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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老顽童可以说是得了王重阳真传,又在不经意之间练成了九阴真经上卷,这才能瞒过罗斯,悄然潜到船上。
此方世界,并不存在玄之又玄的“灵觉”,即便是五绝宗师,也是全凭敏锐的听力、视力来察觉风吹草动。
罗斯目前也是如此,并没有神奇的精神感应。
第六感不算,毕竟也只有遇到危险时,罗斯的第六感才会发挥作用!
而老顽童又不是敌人,同时也没有对罗斯产生杀意,所以罗斯才没能察觉到他的踪迹!
固然以他功力,十丈之内,任何风吹草动皆瞒不过他,可周伯通这等宗师高手,刻意潜行时,连一丝“风吹草动”的动静都不会有,自是足以瞒过他的视听。
被黄蓉叫出名号后,老顽童自桅杆上飞身跃出,凌空团身转体三周半,稳稳落在不过一掌宽的船舷上,猴子般蹲下来,嬉皮笑脸的说道:“小黄蓉,好久不见,你都成大姑娘啦!你身边这位小伙子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呀!”
黄蓉搂着罗斯的胳膊,笑道:“这是我罗斯哥哥,三个月前,我们已经拜堂成亲啦!本来想请你喝喜酒的,可是又怕爹爹责骂,没敢亲自给你送酒菜去。”
老顽童挠了挠头皮,道:“我说这三个月,为何天天都有好酒好菜呢,原来是小黄蓉你的喜酒呀!”
说着,他便对着罗斯上下打量一阵,摇头道:“小伙子长得挺精神,身子也健壮,可惜,可惜……”
罗斯笑问:“可惜什么?”
“可惜你有媳妇儿啦!”老顽童摇头晃脑,一脸唏嘘:“有了媳妇儿,就要花时间陪她,她不开心,你还得费心思哄她,总之麻烦一大堆,以后再也没办法专心练武啦!”
黄蓉呲了呲小虎牙,捏着粉拳,冲老顽童挥了挥:“老顽童,你又胡说八道,小心我爹爹打你哦。”
老顽童连忙讨饶:“好蓉儿,别这么小气嘛,咱们可是好朋友,你忍心叫黄老邪来打我嘛?你记得么?我还陪你打过弹子呢。”
黄蓉咯咯直笑:“明明是我陪你打弹子好不好?”
“呃……”老顽童挠了挠头皮,涎着脸说道:“总之咱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就得讲义气。那个……我也没有说你不好哇!蓉儿你自然是极好的,只是男人娶媳妇儿,总归是不好的……嗯,所以说,我针对的只是男人娶媳妇儿这件事,并不是针对蓉儿你个人……”
“哼,反正随你怎么说,罗斯哥哥都已经娶了我啦!”黄蓉紧紧搂着罗斯胳膊,一脸幸福的偎依着他:“我们
每天过得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我没有媳妇儿,每天也过得很开心啊!”老顽童笑道:“还天天都有时间专心练武,现在我的武功,已经高得没有了边,连黄老邪都不怕啦!所以我才敢偷偷跑到你们船上,跟你们一起走哇!”
黄蓉则伸出手指刮了刮脸颊,吐舌头扮鬼脸:“不羞不羞!如果不怕我爹爹,为何讨饶求我不要叫爹爹来打你?”
“我……”老顽童眼神游移,仍自嘴硬:“我……我这是心胸开阔,不跟他一般计较……”
黄蓉道:“嘻嘻,分明就是怕了我爹爹。”
老顽童跃下船舷,大摇大摆走了几步,双手叉腰,大声道:“我一点儿都不怕黄老邪!他也就是那支‘碧海潮生曲’有些鬼门道,真要动手打,两个老顽童,还打不过一个黄老邪?”
“两个老顽童?”黄蓉想了想:“左右互博?”
“不错,就是左右互博!”老顽童得意大笑:“我也是这几天才突然想通。一个老顽童,不是黄老邪的对手,可我能左右互搏,加起来不就是两个老顽童吗?两个老顽童联手,还用得着怕黄老邪?最多稍微怕一点他的碧海潮生曲,但也就只怕那么一点点……”
他用拇指、食指比了个“一丢丢”的手势,笑道:“小黄蓉,你是极聪明的,可惜性子太跳脱,学不了我的左右互搏。现在看到我这么厉害,你是不是有点后悔呀?”
