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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颗大号的“阎罗神雷”从天而降,嘶嘶的冒着火星,看起来就是一颗颗模样奇怪的普通大铁球。
投石机这玩意儿在三国里已经一点也不稀奇的,之前在北方的官渡之战,袁绍和曹操都制造了大量的投石机投入到战场上。不过发射的都是石头,如眼前这样使用铁球当消耗的场面还是第一次看到。
“哈哈!血旗军这群贼匪,如此败家,可见都是群没脑子的傻子。大家躲好,等这些铁球落了地,送到城里好给大家打几柄趁手的兵器!”
城墙上的一位百夫长笑哈哈的看着飞过来的十颗大铁球,双眼全是讥讽。拿铁当石头扔,这不是傻子还能是什么?
可事实证明,一般情况下你把别人当傻子的时候你自己才是真的傻。
十颗铁球在飞到城墙上方,离墙垛还有三米的时候猛的炸开。巨大的爆炸声连成一片,让站在离城墙三里外的高顺都感觉震耳欲聋。
惨叫声呼喊出来自己却听不到,五百米内毫无心里准备的守军基本上都被震聋了。而和他们厮杀的血旗军却早有准备,耳朵里全都塞着麻布。看到铁球飞来的时候都团缩着身子躲在墙下,抱头闭眼,捂耳朵。
“杀!”
趁着城墙上被阎罗神雷轰出来的寂静,三架云梯就搭上了城墙,后面一队队提着短刀和臂盾的血旗军精锐就像猴子一样沿着云梯攀爬上墙。
等踏上那一截被十颗阎罗神雷肆掠的五十米城墙时,血旗军的这群悍卒们也禁不住喉头耸动,差一点吐了出来。
支离破碎!踏上城墙的血旗军精锐们心里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支离破碎”。
残肢断臂就好像被捏碎的泥偶,破破烂烂的铺在地上,贴在墙垛上,地面全是碎肉、脏器和鲜血,鼻子里闻到的除了血腥气之外还有浓浓的焦臭味儿。
记得这一段城墙上起码有百多守军吧?现在空荡荡的一个活人都没见到。
三架云梯,在没有干预的情况下,每一分钟可以投送五十人上去。而城墙上别处的守军或者城墙后面的守军想要支援过来,最少也要五分钟。但刚才巨大的爆炸声已经让守军陷入了骇然和恐惧,想要支援这里,还不知道需要多久能回神过来。
不多时,发现战机的血旗军立即又补了两架云梯到这一段城墙。短短六七分钟,登上城墙的血旗军就达到了三百余!
守城和野外对垒是不一样的。防守的一方占据绝对优势,依靠城墙居高临下,以一当十都是寻常事。可一旦被敌军蹬上城墙并且站稳脚跟就麻烦了。因为城墙的宽度只有这么两三丈宽,容纳不下多少人的,想要把杀上来的敌人再赶下去就要困难太多了。
高顺看到远处局面陡变,嘴角上翘,他也没料到“阎罗神雷”居然效果如此猛烈。要是再对着别的城墙来几颗,估计拿下犍为城就变得更简单了。可一想到昂贵的造价,高顺还是忍住了这么念头,舍不得。
出现了第一个漏洞,就如同出现管涌的堤坝。想要重新堵上就千难万难了。特别是面对本就在个体实力上占据绝对优势的血旗军更是如此。
五十米、一百米、两百米。血旗军攻占的城墙越来越多。而守军将领即便从“阎罗神雷”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当血旗军夺下城门,引兵入城之后,犍为也彻底从刘璋的版图上跳到了刘协的怀抱。
一万守军,被俘虏的不足三千,其余的已经趁乱跑了。不过也是因为实在是太措手不及了,城中囤积的大量粮草都没有被带走或者烧掉。全都便宜了轻装而来的血旗军。至少犍为城中的粮草足够高顺这支偏师两个月无忧了。
而犍为失守和血旗军主力兵临广汉城的消息一同到了刘璋的手里。三两眼看完刘璋就觉得眼前一花,嗷一嗓子晕了过去。
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派快马再去荆州求援,不管刘表什么要求统统答应下来!快去!”
