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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不跟你扯了,晚上我还得去招待一下赵文山老师和岳孝璋老师,毕竟人家远道而来,我作为东道主,不请人家吃顿饭,怎么也说不过去!”
“你等会,跟你说个事儿!”
苏越本来已经起身了,然后又坐了下来,看向江韬!
“你帮我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拉一把我公司的新人!”
苏越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江韬说的是什么事情!
在华夏有一个很有趣、但同时也很无奈的现象,当一项政策出来时,必定会有一波红利期或灾难期。
如果这项政策是提倡性的,那么就会喂饱一拨人,直到把某些不知足的家伙撑死;
如果这项政策是打击性的,在前期也会一刀切,那么就会干掉一拨人,直到这种不被提倡的想象消失的差不多,才会慢慢放开口子。
就像这段时间上面下死心去整顿娱乐圈,政策下来之后,就像一台大型的绞肉机,把那些小花小肉摧残的体无完肤,但是这些小花小肉中间,还是有那么一小撮是在努力靠自己的实力在吃饭的,但是很无奈。
自从政策下来之后,很多娱乐公司为了响应政策,开始大量启用中、老代的艺人,所以这些在平时很难接到重量级角色甚至接不到戏拍的老家伙们,犹如老房子着火,焕发了第二春。
所以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可是没办法,在圈内的大形势下,只要你还想在这一亩三分地里面刨食儿吃,任何人都逃不开这个魔咒,哪怕你有超高的演技和深厚的唱功,即便是观众和听众们认可,但是导演不敢用,娱乐公司不敢签,就是这么无奈。
天艺娱乐虽然没有走流量路线,刻意的去造星,但是因此而受到波及同样在所难免,毕竟他们也要培养新人,避免后继无人。
可是目前这些新人同样处于一种不尴不尬的地位,不是他们不行,而是他们不幸,因为无人敢用。
所以,当江韬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苏越也是无能为力,只能说道:“再等一段时间吧,等我上了大学,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写出来几个剧本,捧一下天艺的新人。”
没让江韬开口,苏越继续道:“至于音乐方面的人,回头你把他们的资料汇总一下发给我看看,有合适的我尽量帮一下!”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苏越连忙摆手,道:“别,你怎么着也不能可着我这一只羊拔毛吧?你们公司养那么多作曲人,难道就写不出几首适合新人演唱风格的曲子?”
“怎么没写?问题是都没火起来啊!”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别以为我在学校里就没关注圈子里的事情!最近一两个月,我就没看到一个你们公司的新人亮相!”
不知不觉间,江韬已经把苏越当成同等层次的人在对待,又聊了几句,苏越起身告辞。
出了电梯,刚好碰见冯翔也从旁边的电梯里出来,相互之间打了招呼,便并肩朝外面走去。
走到大楼门口的时候,冯翔转头问道:“去哪?我捎你一程?”
苏越也不扭捏,直接点头道:“成!刚好想跟您聊聊!”
上了冯翔的浴皇大帝,冯翔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去江韬那了?”
“嗯!”苏越点点头道:“去给他送几首歌,不过最后说起一件事,你们公司现在的新人处境很难过?”
“确实不好过,情况江韬应该都跟你说了,不过这种情况谁都没招,除了自己公司投资的影视剧能安插进去那么一两个,别家公司投资的戏,基本上不用想!
但是公司那么多新人,不可能全部安排,毕竟都是一些生瓜蛋子,强行催熟的话,反而起到反作用,行了,不说这些了,你去哪?”
苏越想了想,道:“还是先去工作室吧,好不容易从学校里出来放放风,这会儿回去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更何况晚上还要招待客人!”
“谁啊?需要我帮忙安排不?”
“不用,到时候请他们吃个家常便饭就好!”苏越婉拒,而后问道:“你去哪?顺路吗?”
“什么顺不顺路的,一脚油门的事儿!再说了,我去民政局,刚好顺路!”
苏越一怔,盯着冯翔的脸道:“去民政局干嘛?”
“离婚!”冯翔不咸不淡地说道。
简单的两个字,苏越仿佛从冯翔的脸上看出一种缥缈的仙气儿,进可在红尘里打滚,退可在山野中出世。
愣了足足好几秒时间,苏越才道:“不是过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要离婚啊?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孩子都快十岁了吧?”
“九岁半了!”说起孩子,冯翔的脸色也有些阴郁,道:“不过孩子归我,说起来我们俩的结合完全是上一辈人强行撮合起来的!”
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冯翔点燃一根烟,而后把烟盒递给苏越,苏越摆摆手,冯翔便继续道:“孩子出生之后,更是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从有性无爱逐渐发展到现在的无性无爱,所以也就那么回事儿,离就离吧!”
这话苏越不好接,只是见冯翔明显还有些话憋在心里,想要一吐为快,苏越也只能硬着头皮,做好一个捧哏的,道:“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
“闹倒是没闹,老一辈的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大家作为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又是同龄人,谁还不知道谁的长短和深浅?所以平时装出来的那些恩恩爱爱也不过是给长辈们看的!”冯翔好像一个蓄满水的水库打开了一个缺口,一边开车,一边自顾说道:“至于私下里,我泡我的洗浴,她逛她的会所,这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互不干涉,不吵不闹,前几天我提了一嘴离婚,于是我们俩一拍即合,和平分手,今天过后,一别两宽!”
苏越没有经历过婚姻,但这不妨碍他对冯翔刮目相看,道:“你们这可真够平和的,佩服佩服!”
冯翔无所谓道:“等你以后有经验了,你也平和!”
又到了一个红绿灯,冯翔拍了拍方向盘,一改刚才的低沉,兴奋道:“这几天公司的事情不多,我特意请了假去泡了两天洗浴,那些小姐姐们听说我要离婚,直接给我来了个老客户感恩回馈大酬宾,密制服务,丝袜擦枪,啧啧!”
