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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玄蹙眉,千哄万哄终于把怀里的女孩哄的不落泪了,虽然她的眼底还有一些薄红,可到底没哭,这让殷玄紧绷的心终于松驰了下来,他亲亲她的眼睛,又去吻她,蹭着她的气息,贪恋的不愿意离开。
可是门外响起了随海的声音,随海道:“皇上,戚统领回来了。”
戚虏回来了,那就意味着夏途归也被带进了宫,聂北的这一出戏,还要继续唱下去。
殷玄呼吸急促,缓缓松开聂青婉,搂着她的腰,把她搂到怀里,轻声问:“要不要跟朕一起去金銮殿?”
聂青婉被他吻的呼吸也缓缓的急,脸颊绯红,薄唇绯红,眼底的红色早就散了,换上了微薄的愠怒,听了他的话,她理都没理,直接扭头,看向被他甩在地上的荷包,说道:“你把那荷包捡来。”
殷玄一愣,低头瞧她。
聂青婉道:“好歹是明贵妃的一番心意,别浪费了,你先戴上,抽空我缝一个给你,你再把她的换下来。”
殷玄怔了怔,盯着她说:“你要给朕缝荷包?”
聂青婉道:“反正无聊。”
殷玄立马就高兴了,温柔地松开她,迈步走过去,将那个荷包捡起来,然后又返回,将荷包递给她:“你保管,朕不戴了。”
聂青婉不保管,接住荷包,起身给他戴上。
殷玄低头看她,她个子小,又柔弱棉软,这么站在他面前给他戴荷包,真的像个孩子,不,像曾经的她,那个时候她虽然是太后,她虽然比他大三岁,可她不肯长啊,她十岁的时候他七岁,那个时候她稍稍比他高一点,可后来她就远远赶不上他了,他长到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俯视十三岁的她了,后来两个人的身高差距越来越大,在他眼里,她的身高顶多就是个孩子。
殷玄伸手,揉了揉聂青婉的发顶,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
聂青婉帮他把荷包系好,抬手烦燥地拍开他的手,瞪着他道:“忙你的去。”
殷玄笑道:“你真不跟朕一起去?”
聂青婉道:“不去。”
殷玄露出可惜的表情:“那你看不到好戏了。”
聂青婉在心底里冷笑,心想,确实是好戏,就怕你看到结尾的时候会气的吐血,她甩甩衣袖,甩出一片红,眉头一皱,低头瞅着身上红艳艳的衣服,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她折回到龙床上,靠在那里,取出一本书看。
殷玄看着靠在龙床上的姑娘,红衣黑发,金黄暖帐,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他实在不想再去金銮殿了,也不想再去御书房里,只想跟她厮混在这张床上。
可是不去又不行。
殷玄忍着往龙床扑过去的冲动,艰难地挪步,往门口走了去。
出了门,他脸上所有晴欲表情一敛而尽,让王云瑶和浣东浣西进去伺候,这才带着随海,回了金銮殿。
这个时候的金銮殿,气氛比较紧绷了。
大臣们都在宫里头用了饭,可用饭的时候一个一个心情都十分的紧张激动,亦十分的担忧害怕,害怕什么?害怕真相真如聂北所调查出来的那样,夏途归的官虽不大,可他身后的人不可小觑啊。
众大臣眼观鼻鼻观心,看着站在金銮殿中间尚不明情况的夏途归。
夏途归确实有点儿不大明白情况,可不明白情况不代表他一点儿警觉都没有,他原以为他今日偷偷地翘班了,被殷玄发现了,殷玄要把他喊到御书房里批评一通,却没想到,戚虏没带他去御书房,而是来了金銮殿。
更奇怪的是,金銮殿里还有这么多大臣,再看一眼地面上摆着的箭,那么的眼熟,那是他跟陈温斩还有肖左还有夏班以及二狗子还有其他一些禁军在休沐或是不当差的时候出去打猎用的,一直放在他的家中,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夏途归朝陈温斩看去,陈温斩也在看他,目光里克制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无奈。
再扫一眼别的官员,都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光看着他。
夏途归再傻也知道自己摊上事儿了,而且,还不是小事儿,是大事儿,等殷玄来了后,夏途归才知道,他摊上的是怎样的大事儿!
袭击御辇,伤婉贵妃!
这样的罪名一旦落实,必然诛连九族。
忽然之间,他想到了那天殷玄问他的话,忽然之间,他想到了他爹与他说的话,就在这生死交替的悬崖边上,他一下子醍醐灌顶,想明白了一切。
聂途归眼眸震惊地看着陈温斩,那眼中有绷裂的情意,有不甘,有委屈,有不解,有痛疼,他又忽然狠狠地闭上眼睛,阻止眼中的疼痛溢出来,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狠狠地攥紧,耳边是殷玄的声音,他说:“夏途归,你承认聂北分析一切吗?”
