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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山谷,楚辰往山外走去,这里离鹿山城要塞至少六十里,一路上古木参天,草木茂密,根本无路,一般的凡人进入这里面,估计得迷路。
楚辰的身影在山林中快速的穿梭,看到了不少野兽和果树,最后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来到山外。不过,这里离鹿山城要塞还有十来里的距离,在这里,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鹿山要塞的城墙了。
“果然跟萧叔说的一样,鹿山城外来了不少难民,看这黑压压的一片,怕是不下十万人啊。”城墙之下,打着无数的简易帐篷,因为隔得太远,楚辰无法看清楚城墙下的情况。
打量了一会之后,楚辰走上大道,往鹿山关走去。
楚辰走得并不算太快,一路上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两炷香多点的时间之后,楚辰终于来到了城墙不远处,这里已经可以看到难民了,楚辰也能听到一些说话的声音。
“不是说楚国国君是贤君吗?为什么我们来投奔楚国,他们要把我们拒之门外,如今我们的家乡被水淹了,我们的国君不顾我们的死活,不但不救灾,还继续要我们缴税,老天爷,难道你真的要我们都死在这里吗?求求你,睁开眼看看吧!”楚辰看到一名老妪,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对着天空乞求。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楚辰从来不相信贼老天。
放眼望去,所有人都无精打采,不少人已经病了,他们一个个的衣着单薄,蓬头垢面;楚辰走进难民中,顿时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他的穿着虽然不算多好,但是在这些衣衫褴褛的难民中,却很是醒目。
“呜呜呜,娘,我饿。”
“咳咳咳……”
“爹,您怎么了?”
“孩子他娘,你不要死啊!”
“狗娃,你醒醒,你醒醒啊!”
“老天爷啊!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们?!”
“打开城门,我们愿意归顺楚国,放我们进去!”……
……
楚辰一路走来,看到的是凄凉样子,听到的是凄苦之音,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难民,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虽然修士视凡人如蝼蚁,或许很多修士见到这一幕不以为意,但是楚辰心里却是产生了怜悯之心,眼中所见,无不凄凉,耳中所听,无不凄苦……
“想来前世这些人最后的结果不是死在这城墙下,就是饿死在回乡的路上。”楚辰不知不觉走到了城墙下,这里,有不少人在高呼,要求城内开门,但,这是不可能的,齐楚两国早已经水火不容,楚国的将士可不管这些人是难民还是什么,是绝不可能打开城门放这些人进去的,如今没有拿弓箭对着这些人,已经是守城将军给这些人最大的仁慈了。
“不要再闹了,否则本将军就命令放箭了!”城墙上,突然有大喝声传来。
“将军,我们都只是普通老百姓,绝不是齐国的细作,还请将军开门,给我们一条生路吧!只要将军开门,我们就是楚国的百姓,再也不回齐国去了!”有人对着城墙上大喊,但是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们是不会给你们开门的。”楚辰的目光从城墙上收了回来,看向眼前的这群人,这群人,大概两百多人,没有妇孺,没有小孩,都是精壮的汉子与一些老者,如果楚辰没有猜错,这群人,应该是这十万难民的代表者了。
楚辰的话传来,众人的目光都纷纷从城墙上收了回来,看向楚辰,见楚辰穿着干干净净,不像他们这里的人,好奇的打量了他一会之后,一名六十来岁的老者在一名年轻男子的搀扶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老者向楚辰拱手,声音有些嘶哑的开口问道:“公子有礼,不知公子如何知道他们不会开门的?”
