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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只要你迅速封锁我带了外人,来你这迎客居的消息,并对那楼上的客人好些,我自然是会饶过你的。”
“青长老您请放心,我宋曰也不是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其实,在您刚才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将迎客居半里之内,都设上了结界。只要您带他们来时,没有暴露他们,那这穆家坳城中,便不会有人知道中殿列左使携着嵬淮到了荒谷来。”
“我来的时候,已经让他们换了装束,遮了面庞,城中之人,自然是不会认出他们的。”
“不过,你还是不可大意,毕竟这穆家坳,除了你们宋家,还有玉、栗、石三个大家族。若是让他们走漏了消息,牵连我受罚,我可一定会让你不好看。”
“是是是。”那宋曰听青长老这么说,当即重重地点头,活跃气氛道:“我一个九尺高的大汉,挺着这么个大肚子,不用青长老动手,就已经不好看了。”
“嗯?”青长老拍了一下宋曰双手捧着的药包,“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给你好看?”
“不不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宋曰一下扑到地上,将脸贴着那石地,“求求青长老千万别毁了我。”
“我自然是不会毁了你的,毕竟你是我最完美的药品,宋哑巴。”
青长老又给那宋曰丢了一包药在地上,大笑着,往那悬崖底下飞去。
荒谷,是一个瘦圆。北边入口,是洛坛;南边入口,是穆家坳。瘦圆之中,有山有水,分为三区。中心区域,是醉仙山所在,山上有醉仙阁。
该醉仙阁,专门用来接待与荒谷交好的十一个门派之人。
醉仙山往北,又有一座巍峨高山。此高山,拔地而起,上下四四方方,如刀斧四劈而成,因形似棋盘,得名棋盘山。棋盘山四四方方,四周有高高城墙,围住中间棋盘,建为穹城。
穹城中心,有一座高高的红色大殿,乃荒谷谷主与众殿上长老议事之处——晃阴殿。晃阴殿东北方,有一穹庐与之连接。穹庐里边,住有尊贵的谷主。
荒谷分内外院弟子,分住南北。内院弟子,住在瘦圆之北的东凰阁区域。该区域曲折近百里,有大大小小湖泊数百个。而那东凰阁,便坐落在那最大的玄湖旁边。
东凰之意,乃荒谷族人之子弟,该当如母州东边的凤凰,修得上等修仙之法,早日冲破极限,出这母州,直扶摇而上,去那懈笃大陆、无羽之洋等地。
外院弟子,住在瘦圆之南的离院区域。该区域峡谷颇多,幽涧处处有。于那林深之处,便有一座离院。此离院,乃是俗世墨苏薛李四大家族孩子的修炼之所。
离院之名,乃俗世四大家族,来自俗世,修仙完毕,终得回那俗世,离开荒谷之意。
那青长老,从南边的穆家坳回谷,需过离院。便见他急急穿过峡谷,过了那离院,抄着近路,一路迅速飞到了那棋盘山上。
上了棋盘山,从南门入了穹城。青长老直接飙到那晃阴殿后的穹庐,与那穹庐门口的侍卫说了句话,如幻影一般,冲进了穹庐。
那穹庐之中,满是回廊,交错悬挂,十分复杂,令得初到此之人,都得迷路。幸得青长老早已在这穹庐呆了好几十年,对里边结构,了然于胸。
便见他熟练地飞来倒去,一会儿就飞到了重重回廊的尾巴上,到了那魏盛所居住的清心居外。
“唉,我终于回来了。”那青长老站在白墙黑瓦的清心居的拱门边,叹了口气,整理衣衫,对那守在此处的侍卫一笑,说着这话,往院墙里边的世界,走去。
青长老整理他的衣衫,本欲是将他一路奔回的急躁掩饰,却在步入院墙里边,听得那清心居里,荒谷主人魏盛的卧房里,传出阵阵怒嚎之后,一下疯了一般,顾不得衣衫是否整齐,提步便跑,冲到那魏盛住的屋前,推开房门,便往屋子里面,跑去。
一开门,青长老便见着一个黄衣男子,压在他的义子,即那魏盛的身上。
“柯儿,你帮我压住他。”楞了一瞬,青长老急忙从纳袋里拿出银针,跑到那因魏盛不断反抗而差点被甩飞的黄衣男子身边,说道。
“青老!”那黄衣男子早已筋疲力尽,此时听得青长老声音,当即扭头看了一眼青长老,很是欣慰地,喘着粗气,道:“青老,您总算是回来了!”
