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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将赵初菱领去了云希蓝的住处。老师一见她,多日里闷闷不乐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笑意。可是她们彼此重新认出对方后,赵初菱一开口便将话题转到令老师忧心万分的话题上!
“老师您是回来探亲?!”虽说赵初菱毫不知情,可第一句话就戳中了老师的痛处,在这里,云希蓝最亲的人恐怕就是尹天晟了!
老师哀伤地看了我一会儿,刚刚还有些喜色的神情瞬间就回到了冰点。她缓缓移动着身子,又孤独万分地坐到窗前,说道:“我一个孤老婆子,在哪都一样!”赵初菱见状,慌忙坐到老师对面,关心地说道:“您别这么说,您要打算常住这里,我可以经常来看您啊!”
云希蓝老师听后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虽然话里带话地怪罪赵初菱的父亲最终放弃了尹天晟,但脸上对赵初菱承诺来看她却是十分高兴的。她不知道,正和叔虽在行动上是站在了我们这边,可打心里还是竭力护着尹天晟的…
我们只待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忧心忡忡的云希蓝老师就以休息为由将我们支出来了。赵初菱不解老师的古怪行为,虽疑惑满满,但还是跟我出来了。
在我们上车前,隔壁“邻居”正好就在一旁。我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上车后便迅速给他一条信息说:看清这个女人,以后她来就不要干涉了,但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你的存在!那人收到信后,冲我微微点了一下头后,我才启动了车子离开。
说实话,我也十分担心云希蓝老师会出事。人到暮年,一生挚爱遭到迫害,她却因为和他容颜差别太大,连那人最后一面也不敢去见,这感觉该有多么难受?!正好这段时间我不在时,让赵初菱给她宽宽心也好。
和赵初菱一起拜访完云希蓝老师的第二天,母亲催促的厉害,我只好打算启程回京。下午我来到赵初菱店里同她告别时,她一听说我要回京,顿时双眸里映着一份眷眷之心,急切地问我什么时候再回来。我有些惆怅,心中也充斥着一些不舍,但是没办法,只好语气平平地告诉她说:“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北京的天比我离开的那阵子更加闷热了些。虽已是黄昏,但一出机场,我一时还是觉得有些透不过气。还是X市好啊,即使在盛夏,晚上也能裹着棉被一觉睡到天亮。
我刚走了几步,正要试图拦出租车,一辆白色轿车慢慢驶到我身边,停下。当那车窗缓缓摇下时,我才看清,开车的人竟是艾盈!
我微笑一下,上了车便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来接你啊!”艾盈笑得有些暧昧,令我有些不自在。
“怎么可能?!”我早已经和她断了联系,相信父母亲至从听了她那天的惊人言语,也不会再透露我的行程给她了。
“一起吃个饭吧!”艾盈再没有接我的话,而是另开了一个新话题。
我又冲她笑了笑,竟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一个小时后,艾盈将我载到我们曾经去过的一家主题餐厅门前。车一停下,我就有些后悔刚才不该答应和她共进晚餐的。艾盈见我面露不悦,手握方向盘,直直盯着我,稍带些嘲讽的语调说道:“既然没有喜欢过我,怎么连我们一起仅去过几次的餐厅都不敢面对?!”
虽知她是在激将,但我还是有些愠怒地开门下车,径直进了餐厅,刻意躲开以前常坐的那位子,另外选了靠近唱台的一桌坐下。这是一家摇滚乐主题餐厅,白天主营餐饮,晚上主打酒吧。
艾盈在我对面坐下,伸手招来了服务生,我们分别点过餐后,艾盈又要了两杯马卡兰威士忌。由于已经过了晚餐时间,食物上得有些慢,不过酒倒早早地来了。
艾盈举杯,我只好陪着。我稍稍抿了一小口,她却一饮而下。我刚要开口劝她,她却又抬手将服务员招了过来。当那服务员举瓶倒酒之间,艾盈起身上前一把将那酒瓶夺了过来,笑着说道:“放这儿吧,省得一会儿还得叫你!”
