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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洗漱完毕,一家人在郑封的建议下匆匆忙忙离开客栈。>吧 w·w-w=.=
客栈掌柜声称城外正在闹土匪,费尽口舌极力挽留一家人多住几天,乱子过去形势太平再走也不迟。但郑封不予理会,全家人早饭也没吃匆忙离开客栈。
昨晚反复寻思,郑家臣相信郑封说得是对的。一路上遇到的冯如风、小娘子和姓魏的老头,包括昨天晚上抢劫的清军极有可能是一伙人。他们从一开始便精心设计这个连环骗局,捂嘴偷笑中看着一家人往里面跳。
郑家臣经商多年,曾经遇到许许多多防不胜防的骗局,这种精心谋划的骗局还是次遇到。虽然他没有掌握明确的证据,他也相信郑封一定现了某个隐蔽的证据,不然郑封不会那么肯定昨晚清军一定是强盗。
郑封从哪里现的证据,现的什么证据,郑家臣却万分纳闷。流放一路一家人形影不离,为何只有郑封现了,而他没有现?更纳闷的是明知路上危险重重也不回避,而是冒死离开客栈,郑封还想干什么?
郑家臣问郑封时,郑封让他们相信,这一次一定不会出差错,而他肯定不把父母带到火坑去,相反的是只会越来越好。
离开许州五里左右,路上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这时郑封长舒一口气停下来,指着独轮车左侧一个白色的小圈,要父亲郑家臣和母亲梅玉茹仔细看。___吧﹏ w=w-w`.
二人绕到独轮车左侧见到车身上面有一个石灰画的白色小圈,路上颠簸太久已不太清晰,站远了还可以看到。
“你什么时候画上去的?”郑家臣望着一路走来已经被太阳晒黑脸色的郑封茫然不解。
“不是我画的,而是冯如风!”郑封用手扇着凉风,降一降勿忙之中离开客栈的暑热,回道:“遇到冯如风时,他想送我们一包银两,送钱只是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暗中画下这个圈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郑家臣恍然大悟:“陌路相逢互不相识偏要送银两,已经使我心生奇怪,除了我们一家人,天下哪还有那么傻的人?现在明白了,他是给昨晚的抢劫作准备。即使我们收下他的一包银两,也会被他重新抢走,他算着一定吃定我们,故意装作豪爽大方的样子。
口称是李岩将军身边的人,以取得我们的好感,也是这个道理。洛庄客栈他借故离开也是让我们放松警惕,让我们觉得骗子已经走远,实质上我们一直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从没有偏离丝毫。由此可见,这伙人心计多么险恶。
既然他如此险恶,为什么你还与他一见如故亲如朋友?当时我屡次提醒你提防一点,你都不听我的劝告?这是为什么?”
郑封淡然说道:“当时我还没有现白圈的标记。﹎吧 w-w·w`.=那名乔装的女人让我起了疑心。彼此陌路相逢,她从哪里看出来我们在路上遇到冯如风?一路之上逃难的百姓多如蝼蚁,遇到一个人问一次,累也累死了。她一个女人家,身边又没有家人保护,若是遇到心中悱测的歹人还会生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我私下揣测,那么多流民之中她只向我们打听冯如风的消息。而且我也肯定,我们身边有明显的记号,这个记号是冯如风留下的。不仅女人看到记号知道我们遇到了冯如风,魏老头也是通过标记知道我们的情况。这是他们同伙作案的信号,自从遇到冯如风我们已经成为他们的羊祜,注定要被他们宰一刀!”
“似乎有些道理,我不明白的是,逃难百姓如此之多,从哪里看出来我们是有钱人?”郑家臣问道。
“别人逃难时大包小包,我们只推一车独轮车,明显与众人不同。别人逃难时愁眉苦脸如丧考妣,我们还有一锭金子和一枚元宝,没有普通百姓逃难时的愁苦脸色。”郑封一脸自信。
郑家臣震惊了,自古以来盗、匪、贼、丐一家亲,沿街串巷的乞丐尤其容易被人忽略。乞丐借挨门挨户乞讨之便,暗中打探哪家是富裕大户,在门前或墙壁或用木炭画只小动物,或石灰画一个圈圈做标记。再把这个消息转告同行或转售强盗,收取一定的费用以苟延残活。
郑家臣不明白的是,客栈掌柜再三叮嘱城外有匪乱,为何仍然不听劝告匆忙启程?遇到清军有通行令可以暂保一条小命,遇到强盗土匪有理说不通只有引颈就宰啊。
“父亲也许没有注意,昨晚的客栈其实也是贼窝,掌柜也是强盗的同伙。他们双方暗中串通趁火打劫,因为百姓不提防客栈的人只提防清军。冯如风在小镇客栈讲的什么内容?即使杀掉我们,别人现尸也以为清军作的恶。这是他们转移视线的第一个证据。
昨晚强盗想要带走赌博人时,掌柜送出两千个铜钱,强盗收钱立刻走人。那么大一座许州城,客栈至少上百家,为何强盗只抢劫我们住的客栈?因为魏老头藏在城中,通过独轮车的标记现了我们,暗中通知强盗到我们的客栈,魏老头最后一个进店便是暗中通知强盗的时间证据。
昨天晚上我没有告诉你们事实真相也是这个原因。客栈掌柜若知道我们看破他的诡计,我们把消息传出去,客栈住客一哄而散口口相传,许多人很快知道客栈是贼窝,再也不会有人住店。我们破坏了他们的财大计,客栈掌柜定然向我们寻仇报复,那时想安全离开许州城比登天还要困难啊!”
郑封说话时候现父亲的脸色越来越冷,似乎不相信他的分析,缓了一口气又道:“客栈有一个传言说城外正在作战,这只是一个借口,只是想让百姓停留客栈的借口。百姓留在城中,方便他们下手劫财,也就是说黑心强盗仍然藏在城中大国难财!城外反而是安全的。”
郑家臣冷冷数落道:“哪怕你说的全部都是正确的,可是我们打赌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不相信冯如风带走我们的一些东西,我们的元宝现在被劫走二成,这算不算是一种损失?说得天花乱坠也只是在证明你输了赌局,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吧,只当作交了束修学一次吃亏,以后也不要胡思乱想没用的念头,老老实实跟父亲打铁才是正事。”
听完父亲的话郑封轻蔑一笑:“父亲以为他们从开封跟踪我们直到许州,心计之长远,下手之狠毒,设计之精妙,是普通人可以办到的事么?一个人如此有心计,只为劫掠不足十两银子?精彩好戏还在后面等着呐!”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后面还会有人拦路抢劫?郑家臣一脸愕然,不啻于听到商行张小宝被清军杀人夺财时的样子。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难道不是傻了么?只是父子二人还好办,大不了抽空溜之乎耶。可是身边还有一个孕妇,逃也逃快,跑也跑不远,这可怎么办?郑封为了使一人之计,竟然不顾母亲的死活?难道不是疯了么?
从小把你培养成材,翅膀硬了不想打铁却想单飞?反抗父亲也就罢了,还要坑害你的母亲和你弟弟,母亲恨你二十年也没有冤枉你。想到这里郑家臣怒不可扼,跳起来又想打郑封。
他刚举起手,还没跳到郑封跟前,远方突然响起一阵密集的马蹄声。郑家臣愕然之中远望前方的道路,飞尘遮天蔽日腾空而起,一哨人马旋风般冲到一家人跟前。
这帮人冲过来,郑家臣再也没有打郑封一巴掌的机会,直到他死也没有捞到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