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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 顺藤摸瓜
赵叶点头，“属下看田婷刚才的那些举动，恐怕在入牢狱之前就已经决定栽赃东夷，祸水东引。只可以她终究还是失算，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夜琳霖在梅州，现在东夷郡的那个是我们的人。至少，我们现在大致可以排除不是东夷郡的人特意作乱。”
顾宛央一脸赞赏地看着她，“继续说。”
“西越已经亡国多年，而且当初算得上赶尽杀绝，所以应该也不是西越人。如此看来，不是南疆人在捣鬼便是北漠人。”
“应该不是南疆人。”顾宛央道，“南疆经过上一次内乱之后，还需要高孝的扶持方能够稳定，所以南疆王不会希望高孝出现什么动荡，自然不会挑唆朝廷跟东夷郡的关系。而那五毒教基本也被荡平，一时间恢复不了元气，应该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妖。”
“那现在唯一可疑的便只有北漠人了。”
“如今北漠皇帝似乎打算重用主和的燕镜明，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倚重主战的燕镜台，所以他想办法在高孝制造一些乱子并不让人意外。无论是高孝朝堂因为德馨女子书院而乱还是因为东夷而乱，这对他与燕镜明之间的博弈会有好处。更何况他本来就在心底恨毒本宫和皇上，能够给我们添堵之事自然乐意为之。”
赵叶回味过来，“娘娘故意放过田婷，其实是为了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
“算不上是顺藤摸瓜吧，充其量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而已。”顾宛央道，“本宫让田婷光明正大地从牢狱走出去，她背后的人自然会有所怀疑，无论是想要杀她灭口还是找她问个清楚，我们也许能够顺过去确定我们现在的猜测。若她真能够逃脱，那只能算她有本事。怕只怕对方也能够猜到本宫的意图，根本不会出面，到时候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娘娘就不怕她会在牢狱里自杀？她毕竟是受过训练的死士，恐怕……”
“是人就会有弱点，而她的弱点就是自己脸上的那块胎记。”顾宛央道，“她今日虽然从头到尾就没有几句真话，但本宫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在意自己脸上的瑕疵。本宫答应替她祛除胎记，就是为了引发她心中求生的意愿。一名死士一旦有了要活着的想法，自然就不会轻易放弃，那样或许能够引来幕后之人。”
“原来如此，娘娘想得的确长远。”
顾宛央微微一笑，“比起皇上而言，本宫其实差远了。”就像今日若不是赵飞度特意把向笙送了过来，在京兆尹的公堂之上她根本想不出那样的主意来。
回到凤栖殿时，已经是华灯初放，顾宛央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进去，只见赵飞度正陪着两个孩子在那里玩一个拨浪鼓，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蓁蓁一看到她，立刻就冲了过来，赵挚也立刻跟着小跑可过来。
顾宛央蹲下，把两个可爱的小人儿抱在了怀里，“你们晚饭吃的什么啊？”
“母后，我和弟弟喝了鱼头豆腐汤，还吃了八宝糯米饭，小肚子现在还滚圆着呢。”
顾宛央笑出声来，“真的吗？让母后摸摸你们的小肚子。”
话音刚落，赵飞度就大步走了过来，把两个孩子抱到了自己的怀里，随后看向顾宛央，“我看你神色有些疲惫，想必今日也已经乏了，还是赶紧用些东西去休息，不必理会这两个小东西。”
言罢，他便把银霜和乳母唤了进来，把赵蓁蓁和赵挚交给了他们。
见两个孩子被带走，顾宛央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我才跟孩子说几句话你就把他们打发了，你今日实在是有些霸道了。”
赵飞度那双深邃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还有些委屈之意，“央儿，我饿了，你不陪我用晚饭么？”
“你还没吃？”
“我在等你一起用饭，我喜欢那样的感觉。”
一时间顾宛央再也说不出责备的话来，毕竟赵飞度若不把那两个小东西打发走的话，估计他们根本不能好好吃饭。
赵飞度刚一吩咐下去，很快便有宫女摆好了晚饭，烧茄子，鱼头豆腐汤，还有一道清炒菠菜，而且还有切好了的西瓜，顾宛央的食欲瞬间就被调动了起来。
因为要缩减开支，所以凤栖殿的饮食并没有上好的食材。不过真正的幸福并不是吃熊掌鱼翅燕窝等山珍海味，而是只要挚爱的人陪在身边，哪怕只是最简单的菜肴也能让人吃出甜香来。
待吃过晚饭之后，赵飞度才问道，“央儿，今日之事处理得如何？”
“你都已经出手，结果还用问么？”顾宛央笑道，“肯定是我占据了舆论的制高点，保住了德馨书院的名声。”
言罢，她凑到他面前低语，“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一肚子坏水，让我带着向笙编一个子虚乌有的故事倒打一钉耙。不过，我喜欢你的坏。”
“是吗？”赵飞度把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我不介意更坏一点，那样央儿就会更喜欢我一点。”说完，他便在她红彤彤的唇上啃了好几口。
顾宛央推开他，“别闹，我还有正经事要跟你说呢。”
“我跟你亲密一下也是正经事啊。”
“我是真有事要跟你说。”顾宛央道，“今日我审问了林氏姐妹，那个叫做林秀珠的原来是假的，早就在数月之前被人李代桃僵。她口口声声指向东夷，可我却怀疑是北漠人在幕后指使。”
“北漠燕镜台跟我们誓不两立，所以是北漠人也很正常。我会让人追查这件事，你不必担心，倒是德馨书院里剩下的那些女学生需要再次查一遍，免得有漏网之鱼，以后又发生其他抹黑书院的事情来。”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已经派人给了唐青云口谕，他办事还是让人放心的。”
“那就好。”
十日匆匆过去，京兆尹并没有查到能够证实高启逼奸林宝珠的罪证，自然是无罪释放。原本林氏三姐妹平白无故诬陷他人需要受到严惩，但鉴于林氏满门刚丢了性命，所以最终只是训了她们一顿就把人放了。
田婷走出京兆尹的大门，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如今这张人皮面具遮盖下的脸完美无瑕，她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她想了想，趁着林宝珠和林明珠不注意的时候没入了人群，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