承认吗?
承认了就是死罪。
不承认吗?
那这件事谁来背呢?陈温斩吗?
夏途归忽然意识到昨天婉贵妃同时传他跟陈温斩进宫是干嘛了,夏途归又想到昨天去见婉贵妃前陈温斩跟他打趣的话,他说:“你是哥,这种事情当然你先,难道你让弟弟为你打头阵?”
是呀,他是他的哥。
虽没有血缘关系,可他真的拿他当弟弟看的。
夏途归没有弟弟,他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妹妹,却唯独没有弟弟,陈温斩就是夏途归的弟弟,没有二话的。
为陈温斩背这个罪,他也没什么不能背的。
而且,以聂北的能力,不可能把案子查这么偏,夏途归不相信聂北没有查到陈温斩身上,可他偏偏把罪定在了自己身上,这个时候的夏途归大脑上线了,他十分清楚,不管他承认还是不承认,聂北都能定他的罪。
夏途归忽然精疲力尽,浑身血液抽尽,他应该早点听爹的话的,应该早点辞官的,可他没有,他这样的笨脑袋,是真的不适合当官,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可惜,他要连累家人了。
夏途归老眼通红,双膝一弯,跪了下去,头磕在石板地上,发出很沉闷的一声重响,重响落地,他闷闷的声音跟着响起:“臣有罪。”
殷玄眯眼。
陈温斩的眼眸也要裂开了,他攥成拳头的手上青筋一根一根地绷起,这个时候的他恨极了自己,也恨极了聂北。
可他也不敢冒险,聂北刚刚说了:放心,有太后在的地方,从来没有枉死。可她要如何救夏途归呢?
这里是金銮殿,这里站着大殷帝国所有的朝臣,这里坐着九五之尊的皇帝,夏途归在这个地方承认了罪行,那他就逃不过一死,就算她神通广大,她又要如何救呢?
陈温斩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面上一片冰寒。
殷玄问夏途归:“你是策划御辇一案和婉贵妃一案的黑手?”
夏途归依旧把头磕在石板地上,哑声道:“是的。”
殷玄问:“如何做到的?”
夏途归道:“细节臣不知道,臣只是买了杀手,让他们去杀了婉贵妃,臣也没让他们击碎御辇,是他们擅作主张的。”
殷玄挑眉:“杀手?”
他看向陈温斩,嘴角勾着不冷不热的笑,缓缓,他又看向夏途归,冷沉地道:“你倒是跟朕好好说说,你从哪里买的杀手,花了多少钱,又是为何要杀婉贵妃,你的性子朕是知道的,为人敦厚,老实,本分,又乐于助人,这都是优点,但千万别把优点当成是卖点,见人就卖,有些人不值得你为他卖命,更不值得你替他顶罪,明白吗?”
可以说,殷玄的这话说的很直白了,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听得懂这话的话外音,而能站在金銮殿这个地方的大臣,有几个笨人?
听了殷玄这话,有不少大臣都在纷纷地朝陈温斩望了。
他们想到以前都是夏途归来朝议汇报宫外禁军的情况,可今天,变成了陈温斩,又在今天,夏途归被问罪,又在刚刚,皇上说,为别人顶罪,不值得。
夏途归常年在宫外禁军里带队,唯一关系好的便是陈温斩了,而陈温斩是谁?那是随太后一起浴血九州的人物,曾经赫赫有名的六大战将之一,武功跟皇上不差相上,他们更愿意相信那天的事情是陈温斩所为,而不会相信那天的事情是夏途归所为。
再者,夏途归跟婉贵妃又没有矛盾冲突,也没杀婉贵妃的理由,唯陈府最可疑,为什么呢?因为陈皇后出自陈府,而婉贵妃获宠,宠冠后宫,严重威胁到了陈皇后的地位,这么一想,大臣们的心就更惊了,似乎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明白是明白,谁敢说呀!
一个一个都不敢说,憋着一口气,大气不敢喘,只想把自己当成透明人,缩在角落里。
夏途归道:“皇上说的对,我这个人是敦厚老实,所以见不得有人迷惑皇上,这个婉贵妃来自晋东遗臣,如此迷惑皇上,定不怀好意,我虽然官职不大,能力不足,可我尽忠尽职,只要有人威胁到皇上,威胁到大殷帝国的江山社稷,我就不会容忍,杀了她就没人能够再迷惑皇上了,至于皇上说的杀手,那是很容易就能找到的,只要给钱,要多少有多少,但我不能跟皇上说名字,这是江湖人的规矩,这事是我做的,他们只是拿钱替我办事,跟他们都无关,皇上要治罪,便治我的罪,不要牵累别人。”
殷玄冷冷地瞪了他一会儿,见他打定主意要一扛到底,他揉揉眉头,往后靠在了龙椅里,闭着眼睛,不说话了,很久很久之后他才道:“你知道认了这个罪,下场是什么吗?”