“把他的头按稳,别让他乱动。”青长老走到那躺在地上,不断摇头晃脑,扭曲身子的魏盛的头边,看着黄衣男子,命令道。
“是,青老。”那黄衣男子便一下坐到魏盛的腰上,双手按住魏盛的下巴,“快!青老!”
说时迟,那时快。青长老在那黄衣男子喊话之时,右手在那魏盛下巴两边一晃。于是,那魏盛的嘴角上,多了两根银针。随即,他张开了嘴,不再晃头。
“啊!青老!你快点!”
只是,那魏盛却在银针扎他之时,长腿往上一踢,腰部一动,将那黄衣男子从他身上差点甩出。幸好黄衣男子及时趴到魏盛胸上,用手按住了魏盛乱动的双手的手腕。
“马上,柯儿。”青长老急忙放了一颗暗红色的药丸,到那魏盛的嘴里。
随即,青长老抽掉那两根银针,又拿出三根红色银针,扎在魏盛额边。
便听“咕嘟”一声,那魏盛将药吞了下去。
“啊,青老,魏盛最近力气越来越大,我真是拿他没办法了。”
随着那魏盛将药吞下去,便见魏盛一瞬间昏倒过去,那黄衣男子,也就一下从那魏盛身上滚了下来,与那魏盛一起并肩倒在地上,满是感激地看着青长老。
见黄衣男子头发散乱,脸颊带汗,目光迷离,青长老知道这黄衣男子,在他不在荒谷的这俩月,一定吃了不少苦头,他笑笑,“柯儿,你放心吧,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黄衣男子从那地上坐起来,满是疲累地一笑,“这两月来,魏盛犯病,是越来越频繁了,还一次比一次猛烈。我怕他伤着人,只得把下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日夜照顾着他,今儿您回来了,我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来,先把这盛儿弄到床上去,我再跟你说一件保准让你高兴的事。”青长老盯着黄衣男子看了会儿,见他眼中,确实满是红血丝,对他说道。
然后,他便伸手去抱那躺在地上,一样头发散乱,汗流浃背的魏盛。
“我来吧。”那黄衣男子抢在青长老之前,先抱住了魏盛。
“好,那就你抱吧。”
青长老收回了手,点头,往那用檀木隔开的里间走去。
“盛儿服了我那药,现在应该不会犯病了。”到得里间,等那黄衣男子将魏盛放到床上,青长老替那魏盛稍稍整理一下,把了把魏盛的脉后,对黄衣男子说道。
“有青老您在,魏盛他肯定不会有事的。”那黄衣男子抹了把汗,爽朗地笑道。
“让盛儿好好睡一会儿,我们去外边谈谈吧。”
“好。”
于是,那青长老便与黄衣男子,走到外间,将那因魏盛犯病而变得混乱的外间,稍稍整理了一下,一人拉了一把黑漆木椅,坐在外间之中,开始谈话。
“柯儿,我此次去蟾龙山脉,虽耗费了两月,却只找到了些许续命之效的药,要让魏盛完全恢复修仙之体,恐怕还是很难……”
谈话一开始,那青长老便给出了一个坏消息。
那黄衣男子听到青长老这话,当即低下了头,眼中的希望之光,瞬间暗淡下去,使得他那张年轻而又好看的脸,瞬间没了神采。
那青长老却突然陡声笑了起来,“不过!我遇到了一个能救盛儿的人。”
“真的吗?是谁?”黄衣男子听得青长老大笑,想起刚才进里屋之前,青长老说的是要给他讲一个保管让他高兴的消息,当即跟着大笑起来,问道。
青长老本还想卖个关子,让那黄衣男子难过难过,却见黄衣男子很是急切,当即一拍手,道:“中殿医仆,鬼手妙医郎——嵬淮!”
黄衣男子听完青长老的话,动了动嘴唇,一脸不快却又不好表现的样子,“青长老,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这么逗我?”