“主公,现在迫在眉睫的还是寻求和谈啊!”
“主公,再拖下去,一旦广汉也落入对方手中就半点谈判的筹码都没了啊!”
刘璋大怒。令人乱棍将主张跟血旗军和谈的谋士打了出去。他虽然不够聪明,但也不傻啊!现在都兵临城下了,还谈什么谈?人家到了嘴里肉能吐出来还给你吗?换成是他也绝对不会跟你谈一个字,等拿下广汉,再拿成都还有什么困难?
而如此局面,身在成都的法正却显得异常忙碌。门上客人极多,都是后半夜乔装之后从后门进来。一个个全是刘璋手下的各路大佬。因为法正之前放出过风声,圈子里的人都有数。当时没表态也没告密,尽都在等局势明朗。
可谁都没想到那血旗军居然如此凶猛,两月不到,已经将刘璋打得还无还手之力了。如今纷纷朝法正递出橄榄枝,以求在刘璋战败之后能够留住自家的根子。
对于这些想要投诚的人,法正的态度却开始暧昧起来了。言下之意是:要投靠?可以,但总得拿点诚意过来吧?比如说暗中弄死刘璋?或者直接联络各家在广汉的人脉劝降广汉的守军?空口白牙的就想要投诚?可没这么便宜的事儿。
成都城中的大佬们心思各异,不知在打算什么。没一个愿意对法正的要求给予明确回复。都是一群瞻前顾后首鼠两端的废物,难怪能在刘璋手下混得风生水起。
“哼!现在还在考虑,想要前后讨好,做梦去吧。等广汉城破了,再想投靠可就连门儿都不会有了!”法正笑眯眯的看着桌上铺满了的各种财物,嘴角却是阴沉的冷笑。
离成都几百里远的广汉,此时城内也是暗流汹涌。得到犍为失守,成都岌岌可危的消息之后,城内的中级军官圈子里也是愁结满腹。而这里面有一个世家子弟,便是张松。这货跟法正乃是密友,相交莫逆,都对刘璋早有不满。此时的张松也已经跟着法正一起倒向了血旗军。
面对危局,张松也是暗中游说,很快便聚起了近一半的中级军官。趁着守军大将连夜组织对策的时候,即刻发起了兵变。不但斩杀了一门守将,还悄悄的打开城门,让已经潜伏过来多时的血旗军前锋营入城。
等到天亮之时,喊杀声持续了大半夜的广汉总算恢复了相对的平静。只不过当老百姓们小心翼翼的看向城头高悬的旗帜时,发现一夜间这里已经换了主人。
从血旗军开始这次冬季攻势,前后不到两月,四川刘璋的势力就已经被压缩在了成都和汶山这个旮旯之内,覆灭已在反掌之间。
而得到消息想要从南面兴古一线切入血旗军大本营支援刘璋的刘表大军,却在翻山越岭之后被挡在了兴古一百里外的一处要塞口。担任阻击任务的便是吴懿和随他一起投降过来的五千军士,外加三千民兵。
而想要硬怼,刘表却明白一两个月内无可乘之机。因为一旦血旗军的主力拿下了成都,根本不用折返,直接越过宕渠和巴东一线便能直扑荆州要地。与其如此拼下去打成烂仗,还不如退兵回守静观其变。
于是,并没有激烈交战的吴懿和刘表大军对峙了数日,然后刘表大军退回了自己的领地。
至此成都已成孤城。血旗军围成十日后,刘表被亲信暗杀于床榻之上,一应家眷老小尽都随死。当日,成都城门大开,血旗军入城。彻底宣告刘璋势力退出逐鹿中原的棋盘。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猩红斑驳的无字血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