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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惺惺的,快去湛江吃生蚝吧!”卧室里传出罗丽那不高兴的声音。
邓先生连忙说:“罗小姐,我们不是去吃生蚝,是给我治病的呀!”我打手势告诉他不用解释,说我们先走了。两人出了佛牌店,在附近找到旅行社查询行程。湛江有机场但路线不多,北京有直飞的,但最早的也在明早。订了机票后我俩乘出租车来到首都机场,在附近的宾馆住下。次日一早出发,路上无话,到湛江时已经快中午。
在停车场,邓先生找到他那辆宝马汽车,开着来到邓先生家中。这是洋房小区,邓先生家住在一楼,前有院后有花园,相当漂亮。家里有邓先生的父母、妻女和保姆,人倒是挺热闹,但都不怎么说话,那保姆更是面带愁容,而且屋里到处都弥漫着中药的味道。看到邓先生回来,家人也没表现出有多高兴,等邓先生介绍了我的时候,家人似乎有了几分惊喜,保姆跑过来抓着我:“老板,求求你快救救我吧,我想回家!”
我心想难道蛊毒跟传染病一样,也能传给家里的人?邓先生的老婆训斥保姆不要乱说,让她带孩子进卧室去玩。邓先生几岁的女儿哭了起来:“妈,我肚子痒……”邓先生的母亲连忙跑过去,撩开孩子的上衣露出肚皮,我头皮有些发麻,看到她白嫩嫩的肚子上有十几个红红的肿包,每个肿包中央颜色发深,就像肚子上长着十多只眼睛,触目惊心。
这让我感到害怕,连忙退后几步给高雄打电话。他疑惑地说:“蛊毒不会传染,它的传播有两个途径,一是像性病那样通过体液传播,二就是入口,只要不是这两样,握手拥抱这些动作都没事。你客户的女儿也有症状,肯定与这两点有关。”
原来体液也能传播,我心想,蛊巫女要想给男人下蛊,直接跟那男人睡觉就行,连配制什么蛊虫水都省了。而邓先生女儿肚皮上这些奇怪的肿包,明显也和蛊毒有关,可她是怎么传染上的?
“你女儿从什么时候开始中的蛊毒?也是那个苗蛊女下的吗?”我问。
邓先生还没回答,他老婆已经很愤怒地说:“问他!谁知道我女儿怎么也中了那种鬼东西!”邓先生沮丧地说就在大约十天前,有可能是之前保姆帮忙用药涂伤口的时候,手上沾到血液而没冼干净,后来又去洗水果给大家吃。
我大惊:“有这么厉害?你们家里的几口人全都吃过了?”邓先生表情更加沮丧,坐在沙发里垂头不语,保姆更是哭出声来。邓先生的父母坐在旁边,我走过去问有没有伤口,邓父卷起裤腿到大腿根部,见他的右大腿内侧也有两个大疮,中间都是紫黑色的痂,臭味很大。年轻的保姆也主动卷起袖子,向我展示她手臂上的恶疮,说每隔几天就流脓水,臭得要死,求我快救救她,她老家还有爹娘,不想死。
我万没想到,邓先生和家人现在都已经身中蛊毒,这就很严重了,问邓先生,他说那个苗蛊女白南雅住在邓家乡下老宅,离这里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每隔十天左右,自己都要开车进村,白南雅把配制好的解蛊水让他带回去给家人服下。上次去的时候是十天前,说还有一个月期限,如果邓先生再不跟老婆离婚,她就会自行离开,以后再不相见。
掏出手机,我把邓先生和家人包括保姆身上的蛊疮都拍成照片,以彩信传给高雄,配的文字是:“怀疑苗蛊女故意给邓先生全家下蛊,逼迫他们同意条件。”
拍完后,邓先生的妻子满脸怒气,狠狠瞪了丈夫一眼,抱起女儿走进卧室。不多时高雄回电话:“怎么搞的,全家人都中了蛊毒?”我把邓先生的解释说了,问我刚才的猜想是否成立。
高雄回答:“你客户说的也有道理,蛊虫很厉害,伤口流出来的所有东西都会含有虫卵,不管血还是脓,沾在身上也很难洗干净。而且据我所知,苗蛊女不会轻易给无辜人下蛊,她们只给两种人:一是情人,二是真正的仇人。你客户的家人就算再恨蛊女,也不会中招。”
原来是这样,这让我感到更加害怕了,谨慎地左右看看,生怕摸到什么东西。高雄让我最好到客户的老家乡村和那名苗蛊女见个面,侧面了解情况再汇报给他。我连忙摇头:“不行,我可不敢啊,要是把她惹恼,再给我下个什么蛊,那就惨了。”
“真是笨!”高雄说,“又没让你以真实身份去找她麻烦,那样的话,她听说你是她情人找来的佛牌专家,还认识很多东南亚的法师,一怒之下说不定真会以蛊毒搞你。你得装做是客户的好朋友,是来劝她往开一面、放过邓先生全家人的。当然,劝解不是目的,她肯定也不会同意,主要是你要借着劝解的机会,尽量多套她的话,找出有用的信息,然后尽快汇报给我。懂了没有?”
听到高雄这么说,我心里稍微有了些底。挂断电话,我让邓先生抽时间开车带我到他乡下老家,去见见那位苗蛊女。邓先生点点头,说刚好这两天也要去找她要解蛊粉,休息一晚,明天早晨就动身。
当晚,邓先生留我在他家吃饭过夜,被我拒绝了,说在附近找一家旅馆就行。我的想法很简单,邓先生家里的人都中了蛊毒,连他女儿也没能幸免,在他家吃喝东西,难保不会有蛊毒入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邓先生可能明白我的顾虑,也没勉强,就在小区附近找了家干净的旅馆让我住宿。
躺在床上,我给罗丽打电话,但她就是不接,只好发条短信,让她放心,我在这边都挺好,明天就跟邓先生去乡下见那位苗蛊女,不用担心,我会小心谨慎。原以为她还没消气,也不会回短信,但没几分钟,短信就回来了,内容很简单:“自己注意吧。”看着这五个字,我笑了,心想这丫头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也是真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