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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拂晓把手机给谢无缺看,页面是钻石女声选手人气排行榜。
1、陆拂晓 4040802
2、谢无缺 4003695
3、宁友友 3578921
4、蓝晶琳 2685679
5、原爱莉 157827
排名并没有变化,但谢无缺一扫票数,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她记得宁友友的票数。一直是三百万出头,短短几天没看,怎么一下子涨了五十多万票,照这么涨下去,没几天就要超过第二名的自己了。
谢无缺惊疑地看着排名,陆拂晓手指一滑,页面就跳转至宁友友的微博,解答了谢无缺的疑惑。
宁友友最新的一条微博:
“晚上关灯睡觉的时候,那盏暖黄色的小夜灯亮了起来。
我没有关,就让它一直亮着。
那样的话,就好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
井芸,无论你现在在哪儿,希望那个地方,是你喜欢的宽敞明亮,即使黑暗来袭,也有人为你点亮一盏小小的夜灯。
像我一样。
在你常用的练习室,看着大镜子练习,恍惚中突然看见你教我跳舞,无奈地对我说:“求我了,能不能别扭得像脑白金广告一样?”
我笑了,然后毫无预兆地哭了。
我再也不要去,你的练习室了。
井芸,这周的比赛。
我要为你而唱。”
谢无缺看着宁友友的微博,恍然大悟。这些字字泣血锥心的微博就是宁友友这几天人气投票疯涨的原因。
在一号公寓,没人敢在宁友友面前提起井芸。所有人都知道,井芸是宁友友最不能触碰的伤口。然而为了赢,宁友友却只能利用井芸,井芸的退赛,井芸和她的友情,井芸那些失魂落魄的粉丝……全部都要利用。
谢无缺不禁动容,为宁友友这种撕心裂肺的成长、残酷狞厉的蜕变、孤注一掷的决心。
陆拂晓看着手机,满眼的赞赏:“多棒的姑娘。现在,不止‘宁可信其友’,连曾经中伤诋毁过她的规模庞大、行动力惊人的‘芸朵’,也站在了宁友友的阵营,这才是我的敌人。”
她话锋一转。
“不像某些人,本来虽一文不值,好歹还有人气,现在居然亲手把自己唯一像样的筹码扔掉了。蠢成这样。还想做我的敌人,真是笑死人了。”
谢无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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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现场外围,黎染正拿着台本和工作人员估算着拍摄进度,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来电,犹豫了一下,手里的台本也掉在地上。工作人员捡起台本,识趣地退开,示意他先接电话。但他不知道,黎染并不是因为他在才犹豫的,黎染是真不想接这个电话。
手机一直响,黎染一狠心接起来,还没等他开口,那边已经说话。
“我不想等了。这场比赛,我一定要淘汰她。”
年轻男人的声音非常温柔好听,内容却冰冷残酷。
黎染深吸了一口气:“我尽量。”
年轻男人笑了:“不是,黎染,你没听清,我刚才说的话,已经和前两个礼拜不一样了。不是你一定要淘汰她,而是‘我一定要淘汰她’。”
黎染脸色苍白,勉强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年轻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你明白,你一定明白,你那么聪明。”
“这周六,我一定要在现场,以评委的身份宣布她淘汰,让她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
“这样,我才放心。”
黎染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了,他用力扯松领带,说:“不行,评委只有三个席位,不能增加……”
那声音说:“不增加就不增加,换下一个不就好了么?这也用我教你?黎染,我记得咱们签赞助合约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蠢萌。”
那个声音简直销魂,连威胁都好像在调情。但无论怎样,威胁就是威胁。
黎染正心乱如麻,困兽一般在原地乱转,Money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几乎拍掉了他的魂。
Money比个手势:“我回一趟杂志社,有事打电话。”
黎染根本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Money飞快地解释:“后院起火。”
“就我跟你说过,嫉妒我长得帅,跟我抢位子那家伙,说我关于钻石女声的报道都太阳光正面,没有可读性——还从来没人这么侮辱过我呢。你说他心理有多阴暗?我写的东西他都嫌太正面!”