“才不后悔呢。”黄蓉笑嘻嘻道:“我又不喜欢练武打架,哪像你呀,闲着没事时,都要自己左手跟右手打架。”
老顽童一脸鄙视:“啧,亏你还是五绝宗师之一,东邪黄药师的女儿,居然说出这等没见识的话来。练武功乃是世上一等一快活的事情,再没有比练武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啦!”
“老顽童。”罗斯忽然开口:“你现在的功夫,真不怕黄岛主了?”
老顽童极有气势的叉着腰,大声道:“不怕,说不怕就不怕!”
声音很宏亮,可怎么听都有点底气不足的感觉。
罗斯笑道:“那我倒想领教一下你如今的功夫。老顽童,咱俩比划比划?”
老顽童喜道:“我早就瞧你神完气足,两眼神光湛然,呼吸绵长,若有若无,是个一等一的内功高手,这才可惜你娶了媳妇,以后怕是没法儿再专心练武,荒废了大好光阴。也罢,我就和你好好比划几招,等你打输了,就知道我说的男人不该娶媳妇,乃是至理名言啦!来来来,你先出手。”
罗斯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落,他一步掠出,近乎缩地成寸一般,瞬间掠至老顽童身前,手掌一圈,呼一声拍出,掌风之中,赫然隐隐有着龙吟回荡。
亢龙有悔!
周伯通存心试罗斯功力,见他一掌打来,也不闪躲,笑嘻嘻一掌拍出,与罗斯掌心相对。
啪!
双掌互碰,却只发出一声轻响,像是两个全然不通武功的普通人,轻飘飘对了一掌。
“咦?”老顽童轻咦一声,心中微讶。
之前见罗斯掌风呼啸,龙吟阵阵,老顽童本以为罗斯掌劲凶猛,遂故意用上了“空明拳”的功夫,掌藏玄虚,打算以“至柔”之道,先行化解、卸去罗斯掌力,再陡然爆发刚劲,打罗斯一个措手不及。
却没有想到,罗斯那看似凶猛的一掌,掌力居然也是玄虚飘渺,空冥无踪,令周伯通的准备全然落到了空处。
罗斯的降龙掌法,本就讲究藏劲蓄力。参悟了少林绝学“须弥山掌”之后,他更是明悟了“蓄力于虚、掌纳须弥”的道理,将之融入自身武学之中。
以他如今的武功修为,掌力凝而不发时,飘渺玄虚、难以察觉,却又稳若山岳,莫说周伯通空明拳的手法化不去他的掌力,便是斗转星移、北冥神功这等功夫,都未必能借走、吸去他“蓄力于虚”的劲力。
周伯通的打算落空,正自诧异时,罗斯暗藏的掌力蓦然爆发,一股泥石山洪般的劲力,陡自他掌上汹涌冲出,浩浩荡荡直灌周伯通掌心。
周伯通精神一振,道声:“来得好!”催发内力,同样暗暗积蓄许久的刚猛掌力,亦汹涌喷吐,悍然迎上罗斯掌力。
嘭!
仿佛平空打了个旱雷,旁观的黄蓉只觉耳膜嗡嗡作响,好一阵胸闷气短、头晕目眩。
而互拼了一劲刚猛掌力的周伯通与罗斯,俱是身形一晃,各自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将坚硬的甲板踏得嘎吱作响,烙下寸许深的清晰脚印。
“小伙子好内力!”周伯通笑逐颜开,大声称赞。
“老顽童也是好功夫!”罗斯亦是哈哈一笑:“再来!”
说话间,纵身跃起,双掌连环拍出,打出降龙掌法之“密云不雨”,每一掌都打出不同的劲力,或虚或实,或直冲或螺旋,或刚猛如雷或绵里藏针……掌掌不同,各有奥妙。
老顽童见状,脸上虽还在嬉笑,眼神却已稍显凝重,双拳齐出,已打出了其自创的,以《道德经》的“上善若水”为纲,于“至柔”一道堪称大成的七十二路空明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