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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磊还想继续挽留,徐浩洋翻了个白眼,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朝赵景延应声道:“没问题,延哥你先走吧,剩下的我来安排。”
梁磊被捂嘴了都不老实,“唔唔唔”地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徐浩洋见状,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够了啊你,别待会再把人给得罪了。”
梁磊闻声才停止了挣扎,慢慢安静了下来。
几人说话间,乔夕已经走出了数十多米远,她没等赵景延,更是没打算让他送自己回去,娇娇小小的身体,脊背挺得笔直。
赵景延迈腿追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说道:“费用挂我账上。”
徐浩洋低笑一声,回道:“好嘞,还不谢谢延哥。”
周围的男孩连忙附和道:“谢谢延哥”
等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巷口,梁磊才重获自由,伸手抹了把脸,带着三分的不解,和三分的疑惑,张嘴问道:“老徐,我说你捂我嘴干嘛呢?”
要不是看在他们自打上中学就认识的情份上,徐浩洋是真的不想承认这傻子是他兄弟。
徐浩洋气到无语,但又不得不解释:“真是白瞎了你那双眼1.0的视力,你没看出来人家女孩子根本不愿意留下吗?”
梁磊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委屈,低眉垂眼地说道:“我这不诚心想刷个好感嘛,万一她突然想起来之前的事…”
事实证明,智商有时候就是硬伤,是强求不来的,徐浩洋斜睨着梁磊,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开口说道:“她都认识延哥,你觉得她还能不认识你?”
梁磊像是才反应过来,瞪着本就不大的眼睛,惊呼道:“那她……”
徐浩洋终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人家分明就是不想和我们来往,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总共就遇见咱们两次,还次次都没好事。”
梁磊出声打断道:“欸?今天这事可不怪我啊,真要追究的话,那就是王栋这小子的锅。”
话说到这份上,王栋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他沉默着走至两人跟前,垂下眼睑一副认错的模样,低声道:“今天的事怪我,我不知道她是延哥的朋友。”
这话说得梁磊有些不舒服,但左思右想地又找不出原因,只好闭嘴看向徐浩洋。
徐浩洋意味不明地看着王栋,用稀疏平常却又斩钉截铁地语气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我这么说吧,延哥平生最恨的两件事,一是欺凌弱小,二是打着他的名义欺凌弱小,我们他妈的不是地痞流氓,你要想跟着延哥,最好记住这点。”
梁磊跟着附和道:“对,今天无论那女孩是不是延哥的朋友,都不是你欺负人的理由。”
虽然在大多数人眼里,他们和小混混没什么两样,但他可不承认自己是地痞流氓。
王栋闻声,脸上带着惶恐,忙不迭地点头道:“好的徐哥,好的梁哥,我记住了,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徐浩洋淡淡地“嗯”了一声,他言尽于此,没打算继续教他做人,转而挥了挥手,招呼众人往小吃街那边走。
