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弗莱迪

曲奇碎可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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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磁带的转动缓缓停下了。

    那里面只录了这一首儿歌,其寓意为何,也昭然若揭。

    “弗莱迪?”耿清河自言自语道,“这名字听上去有点熟……”

    林柚瞄他一眼,“《猛鬼街》看过吗?”

    “猛、猛鬼街?”

    他满脸困惑,接着恍然大悟道:“啊!就是那个专门拿电锯滋滋滋还扒别人脸皮做面具的二皮脸对不对!”

    关楚楚:“……不,那个是《德州电锯杀人狂》。”

    而且神特么二皮脸。

    “没办法啊,”他不太好意思地咳嗽一声,“听名字就是我不敢看的类型。”

    “那你怎么来玩这游戏了?”林柚不由好奇地问。

    耿清河闻言正色,义正言辞道:“人总要挑战一下自我。”

    “……然后才知道什么叫绝望。”他颤抖地说。

    “啊啊啊我也没想到难得下一次决心居然都能被卷进这种事――”耿清河抱着头蹲下,眼神恍惚,“果然这就是幸运e的宿命吗。”

    林柚想说点什么,想想刚才对方那跌下楼梯的一跤又闭上了嘴。那习惯性地迅速爬起来的动作真是……熟练得让人心疼,果然,运气这种东西真的是很难安慰。

    不过,话说回来――

    要真倒霉到这份上,他前两关到底是怎么过的?

    “抱歉抱歉,跑偏了。”

    耿清河回过神,连忙把话题带回正轨,“刚才说到哪儿来着?”

    “说到弗莱迪的出处,”关楚楚皱眉,“不过,其实我也只是听说过这电影很经典……”

    那就是只有她看过了。

    “弗莱迪?克鲁格。”林柚念出了那个名字。

    见两人得救了似的望过来的眼神,她笑笑。

    “这家伙生前是个专门对青少年下手的连环杀手,被愤怒的家长们合伙烧死在锅炉房里以后还不甘罢休,又变成恶魔来找他们报复。”

    这种套路在别的鬼片里也屡见不鲜,不过,让‘鬼王’弗莱迪区别于其他鬼怪的是他的能力……

    “入梦。”她说。

    耿清河:“……诶?!”

    “简单点来说就是那个――哦对,‘吾好梦中杀人’。”不等另外俩人来得及吐槽,林柚就又道,“人的精神状态在做梦时是最松懈的,而弗莱迪就可以潜入别人的梦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梦里把那人杀死。受害者在现实里也会是同样的诡异死法,警察查都查不出来,知道真相的人只会被当成是疯子。”

    还花样百出。

    耿清河和关楚楚的脸色是相当的不好看。

    “所以,”他想起什么,“那句‘永远不要睡’……”

    林柚“嗯”了声。

    “就是字面意思。只要你睡着了、做了梦,就会让弗莱迪有机可乘。”

    “但是……这怎么可能,”关楚楚喃喃,“怎么可能不睡觉呢?”

    特别还偏偏是在眼下这种该死的时候。

    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刚通过初始的两关,游戏系统把他们传送到这里,却没有刷新他们的状态。

    一切都是按模拟现实的来,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最少有十二个小时没吃过饭睡过觉了。

    整整十二个小时的高度紧绷足够让人精神疲倦,几人多多少少都挺累了。

    肚子饿着还好,等到凌晨万一不小心打个瞌睡――

    全、完、了。

    “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林柚说,“我们光知道睡着很有可能会在梦里被弗莱迪袭击,也没法保证这里只有他一个。”

    她抬头望向墙上的挂钟,“现在是下午五点,到凌晨有七个小时,趁还有时间去补个觉倒也――”

    话说到一半,不远处突然传来把手转动的声音,他们齐齐一惊,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去。

    推门进来的是个发福的中年人,他头顶秃了一小半,醉醺醺地挺着个啤酒肚,抱着纸袋艰难地从用肩膀顶开的旅馆大门间挤进来。

    “哟,”他抬头看见站在柜台边上的三人,倒也不惊讶,“你们怎么都在这待着了,不是说赶了老长时间的路要回房去休息一下吗?”

    看来他们在这里的设定是远道而来的外地游客,而瞧他这熟稔的招呼态度,林柚等人面面相觑,七七八八地猜出了几分对方的身份。

    关楚楚“呃”了声:“对不住啊,我们看到这台录音机有点好奇,就听了下里面的磁带……”

    “磁带?”老板茫然道,“这我刚从二手店淘来的录音机,还没来得及往里边放呢。”

    林柚反应过来不对劲,马上打开了盒盖。

    里面空空荡荡的,哪有什么磁带!

    这下就严重了。

    如果说之前还能抱有一点侥幸心理,弗莱迪要下手的目标是他们,也只有他们。

    “不不,没什么。”耿清河试探着问道,“老板你怎么从外边……”

    “嗨。”

    这旅馆老板摆摆手,“我就一随便开开的小破旅馆,平时没什么客人,也不差这几个钱糊口,就爱到处乱转喝两口酒。你们在这儿爱怎么住就怎么住!”

    “那请问我们可以换下房间吗?”林柚眨眨眼,露出个笑脸,好声好气地问,“都是一起来的,楼上楼下不太方便,就换成都挨着的……”

    她态度好,本就不介意的老板一口答应下来:“可以!”

    “就一点,”他说,“别大半夜的出去乱转啊,这地儿……最近不怎么太平,邪得很。”

    耿清河紧张地吞咽了下――他是不想找事,可耐不得事儿估计要主动来找他们啊。

    关楚楚:“那个……怎么个不太平法?”

