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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了定心神, 感觉喉咙有些发紧,手更是不自然的握成拳状, 楚晙道:“不必如此紧张, 既然是私事,还是放松些才好讲开。”
清平侧过脸去,坐在椅子上,楚晙站在她面前,手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 道:“你的那位知交好友吴盈,若是真只做做朋友也就算了, 一道耍耍也无妨, 只是——”
清平心中生出一种十分荒唐的感觉,她迟疑片刻,道:“殿下, 这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楚晙笑了起来,她的目光有如实质,清平看似镇定自若, 只是指尖却在轻轻颤抖,楚晙道:“是没什么关系, 不过和你有关系的,也应该和我有一点关系吧?”
清平感觉她话中有话,眉心微蹙,有点拿不准她到底想说什么:“她虽然姓吴,但未曾上吴家的族谱, 和吴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自然坏不了殿下的事情。”
烛火勾勒出楚晙侧脸的轮廓,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她道:“无论无何,我还是要送你一句话,莫把别人都想的太傻,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到底怎样。”
清平心里咯噔一下,想问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楚晙却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道:“你能看见的未必是真的,若是想保你这位好友的安全,就该离她远一点。”
她说的非常含糊,但清平明显感觉到她想说的是吴盈未必是个局外人,保不准还涉事颇深,清平斟酌片刻,道:“我明白了,这其中的分寸,我自会掌控好的。”
楚晙低垂眼睑,长长的睫羽落下,看起来十分温和的样子。清平以为她就说这件事,便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缓解腰间的酸痛感,事实上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坐一会就觉得难受,楚晙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清平没看见,只当她是在想事情。楚晙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清平没动,她手掌很暖,便任她所为。谁知道她手顺着额头抚摸到耳廓,而后在被衣领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脖颈处停下,清平突然看着她,眼光如同锋芒般明亮锐利。楚晙嘴唇抿起,俯下身来,吻在她的眼睛上,低声道:“别这么看我......”
清平看着她深色的眼睛,道:“殿下,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在乐安塔上,楚晙曾问过她这个问题,如今是她来问楚晙,两人鼻尖相触,清平在她眼中见到了诸多欲|望,犹如黑色的海浪,稍有不慎就能将人吞噬殆尽。楚晙眉目低垂,毫不掩饰她强烈的占有欲,她的声音低沉柔和,像夜雪落在窗柩上:“太多了,说也说不清,不过眼下是有一样特别想得到的......”
她低下头吮住了她柔软的唇,极尽温柔的辗转深吻,如同在亲吻一朵花蕾。在这落雪的夜晚,窗外的雪柔柔地落在梅枝上,她手放在清平的腰间,扯开她的腰带,将手伸进去按在他的腰上,哄诱道:“你是哪里不舒服么,不如我帮你看一看?”
清平哼笑一声摇摇头,两人唇微微分开,她失笑道:“竟然不知殿下居然略通歧黄之术?”
楚晙只觉得掌中腰身消瘦,想到昨夜帷帐中的景致,隔着雪白绢袍,加深了抚摸的力道;清平呼吸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随着体温熏染出一种极具诱惑力的气味,她闭上眼睛,迎合着她炽热有力的唇舌,手缓缓搂住她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大年三十的晚上,清平刘甄围着火炉守夜,刘甄手在炉边摊开,让五指在温暖中舒展开来,清平窝在一边,像是在打瞌睡。她实在是有些累,靠着温暖的炉边,半梦半醒的,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鞭炮声。
刘甄奇怪戳了戳她,她掀开眼帘,乏困般低声道:“怎么啦?”
刘甄问:“你好像生病了?”
清平摇摇头,道:“没事,就是困。”但眼下越来越重的青黑色让她的话没什么说服力。
刘甄开了炉子拨拉着碳,看着她酡红的脸颊,道:“怎么会困,晚上去做夜猫子了?”
清平脸色古怪,有些羞耻的低下头,其实她真想说麻烦你把楚晙带回去好好看着吧,她这么多晚都未曾宿在自己房中难道你就不知道吗?刘甄好奇道:“不过殿下这几夜似乎也未曾休息好,书房那种地方,肯定也不怎么好睡。”
清平震惊,面色扭曲道:“殿下说......她睡书房?”
刘甄嗯了一声,把炉子盖上,叹了一口气:“是啊,不是公务繁忙么。”
清平摸着隐隐作痛的肩胛,想起锁骨上的几个新添的牙印,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想起每天更换的被单,不禁对这位王府总管心生怜悯,也佩服起楚晙的御下之术来,居然能跳过刘甄安排下人,她扶着额头勉力让自己清醒些,道:“是有些事情,比较棘手。”
刘甄默契的对她笑笑,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楚晙道:“开门。”
刘甄去开门,寒气涌入房中,楚晙一身绛紫王服,头戴紫金冠,披着深色大氅,肩头落了些白色的雪粒子。刘甄道:“殿下,这就要进宫了吗?”
