙热,世家小姐极为注重元妻这个身份,原配和续弦,虽都是正房,但等级还是差了一阶,别以为男人离婚和女人离婚不一样,在豪门大家的世界里,它是一样的,若是原配是病死的还好,像这种娶了不该娶的,再离婚的,那就是个污点。
她现在只希望离婚的事办的干净利落,不要节外生枝,再想办法说服苑家的人,赶紧让两个小的结婚,这样一来,苑家的势力和人脉就是儿子的囊中物了。
夜辰站在离她不远处的沙龙里,把玩着手里的水晶玻璃杯,有没有听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
见他不回话,顾卿晚急了,喝道:“你倒是说话啊,到底同不同意?”
夜辰抬起头,一缕刘海不经意的滑落,他身体健康后,新陈代谢加快,头发长长了不少,一直没有时间去理,落下后就盖住了他的一只眼,蓝色的那只,露着的那只灰眸越来越阴鸷。
“不同意!”
“你再说一遍!”顾卿晚理智就快崩溃了。
“我说了,不同意。我不会和她离婚,她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除了她,我谁也不要。这样,你总明白了吧?”
“你疯了,为了这么个破鞋……”
话未完,一只水晶玻璃杯砸了过来,擦过顾卿晚的耳,撞击在她身后的墙上。
哐啷一声,碎了满地。
玻璃渣飞溅而起,有一些因为力道和惯性弹到了顾卿晚的脸上。
她只觉得一阵风过去后,脸上就火辣辣的疼,抬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手指头便是一片湿漉,拿回手一看,竟是血。她狂吸一口气,抖着手指呆滞住了。
夜辰又拿起了吧台上的另一只玻璃杯,抛接着,灰色的眸冷得像是冻结了一层冰在里头,吧台上的镭射灯照进眼眸里,映照出来的是极为骇人的戾气。
“别再让我听到你污蔑她,一个字都不许,你不喜欢她,我还舍不得她在你面前受委屈,你想要的无非是就是我能继续给你荣耀,能让你继续坐稳现在的位置,可你别忘了,第一夫人不是总统的母亲,是妻子,你不可能做一辈子,还是你猖狂地想让我把律法也更改了?这种春秋大梦还是别做了吧。能给你这个位置的只有老头子,是你自己不争气,栓不住他的心,你怕别院的那位抢了富贵荣华,就自己和她斗去,别把我和小娆扯进来。还有那些为了我好的话,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在我看来一文不值。我想要,就会靠自己拿到,不屑你帮忙,顾家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别去碰小娆,否则我不介意背负弑母的罪名。哦……忘了……”他冷冷地吐了口气,似是一阵风雪似的,冻得顾卿晚直哆嗦,“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杀一个人想要毁尸灭迹,不让人知晓有多容易。”
顾卿晚瞪大了眼,不相信这是儿子会对母亲说的话:“你是在恐吓你的母亲吗,恐吓我这个生你养你的母亲!”
“你若不触犯我的底线,你就还是我的母亲,地位也永远不会变,但也别妄想越过小娆。”
顾卿晚捂着胸口,一副呕出血来的表情。
“你怎么可以和我这样说话,我是你的母亲,生你养你的母亲!你忘了吗,从小到大是谁照顾你,是我,是谁陪着你一次次在鬼门边游荡,也是我。我现在说的做的全是为了你好,你就这么迷恋她!迷恋得连亲妈都不要了。”
“这说明她比你会选丈夫,你选来选去,选的就是这么一个只想利用你,根本不爱你的男人。对,从小到大,你的确一直陪着我,可是你也让我受尽了你的埋怨,如果可以,我还真不想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可惜我没法选择。丈夫是你自己选的,苦和痛就该你自己去承受,从13岁开始,我就不欠你什么了。你真要是觉得接受不了小娆,那也没关系,我和她搬出去住,你清静了,我们也清静。”
他将玻璃杯扔进了垃圾箱里,看向坐在床上左脸带着血丝的女人,没由来的就是一阵厌恶。
曾经他也渴望过母爱,那是所有孩子都需要的感情,只是这个女人在他童年的时候,就用恶毒言语和一次次的谩骂,不甘,将这份需求磨灭殆尽了。
在他发高烧的时候,她照顾着,可也谩骂着,一次次地骂他无用,是颗灾星。
在他苦恼自己睡不着,烦闷自己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的时候,她又在哪里,她在争风吃醋,她在想办法害别人,甚至是为了让老头回来,故意将他弄生病。
13岁开始,他一次次地发现,自己亲生母亲就是个怨妇,甚至是个疯子。
他也一次次地为她收拾残局。
她却变本加厉,一次又一次的玩弄着不太高明的阴谋诡计。
这些记忆仿若昨日发生的,鲜明得他就是刻意想忘都忘不了。
母亲……
他怀疑自己有过吗?
如今,他成年了,早就过了需要母亲的年纪了。
他要的,渴望的,都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妖娆,才是她的所有。
“你好自为之吧!”
丢下这一句,他便走了。
他离开后,顾卿晚就倒在了床上,她无力地望着天花板,上头的灯光是那么刺眼,仿佛在嘲笑她。
楼下,妖娆已经睡着了,夜辰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将她抱进怀里。
殷伯上前,低声道:“少爷,外头雪大,还是留一晚吧。”
夜辰低头温柔地看着熟睡中的妖娆,“不了,她不喜欢的事,我也不喜欢做。”
他抱着她,洒脱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