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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博瑞懵了。
他见过蒋菲菲撒娇,也领会过蒋菲菲的眼泪。但是,今天蒋菲菲的哭泣具有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概念,那种无以伦比的穿透力足以叫人胆战心惊!
“菲菲,你,你怎么啦?”
安博瑞定了定神,他走到蒋菲菲的身边,蹲下身子柔声问道。
刚才那声近乎抓狂的喊叫和嘤嘤的哭泣只不过是蒋菲菲情感发泄之浪的第一波。及至安博瑞关切地问候之时,她不管不顾的双手没命地抓着自己已经披散着的长发,疯狂地嚎啕起来:“我不想活了!我不要活了……”
别说是饱经沧桑的安博瑞,就是初出茅庐的青皮后生也看得出来,假如不是遭受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无以伦比的创伤,蒋菲菲绝然不至于痛心疾首到如此境地。
“她真的……”
思路到此,安博瑞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眼瞅着面前的女人这等伤心至极、痛不欲生的嚎啕,一贯遇事镇定自如的安博瑞也感到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经验告诉他,但凡处于此等悲伤过度状态的人,那种雷霆万钧般的哭号和汹涌澎拜、滚滚而来的泪水,要想劝是劝不住的。情绪的宣泄和痛苦的排解那是有一个必然过程的,若是令其戛然而止的话,将会适得其反。说得严重一点,促使当事人的精神完全崩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既然是这样,安博瑞也就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他唯一能做的只是顺其自然,耐心地,静静地陪伴在蒋菲菲的身边。
哭够了,哭累了,自然而然的她总会偃旗息鼓。
过了很长的一会儿,蒋菲菲的哭声逐渐的低沉下来了。
这时候的安博瑞根本就不用猜,他完全清楚了蒋菲菲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其实,今晚一进这个屋门他就敏感地意识到了她的情绪很不正常。
“是不是章大庸对你耍流氓了?”
可以说,安博瑞对女人的心理还是颇有研究的。
他知道,女人受了委屈,尤其是受了令人难以启齿的屈辱之后特别渴望自家男人能够适时的给予安抚。作为男人,在这种时候如果不用女人自己叙述就能够准确的点出女人遭受了何种屈辱,必然会让女人感到男人的心是和自己想通的。
因此,当安博瑞意识到蒋菲菲在歌厅K歌时肯定遭受了章大庸的性侵时,他没有采取打太极拳的方式,而是直截了当的询问章大庸是否对她耍了流氓。
事实证明他的这一招还挺好使。
安博瑞的话音刚落,蒋菲菲的哭泣果然戛然而止。
就见她一把掀开掩住脸面的乱发,瞪圆了简直可以喷出火来的双
眼,猛力伸臂,手指头空指着面前幻想中的仇人狂吼了一声:“章大庸,姑奶奶我必须杀了你——”
说完,她又嚎啕起来。
安博瑞冷眼观察着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用手捶打着她自己胸脯的蒋菲菲。
他知道,这女人的情绪该发泄的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眼下的痛哭似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程度。
该出手了。
他告诉自己。
于是,安博瑞伸手捉住蒋菲菲不停地挥舞着的双手,用极尽温柔的声调说道:“菲菲,菲菲,你别这样,别这样。”
起先,蒋菲菲还在挣扎,貌似企图从安博瑞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可是女人哪有男人的力气大呢?几个回合下来,她也就放弃了这种努力。
蒋菲菲不再挣扎了,哭声也由嚎啕转为呜咽抽泣。
安博瑞一把拥住她,吻了吻对方的头发,轻声说:“菲菲,乖。有什么事儿你好好说,纵然有天大的事情也别闷在心里。”说着,他突然提高了声调,斩钉截铁地说道:“就算天塌下来瑞哥我也会给你撑着。必须的!”
安博瑞的话音刚落,蒋菲菲又“哇——”的一下放声大哭起来。
从怀中的女人哭声中安博瑞听出来了,这不是悲伤的哭泣,而是
对自己男人的关爱的回报,流下来的绝对是感动的泪水。
“瑞哥……”蒋菲菲倚傍在安博瑞的怀里,披散着头发痛苦万分地轻轻往男人胸膛上钻。她一边呜呜咽咽一边断断续续地喃喃着:“我没脸活下去了,我不要活了……”
“啊?”蒋菲菲的哭诉让安博瑞显现出了异常吃惊的样子,他痛心疾首地说道:“难道说章大庸这个老流氓他,他真的,真的把你那个了?”
事已至此,既然安博瑞都把话给她挑明了,蒋菲菲也就不再有难以启齿的尴尬。因此她亮开了嗓门,点名道姓的哭骂起来:“章大庸,你个畜牲,你个炮打的流氓!你不得好死——”
果然是这么回事儿!
先前仅仅是一种猜测,现在蒋菲菲都哭骂出声了,事情也就铁定无疑。
安博瑞愤怒了!
情急之下,愤怒的安博瑞再也不顾维持绅士风度和谦谦君子的光辉形象。义愤填膺的他松开了拥住蒋菲菲的双手,以惊天动地的声音爆出了出口:“章大庸,我操你妈!”
蒋菲菲感动了。
双眼噙满晶莹泪花的她抬起头来盯着安博瑞的眼睛,声音沙哑地悄声诉说道:“瑞哥,菲菲对不起您。菲菲没有保护好自己,被章大庸这个千刀万剐的臭流氓暗中下了迷药。之后,之后就……”
蒋菲菲怯怯地低下了头,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菲菲,你别再伤心了好吗?”安博瑞安慰说。
蒋菲菲抽抽泣泣地说道:“遭受这种侮辱,能不伤心吗?我还怎么有什么脸面对瑞哥您……您……”
“唉!”安博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他又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章大庸你他妈流氓成性的东西,居然欺负到我安博瑞的头上了,老子和你没完!”
此时,蒋菲菲已经停止了哭泣,她接嘴说:“人家有权有势,谁也奈何不了。再说,咱原本就有求于人,还能对他怎么着?”
蒋菲菲说出这句话来,当然是对章大庸的所作所为表示了一种无可奈何。但是仔细想想,除此之外,其实也是对安博瑞的一种抱怨。
不是吗?正因为企图从章大庸那儿得到贷款,所以他才强人所难,非让蒋菲菲出席宴席不可。
还有,虽然安博瑞中途离场是他自己刻意安排的假设已经排除了,但是章大庸为什么会带着迷药来赴宴呢?
若是事先不知道会有这么一个机会,难道这位老流氓的口袋里一天到晚都揣着这害人的玩意儿?
这个问题无论如何都让蒋菲菲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