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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我了。我饿。”何小荷撒娇。
“我的个亲妹呃,一睡就是一天一夜不带睁眼的,你可把哥哥吓死了哟……”
“我的个亲妹呃,哥哥高兴死了哟……”
何山一屁股坐在草坪上,双手拍着地,又是哭又是笑。
“别嚎了,快去买稀饭。”魏娟也高兴起来。
“别出去了,外面做的稀饭不干净,我家就有,我去给你端来。”王悦很高兴。
“哥,我要上卫生间。”话还没说完,小荷又不好意思地说。
“何山,你看着这一老一小,我和魏娟将你妹推到家里去。我家卫生间有马桶,每天消毒,很卫生的。”王悦很热情地说道。
“那就谢谢护士长了。”
王悦与魏娟将何小荷推进了家属院。
何山高兴坏了,擦了一把眼泪,站在草坪上打转转。
转着转着,忽然大腿疼了一下。
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根银针穿出锦袋,扎了他一下。
拿着银针,何山心里突然有一种想行针的冲动,这种冲动非常强烈,让人控制不住。
脑海中-出现了男女穴位图,红色标注点格外清晰。
什么情况?
神功又出现了?
到那里找人扎?
谁愿意给我扎?
一个个问题不断地冒出来。尼玛,总不能自己扎自己玩吧。
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怎么忘记了这一老一小呢?
人家对妹妹这么好,下班了照顾妹妹,还给吃的,不能得人恩惠不知好,我得报答人家一下。
这一老一小折磨她够苦的了,这么讲孝道的人不多了,不能让这么好的人吃亏。
还有半瓶万疾祛病灰,再配针炙试试看,妹妹能治好,难道他们治不好?如果治不好,我就跑到阴曹地府去找那两个老鬼,鄙视他们!
再说嘛,即使治不好也没多大关系,喝口水,扎几针,不怎么疼的,造不成多大的伤害。想到这里,何山便行动起来。
他将老太太与小伙子并排放在一起,从屁股口袋里扯出矿泉水瓶打开,先给小伙子喝。
小伙子喝了几口,差不多要喝光了。何山连忙将瓶子拿开,喂给老太太喝。老太太中风了,很严重,水喝得不多,还流出来不少。
最后,瓶子还有一底儿,妹妹还没有好利索,得留着点儿。
喂完水,何山取出银针,掏出一个打火机打着,将一把银针在火苗上晃了晃,算是消了毒。
左手刚把银针握好,一股劲流便涌了过来,脑海中-出现两幅人体穴位图,红色标识开始闪烁。
何山抬起手一挥,银针便带着往前扎。不用描准,不用撑控,银针自主稳稳地扎在穴位上。
给老太太扎好后,何山便给小伙子扎。
一样,飞针如同走线,就连何山自己都没有看明白,手上的银针却准准地扎在了小伙子头、胸、腹、手背、脚背上。
扎好针,何山身上劲流澎湃,伸出双手,关节也是咯咯直响,劲道充足。于是撵针,拂针。
行针过程中,何山忽觉耳旁有音乐响起,先是狂风暴雨,接着急急促促,如大珠小珠落入玉盘……过后,便是月出东山,春江花月夜了。
一曲终了,劲道消失。何山连忙将银针取下收起。还好,没有人发现。
不一会儿,王悦与魏娟将何小荷推了出来。
“妹!”
“哥。”
“吃了?”
“喝了一碗粥,太好吃了,我还想吃。”何小荷说。
“不是舍不得给你吃,刚做手术,不能吃多的。”王悦劝说。
“别管她。她就是一只小馋猫,小吃货。”何山刮了一下小荷鼻子,然后跟王悦打了个招呼,便与魏娟推着妹妹回病房去了。
看着何山推着妹妹的背影,王悦轻轻地叹了口气。
人家的亲人遭遇这么重的伤,没两天就好了,自己的亲人呢,依然是瘫的瘫,傻的傻,不知何日是尽头!
王悦转身推起弟弟,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
“姐,先—推—妈。”忽然有人说话。
王悦吓了一跳,四周望了望,没人!
“姐,先—推—妈妈。”这次更清晰。
王悦低下头,看向弟弟,发现弟弟变了,不再傻笑,两眼不再呆滞,眼底透出精-光。
“辉辉,是你叫我吗?”王悦弯下腰,吃惊地问道。
“嗯。”
“你好了?”
