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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勇是一名老实人,听到郑封冷嘲热讽的话,一时回不过神,缓了一下才取笑道:“郑兄弟,这就是你做得不对了!大半夜的哪有这种方式锻炼身体的?看把你累的!”
说话间几十名喽罗包围了郑封。
郑封端坐石上稳如泰山,没理会一帮张牙舞爪的喽罗们,冲着陈忠勇一笑说道:“你可是比按规定的时间来晚了一些!”
陈忠勇大笑下马,走到郑封跟前,满脸陪笑:“我哪敢打马扬鞭快速追啊!还不是体谅郑兄弟为父母考虑的良苦孝心,在后面故意拖延时间,老爷子好有时间逃远些,不会发现我们的约定嘛!”
“大半夜正是睡好觉的时候,这个时辰让你一阵子折腾,让三寨主吃苦了受累了。”郑封拍拍身边的巨石,对陈忠勇说道:“来来来,我也跑累了,三寨主陪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回去。”
陈忠勇很不客气地与郑封并肩坐在一起,二人会心地相视一笑,那笑容很无耻很得意。
几十名喽罗一头雾水,你看我我看你相互看半天,从对方的眼睛中,都看到深深的迷茫,却猜不透郑封和三寨主玩什么花样儿。
瘦小的张山嘿嘿一笑,向一帮喽罗解释道:“大家是不是很迷茫?其实这件事吧,在郑封来到山寨第二天已经定下了,也是大寨主点头同意的事情。”
郑封帮助山寨除掉牛银汉,大寨主纪结实放郑封一家人下山,郑封可以不走,留在山上继续帮助纪结实。至于张山夜间发现郑封的行迹,这全是事前与陈忠勇一起安排好的巧合。
如果没有追兵在身后紧追,郑封没有任何合适借口与父母分开,以留在落凫山继续做贼。为了今天的夜奔,郑封还没有上山之前,已经构思好了整个计划。
只是万万没有料到,弟弟郑前早产出生。提前在山寨出生这事,全是意料之外的。当然了,小郑前的出生也没有改变郑封的计划,对整个计划还有一定的帮助。
陈忠勇问道:“刚上山那天,就是你弟弟郑前出生那天晚上,大寨主吩咐亲信杀掉你的母亲和弟弟。当时你冷不丁抽出一把长剑,横在脖子上流了不少的血。郑兄弟你给三哥讲实话,当时大寨主强行杀掉你的亲人,你是否和大寨主拼命?”
郑封无声地笑了,以怀疑的目光扫了周围几十名喽罗一圈,说道:“这些人都是三寨主的亲信和死忠?全部可信可靠,一定不会把今天晚上的谈话内容传出去?”
“那当然了!这些人全是我一个村子的铁哥们好兄弟!从小时候起光屁股玩到现在。即使发生什么事情,大寨主需要调动他们,也必须我点头,得到我的同意他们才去帮忙。这是我的人,是我坐上三寨主最踏实的本钱!”陈忠勇非常自信地回道。
郑封又扫了一圈众人,问道:“你们中间真的没有一个人被大寨主用钱收买的人?”
“没有!”所有人异口同声回道。
“其实真有那么一两个人,我也不担心你们把我的话转眼告诉大寨主去。”郑封收起笑容,对一帮喽罗严肃地说道:“我非常爱我的父母,虽然他们对待我并不是那么的亲昵。也许在你们眼中,我让父母下山,自己留在山上做贼,似乎是一个不孝之子。”
“郑兄弟,千万不要这样讲,在我眼里,你是天下第一大孝子!”陈忠勇从石头上起身,威严的目光在所有人脸庞上一扫而过,严肃警告道:“谁若是口风不严,让今天晚上的话走漏半个字,我拧断他们的脖子!”
郑封轻轻拍拍身边巨石,要陈忠勇坐下,安慰他道:“三寨主不必这样严肃,人各有志嘛,强迫是改变不了他们的。即便有那种人,我也知道他是谁。今天我先警告你一句,悬崖勒马,犹未晚矣!继续船踩两只船,小心有一天会成为一只落水狗。
我上山那天,三寨主信誓旦旦说,一定我见到大寨主,事实上并没有办成。那时我已产生一种不详的预感,大赛主和三寨主关系很不融洽。也就从那天起,我决定帮助三寨主一把。因他在山寨的势力弱小,常受大寨主的欺负。
那天晚上我的弟弟出生,我和我的家人也遭受大寨主的欺凌。当时我是怎么做的,大家都知道了。我为什么以死相逼大寨主?如果我的父母死在他的手中,身为他们的儿子,我那里还有脸独自活在这个世上?
我上山之后,观察山寨的布局非常合理,说明山寨中是有高人的。这个人要么是大寨主,要么是其他人,不论这个人是谁,一定是大寨主同意后,才这样安排山寨的布局。
假如山寨中一定有一个非常精明的人,那么他们一定知道清军把天下所有的铁匠赶到北国去。我们是硕果仅存的一家铁匠。山寨想要发展壮大,必须有铁匠支持。李自成身边最勇猛的大将刘宗敏,不也是一个手艺高超的铁匠吗?
所以,当时我断定,我和自己的父母一定不会被杀掉,那个人一定会现身出来,替我们求情。所以,我当时夺刀以死相拼也是在演戏,是在逼那个人现身。结果,大家也都知道,替我们求情的人,不是一个,而是有两个!一个是二寨主木林森,一个是寨主夫人。”
陈忠勇竖起大指满口称赞:“郑兄弟的目光独到深刻!比我强了不知多少倍。在这个方面,我是心服口服外加佩服!”
郑封又道:“我并不是想证明我有多么长远的目光,而是在警告某个人。你千万不要以为,你藏在三寨主身边做大寨主的间细,是一件多么保密的事情。你只要一张嘴,我就知道你在做什么事。你现在做的事,将来一定是让你最后悔的事!”
几十名喽罗悚然动容,都在心中暗自猜测郑封所说的间细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