夏途归抿住唇,不言。
殷玄睁开眼看着他:“你一个人死不足惜,可你会连累到夏公。”
夏途归一下子就激动了,他猛地抬起头,急急地道:“这事与我爹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
殷玄见他急了,面色稍缓,他道:“想想你爹,你想清楚,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夏途归眼眶赤红,双拳狠狠地抵着冰凉的石板地,他呼吸沉闷,只觉得人生从来没有这么艰难过,活这么大,这大概是夏途归命运上的最惊险一战。
力气快要抽尽的时候,夏途归又伏倒在了地上,带着哭腔说道:“皇上,你念在臣一直尽忠尽主的份上,就赐臣一个利索的死吧,臣买人杀婉贵妃,也只是为了皇上,为了大殷帝国的江山社稷,臣没有任何私心,臣也不想连累任何人。”
他说着,竟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个四十五岁的大男人,在金銮殿上哭的声嘶力竭。
大臣们纷纷动容,曾经受过夏公恩惠的大臣们再也顾不上会不会惹殷玄生气,会不会触怒圣颜了,一一站出来,求情。
殷玄一张英俊高贵的脸寒气四射,真想冲下去把夏途归掐死,坏朕好事!诛你九族都是轻的,还敢哭!
殷玄气的扬声喊:“来人!把夏途归拖下去,斩!”
一个斩字落,所有人的心脏都被重重的一击,陈温斩当下就要冲出去,被陈津狠狠地摁住手,聂北一直面无表情地站着,看着,陈氏一族人也事不关己地看着,李公谨原是要冲出去说两句的,可面对这一个斩字,他当真没那勇气,还有,他的亲家二哥一口咬定那件事是他做的,他就是冲出去了又能说什么呢?李公谨眼睛通红,万般口才也解不了眼前的危机。
戚虏带了两个御林右卫军进来,架起夏途归就走。
这一走便是阴阳相隔。
陈温斩积蓄起浑身的力量将陈津往后狠狠一甩,抬腿就要出去,可是,他的脚还没落地,门口就传来一个太监急急的高叫声:“夏公觐见!”
夏公!
这个词一落,殷玄当下就站了起来,戚虏一愣,就那般停住不动了,大臣们纷纷燥动,陈温斩迈出去的腿又缓慢收回,聂北隐隐地笑了一下,李公谨双眼一亮,望向门口,夏途归快速地去擦脸上的泪,不能让爹看到,他会嘲笑死我的,陈亥的脸微微的抖了一下,沧桑的眼带着难以激动的情绪望向门口,等待着那个人的入殿。
所有人都在望着门口,包括殷玄。
那个人影从模糊到清晰,渐渐在门口显出轮廓来,一袭长裙,满头大汗,走的笔直而稳,略显英气的眉映出几分熟悉的影子,很有夏公的风范。
但,不是夏公。
殷玄眯眼,又缓缓坐了下去,大臣们纷纷瞪眼,看着王芬玉手执夏公印信进来,心里很是失望,陈温斩眉头微蹙,陈亥一双期盼的眼也落了空,僵硬地收回,李公谨看到王芬玉,愣了一下,再看到她手上执的那个印信,心又猛地一松,夏途归蒙住脸,觉得丢死人了,让小辈看到他这副模样,他以后不用带脸出门了,又想到自己可能没有以后了,他又一下子萎靡了,聂北看了一眼王芬玉手上的印信,然后面色无常地收回视线。
王芬玉走到大殿中间,屈膝向殷玄行礼:“芬玉见过皇上。”
殷玄道:“手执夏公信印进宫,王姑娘有什么事?”
王芬玉往后看了一眼几乎快被拖到门口的夏途归,又转头看向殷玄,笑道:“外公说二舅今日有大劫,他身为亲爹,不能看着不管,又说二舅的人品皇上是知道的,这次二舅惹了祸,皇上定然很为难,身为臣子,让君王为难,是臣子的罪过,身为爹,没有教导好孩子,是他这个当爹的过失,等二舅回去了,他定会好好收拾二舅,帮皇上出气,外公还说他多年没见皇上了,很想亲自来,可他身子老了,这一路骑马颠过来,他的身子就该散架了,到时候不能为皇上解忧,还得害皇上落下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故而,差了芬玉过来。”
殷玄问:“夏公的身子还好吗?”
