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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达身后赶到的近卫骑士们纷纷跳下了马站到了维达身边,严格遵循骑士法则;陪同他们失去坐骑的领袖一起进行步战,年轻的扈从罗伯特也在其中,他自出城后就一直紧紧跟随着维达。
维达一方是接应索尼娅的4人以及跟他追敌的8名近卫,加上他自己共是13名骑士。
而对面则是黑压压的一群敌人,少说也有2、300人。
敌人冲到他们面前20呎左右距离便慢了下来,铺开阵型渐渐地形成了合围之势。
“杀!”
维达嘶哑着嗓子吼道,随即冲了上去;怒火将他的头脑烧成一片空白,他只想在敌人身上宣泄自己的愤怒。
一阵直射的箭雨避无可避,骑士们纷纷中箭,维达冲在前面身中数箭。
幸亏甲胄坚固,挡住了大部分箭羽,但依然有2支透过了板链甲的接缝,钉在了他的身上。
剧烈的疼痛并没有让维达倒下,而是让他的怒火更为旺盛。他飞奔了起来,敌人来不及射第二波箭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头撞进了阵列中。
他迅速侧身避过枪矛的攒刺,旋身抡起阿鲁哈萨特大剑向人群中扫去;剑身上白光乍显,随着挥剑的轨迹画出了一道短暂的光痕;
但维达依然速度不减,笔直撞透了敌阵,却见身边的敌人纷纷血光迸现;
他们被横扫的剑芒划过,劈开,上半身旋转着跌落在地...在冲阵的维达身周10呎范围形成了一个修罗屠场;残臂断肢、鲜血喷洒、一些被腰斩后未死的敌兵在地上惨嚎着、翻滚着,脏器流出,场面惨不忍睹。
阿鲁哈萨特剑能轻易切开贝希摩斯坚硬的鳞甲,那些身着轻甲的士兵如何能够抵挡?
维达仅仅一剑便破了敌阵,眼前已没有一个敌人还站在面前了。
但他并没有收手,横起大剑向一旁的敌阵继续冲去。身后的骑士也赶了上来,一时间,剑砍斧斫,13名骑士如同一架血肉巨磨,在敌阵中碾压出腥风血雨来。
那些身穿轻甲的士兵怎么能与盔甲精良的骑士相对抗,矛只能在紧密的链甲上戳个口子或在桶盔光滑的表面滑过,然后骑士的剑和斧就劈刺了过来;
还有维达手中的5呎大剑,只要是站在他面前的敌人,只能是被戳穿、被砍下头颅、被劈成2片……
只一会功夫,敌军动摇了,他们吓得肝胆俱裂、魂不附体,这个手持大剑,身上扎着几支羽箭的骑士成了恐怖的怪物;
鲜血从他所斩杀的人体中喷涌而出,浇遍了他的全身,甲胄表面已经看不见原有的颜色了…
敌人开始溃逃了,他们发一声喊,丢下手中的武器亡命地四散逃去。维达紧紧地追赶着溃兵,他身后的骑士们也强忍着伤痛随之追了上去。
身后的号角声响了起来,另一队近卫骑士在击溃敌方弓骑兵后也顺着痕迹追了上来。
片刻后马蹄的隆隆声响便到了身旁,维达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刚到战场的近卫骑士们在他身边停下马来。
刚才在战斗中敌人的鲜血从头盔的窥孔溅射了进来,糊住了他的视线。他将大剑插在地上,举手将头盔摘去,顺便抹了一把脸;
因索尼娅被伤而腾起的巨大怒火渐渐熄了下去,理智逐渐回到了脑中。
“你们继续追击敌人,尽可能的俘虏一些。”
维达下令道,一名骑士见他无马便下马将自己的坐骑给他,其他骑士则去追击溃兵了。
罗伯特一瘸一拐地走了上来,没等维达吩咐,便检查起他的箭伤来。
维达来到这个异世后便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在战场上与人厮杀,但却没料到这么快就遇到了这种场面;
他回头望去,战场上尸横遍野;死者大多被劈成了2段,未死的伤者在地上翻滚痛嚎,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惨烈的景象令人发指。
维达忍住了胸口传来的不适感,轻轻推开替他检查伤势的罗伯特,随手拔出钉在身上的箭丢到地上。
“罗伯特,你让近卫骑士回来吧,不用追了,尽量…尽量将敌军伤者救活,带回城。”
杀人后的罪恶感沉沉地压在心底,又想到索尼娅生死不明,维达拔起剑擦都没擦就背在了身后,他跳上马拨转马头向临岛城疾驶而去。
“索尼娅,千万别死!千万别死!”维达喃喃地低声重复着。
回到临岛城,只见东面的木墙已经塌陷了一个缺口;维达稍微放慢马速从缺口穿过,清理战场的士兵们让出一条道让他通过。
他直接骑马来到了平时安置伤员的屋棚前,只见屋前的空地上或躺或坐着十几个伤兵;
一些妇女在旁照料着。维达跳下了马,低着头直接冲进了屋子。
他看见医师正在和赫伯说着话,受伤的索尼娅躺在干草铺就的地上,肩上的断箭杆还未拔去。他也没听清医师他们在说些什么,便打断了对话。
“索尼娅的伤有没有危险?为什么还不拔箭?”