    老板估计没想到她还真追问了起来,卡了下壳。

    “这个嘛,我平时不看新闻,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这俩月里又是谋杀又是失踪的。”他说,“你们要实在好奇,邻街那小图书馆里就存着最近的报纸,阅览区都对外开放的,直接去翻就成。”

    “等等,”林柚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图书馆几点关门?”

    老板:“小地方嘛,六点。”

    ……淦!

    耿清河拔腿就往楼上冲,用不了两分钟又匆匆跑了回来――这次倒是注意避开楼梯上那窟窿了。

    “他说不去,”他喘着气道,“咱们走吧。”

    只剩一个小时的调查时间,当然也没什么功夫去劝说独来独往的孤僻队友。幸好老板说的那座图书馆真就在十几米外的那条邻街上,他们一进去就直奔报刊区也没被拦着,三人各自分工,紧赶慢赶地赶在闭馆前找出了几份记载着可疑新闻的报纸。

    “失踪案和连警方都摸不着头脑的猎奇杀人案,时间有交错也有重合,应该不是同一个家伙……吧?”

    关楚楚举着那几张影印下来的复印件。

    “杀人案应该是弗莱迪的手笔了,”林柚探过头去看,“失踪的是大人还是孩子?”

    “大人和小孩都有,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林柚摇头,她只是想借此猜猜可能是她知道的“谁”。

    天色渐晚,他们在夜幕降临前回到了那家小旅馆。老板这次倒是没出去喝酒,坐在柜台后头看见他们回来就把拴着门牌的钥匙往桌上一摆。

    “喏,你们不是要换房间?”他努努嘴,“这俩是挨着楼下那两间的,原来的钥匙给我再拿走就行。”

    林柚笑盈盈地跟老板道了谢,转身和队友商量起房间的分配。

    “我还是之前的105,”她道,“这两把钥匙归你们了,楚楚要是想换就也商量一下?然后等吃了晚饭,趁着还有时间就眯会儿。”

    关楚楚满脸的忧心忡忡。

    “再之后就要尽可能不睡了吧?”

    “嘘。”林柚拉着他们避开店老板,“你们是,我不是。”

    ……???

    “如果弗莱迪真要冲咱们动手,还有别的虎视眈眈的家伙在,一直撑着不睡也不是事。”林柚笑道,“别是还没过两天就被判定猝死了。”

    就让他们以这种状态来面对弗莱迪的恶劣做法来看,她毫不怀疑“黑幕”――那只巨眼会这么干。

    “所以总得有人去会会他,我就毛遂自荐一下好了。”

    虽然明知她说的在理,俩人依旧担心地看着她,“没问题吗?”

    “你们帮我留心一下动静吧。”林柚沉吟两秒,“有个万一赶紧来叫醒我,反正一清醒就能避开袭击了。”

    耿清河还是放不下心,“可要是我们也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

    “那就……”

    她凑到他俩耳边嘀咕了几句,耿清河的眼睛亮了,望着林柚的眼神不自觉生出一股钦佩。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都没异议的话,”林柚一锤定音,“下一步就这么办好了。”

    墙上的钟表秒针一下下地走着。

    正式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换过房间的耿清河坐在书桌前,望着眼前的剪刀和空咖啡壶发呆。

    晚餐是老板准备的粗茶淡饭,对饥肠辘辘的人来说味道不错。吃饱饭以后就容食困,可有那么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心上,翻来覆去的也只能睡着个一两小时。

    他把那位姓林的大佬的主意也告诉了待在楼上的尹盛,后者也同意了这个计划,现在就是静待实行的时候。

    为了让自己不睡着,耿清河努力灌了自己好些咖啡,只可惜似乎作用没他想象的那么大。

    他撑着下巴,沉重的眼皮渐渐耷拉下来。

    “咔哒。”

    一声轻响,分针与时针在正中央重合了。

    ――凌晨十二点。

    在他阖上眼的同时,有什么缓缓从他背后的床底探了出来。

    那只手戴着皮手套,顶端是五根锋利的刀刃。

    随后,它的主人也露出了自己的全貌。

    他穿着一件红绿条纹的毛衣,头顶棕黑礼帽,帽檐下的一张脸坑坑洼洼,满布烧伤的疤痕,能清楚地看到鲜红的肌肉。

    弗莱迪直起腰,仿佛为了庆贺自己的闪亮登场一样,近乎骚气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

    他一步一晃,大摇大摆地接近那睡得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的目标,站定,手上的刀刃直直地朝着后脖颈划了下去――

    “……啊!”

    他的目标猛然惊醒过来,扑了个空的弗莱迪差点撞到书桌上闪了老腰。

    恍然醒来的耿清河摸了摸自己莫名发凉的脖子,又“嘶嘶”地倒抽着凉气去摸脑袋。

    怪了,耿清河打量了一圈空荡荡的房间,他总觉得刚才有谁在旁边。

    “大佬就是大佬,说的就是对啊,”他疼痛之余,还不由两眼亮晶晶地感叹,“古人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

    现实的另一侧,直到这时,弗莱迪才看清楚,他头顶的一缕头发上紧紧地栓了根细绳,绳子的另一头系在头顶的吊灯上。

    为了防止不结实,还绑了好几撮。

    一低头就能疼醒。

    弗莱迪:“……”

    ……妈的神经病啊!

    他冷冷哼了声,见这家伙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再入睡了,也懒得管他口中的“大佬”是谁――反正,他能感觉得出来,这儿还有一个人正在梦里呢。

    那么――

    弗莱迪站在那间标着“105”门牌的房间门口,嘿嘿笑出了声。

    就从她开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