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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昊的三连问,成功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弄迷糊了,大家有点搞不清,今天这个‘荒唐镜’到底是谁的讼师?因为这番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帮着黄老秋。
另外,周昊的这些话还引起了所有人的赞同,别忘了,这可是封建礼数很重的清朝,不是开放的唐朝,就算是夫妻也不敢当街手拉手啊,哪个男人若是敢非礼有夫之妇,被人家杀了都无罪。
正因如此,周昊后面夹枪带棒告诫包龙星的话,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他们不仅全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包龙星,更在心里又为他扣上了一顶‘淫官’的帽子。
都说民心不可欺,其实,民心最易骗,从古至今都是如此,难怪网上有人说,若想找幸福,就天天看那啥。
别人幸不幸福暂且不提,反正此时的包龙星包大人是绝对的不幸福,他岂止是不幸福,简直肺都要气炸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被耍了,恐怕这个方唐镜从一开始就打算借着看手掌来诋毁他。
同时,包龙星也开始怀疑起周昊的真实身份,于是,仍旧把手掌伸在桌前的包大人决定将计就计,先制造出方唐镜对官不敬的罪名再说。
于是,包龙星紧盯着周昊,冷笑道。
“呵呵,方唐镜,你不是要看本官的手掌吗?好呀,现在本官给你看,可若是你看过后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者讲的事情与本案无关,那你可就是在戏耍本官,藐视公堂,那时候,你的举人身份恐怕也护不了你的周全。”
可惜,我们的包大人太不了解周昊的风格了,这损人向来都是挖完坑后,就算不在坑底插上竹签子,也得在里面拉泡屎。
所以,周昊歪了歪嘴角,坏笑着上前一把抓住了包龙星的手,紧接着,他剧烈甩动起抓着的手,远远看去,就好似想挣脱开一样,而且他还夹着嗓子,娘里娘气的惊叫着。
“大人,不要,你快放开我,啊!大人,你弄疼我了。”
我勒个去的!距离较近的两排衙役们差点没听吐了,周昊把贱人的形象演绝了,真是令人汗毛树立,胃腹痉挛,恶心至极。
此时此刻,我们的包龙星包大人,就感觉自己手里抓了一泡大便,不,应该说是他被一泡大便抓住了,而且还是很黏手的那种,想甩都甩不掉。
然而,就在包龙星受不了要破口大骂之际,周昊嘴里的叫喊突然变换了内容。
“哎呀,林员外,你快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喊人了。”
顿时,所有人都听的一愣,然后全都不由自主的向黄老秋老婆看去,黄老秋急的语无伦次,结结巴巴,而他老婆哭的更厉害了。
周昊用一次恶心的表演,让原本认定林员外非礼黄老秋老婆的所有人都产生了动摇,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很简单,因为大部分人都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偏偏林员外非礼黄老秋老婆一事是‘耳听’,周昊模拟黄老秋老婆的表演是‘眼见’,所以他们心中的天平就不由自主产生了变化,其实他们忘记了,这世上很多事就算亲眼看见,也不一定是事实。
此时,周昊已经彻底把自己融入进了方唐镜这个讼棍的角色里,所以,他一把甩开包龙星的手,转身走到黄老秋的面前,对嚎嚎大哭的黄老秋老婆冷声问道。
“黄夫人,你相公说。当时林员外不仅抓着你的手,而且还把你压在了桌子上,那么请问,林员外是用哪种姿势把你压在桌子上的?”
周昊太他娘的坏了,这问题让一个受辱了的妇女怎么回答?他这已经不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了,他这是他妈的泼硫酸呐。
所以,黄老秋怒火升腾,起身用头向周昊撞来,与此同时,包龙星也大喝一声。
“住口!这里是本官的县衙,还轮不到你来审案。”
周昊轻轻一个侧移,便轻松躲开了黄老秋的撞击,并且顺势转身看向包龙星。
“嘿嘿!大人您又错了,谁说我在审案了?我只不过是问个很重要的问题罢了,不过没想到,大人您竟然有如此大的反应,刚才您对林员外可是三番两次的想用大刑,怎么到了黄老秋一家这边,连问都不让问一句?大人,有些事您是不是做的太明显啦?”
