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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尾火虎在夜琳琅与云珏相见的时候一直未曾现身,而是在他到达大殿之前,就发现了鬼冥虎的气息。
身为与他同出一脉的极品高阶灵兽,鬼冥虎对他有着本能的畏惧,那是低位灵兽对神兽深入骨血的屈服,就像普通臣子百姓在面对他们的帝王,只有俯首跪拜的份是一样的。
也亏得在来人界之前,鬼灵精的心月狐对他说让他一到人界就收敛神兽气息,不然,他所到之处灵兽四下溃逃,会在人界造成不小的影响,甚至有心之人会与十万年之期的到来联系到一起,四方一乱,人界必将提前生灵涂炭。
当时,尾火虎对心月狐的话嗤之以鼻,但还是乖乖地收敛了一身的神兽气息,现在看来,心月狐也难得靠谱了一回。
但是,尾火虎依然不敢靠鬼冥虎太近,就算再怎么收敛,神兽高贵的血统也摆在那里,低位灵兽来自血脉的屈服,是不可避免的。如果鬼冥虎有什么异常的话,难保云珏不会生疑。
尾火虎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跟着,既不会让鬼冥虎感觉到他的存在,又不会让夜琳琅脱离他的视线,以免云珏对夜琳琅不利。
不过,一路上,云珏并没有对夜琳琅下手,夜琳琅也始终没有说话,两个人一路静默,回到了云茨皇城。
夜琳琅看着阔别十年的云茨皇城,它依旧如十年前,或者说是千年万年前一般,静静的待在原地,默默地看着这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夜琳琅对于这座皇城并没有过多的抵触,已经被云茨皇城的所有百姓都唾弃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而夜琳琅之所以会跟云珏来云茨皇城,是想带走夜璃雪。
尽管知道这不是营救她母妃的唯一办法,却是她所能想到的、能够不伤及云茨城百姓的唯一的办法了,如果云珏可以识时务的让她带夜璃雪走,她可以不伤害任何一个人。
一路上不曾言语的夜琳琅终于开口了,她对云珏说:“我要先见一见母妃。”
出乎意料的,云珏没有为难夜琳琅,也没有说出不让夜琳琅见夜璃雪的话,而是点了点头,鬼冥虎会意,将她带到了夜璃雪居住的乾宁宫。
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明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发出耀目的光彩,仿佛在宣示着什么。
五岁之前,夜琳琅一直觉得乾宁宫是这世上最奢华的宫殿,这里的一砖一瓦,似乎都在诉说着云珏对夜璃雪的宠爱。
而在听到冷青琰说,云珏为了得到自己的母妃,几乎屠尽了整个青龙一族时,夜琳琅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母妃这些年来的委屈,再奢华的宫殿,也是建立在数百甚至更多的血肉之躯上,这让乾宁宫多了几分幽怨。
虽然,夜琳琅并不理解,有天阶之人坐镇的青龙一族,为何会几乎被仅有地阶七星的云珏屠尽。
夜琳琅推开乾宁宫的宫门,不知从何时起,乾宁宫已经没有了一个宫人,汉白玉的栏杆已有些斑驳,诉说着曾经有过的风华,宛如这高墙中的女子如怨如泣的哭诉,泪痕斑驳了过往。
这寂静的乾宁宫,让夜琳琅心头涌上一丝不安,云珏不是一直很宠爱自己的母妃吗?母妃又怎么会沦落到连一个可使唤的宫人都没有?这十年来,母妃到底是怎么过的?为什么没有听青琰哥哥提到母妃如今这不堪的境地?
夜琳琅带着疑问的眼光看向云珏,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这个云珏,到底是想将自己逼到何种地步?母妃是她这十五年的生命以来,唯一的依靠,他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母妃?
云珏没有回避夜琳琅的目光,他自然看出了夜琳琅眼中的杀意,但那又怎样?夜琳琅恨他,从他将她囚入鬼城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夜琳琅恨他。
但是,云珏并不以为意,一个小小的人阶八星的小丫头,能奈他何?
他淡淡的说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朕,你母妃身边的宫人,是昨天才遣散的,只要你乖乖听朕的话,认罪伏法,你的母妃,自然还是朕最宠爱的璃妃,还是这云茨皇城中最尊贵的人。”
夜琳琅没有理会云珏,她只是急切的朝着夜璃雪的寝殿奔去,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到她阔别十年的母妃了。
但是,在她推开寝殿的门的一瞬间,她脸上的期待和欣喜一瞬间凝固,杀意弥漫开来。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
这本该极其华美的床榻上,也确实躺着她朝思暮想的冠绝整个人界的美人——夜璃雪。
只是,现在的夜璃雪,虚弱的躺在床榻上,气若游丝,在她的枕边,胡乱的放着一方锦帕,而那绣工精美的锦帕上,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云珏!”夜琳琅满是杀意,“你到底对我的母妃做了什么?”
“朕能对朕的美人做什么?”云珏不以为意地说,“许是朕的美人思念你这云茨城的罪人,而你这罪人,也是不孝,从鬼城逃出来之后,不是来看自己的母妃,而是去了别的皇城,做了别人的皇后,享受着荣华富贵,却不管自己的母妃思念成疾。”
“云珏,你再说一遍!”夜琳琅终于第一次情绪失控,她恨不得将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千刀万剐。
思念成疾?说的好听,十年前自己的母妃就已经是地阶二星的实力,怎么可能虚弱成这个样子?这个云珏,一定对自己的母妃做了什么!
“是星极草。”不知何时跟进来的尾火虎淡淡的说出这一句话,然后别有深意的看着云珏说,“人族的心,果然狠厉。”
“星极草?”夜琳琅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以前从未听说过这种草的名字,但是从尾火虎的语气上来看,这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果然,尾火虎缓缓解释说:“星极草,生于南冥之彼岸,花分五瓣,每到夜晚,花朵会像星一般闪烁,故名星极草。星极草本是极美的草,但是这世上,越美的东西,往往是越致命的,食用星极草的人,灵力修为越深,伤害越大,灵力对这种内伤丝毫没有任何治疗作用,反而会加剧伤势,但是,这种草却不致命,食用的人,只能带着这种伤,生不如死的苟延残喘,比如,你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