站在周围的几人一扫之前沉闷的心情,互相嬉笑打闹,跟着徐浩洋的身影渐渐离开。
王栋站在原地,迟迟没有上前,直到看见几人越走越远的背影,才换了副表情,往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道:“真他妈晦气。”
乔夕脚步走得比平时要急,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喜欢那种被尾随的感觉,可无论她走多快,身后都不紧不慢地跟着一道身影,他也不上前,始终离她不过两米的样子。
乔夕颇为无语,顿时两只脚倒腾得像踩了对风火轮,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甩掉身后的赵景延。
可坏就坏在她宵夜吃太多,小腹的位置本就隐隐作痛,再加上她走得急,没过两分钟,就难受到不得不放慢脚步,她用手按压腹部,以此来缓解一下疼痛。
几乎同时,她背后跟着的身影也随之慢了下来。
夜晚、小巷、年轻的女孩和尾随的黑影,简直是集齐了传统恐怖悬疑剧的四大元素,要不是知道身后跟着的是赵景延,乔夕一准要被吓死。
她走的这条小巷连接了两个居民生活区,但因为背街的原因,平常附近的居民除了偶尔出门散步外,就很少会有人经过。
乔夕单独走过这条小巷无数次,自认没有什么危险,但就像徐浩洋所担心的那样,如今狭窄的巷道里凭空多了不少身着奇装异服的年轻男女。
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八卦闲谈或垂眸抽烟,乔夕从他们身边穿过时,如同误入他人领地的小绵羊一般格格不入。
但比起乔夕,她身后的赵景延显然更惹人注目,年轻的男孩双手插兜,一头银黑色碎发被巷子里的穿堂风吹得四散飞舞,单薄的t恤贴着精瘦的身体,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二次元少年。
但凡他经过的地方,必然引来无数侧目,乔夕可以否认赵景延的人品,可对他的颜值却是毋庸置疑的承认,他的帅并不突兀,是男女老少通吃的那种帅气。
顶着四周的各色目光,乔夕转过拐角的巷口,暗自舒了口气。
就在乔夕以为接下来应该就无事发生时,一个身穿紧身裹胸衣和黑色皮裤的黄发辣妹,扭着腰肢从斜前方的巷道口走来。
乔夕用余光看见她从自己身边经过,径直往她的身后走去。
女人脸上画着浓妆,单从面上看不出她真实的面容,但她身材傲人,曲线有致,哪怕只有一个背影都足以吸引男人的眼球。
她显然是奔着赵景延而去,女人粘着夸张的假睫毛,眼睛扑扇着朝赵景延放电,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张,直白地说道:“帅哥,加个wx吧。”
赵景延神情淡漠,眨眼间便从女人身边经过,目不斜视,完全把她当作了空气。
女人的笑容僵在脸上,浓妆都盖不住她‘刷’地一下完全变红的脸色,她朝着赵景延的方向侧身,不可置信地盯着男孩远去的背影,眼睫毛垂下,要哭不哭的样子。
黄发辣妹的身后站着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之前他冷眼看着,并没有任何异样,此时见黄发辣妹受了委屈,男人顿时变了脸色,怒目圆睁,出声呵斥道:“喂,前面那小子,问你话呢,你聋啦”
赵景延像是没听见男人的话,冷着张脸一视同仁,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反倒是走在前面的乔夕听到动静后停下了脚步,她没转身,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在思考什么。
在乔夕停下的同时,身后欣长的身影也停了下来。
辣妹惊喜地看向忽然停下的男孩,眼中一扫之前的郁色,几步追了上去,略带羞涩地笑道:“不好意思,刚才那是我哥,他态度不太好,你别介意。”
赵景延看着前方突然停下的乔夕,眼神里闪过一丝好奇,她这是……?