“等我在他车胎前温柔地洒上一盒大头钉,给他电脑传个病毒,他就知道我宝刀不老了。
Money越说越斗志昂扬,摩拳擦掌:“这段时间,为了钻石女声,为了你,没日没夜的,这种帮杂碎我好久没收拾了,都骑到我脖子上来了——这么高难度的体位也不怕摔着!”
Money说完,风风火火地转身离去,黎染突然叫他:“Money!Money不耐烦地回头:“又怎么了?”
黎染看着他,认真地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谢。钻石女声能
走到今天,全国综艺节目的顶点,都是你的功劳。”
Money怔了一下,不太习惯黎染如此真挚直白地致谢夸赞,小声嘀咕了一句:“死鬼,太突然了。”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挥挥手,转身走了。
那时Money并不知道,这不仅仅是黎染的感谢,也是黎染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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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微电影拍摄时已是晚上十点,回到一号公寓的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几乎立刻洗洗睡下。
而谢无缺坐在电脑前,打开自己微博的页面,像拳击手赛前热身一样,左右活动一下脖子,活动手指,深吸一口气,开始敲字。
“那些女孩教我的事——致维谢部队
有一个女孩,总在舞台上魅力四射,用她的雅痞帅气迷倒男男女女,圈粉无数。可是我知道,她为了两分钟的SOLO舞蹈会练十几个小时,练唱可以练到声带出血。
有一个女孩,总是能在舞台上及时捕捉到摄像机,用眼神调戏所有观众。可是我知道,她会看多少次比赛回放,因细节问题跟幕后的老师们沟通多少次,被工作人员戏称为‘仿佛是来开演唱会的选手’、‘最难伺候的钻石女生’、‘比大牌更大牌’。
有一个女孩,从来不会因为永远不会上升的排名而缩水她的努力和付出。
有一个女孩,比谁都想赢,为了钻石女声的舞台,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她们都是钻石女生,她们都是我的朋友,我的同伴,我的对手,我的老师。
她说:“当人人都不笨,人人都在拼的时候,天才,是不太管用的。”
第一次,我厌倦了当一个原地不动,眼睁睁被看着自己被所有人赶超的所谓天才。
她说:“你的聪明,快把你给毁了。”
第一次,我想像个笨蛋一样,笨拙地、用尽全部力量地,不计得失后果地,发一次光。
她说:“逞强,是坚强的第一步。”
第一次,一直偷懒的我,一直只走捷径的我,一直顺水推舟、得过且过的我,鼓起勇气,想走一条艰难、辛苦和不确定的路。
我想冒一次险。
我想去一个从未抵达的地方。
我想试着做,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也许我会失败,会跌倒,会狼狈不堪,会满身泥泞,会被嘲笑,会失去一切。
但也许,我可以看到我从未见过的风景,得到我从未得到的东西,成为我最想成为的自己。
这是那些女孩教我的,也是我想与你们分享的。
我不想再做你们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借口,我想像她们一样,用她们追梦的勇气和坚持,点亮你们的生命。
我想做一个,让你们可以骄傲自豪地宣之于口,而不会被别人笑话脑残肤浅的偶像。
我想成为你们的荣耀。
现在,我允许你们尽情嘲笑我、羞辱我、背弃我,没关系,那个只会作腔作势的天才、哗众取宠的网红活该得到这个。
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重新爱上我,爱上钻石女生谢无缺。
你们逃不掉的。”
深夜,谢无缺双目炯炯,运指如飞,一气呵成,写完整篇微博,发布。
看着这篇文章出现在自己的微博的最上方,谢无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没错,为了赢,可以利用的一切,都要利用。
也许维谢部队现在还不能理解,无法接受她突如其来的改变,但起码,她要让他们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不是心血来潮、一时冲动的疯狂,她是认真地、深思熟虑地要发一次疯。
只有这样,才有一丁点儿的可能,打赢陆拂晓那个比谁都清醒、比谁都冷静、比谁都透彻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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