医师低着头还没说话,赫伯在一旁回答道:
“主上,索尼娅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她刚才清醒的时候不让医师替她拔箭。”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拔箭?”维达急躁起来,声音也大了很多。
“主上…”
索尼娅发出微弱的声音,维达赶紧靠了过去,半跪在她身边。索尼娅喃喃地低声说着,他听不清便低下头,把耳朵凑到索尼娅的嘴边。
“主上…凯尔斯夫女人不能…随便让男人碰到,请把我…把我带回自己…的住所,我…我以前的伤都是自己处理的…这点…这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索尼娅说完却又晕了过去,脸色惨白得如同死人一般。维达轻轻地抬起头,回头望着赫伯说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连伤口都不能处理?”
赫伯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
“主上,我们凯尔斯夫人有个古老的习俗;成为族长的女人必须守身,不由任何男人触碰,直到她让出族长的位置才能去追求幸福。”
赫伯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索尼娅继续说了下去,
“索尼娅曾经发过誓,凭着凯尔斯夫大神索尔欧丁的名义,必先为父亲报仇,否则一生不容男人触碰到肌肤。”
维达默然,心里一团乱麻;医师见两人都沉默着,便开口说道:
“大人,索尼娅大人的伤势虽然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她中箭后折断了箭杆,箭头可能会移动,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我大致诊断了一下,伤口很深,而且还在出血,如果不加以治疗可能……”
“维达大人,我来替索尼娅小姐治疗,我可以做到,请相信我。”
声音从门口传来,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去;只见贞德正挽着宽大的袖子,手中端着木盆,正站在那里;刚才的谈话应该被她听到了。
“大人,贞德小姐深谙医术并时常与我探究讨论,乌瑞克骑士伤后恢复的很快,这也是贞德小姐的功劳,刚才伤兵人数众多,我来不及治疗,有2名伤患便是由贞德小姐替我为他们治疗的。”
医师这般说道。
维达点了点头,这样便好,一边的赫伯也松了口气,两人对望了一下,维达却抢先将索尼娅抱起,小心翼翼地将她送到了她自己的住所。
贞德也提着一个药箱随着来了,顺便将正在替医师打下手的莱恩娜嬷嬷也带了过来,待她们进了屋将门带上后,维达望着赫伯张着嘴,却没说什么;
心中有无数疑问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两人沉默了一会,最终维达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径直向议事的屋子走去。
打开门,走进了有点昏暗的屋子,站了会,然后他独自一人坐在了桌旁一动不动的等着……
黄昏时分,停止追击的骑士们都回到了临岛城。城外的战场打扫的差不多了;
人们将破塌的木墙简单的修补了一下;用木排堵住了缺口,再用重物顶在后面。罗伯特、威廉姆等人来到了议事屋后,才发现维达坐在黑暗中,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了。
“大人…”
“萝卜,你先把火点上吧,大家都来了?”
“是的大人,乌瑞克骑士一定要过来,但他无法行走,我只能让士兵将他抬过来,应该稍后就到了。”
很快火生了起来,把光线照到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将黑暗驱散。
但维达却依旧低着头,把他的脸埋在黑暗的影子里。大家默默的站成一圈,气氛非常凝重,所有的人心情都是沉重压抑的;
屋子里鸦雀无声,只听见火堆噼啪地作响和屋外隐约传来的人声。
不一会,2名士兵抬着一个简单的担架将乌瑞克骑士送进屋来,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了起来,让他能背靠着墙坐起来。做完这一切,士兵便告退了出去。
“损失情况如何?士兵…的伤亡情况如何?敌人溃兵…他们的去向?有没有俘虏?”