“楚国与齐国向来水火不容,就算你们放弃齐人的身份,楚国之门也不会为你们打开,谁知道你们中间有没有混进齐国的奸细,万一在楚军开启城门的时候,你们这些人突然发难,那岂不是鹿山城要落入齐人之手,要知道,在三十年前,齐国就用过这一招,结果,楚国死伤了无数将士才打退了齐军的进攻,保住了鹿山城,所以,你们是进不了楚国的。”楚辰耐心的给眼前的这些人解释。
“难到老天爷真的要我们都死在这里吗?”不少人潸然落泪,原本还存在的一丝幻想,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三十年前,齐国确实是用过这个卑鄙的方法,差点攻破鹿山关。
“现在,摆在你们眼前的两条路,而且都是死路,你们留在这里是死,回去也是死。”楚辰道。
“公子说的没错,我们眼前的两条路,确实是死路,见公子的穿着,应该是楚国人吧?城门早已经关闭,公子是如何来到我们这里的?”老者盯着楚辰问道。
“他是楚国人!”在老者说出楚辰是楚国人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不由得议论起来,很是意外,因为城门早已经关闭,不可能有楚国人能出来的。
“老先生说的不错,在下确实是楚国人,而且,我午时还在鹿山城内吃饱了午饭。”楚辰点头道。
听到楚辰的话,老者双目瞳孔微微一缩,这次极为郑重的向楚辰抱拳躬身一拜道:“公子既然来到我们难民营,想必不会是来瞧我们的凄凉,只要公子能救我们一命,从此之后,我们愿意任凭公子驱使!”
众人见老者如此,纷纷朝楚辰躬身一拜,齐声道:“只要公子能救我们一命,我们愿意任凭公子驱使!”
见此,轮到楚辰吃惊了,这老者竟然能看穿他的心事,真是不简单。
“老先生是何人?”楚辰问道。
“我老师是齐国大贤陆游之!”老者旁边的青年男子颇为傲然的开口道。
“原来是陆先生,小子失敬失敬!能在此遇见陆先生,真是小子三生有幸!”听到陆游之这三个字,楚辰也不得不抱拳一拜,脑海中立马出现了相关的记忆,陆游之,齐国百年来最出名的贤臣,深受百姓爱戴,在齐国当官的三十多年时间里,他从一名普通的知县,一直做到了丞相之位,可谓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当齐国上代国主驾崩,新帝继位之后,这新帝,亲小人,远贤臣,陆游之几次泣血劝诫,不但被新帝无视,而且还被新帝责罚,继续胡作非为,与奸佞小人为伍,十年前,终于忍不住齐国朝廷中的乌烟瘴气、勾心斗角,愤然辞官归隐;楚辰曾经听他父亲说起他时,对他是钦佩不已。
陆游之的名气虽然没有林神医的大,但是在楚、金、燕等周边国家中,名气还是很大的,一直有被传颂其忠贤,就算是这世重生,在洛城学院,楚辰也在周夫子的课上听过他的名字。
陆游之不仅是个文官,而且,他对军事也是极为在行,有几次齐国被大金国还有燕国兵临城下的时候,都是他亲率大军退敌的,不然,也不可能短短三十多年的时间里,就有如此成就。
“难怪齐国这几年就会灭国了。”楚辰终于彻底明白齐国为什么会被灭得这么快了,一是天灾,二是人祸,陆游之这么好的官都给气跑了,能不被灭国么?
“公子,刚才所言,乃是老朽肺腑之言,还请公子救救这些可怜之人啊。”陆游之再次恳求楚辰道。
“陆老先生之请,小子哪敢不从,只是……”楚辰欲言又止。
“公子刚才也说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死路,我们这些都已经是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陆游之说道。
“陆老先生霁月高风,不愿舍弃平民百姓独入楚国,实在令小子佩服。”楚辰抱拳,道:“只是,小子所谋甚大,还请陆老先生助小子一臂之力!”
“所谋何事?”陆游之见楚辰表情肃然,一字一顿问道。
“一统天下,平息这数千来的乱世纷争,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楚辰一字一顿道。
原本楚辰组建自己的势力,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但是今天突然见到这么多难民,这么多生离死别,他干脆就多劳点神,结束这星云洲数千年来的乱世纷争,一统天下!
“公子可知一统天下背后意味着什么?”陆游之面色一肃,盯着楚辰问道。
“就算是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只要能换来以后的万世太平,又算得了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楚辰自然知道一统星云洲数百国家要经历什么,但是有什么办法,不杀他一个天翻地覆,重整次序,这个世间,百姓永远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何况,他还有自己另外一层的想法。
“公子志向远大,老朽愿尽余生之力,辅佐公子成就伟业!”陆游之见楚辰说得不卑不亢,双目之中没有丝毫的杂质之色,语气坚定异常,以他的眼力,他知道,眼前之人,有问鼎九五至尊之志,当即再次向楚辰躬身一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