王芬玉道:“都挺好,就是年纪大了,不经折腾。”
殷玄点点头:“既然不经折腾,那就好好的颐养天年,不该操心的事就不要操心。”
王芬玉笑道:“这话芬玉会转达给外公,皇上能如此关爱外公,外公定然很高兴,不过,今日虽说外公没来,却差芬玉带了礼物给皇上,外公说他有幸得太后垂爱,得过太后几件御赐之物,太后生平赐给外公的东西并不多,也都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可总还有一两件是能拿得出手的。”
她说着,伸手将袖兜里的盒子拿了出来。
殷玄让随海下去接。
随海接了,转头拿上去,递给殷玄。
殷玄没接,只看了一眼盒子,很普通,也不是值钱的,认真去看,这盒子还很廉价,他又转头,看向王芬玉:“这盒子是太后赐给夏公的?”
王芬玉笑道:“盒子不是,里面的东西是。”
殷玄眼神示意随海打开。
随海当即就伸手,将盒子打开,只扫了一眼,他就双眼一惊,手一抖,那盒子里面的东西就抖了出来,随海吓的立刻跪了下去,喊着:“皇上恕罪。”
殷玄没理他,也没看他,只沉默着伸手,将跌落在桌面上的东西拿起来,他这一拿,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是什么。
众人骇然大惊,想着太后赐的东西,果然是宝贝啊,也唯有夏公能得太后如此青睐,拿得出如此神物,众人眼皮打颤,看看夏途归,又看看殷玄,不知为何,心忽然一松。
有这个东西在,十个夏途归也被阎王拽不走了。
殷玄伸手缓慢摩挲着那个令牌上的字迹和纹路,低低地叹气,原来这才是聂北把案子的证据指向夏途归的原因,免死令牌!
呵!真是唱的一出好戏!
殷玄一瞬间怒火中烧,只觉得自己被聂北耍的团团转,不,不是聂北,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她为了救下陈温斩,倒真是不遗余力!
殷玄气的扬手就想将那个免死令牌给摔了,可手刚扬起来,所有大臣们都厉声出口:“皇上,不可对太后不敬!”
那一张张愤怒的脸召示着他们对太后有多爱,有多敬,有多崇拜!
殷玄只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生生地卡在心间,疼的难受,他哪里舍得甩了她的东西,他只是气不过而已,为什么陈温斩能得她如此费心费力的救!
殷玄深吸一口气,将免死令牌收起来,冷声说:“剥去夏途归宫外禁军统领的官职,永生不被录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三十军棍,扔回他的老家去。”
王芬玉一听,紧提着的心终于一松,三十军棍对普通人而言或许太重,但对夏途归而言,已经很轻很轻了,她跪下谢恩:“谢皇上。”
殷玄压根没心情搭理她,挥手不耐烦地道:“你也退出去。”
王芬玉不二话,快速退出去,到宫外等夏途归。
殷玄没心情再上朝了,今日的事情让他很窝火,也让他很闹心,他得回去找那个小女人好好算算帐,不欺负到她哭才怪了,非把她吻哭不可。
本来今天他势必要将陈温斩拿下,可被她这么摆一道,他没气的当场吐血就很不错了,殷玄冷着一张俊脸,沉声道:“退朝!”
他说完,站起身就要走,大臣们也正准备高喊“恭送皇上”,可是殷玄刚起身到一半,大臣们也还没打开嗓门,一直站在那里从侦破完案件到传唤夏途归上金銮殿以后就没怎么说过话的聂北忽然来一句:“等等。”
他的声音不大,却内力十足,一下子就传遍整个金銮殿,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大臣们一顿,殷玄直起一半的身子也一顿,他缓缓站直,目光睥睨而下,盯着聂北:“聂爱卿还有事情要奏?”
聂北道:“是的。”
殷玄问:“何事?”
聂北道:“皇后中毒一案。”
殷玄眼眸一眯,兴味即刻涌上眼眶,他嘴角勾起冷淡的弧度,笑的似讥不讥,下巴微抬,问道:“聂爱卿查出皇后中毒一案的幕后黑手了?”
聂北道:“是。”
殷玄问:“是谁?”
聂北道:“陈温斩。”
这个名字出,又震的满朝文武百官们频频倒抽凉气,眼珠子倏的一下子凸出来,我的天,他们没听错吧?聂大人说谁?陈温斩!
今天聂大人破的两起案子,真真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了!
大臣们鼓着腮帮子,那惊心的程度不亚于地球毁灭,火星撞月球,太阳打西边出来!
殷玄想着刚刚的那一个案子已经让他刷新了对聂北断案的认知,他确实是阎判,死的能说成是活的,活的能说成是死的,只要他想,他就能让任何人获罪,亦能让任何人脱罪,可再高的认知也高不过他这个时候一脸正派不苟严谨刻板地说着‘陈温斩’这三个字的情形了。
这可真是有意思极了!
原来戏还没唱完。
殷玄又敛了敛龙袍,重新坐回龙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