楚晙道:“今夜就要去,你备好东西,到时候在春晖殿候着。”
刘甄点点头,小声道:“殿下,我看清平似乎不舒服,要不要请医师瞧瞧?”说完才觉得自己失言了,若是被宫中知道信王府中守夜还请医师,岂不是又要被怪罪?她噤声行礼,道:“奴婢去看看车马是否备好了。”
房中只剩两人,楚晙眼神微动,走到清平边上,道:“生病了?”
清平有气无力道:“没,就是困的很。”
楚晙立在她身边,忽而笑了笑,手在她鼻尖刮了一下,道:“叫你不服软。”
清平瞪了她一眼,气结道:“我若是说个不,你会对我手软一分吗?”
楚晙捏了她脸颊一把,她越是野性难训,不肯服输,一定要倔到底和自己对着干,楚晙就越是有兴趣,施展种种手段对付她。
她伸手轻轻拂掉肩上的雪,轻声道:“自然不会。”
清平咬着嘴唇别过头去,又急忙放开,用舌头舔了舔,居然又破了,她无语泪凝噎,想找个帕子都找不到。楚晙从袖中拿出一方软帕,捏住她的下颔掰过来,按在唇上,说不清的暧昧情愫在两人间弥漫开来,清平睁大眼睛,看她脸一点点靠近,忍不住道:“殿下,你还要进宫。”
楚晙停了动作,在她紧张的注视中,在鬓边落下一个温柔的吻,道:“手伸出来。”
清平警惕道:“做什么?”
楚晙磨了磨牙,阴森森的盯住她,道:“伸出来。”
清平乖乖伸出手去,一枚小小的玉章落在她手掌上,清平拈起玉章翻过来看,上面刻着一个‘珺’字。
楚晙道:“若我不在,用此章可便宜行事,随信件发出,自然会有人听候你的安排,明白了吗?”
清平犹豫了一会,道:“殿下,会发生什么事吗?”
楚晙走到门边,停了停,道:“若是无事自然是最好的。但是有些事情,避不开也躲不过,那就只能受着了。”她忽而笑了笑,道:“不过我现在身家可是都在你手里了,李清平,我是生是死,全凭你心意而定,不过是你一念之间罢了。”
言罢拉开门走了出去,清平握着那枚小小玉章,怔怔的看着雪花随风涌进,落在青砖地上。
马车在官道上拐了一个弯,震下了沿路房檐上的积雪。车停在一户院子前,侧门开了,一人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香囊,低声道:“主上,这是您要的东西。”
楚晙挑开帘子接过了,那人躬身,正要退后,楚晙忽道:“上次配的那个,让你师傅再配多一些。”
那人想了想道:“您说的可是‘和鸾’?”
楚晙收了手,道:“就是这个,你告诉他,他自然就知晓的。”
刘甄闻言心中一震,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楚晙,她在宫中往来已久,也知道和鸾乃是一种特别配置的香料,宫中侍君承宠之时,内务府便会点燃此香,在床边摆放,这种香的功能不言而喻。
她将头埋的很低,众人皆知信王清修不近男色,她在府中多日,也未曾见过楚晙宠幸哪个下人。刘甄心中有些奇怪,楚晙摸着香囊上精致的刺绣,瞥了她一眼,塞进袖中。
偏门又开了,一绯衣男子款款而出,道:“您要的香缺了一味主料,约莫着下个月才能到。这次配的,量还是小的,不会有很大的反应。”
楚晙道:“以备不时之需,一点就够了。”
男子道:“不知上次那和鸾,您用的怎么样,可还顺心?”
刘甄皱了皱眉,却听楚晙道:“不错,除却第一次味道重了些,后头用着还好。”
男子笑道:“好,等东西到了定为您再配一份。”
楚晙点点头,车帘放下,马车动了起来,离开此处,向着皇宫奔去。
刘甄小心道:“殿下,这番入宫只为守夜,为何要布置的如此严密?”
楚晙缓缓道:“有心人到处都是,守夜时间如此之久,想寻什么由头也多的是机会,不得不防。”
刘甄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她更想问问那香囊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罢了。楚晙轻笑一声,道:“你是要问我和鸾香用在哪里了?”
刘甄被识破心中所想,只好点点头。楚晙静默了片刻,意味深长道:“现下无需多问,以后你会知道的。”
“至于是谁......”楚晙捏着袖中香囊,那种清苦的气味顺着衣袖散出,而后消散于无形,她低声道:“你也会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肚子还是不舒服,要抱抱举高高亲亲!
就是这么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