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军营夜长谈 百里荣揭开迷雾

老木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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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江毅一行回到巨鹿,但没有进巨鹿城,直接进了几里外的平乡军营。

    这时,江毅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彻底放松了。

    他知道百里荣的一切,源于胡风话里透露的内容推测,更多的是小五子的供述得到了一定的验证。

    如今百里荣已经被自己带进军营了,他就是想兴风作浪已是不可能了,老老实实的在军营里待着吧。

    如今天下已经没有了你百里荣的存身之处了,除了隐姓埋名,要么就是死,别无他路。

    别人不给你活路,我江毅给你,但是你不能以皇帝自居添乱,否则,我江毅可不管你皇帝不皇帝的。

    江毅在平乡城里给百里荣找了一个小院,院子不大,很精致,三间正房,两侧各有两间厢房,院内有凉亭水榭,条件要比他在武始强多了。

    江毅又给百里荣,不,现在应该叫盛墨春了,又给他们母子二人配了两个婢女,一个做饭的婆子。一应用度,全都从大元帅府账房支出。

    小院又像大元帅府的别院,紧邻着大元帅府,门口有卫兵值守,两间门房中驻扎了半个小旗的士兵护卫安全。

    傍晚的时候,江毅、薛城元、严从喻三人走进了小院,盛墨春正与老妇人孙易氏在院内凉亭下坐着聊天。

    见到三人的到来,孙易氏赶紧慌乱着起身,盛墨春见状忙上前搀扶,三人走到近前对老妇人施礼。

    江毅道:“老人家勿要多礼,我们三人与墨春兄都是好友,找他好久了,听说他回到武始,我们就把他请回巨鹿做事,免得在武始空耗年华。”

    老妇人自从武始上了马车开始,就猜测江毅他们是大官,那一队兵马,看着都害怕,加上薛城元那一身绯红官袍,她只见过罗湖府的府尊穿的也是这个颜色的,县尊只能穿蓝色的。

    听江毅这么说,老妇人心里放松很多,也是欣喜春儿有这么当大官的好友,以后春儿定不会再去种地过活了。

    她抬头看向江毅,突然,她激动的指着江毅说道:“我认得你,你是江秀才的儿子,你是小毅,你是小毅。”

    江毅一下懵了,心道,又遇到熟人了,也不知这老太太是谁,口中赶紧接道:“不错,我就是江毅,老人家你认识我?”

    老妇人“哇”的大哭起来:“小毅啊,没想到老太婆还能见到亲人,我以为亲人都被黑匪军祸害了呢,呜呜呜。

    你娘舅,你舅母死的好惨啊,你一定要给他们报仇啊!呜呜呜...”

    说着话,不顾残腿,径直来到江毅面前,一把抓住江毅的手,哭的很痛。

    几人见状也都是一脸迷茫,就连盛墨春也更是不解,两三年了,这老妇人从没有这么痛快的哭过,看来江毅是她的亲人无假了,只有见了亲人才能如此放开。

    几人安抚了一阵,老妇人才止住了哭泣,众人一打听才知道老妇人是江毅娘舅的岳母,江毅父亲去世后,在娘舅家吃住了近两年,老妇人一直跟着女儿女婿生活,算是跟江毅相处了两年的。

    江毅了解真相后,心道,这特么也不算亲戚啊。可毕竟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年多,又是一个孤寡老人了,遂赶紧说:“老人家,你不要怪江毅没先认出你,我也被黑匪军抓住后伤了脑袋,以前的所有事都记不得了。”

    于是就把以前的谎话又说了一遍,老妇人听后先是一阵流泪,又握住江毅的手不停的说:“万幸,万幸,是你江家祖宗保佑的好,以后你肯定会大富大贵。”

    江毅想了想,按舅舅的辈分,江毅应该叫她“外祖母”。

    在几人的安抚下,老妇人终于稳定了情绪,知他们几人有事谈,便嘱咐了江毅一定要经常来家做客后,就在婢女的搀扶下回房了。

    待老妇人走后,严从喻与薛城元欲要给盛墨春行礼,却被他一伸手阻止了,他说:“我现在只是盛墨春,咱们是好友,是自己人,江毅有句话说的好,自己人就不要搞这么多虚礼了。”

    盛墨春将他们三人引进书房,四人坐定后,婢女送来了茶,然后关门离去。

    盛墨春道:“这两天是我十多年来感觉最安全,心里最安稳的两天,我得谢几位能给我这样的日子啊。”

    严从喻道:“墨春若能有此感觉,我等也算是没有辜负了乾州百姓。”

    江毅放下了茶杯,也不拐弯抹角的说话,直接道:“其实我比你们两个最知道墨春兄的经历。墨春兄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啊。”

    盛墨春看着江毅点了点头,薛城元和严从喻则是狐疑的看着江毅。

    江毅又说道:“墨春兄,今日咱们能这样坐一起聊天,想必是你十三年来的第一次敞开心扉的,你大可放心,自今日起,再也没人能伤害到你了,尤其他们父子俩。 ”

    盛墨春吃惊的看着江毅,江毅道:“墨春兄不必大惊小怪,我所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这就是我听说找到你之后,立刻将你藏起来的原因。

    其实我早知道你没死,也不是我先知道的,准确的说是我恩师严公和费公他们先知道的,就因为他们知道了你没死,他们才被人谋害的。”

    江毅话刚说完,盛墨春三人齐齐的站了起来,具是诧异的看着江毅,盛墨春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严从喻大声道:“铭远,你说什么?我父亲是被人谋害的?是谁?”