“嗯,大哥给我扎针,我就好了。”王辉越说越流利。
王辉大脑发育不良,天生就是一个傻子。
人家傻子只是傻,王辉不仅傻,而且还瘫。
妈妈没有中风时,曾跟王悦说,弟弟就是一个包袱,趁她能动带着,要王悦赶紧找个人嫁了。以后不能动了,就由王悦带着,给点水喝,给点饭吃就够了。
王悦长得漂亮,性情温柔,很招男生喜欢。当时追的帅哥俊男不少,不说别的,医院有才气的医生就有一大批,李锐便是其中之一。
李锐长得帅,又有才,与江子明相比,不分伯仲,而且都是吴教授的弟子。
李锐追王悦可是下足了功夫,早晨鲜花,晚上约会,十八般大招样样使上,王悦也喜欢李锐,算是两情相悦。
当花前月下,王悦告诉李锐有一个傻子弟弟需要一辈子照顾时,李锐明显表示不悦,但做得并不过分。
,当两人准备结婚时,妈妈因积劳成疾,突发脑溢血瘫痪了,不仅花光了所有积蓄,李锐也跑了。
他考上了美国一所医科大学博士生,一去便发来封电子邮件,成了分手的信物。
王悦永远记得最后一句话:小悦,我是爱你的。爱情再伟大,可也承受不起两个无法放下的沉重包袱。再见了,我的爱。
从此后,王悦不再恋爱,她不想再受伤,也不想伤害别人。
“我想下来走走。”王辉伸出手。
王悦立即搀起弟弟。弟弟从小就瘫痪,下肢萎缩,怎么能行走?
一步,两步,三步……
居然有力气,能走步了。
“放手,你不扶,我走试试。”王辉又说。
一步,两步,三步……
“姐,我可以走路了。”王辉高兴得手舞足蹈。
王辉迈步虽然蹒跚,但毕竟离开了轮椅。
“悦悦,我也想走走。”王悦回过头,看见呆傻的妈妈坐正了身子,眼睛灵活起来。
“妈,是你说话吗?”
“傻丫头,不是妈还有谁呀!”妈妈嗔怪道。
“妈,弟弟,我太高兴了。”王悦一手搂着妈妈,一手搂着弟弟,号啕大哭起来。
何山将妹推回病房,清醒过来的何小荷吃了粥,精神好了一些,话也多了起来。
“哥,把石膏取了吧,我腿子好痒!”
“才做的手术,你要忍着。要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只两天。”
“不嘛!太痒。”何小荷说着用手撕扯绷带。
“我的小祖宗呃,你要急死哥哟!轻一点,哥给你松!”何山最宠妹妹了,小心翼翼地解下绷带,取下石膏。
“我要下地走走看。”小荷挠了挠了痒,提出了更无理的要求。
“那可不行,听医生说,你的小腿骨都断了,刚接上,再弄坏了可遭罪了。”
“不嘛!不嘛!你扶着我,就试试!”妹妹原来是个乖乖女,从不向自己提要求,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听的。怎么病了一场,醒过来,连性情也变了,尽使小姑娘的性子。
“疼就叫呀!”何山拗不过,只有搀扶。
一步,两步,两步……
“咦,哥,你放手,一步,两步,三步……哥,不疼,好哪!好哪!”何小荷跳了起来。
“呀,小祖宗,使不得!使不得!”何山急得满头大汗,忙着抱住不让跳。
魏娟刚去食堂吃了晚饭,忙着回到病室,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呀!呀!呀!逆天了!
就是得个小感冒,也得一个星期噻,开颅接骨,海大的手术,两天都不要,就蹦蹦跳跳了,神仙也做不到呀!
“哥呀,我要洗澡,身上都起味了!”
“听话,将就些。过会魏娟来了,要她帮你抹一下。”
“不行嘛,我要自己洗嘛!”
“好好好,小心些,哥就在卫生间门外面。”
何小荷拿着毛巾便进了卫生间。
“呀——”没进去一会儿,妹妹突然一声惊呼。
何山急忙把门推开。只见妹妹脱光了衣服,站在穿衣镜前捂着胸。何山赶尽带上门,问道:“怎么啦?”
“哥,我脸上的蜈蚣疤怎么没有啦?”
“打了那么多药当然消了。”
“我……我怎么长高了,还长了这么多肉肉?胸前长了两大砣,多难看呀!”
“呃,这个……”
何山不知怎么解释。
“呀——”
“又怎么啦?”
“我下面流血了!”
“怎么回事?在那儿?疼不疼?”何山再次着急起来,想推门进来。
“不许进来。嗯,嗯,嗯,就是拉尿的地方。”小荷难为情小声回答。
这个问题把何山难住了,不知怎样向妹妹解释,回头一看,看到魏娟在发呆。
“魏娟,你是女孩子,你快进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魏娟终于清醒过来,走进卫生间。
原来,小荷虽然十八岁了,由于长期营养不良,身体并没有发育。这次因祸得福,喝了万疾祛病灰,不仅起死回生,而且长高长个,发育了,胸-乳鼓胀,屁股丰圆不说,月经还来了,这才成了一个真正的大姑娘。
魏娟在里小声告诉小荷,流出来的血叫月经,是每个女人必须有的。来了月经,才能说明这个女孩长大了,可以结婚,可以生小孩。
小荷来自山区,避塞不说,母亲跑了没有人教她这些;又因丑陋没有闺蜜,没有读书不识字,更不知道这些。听到魏娟这么一说,既感到新奇,又感到难为情。
教得差不多了,魏娟出来,对何山说:“恭喜你,你妹妹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