“我们是按杯卖的,小姐。”服务生语气中微微带了些鄙夷。
“这一瓶能装几杯,你是知道的,对吗?!”我虽有些怒,但还是含着笑地如此对了一句。那服务生被噎了一下后,低头默默退了下去。艾盈提起酒杯,朝我微微笑了一下,又一口喝尽。
食物终于来了,艾盈将放在面前的盘子朝前一推,说了句“我已经吃过了”就将双肘搭在桌上,注视着我进餐。我刚咽下几口,微微有些醉的艾盈迷离着双眼,朝我这边稍稍前倾上身,笑盈盈地说道:“这么多年,你禁锢着自己的爱情就是为了你那青梅竹马--赵初菱?!”
“什么?!”我心绪恍惚,不由停下手中刀叉,抬起头满脸疑问地看着艾盈。
艾盈仍旧笑眯眯,起身绕到我背后,弯下身又一次将我脖颈环住后,紧接着脸颊便慢慢朝着我右耳这边贴了过来。我慌忙斜身一躲,艾盈顿了一下,将放开我,随即拿了我面前的酒杯,将其中剩下的一饮而尽,婀娜着姿态转身上了唱台,温柔地夺了驻唱歌手手中的话筒,忧郁的眼神对着我,开始撕心裂肺的跟着点儿唱起来:
“…….
大雨还在下,你的心里怕不怕
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家
大雨还在下,我的心里好害怕
就连自己最爱的人都留不住呀
这么多年一直千辛万苦只为了爱在挣扎
这么多年一直用尽所有却赶不上你的变化
其实我总像个孩子似的永远都不会长大
无奈你还是走了
我的梦还是碎了
大雨还在下,你的心里怕不怕
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家
大雨还在下,我的心里好害怕
就连自己最爱的人都留不住呀
……”
我将醉倒的艾盈送回家时,开门的人是袁浩安的母亲。她没有同我说话,也没有请我进门,只是一边吃力地将迷迷糊糊的艾盈拖向卧室,一边气恼地念叨说:“送完浩安你就回来嘛,跑去喝什么酒啊,还嫌这个家不够乱啊……”我从外关了门,打了车回了家。
一进门,等在饭桌前,着急万分的父母亲赶紧上前问我电话为什么一直打不通。这时我才想起来下了飞机还没来得及开机。正要解释时,母亲凑近我这边,皱了皱鼻子说道:“你喝酒了?吃过饭了?!”
“哦,碰见了艾盈…”
“怎么还和她有联系?”母亲疾言厉色地打断了我:“前几天我碰到她,都叫她不要缠着你了,都已经结了婚的人了。”
“是你跟她提的赵初菱?”我突然想起在酒吧艾盈那句突兀的话。
“嗯。怎么啦?不应该吗,她马上就是你未婚妻了啊!”母亲不解地问道。
“以后别将我跟她扯在一起,人家已经结婚了,马上就要生孩子了。”我竟像在说真话一般,至始至终都没有躲闪父母的盯着我的眼睛。我的梦必须得碎了,再留恋也不能将她留下。我认为在对待爱情这个问题上,赵初菱要比我母亲认真的多。与其结了再离,不如压根就不谈!
母亲一脸黯然,无言以对。父亲却微微生了怒气,说道:“这赵正和,我说他怎么老是推着不答应呢,原来早为女儿另寻了归宿!难道我们家还不配娶他闺女?!”
“应该是知道了达铭下天坑的事了吧?!”母亲说着,神情有些哀凉,大概是想起了当初自己得知父亲下天坑一事后,内心也是极其不满的。
“当初要不是他老爹拦着,他不也植了芯片么?装什么正人君子,”父亲越说越怒:“为了这事儿,他最后赌气竟连大学都没去上……”
……
我疲惫不堪,没心思再听父母亲的争辩,只好拖着沉重的身体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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