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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中午的时候,就来了消息,六娘的婚期定在了三月十六,距今不足两个月时间!
众人都很惊讶,六娘也不例外,大家都以为婚期至少要等到半年之后呢。
十一娘喃喃问道:“怎么这么快?我不舍得六姐……”说着就抱了六娘的手臂。
六娘不舍的看着十一娘,她们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从小到大一处长大,情分自然比别的姐妹亲。
元娘拉了拉十一娘,说:“快别惹六娘伤心了,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婚期虽然订的近了些,可也说明元家的人看重她,想早点娶回去,那元大郎年纪也不小了。”
六娘也快十七了,的确拖不得,也没必要再拖。何况元家就元大郎一个男丁,婚房准备起来也方便,只是女方的嫁妆准备起来要匆忙一些。
这一天,高家请男方下定的人吃了一天,欢欢喜喜的把喜事定了下来,大夫人就开始忙碌的给六娘准备嫁妆,而六娘自己也足不出户的在房里绣嫁衣,隐隐透着一股紧张和不舍的气息。
高璞也渐渐收心,开始准备二月的春闱科考。十二娘和七娘每日一同上学,一同回家,情分比往日更有增进。
一切都看似平静而融洽,可十二娘心中一直记挂着八福楼打架之事,贺兰兄妹和刘家就这样渐没了消息,让她觉得十分不安。
在冰雪渐融的初春时节,春闱拉开了序幕。绿漪堂和灼华馆中的众人在曹府摆宴,给即将参加春闱的王励、吴茗两人“壮行”。
十二娘和七娘两人合伙给王励做了一套暖额和护膝,趁着大家都在筵席上送礼物的机会,两人就把东西送给了他,又另外送了吴茗一匣子毛笔。
王励看着护额和护膝,十分感谢,抱拳相谢,十二娘举杯说:“祝四郎马到成功!”
四郎神情颇为感慨,笑着将酒饮了。
王勃看十二娘给王励、吴茗等人都敬了酒,悄然靠近,说:“这酒太寒,不宜多饮。”
实际上是怕她喝醉吧?
十二娘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不会多喝,放下酒杯之后问王勃:“我看四郎的神情,似是有些紧张,他后天就要下场考试,不会有问题吧?”
王勃朝王励投去担忧的一眼,转而对十二娘说:“四兄他可能是压力太大,他以前没把功名放在心上,倒不曾紧张,现在突然生了些其他事,功名就看的重了……”
十二娘神思一转,悄声问道:“可是为了他的婚事?”
王勃微微讶异,说:“你也听说了?”
十二娘点头。
王勃继续道:“上元灯节那晚你没来我家玩,我还以为你不知情。我娘请了唐夫人和唐家的千金来赏灯,还特地叫了我们几兄弟过去猜灯谜。我和四兄见到唐家千金的时候吓了一跳,没想到是我们之前在曲江亭斗文的少年。那晚,我娘对四兄特别赞赏,唐夫人也一直打量四兄,我们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四郎对这个婚事怎么看?”十二娘十分好奇,他们毕竟跟唐家千金有过节,说实在的,十二娘并不喜欢那个霸道无礼的唐小姐。
王勃微微摇头,说:“我不清楚,四兄没有告诉我,只是这段时日显得心事重重。不过我看他最近对学业格外上心,他应该是同意那门婚事的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在意功名了。”
十二娘颔首。王励的婚事,她没什么插嘴的立场,只是王励和唐家的小娘子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她不明白他们怎么都没有出言反对这个婚事,难道真是不打不相识?
十二娘又想起另一件事,便问道:“上次打架的事,宫里还没消息吗?”
王勃微微皱眉并摇头,说:“这件事很奇怪,昨日我跟上官庭芝一起,还在议这个事,听说是皇太子出面压着,可具体怎么回事,我们还没探明白。”
皇太子?十二娘瞪圆了眼睛,怎么又把皇太子扯进来了?而且皇太子的立场很奇怪,不是帮着他的表兄贺兰敏月,也不是主持“正义”,只是出面压着这件事……
十二娘连忙拉了拉王勃,跟他耳语道:“我记起来了,我曾经听说过萧家长孙萧翎十分得皇太子看重,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萧家的人求到皇太子面前去了?”
王勃听了连连点头,说:“有可能!”