维达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很轻,断断续续的。
“大人,木墙已经修补好了,我队中1名弓箭手身亡,5人轻伤,3人重伤,盾矛手受伤人数比较多,有16名士兵轻伤,1人重伤,但无人阵亡。”
弓箭手队长威廉姆率先说道,他继续补充:
“敌人弓骑兵虽然绕过了洼地,但那头巨角兽因为受惊而躲进了森林,已经派人去寻找它的踪迹了,兽卵没有受损,想必它会自己回来。”
“大人,近卫队与轻骑队无人阵亡,轻伤10人,索尼娅大人1人重伤,大都是箭伤,我们在追击时俘虏了37名敌军士兵,因为听到收队集合的号角所以就停止了追击,观察到其余溃兵向东退去,战场上发现了11名受伤的敌军士兵,但有3人伤重不治了,我统计了战马的损失;跑失一匹、损失3匹、伤5匹,战利品方面;俘获了9匹战马,敌军散落丢弃的武器没有来得及收缴。”
一名近卫骑士也报告了情况。
因为贞德没有参加会议,因此记录工作由扈从罗伯特自动担当了起来,他是商人之子,倒是能写会读。
维达抬起头,把视线投向了靠在墙边的乌瑞克骑士,斟酌了一下说道:
“乌瑞克爵士,您既然来了,还有什么情况需要详细了解一下吗?”
“大人,可以提审俘虏了,随意挑一个,让他指认敌军指挥是否在俘虏中,先审问士兵,再审问敌军指挥。”
乌瑞克骑士非常罕见的详细回答道。
维达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弓箭手队长威廉姆和一位近卫骑士点头出了门。
不一会2人带来一名俘虏;
“大人,敌军指挥是一名图诺曼迪克武士,他会说西方通用语,并凭双月的名义和武士身份发誓遵守俘虏的准则,我们暂时将他送到帐篷里派了几名士兵看守。”
维达一言不发的紧紧盯着那名俘虏,那名俘虏似乎从维达未换下的满是血渍的甲胄上看出了他就是那名大开杀戒的凶神,整个人不由得开始发起抖来。
“呀阿司…阿里欧玛坤。”
乌瑞克骑士说了一句古怪的话,维达猜想应该是图诺曼迪克语。
“阿里欧…玛坤…司拉姆。”
俘虏回应了半躺在地上的乌瑞克骑士,并右手抚胸弯腰致敬。
乌瑞克骑士微微点头,继续用图诺曼迪克语问询了起来,俘虏倒是没那么害怕了,规规矩矩的有问必答。
半天的功夫,乌瑞克骑士终于停止了继续问话,示意让近卫骑士将俘虏带走。俘虏非常恭敬地说了声:
“欧依乌瓦亚拉逖。”便弯腰退出了屋子,转身跟着近卫走了。
乌瑞克骑士稍微沉吟了一下,并没有解释刚才的对话内容,却吩咐将那名图诺曼迪克武士带过来问话。
一会功夫,那位武士在2名近卫骑士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他也认出了维达那身沾满了血污的甲胄,但他刻意的避开了维达的视线,用一种明显做作的骄傲腔调摆出武士的做派来。
老骑士开口说话了,还是用图诺曼迪克语。武士非常明显的怔了一下,随即回答了,两人对起话来;但是从语气上能感觉到那位武士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语速也快了起来。
而老骑士却依然用平静的语气慢条斯理地侃侃而谈,不一会那武士的声调开始低了下来,之前那种强装的高傲姿态消失了,原本挺得笔直的腰也弯了下来...
就像老骑士一击命中了他的软肋似的,他开始用妥协甚至有些哀求的口吻对着老骑士说着什么。
最后,两人终于谈完了,乌瑞克骑士示意将武士带离,维达注意到那名武士驼着背低着头,自始至终都避开了自己的视线。
“大人,他们是图诺曼迪克人,但不是图诺曼迪克国王阿萨勒第的手下,他们是谋反者。”
乌瑞克骑士用他的右手费劲地撑了一下身体,让自己靠的舒服一些。
“他们是阿萨勒第侄子的部下,也就是举旗叛乱的,自称是正统的艾席必.木汗大.居内德伊雷。”
在努布拉草原的东方,距离临岛城约7哩。溃败的士兵们陆续逃回了他们的临时营地;
金甲骑士,也就是艾席必.木汗大.居内德伊雷在接到战败的消息后又向东退了2哩。
他命令将战败的士兵全部绑起来,在他的大帐内挨个询问;
在得知那座临湖村落居然出现了一队重装骑士后,他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接着士兵又向他描述了那名使着大剑能隔空将人群劈碎的骑士,艾席必一下子从那张椅背上雕刻着双月图案并镶嵌有珍贵宝石的华丽座椅上站了起来,并在大帐中踱起步来。
片刻后他吩咐亲卫将士兵带出去。
“能力者!”
艾席必轻轻地说出了这个词…
“卫兵!”
两名武士进到账中,下跪行礼。
“将所有败阵脱逃的懦弱者处死,尸体弃于荒野。”那张冰冷的面具下吐出了残暴的命令。
“传令,今晚连夜撤回曼诺法蒂,禁止奴兵谈论今天的事,违者格杀勿论!”
武士得令退出大帐。不久便听到账外响起了溃兵的哭声、求饶声和凄厉的惨叫……
“能力者,我会回来的,属于我的东西没人能不付出代价就肆意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