周昊就像一条狡猾的泥鳅,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辞,绝对不让包龙星抓住任何机会和把柄。
并且,这货还极会倒打一耙,用听上去含含糊糊,却又谁都明白的话来不停的抹黑包龙星,把包龙星气的双目喷火,可又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
“大胆方唐镜,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本官做的太明显了?你是说本官与被告勾结吗?”
唉!这么简单的语言陷阱就不要拿出来了,还不如学学后期的星爷直接骂人呢。
于是,周昊轻蔑一笑,淡淡的说道。
“嘿嘿,我可没那意思,但您愿意往那方面想,我可就管不着了,大人,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既然大人您光明磊落,心中坦荡,那让我问几句话又何妨呢?难不成,您怕我问出什么对您不利的事来吗?”
“放屁!”
在周昊的一次次挑衅和刺激下,包龙星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腾”的站起身来指着周昊飙出了脏话,若非包有为在旁边拉着,恐怕他就要冲上来暴打周昊了。
唉!这位包大人与原剧中星爷的性格截然不同,这哥们儿刚烈正直,想扶弱除强,做个好官,可惜,他却忘了猛钢易折的道理。
比起情绪激动的包龙星,周昊仍旧是那副傲慢蔑视的欠揍样子,并且摇着头笑说道。
“哎呀呀!大人可不要污蔑在下,这里是大人的县衙,岂能轮到我在这里放屁,要放也是大人您随心所欲的放,我们这些刁民哪里敢呀。”
“哈哈哈……”
周昊这句话既呼应了之前包龙星强调这里是他的县衙那句,又暗喻着包龙星为官的霸道和为所欲为,更让那些听审的民众哄堂大笑,不知不觉中感到,今日的方唐镜似乎没那么厌恶了。
发怒是正常人都有的脾气,然而,一旦怒气达到了一定的数值,人的头脑就会变得不正常了,因此,包龙星说出了一句欠考虑的话。
“好!非常好!方唐镜,今日本官就允许你提问,本官倒要看看你怎么把是变成非,把黑变成白。”
“呵呵,大人,话可不是这样说滴,此时此刻,在这公堂之上并非只有你我二人,本人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公道自在人心,究竟谁黑谁白,谁对谁错,自有大家评判。”
周昊这货,边说边转身向着所有听审的百姓抱了一圈的拳,他的这番作为,立刻引来一片叫好声,这一刻,他的形象在众人心里再次发生了变化。
有一种悲哀叫作‘众人皆醉我独醒’,此时的包龙星,心中充满了愤慨、无奈、和悲伤,但他无法唤醒已经被周昊迷惑的群众,所以只能压抑着怒火全力主攻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方唐镜,你休要在那里卖弄唇舌,刚刚你问黄老秋老婆那种问题,到底是何居心?”
包龙星还算没彻底昏了头脑,知道抓住周昊刚刚那句大不敬的问话来进行反击,如此一来,至少能引起听审群众中妇女们的共鸣。
可惜,这个看上去十分棘手的问题,对周昊来讲却连个小坑小沟都算不上,只见他“唰”的一声合上了扇子,转身走到黄老秋老婆的面前,严肃认真的开口道。
“黄夫人,虽然刚才那个问题对本案很重要,但确实让你不好回答,更让人觉得我对你有羞辱之嫌,所以,那个问题就当本人没问过吧,而且,在下为刚才那句不当的询问向你道个歉。”
说完,周昊竟然对黄老秋的老婆深深鞠了一躬,这一幕顿时大跌所有人的眼镜,方唐镜那可是举人老爷呀,还是广东第一讼师,此时居然能向一个普通百姓施礼道歉,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啦?
这一刻,甚至连黄老秋的老婆都顿住了哭泣,用难以置信和惶恐不安的泪眼望着周昊,而周昊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黄夫人,请问你家里有大门和院子吧?”
咦?这是什么问题?所有人顿时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黄夫人更是满脸的迷惑,下意识的看向她的相公黄老秋,然后才弱弱的点了点头。
“很好,黄老秋,林员外想要非礼你老婆的那张桌子是在院子里?还是你家的屋里?”