刘思慧是要嫁去萧家做孙长媳的,如果婚前有什么不端的事情传出来,萧家也没脸。此时拜托皇太子出面压住消息,背地里乱说话的人知道了,也就要思量思量,恐怕不敢再讲。而皇上和皇后那边,也碍于皇太子的情面,不好追究了。
“若真是这样,你和崇郎两人不可再托人上奏折和陈情书了,一直抓住不放,帝后和皇太子都会不喜!”十二娘紧张的说道。
王勃严肃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今晚就派人去跟崇郎递个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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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考试共九天,从农历二月九日开始,每三天一场。
初九一早,高家大老爷亲自把高璞送去考场,连一向不信佛、不信道的大夫人也跑去道观参拜文曲星君,求他保佑二郎考个功名。
科举的这几天,灼华馆照常上课,绿漪堂却放假了。王勃约了上官庭芝一起去石虎巷客栈找姚元崇议事。两人走到客栈门口,却见客栈正请了工匠敲敲打打,又是修窗户,又是修桌椅。
待找到姚元崇,王勃就说:“元之,这个客栈正在修葺,吵闹的厉害,你不如换一家客栈住。”
姚元崇摇头苦笑道:“是我连累了这家客栈,我又怎么好一走了之。”
王勃和上官庭芝十分讶异,稍一想,就紧张问道:“贺兰敏之找你麻烦了?”
姚元崇点头说:“嗯,虽然来人没有报他的名头,可我在长安也就得罪了他一个人而已,一定就是他寻人过来滋事。”
王勃紧张问道:“那你有没有事?”
姚元崇摆摆手说:“我从小打架长大,那几个人还奈何不了我。”
见他的确没有伤,王勃也就放心了一些。
姚元崇让小厮笔洗在门外守着,三人把房门关上一起坐下议事,王勃便把十二娘说的话转述给了众人。
姚元崇听了点头道:“恐怕就是因为如此,贺兰敏之见宫里走不通,才派人来挑事。”
王勃忧虑道:“虽说元之你有武艺傍身,可也不能放任他们就这样欺负你,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太危险了!”
上官庭芝也点头说:“正是,他在暗,我们在明,得想点办法才是。”
姚元崇何曾没想过要化被动为主动,只是一般的事情根本动不了贺兰敏之,除非他触怒了皇后!
三人商量了半天没有结果,笔洗突然敲门,说十二娘来了。
三人惊讶的站起身,请十二娘进来,姚元崇问道:“十二娘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十二娘进来坐下,说:“正上着课,杨家的人传来急讯,把师傅和谨娘都请了过去,我们也就散了。我有些事找你,就过来了。”
她看了看王勃和上官庭芝,说:“你们在这里正好,大家可以一起商议商议。”
四人重新坐下,姚元崇说:“我们刚刚正在议贺兰敏之的事情,你可也是为了他的事而来?”
十二娘说:“是为他,也不全是因为他。”
众人看她说的神秘,都凝神听着。
十二娘压低了声音说:“今日师傅和谨娘匆匆被杨家的人请过去,听说是因为谨娘被选做为皇太子妃了。”
众人齐齐一惊,连声问道:“当真?”
十二娘说:“八九不离十。谨娘的父亲是司卫少卿,负责皇上和皇后身边的禁卫之事,最得皇后信任。而谨娘在我师傅身边跟了四年多,只怕等的就是这一日。”
众人心道不好,杨书谨平日跟贺兰敏月关系亲密,她若成了皇太子妃,那么皇太子的立场只怕会有转移,就算这件事能够就此了之,以后他们也不会好受。
正忧虑着,十二娘却笑了。
王勃奇怪的问道:“十二娘,你因何发笑?”
十二娘抿嘴笑了,而后说:“因为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呀!”
王勃不解,正要跟十二娘解释,姚元崇就拦下王勃,说:“且听十二娘说一说,怎么就是好事了?”
十二娘巡视一眼,凝重的望着大家,轻声道:“因为谨娘跟贺兰敏之有苟且……”
房中瞬间安静的能够听到呼吸声,过了四五息时间,王勃突然站起,训斥道:“十二娘,这怎是女子该说的话!”
十二娘红着脸看向王勃,却抿着嘴表示着自己没有说错。
上官庭芝在旁听着,已有些脸红,可见这个消息对他们这些受惯了传统礼教的公子来说,是多么震撼和不耻的一件事!
饶是姚元崇,也愣了半晌才问:“十二娘你有把握和证据?”
王勃在旁听到,皱眉说道:“元之,你怎么还问,这事不该问十二娘!”
十二娘却不管王勃的阻止,回答说:“我没证据,却有把握这件事是真的。”
从最早她在茶楼看到谨娘和贺兰敏之的亲密模样,再到谨娘今日听到家人传唤的惊慌失措,以及十二娘在脑海中搜寻到的那些历史片段,她已有十成的把握能够确定谨娘跟贺兰敏之有问题,杨书谨有太子妃的命,却自个儿断了自个儿的福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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