    江毅站了起来,对三人做了一下手势,道:“三位,别一惊一乍的,今晚反正也无事,我想与墨春兄好好谈一下心,若你们再听到了耸人听闻的事情,请万勿激动。

    我敢保证,有些事包括墨春兄也是第一次知道,我能说出来,也无非在墨春兄跟前得到个印证而已,有些事毕竟他才是当事人,换句话说,有些事就是对着墨春兄设的局。”

    三人慢慢坐下,虽然各自心里均不平静,但还是耐心的看着江毅,等他说话。

    江毅道:“墨春兄,我就讲了,有些地方讲错了你可以随时更正。”

    盛墨春点了点头。

    江毅道:“前面的我不了解太多,我就从你十六岁登基开始说吧。

    本来墨春兄的父皇是准备让墨春兄做个诗书王爷,一生富贵就是了,没想到你的二哥和你三哥先后罹难,你父皇又处死了你的大哥,虽然你父皇心里万般不如意,还是把皇位传给了你。

    因为不传给你,诸臣是不答应的,哪有不传儿子却传给别人的道理。

    但是,你的王叔黎阳王很不如意,你父皇的位子本来就抢的他的,你父皇不在了,皇位理应还给他,如果我推测不错的话,你的二哥就是被他杀的,你三哥也是被他砍断了双腿后,羞愤不过,才自缢而死的。”

    “什么?我两位哥哥是死在王叔手中?”盛墨春大惊道。

    江毅道:“墨春兄,我现在没有直接证据,也只是推测,你了解多少?”

    盛墨春道:“我当时只是跟着严公和费公读书,其他一概不问,我对他们的死毫不知情,我只知道三哥是自缢而亡的,大哥是被父皇赐死的。”

    江毅道:“你王叔虽是对你登基万般不同意,但他又拗不过朝臣,尤其是以左丞相胡风为首的文官集团,对你是拥戴的,你王叔也不敢太过分。

    于是你就做了皇帝,但你对出游作画的爱好一时又没收回来,尽管你也勤于政务,而且用心处理国事,还是有人说你书画误国。

    你感到委屈,就故意跑出宫几天。”

    盛墨春点了点头。

    江毅接着道:“于是你王叔斥责你书画误国误政,说给你定一门亲事,让你娶了皇后,有了后宫你就不外出了。

    你开始还以为你的王叔只是错怪了你,还是一心对你好的,岂不知这是你噩梦的开始。

    在你王叔的极力促成下,你和一个普通的小商户之女杜青莲很快成了婚,但是你们虽然成了婚,你却与他未能行鱼水之欢。

    换句话说,杜青莲根本不让你碰她,你一气之下每晚睡到御书房。”

    盛墨春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薛城元和严从喻二人早就被江毅的话惊的眼珠和下巴都掉地上了,只顾听了。

    江毅继续道:“你们成婚的半年后,杜青莲诞下一子,就是现在的小皇帝,墨春兄,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吗?”

    盛墨春摇了摇头:“婚后不久,我托人打听,说杜青莲不守妇道,爱与男子喝酒玩乐,我本想着过一段废了她,哪知...”

    江毅道:“哪知传出了你的死讯,这时的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世上再也没有你了,你也回不了宫,有人也就不再允许你存在。于是,你就选择了逃亡。

    对了,我告诉你现在的小皇帝是谁的儿子,是你堂弟,护国大将军百里远的儿子。”

    盛墨春眼睛瞪着眼睛,眼珠都是红的,两只拳头攥的紧紧的,缓缓道:“我有想过,但不敢确定,我不知他们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江毅道:“黎阳王府唱堂会时,爱出风头的杜青莲,混进了王府看戏,百里远以为是府内婢女,喝多了强暴了她,就有了现在的小皇帝。

    后来她怀着孕找百里远诉说,百里远嫌弃她家世不好,连妾室也不愿意给她。

    你王叔知道后,想着毕竟是自己的血脉,遂把她嫁给你当了皇后。

    巧的是正好她产下的是个男孩,就是龙子,于是,你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你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再活着的必要了。

    即便小皇帝再不好,也是他黎阳王的亲孙子,他定会辅佐。

    墨春兄,后面的故事你来讲吧,那毕竟是你的亲身经历。”

    盛墨春很是气愤,他强压着怒火,看向江毅,道:“为兄非常感谢铭远为兄解惑,困扰我许久的问题,这下总是有了答案了。

    我实在想不到的是我的王叔怎么如此对我,我本来以为后面的好多事都是百里远背着他做的,如今看来,应该是我王叔他们一起合谋的,或者来说,至少我王叔是默许的。”

    江毅点了点头,说道:“你听闻到你在山里作画被巨石砸死了,尸身也被山里的虫鼠啃噬的面目全非的时候,你去了哪?”

    盛墨春叹了一口气,道:“那天我本来是去作画的,走到山下时我发现我常用的靛青粉忘带了,我又返回了小镇买,买后再返回时已过了午间,随行的护卫没有同意我再外出。

    第二天又下了雨,我也就没有外出,一直在旅店中,哪知连续下了三天雨,我得知我被巨石砸死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七天了,皇宫已经正在筹办我的葬礼了。

    我知我是断难回去了,即便我现身,也会有人对我不利。

    我不知道该找谁,也不知道该相信谁,就想着先躲起来,徐徐图之。

    我的一个护卫不信我的话,坚持回宫报信,结果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起,我就隐瞒了外围所有的护卫,就带了两个最亲近的宫人偷偷从司隶潜入了乾州,去冀州找我母妃的一个侄子,想着有我母妃这样的血亲,他定会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