为了避免麻烦,周昊这次问的是黄老秋,而黄老秋也老实的回答道。
“当然是在我家的堂屋里。”
“嗯,我明白了,黄夫人,今天你独自在家,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你打开大门后看到是林员外,林员外也说明了收租的来意,于是,你便把林员外请了进来,是这样吗?”
“不,不是这样,我没请林员外进来,是他执意要进来的。”
“哦?那你有没有告诉林员外,你的相公很快就回来?”
“当然有说。”
“那林员外提出要等你相公回来是在你说出这话之前还是之后?”
“嗯……是之后。”
黄夫人稍作回忆后给出了周昊意料之外的答案,因为对于林员外这种精虫上脑的人来说,见人家老婆独自在家后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推门就想往里进,而这时黄夫人才会因为害怕急忙声称自己的男人很快回来,希望借此吓跑林员外。
很可惜,原本真实的情况被周昊掐头去尾的询问给轻易掩盖过去了,这里要注意周昊的措辞,他先是用了一句“黄夫人请林员外进门”,虽然立刻被黄夫人否定了,但还是起到了淡化林员外强闯人家的作用。
随后,周昊又问黄夫人有没有告诉林员外她相公很快会回来,其实,这句话中的“告诉”换成“警告”才符合实情,然而,正是周昊巧妙的偷梁换柱,遮掩了当时林员外的意图不轨和黄夫人的担惊害怕,让人听起来更感觉两人是在正常的交谈。
接下来,周昊的一番话更是彻底抹杀林员外的色心丑行,只听他淡淡的讲道。
“哦,是之后呀,如此说来,林员外知道黄老秋很快就会回来,那么进门等个一时半刻倒也合乎情理,包大人,您说呢?”
周昊这个坏种,都他妈的分析完了,还让包大人怎么说?没看到门口听审的那些无知百姓都在点头呢吗?
但包龙星咽不下这口气,可还不等他开口要问些什么,周昊就突然怪叫一声。
“咦?不对呀,黄夫人,林员外是进了你家的大门,可你家有院子呀,毕竟你的相公不在家,为了避嫌,你应该让林员外在院子里等候啊,难道又是林员外强行进入了你家的屋里吗?”
听到这话,黄夫人又开始泪雨滂沱,不停的点头哭诉着。
“是的,林员外进了大门后直接就向我家的屋里闯,根本不顾我的阻拦。”
“嗯,我明白,你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哪有能力拦下像猪一样膘肥体壮的林员外呢。”
“哈哈哈……”
周昊对林员外的一句羞辱,顿时换来所有人的大笑,更把黄夫人哭声所营造出来的悲凄气氛冲刷的一干二净,而林员外眨着一双绿豆眼偷瞄着周昊,心里不停的泛着各种嘀咕。
就在这时,周昊又重重皱起了眉,疑惑的继续说道。
“黄夫人,在下有一事想不通,既然你拦不住林员外进屋,那你为什么不大声的求救,我相信只要你站在院子里大喊救命,街坊四邻一定会听到并过来帮忙吧?”
“我……”
黄夫人被问住了,她本来就是一个口舌不灵,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老实妇女,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此复杂的问题。
其实并不复杂,只不过,这涉及到了封建教条下妇女最看中的一个东西,就是名节。
黄夫人不是不想喊,可那时林员外还没对她做出什么非分之事,如果她贸然大喊大叫,万一林员外没有色心,那她岂不是主动招惹来闲言碎语,损坏了自己的名节。
所以,带着这种侥幸的心里,她不仅无奈的默许林员外进入屋内,而且还愚蠢的跟了进去,算是把自己送进了狼嘴里。
此时此刻,除了包龙星包大人,所有人望向黄老秋和他老婆的目光中,没了之前的同情,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怀疑和猜忌,别看他们只是一群没有什么文化的普通百姓,但说到脑补一些破事的本领,不见得会比周昊弱多少。
听着身后衙门口乱糟糟的质疑声,黄老秋的老婆有苦难言,她很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焦急的解释道。
“大人,我喊了,等进屋后,林员外想非礼我时,我拼命的挣扎和大喊了。”
“呵呵,黄夫人,说起来这就是我第二个想不通的地方了,怎么你在屋里一喊,你相公就立刻回来啦?就算你会千里传音,那你相公也得有飞毛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