画着烟熏妆的辣妹自顾自地说道:“帅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赵景延眉头微蹙,终于侧头看向了身旁的女人,他嘴唇微张,冷声道:“没兴趣。”
再热情的女人,被打了两次脸也忍不住冷了心,黄发辣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咬紧牙关,正要出声时,她身后的男人已经如箭一般窜了出来。
他纹满图腾的手臂上肌肉凸起,一把紧紧抓住了赵景延胸前的衣领,怒声道:“小子,你有种再说一遍。”
乔夕低着头,在心底告诫自己,这事和她没关系,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可脚步却迟迟提不起来。
赵景延身形未动,双手插兜,眼中更是毫无惧色,一米八几的个子,足足比花臂男高出十多公分,巨大的身高优势让他即使被拉住衣领,也不显弱势,加上他冷漠的目光,反而衬托出了花臂男的不自量力。
黄发辣妹踩着厚底鞋扑了过来,双手紧紧拉住花臂男的左臂,惊呼道:“哥,你别这样,先松手。”
花臂男侧头道:“你别管,我今天倒要看看这个小白脸有几斤几两,敢不把我熊哥的妹子放在眼里。”
赵景延低着头,讽刺地看着花臂男,银黑色的碎发遮住了他凌厉的眉眼,清冷的声音比深秋的凉风还要刺骨:“给你三秒的时间,松手。”
“松手,好啊。”
花臂男甩手推开身边的女孩,在松开赵景延衣领的同时,右手顺势握拳,就要往赵景延的小腹处击打。
赵景延动作迅速地侧身一让,花臂男没预料到对方的动作居然这么快,他用尽全力的一击不仅扑了空,还因为惯性猛地往前跪倒在地。
花臂男四肢着地,像狗一样狼狈地趴跪在地,此刻的花臂男比起疼痛,屈辱更甚,一双狭长的眼睛气得通红,盈满了愤怒的火焰。
花臂男压着头,忽然看见正前方的水泥地上,躺着不知谁家阳台掉落的晾衣杆,一根实心的铝制棍棒,在夜晚泛着银色的光。
花臂男眼神一暗,在起身的同时,迅速往前奔了几步,伸手握住冰冷的棍棒。
铝棒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在夜晚异常刺耳。
乔夕在听到声音时,飞快转身,眼睁睁地看着赵景延身后的男人利落起身,手中的银色棍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赵景延的后脑勺挥去。
“小心!”
“啊啊!”
乔夕的声音与女孩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画着浓妆的辣妹吓得面容失色,尖叫着紧闭双眼,久久不敢睁开,空气像被静止了一样安静,除了风声,竟没有预想中棍棒打击的痛呼声,黄发辣妹咽了咽口水,微微眯着眼睛朝不远处两人的方向看去。
只见月色下,银发少年好端端地站在原地,骨节分明的右手抬至胸前,轻轻松松地握住那根挥向他面门的棍棒,他那张过于英俊的面孔上不仅没有受伤,反而露出了让人心惊的微笑。
花臂男心中一慌,奋力想要抽回被少年紧握住的棍棒,几次之后,惊讶地发现无论他怎么使力,那根棍子就像嵌入了墙体一般纹丝不动。
花臂男抬眼看向比他高出了一个脑袋还要多的少年,身体忽然一僵。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赵景延先他一步抽出了棍棒,武器脱手的瞬间,花臂男心中暗呼‘糟糕’,当下也顾不上棍棒,立马转身跌跌撞撞地向后跑。
沉重的脚步踏在水泥地上,“嗒嗒嗒”的让人心惊。
然而没等他向前跑两步,那根银色的棍棒从他头顶后方滑至眼前,金属的冰凉感贴在脖颈处,顿时间,他呼吸一窒,喉咙里发出不成语调的痛呼声。
乔夕眼看着赵景延迈着长腿几步追上,他的右手握着不到一米长的棍棒一端,左手抬起,顺势握住另一端,双手往前一伸,铝棒便横架在花臂男的脖子上。
下一秒,花臂男竟然生生被赵景延提了起来。
巷子里,路灯幽暗不明,昏黄的灯光打在赵景延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两人均是背对着乔夕,无法看见他们的表情,乔夕的视线越过赵景延,落在他的身前,花臂男逐渐离地的双脚胡乱踢着……
距离赵景延和花臂男不到两米的黄发辣妹,踉跄着后退几步,顿时瘫坐在地,她瞪大的双眼如见鬼似的一动不动。
乔夕也就比黄发女孩强一点,还能勉强撑住发软的小腿,保持站立的姿势,然而耳边隐约传来的痛呼声,让乔夕头皮一阵发麻。
花臂男喉咙里满是痛苦的喑哑声,动作从挣扎到平静,前后不过一分钟,乔夕终于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花臂男一定会死的。
黄发辣妹四肢冰凉,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她想闭上眼,可她的五官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僵在脸上,连眨眼都觉得困难。
女孩嘴唇微颤,喉咙干涩疼痛,自言自语般低声喃喃道:“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