他扭头接着道:“诶!对了,你刚才好像说有两个客人要招待,正好我晚上带你们过去,你们也去试试!”
苏越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我暂时不用擦!”
冯翔嫌弃道:“一看你就不会来事儿,这个圈子里还有干净的?待人接物就跟送礼是一样一样的,我可以不收,但是你不能不送!这种事也是一样,我可以不玩,但是你不能不表示!”
苏越脑子里想着赵文山和岳孝璋的模样,拒绝道:“我是暂时不用,枪亮堂着呢,至于两位客人,他们是锈的太厉害,擦了也没用!”
“你这么一说,我更好奇了,谁啊?”
“赵文山老师和岳孝璋老师!”
冯翔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哆嗦,脱口而出一句国骂,道:“幸亏我又问了一遍,否则事情就玩大发了!”
“怎么?你跟他们俩还有交集?”
冯翔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道:“有交集?太有交集了啊!他们俩的孙女都追求过我,只不过我车技好,最后踩了刹车,你说有没有交集?”
嘿!这特么绝对是前辈级别的,偶像啊!
于是调侃道:“敢情您老人家把窝边草给啃了一遍啊?”
冯翔贱贱一笑,道:“夸张了,夸张了!最多也就百分之五六十吧!”
这是何等的卧槽?
想想自己,跟冯翔一比,绝对纯洁的跟特么小白兔一样!
想起自己身边环绕的几位莺莺燕燕,苏越就有些头疼,临下车的时候,苏越突发奇想道:“冯哥,要不晚上您一起过去吧?等应酬结束了,给兄弟好好传授几招!”
冯翔连忙道:“还是别了,咱们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苏越忽然想到前世的一个段子,一本正经地道:“噫!你口味可真重,对了,方长是谁?”
冯翔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拿手指着苏越道:“你小子,学坏了啊!”
……
辞别了冯翔,苏越独自回到工作室,跟丁浩和封天两人说了一声别让人打扰,便把自己关到了办公室。
这段时间以来,苏越一直忙于备战高考,根本就没有心思静下来去过问公司的事情,刚好今天跟江韬的聊天中,聊到了剧本的事情,所以苏越索性自己一个人静下心来,好好捋一捋前世的一些经典作品,顺便把这些作品的故事梗概先写下来,等到了大学,时间宽裕之后,也学一学人家大公司,积攒一些好的剧本,到时候壕一把!
一直忙到下午五点半,苏越才抻了抻懒腰,推门而出。
喊上丁浩和封天,驱车直奔赵文山两人下榻的酒店,等五人汇合之后,又奔向丁浩早先在雁阁预定好的房间。
在越州,如果是朋友同事同学间的聚餐,大多数人会选择在万家渔火;
但是如果是相对来说比较正式的商务聚餐,则多半会选择雁阁。
要说档次,两家不相上下,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无他,因为万家渔火主要以火锅为主,而雁阁则是以正餐为主。
虽然双方都处于磨合阶段,在人际交往上也称不上相交莫逆,不过大体聚餐氛围不错。
只是话说回来,聚餐嘛,聊的也无非是一些车轱辘话,总之捡好听的说就是了!
对于这种场合,苏越前世经历过太多次,经验也是相当丰富,只不过他终究是低估了两个老家伙的酒量,虽然自己也没喝多,但是等到酒席结束的时候,他也要强打起精神,才能让自己的思路不跑偏,稍稍一放松,眼前便会出现重影!
由于五个人总要留一个开车,所以丁浩就没喝,先把赵文山和岳孝璋送回酒店,而后又把苏越送到小院,才驱车跟封天两人一起回去!
等到两人离去,苏越转身才发现自己竟然没带小院大门的钥匙,无奈之下,只能给芦青苇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开门。
五六月份的天气已经很热了,芦青苇穿着一件粉红色的丝质睡衣,修长的身段被衬托的愈发窈窕,打开院门,见苏越半靠在门口的一座石狮子上,满身的酒气,连忙上前扶过苏越,一边往里走一边埋怨道:“这是去哪了?怎么喝这么多?”
苏越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柔软的触感,一边估摸着是B还是C,一边迷迷糊糊地道:“跟赵老师和岳老师喝了点酒,毕竟人家远道而来,我作为东道主,怎么也得尽一下地主之谊,更何况还顺带着给你捞来一个角色不是?”
芦青苇是那种外柔内刚的性子,只是看着此时的苏越,心底那丝最柔软的部分还是一颤。
自从认识了苏越,好像自己带给他的总是麻烦。
然而苏越却不这么觉得,不但没有任何私心的出钱出力帮自己阿婆治病,还好言好语地鼓励自己走出心灵的困境,这段时间又先后帮自己弄到两个角色,而且还是徐孜和赵文山这种级别的导演的角色!
总有人问,这辈子,有没有人为你无私的付出过什么?
以前的芦青苇会说没有!
可是此时此刻,芦青苇知道,如果没有苏越,自己的阿婆可能已经去世,更别说自己能够重返校园、接到徐孜和赵文山的戏了,虽然赵文山的戏,是自己被动被人看上的,但是如果没有苏越,自己和赵文山会有见面的机会吗?
至于徐孜,那就是纯粹的人情了,如果这不是付出,是什么?
一瞬间,芦青苇眼里泛出晶莹的泪花,特别是看到比自己年龄还小,却如此拼命的苏越,心疼又生气把他扶到床沿上坐好,道:“别乱动,我去给你打水洗漱!”
苏越看着芦青苇的背影,嘿嘿傻笑了一声!
只是这个笑声,犹如一个油画大师,瞬间在那张苏越看不见的俏脸上,涂上了一片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