“别的事,我倒可能会逗你。可这事,事关盛儿的生命,柯儿你觉得我会开玩笑吗?”青长老自信满满,眼中带笑,得意地说道。
原来,当他在蟾龙山脉中见到嵬淮之时,他便下定决心将嵬淮带到谷中,让嵬淮给魏盛救治。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才会对列寇三人,那么客气。
只是到了后来,当他从得知列寇是想参加觞花节的时候,他才突然变得不客气起来,想让那列寇求着点他。
不过后来,当他将列寇带入穆家坳时,他心里想着总归是他要求列寇的,便又对那列寇客气了起来,还特意嘱咐那宋曰要好好招待他们。
“看青老这样子,他说的是真话。”那黄衣男子在心中说道。
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听他垂头丧气地道:“遇见了又如何,他是中殿的医仆,不会救治荒谷之人的。”
“若是以前他不求人之时,必然不会救盛儿,可现在却不一样了。我就直接告诉你吧,那中殿左使列寇,现在就在穆家坳的迎客居住着呢。”
“而且,他还想求我,让盛儿准许他参加我们的觞花节呢!”
“什么?竟有这等事?”黄衣男子惊讶地站起身来,眼珠转了一转之后,又坐回了椅子上,“是了,他中殿上月被狮盟打得很惨,自然是要出来求援的。”
“原来如此,我还说那高高在上的中殿,怎么也舍得来荒谷走动了。”
青长老早已套完了列寇的话,对那中殿的情况了然于胸,却装作不知那中殿来荒谷的原因,故作惊讶地点了点头。
“那列寇怎么跟您说的?”黄衣男子坐到青长老旁边,问道。
“他说之前中殿一直没有和荒谷有所来往,实在是做得太不妥,太不像话了。他说想趁今年觞花节之时,带重礼来恭贺荒谷,顺带与荒谷交好。”
“他虽主动了,我们却还是不好办啊。”黄衣男子知道那列寇虽说是想参加觞花节,却是想要借此让荒谷帮他对战狮盟,皱了皱眉头,沉声道。
见那黄衣男子皱眉,青长老苦笑一下,“我知道荒谷谷规确实严厉,要宴请宾客,必是有重大交情的门派才可。”
“这中殿一向与我们没什么交情,让他们进谷,确实不妥。”
“那十一个门派之中,与荒谷有真交情的,也就那么几个门派而已,为什么要让他们占着茅坑不拉屎?”
“我青帛技不如人,深知到了今天,母州之上,能救盛儿的人,只有嵬淮了。”
“那列寇已经亲自来了,且那嵬淮也在他身边,我也已经探过他们的口风,知道只要你说一句话,请了那列寇入谷来,往那醉仙阁住上那么一宿儿,再在第二天的觞花节典礼上,给那十一个门派的掌门,介绍介绍他,就一切都好办了。”
“到了那时,只要列寇一句话,让嵬淮救盛儿,并不是什么难事。”
“青老,列寇可不只是想要参加觞花节典礼那么简单。”
“我知道,他想要借此让荒谷出兵,帮他打败狮盟。”
“所以,这件事,没那么好办啊。”
“难道你想错过这个机会吗?这可是唯一一个能救盛儿的机会啊!”
“我……”
“那迎客居的宋曰我也已经打点好了,你不必担心他去冬执事那儿告密。”
“我倒不担心冬执事那边。”
“那你担心什么呢?”
“我担心……”
“柯儿啊,你如今是代理谷主了。代理谷主,就跟谷主一样,都有特权,没有人可以束缚你。”
“既然没有人可以束缚你,凡事你就不要想得太多……什么对你有利,你就大胆地去做吧,没人敢拦着你的。”
“柯儿,你不再只是一个执事,而是代主了啊!”
那青长老很是期待又很是失望地看着黄衣男子,摇了摇头。
“青老,正是因为我是代主,所以,我才不能随意做决定啊。”那黄衣男子沉思半晌,笃定地回那青长老道。
“这么说,你是不愿救盛儿了?”
“我当然想救盛儿。”
“那你为何不愿邀请列寇入谷来?”
“邀请列寇入谷这等大事,需得春夏秋冬四大执事商议,且得请那千宣君祭问过先祖之后,才能做数,我只是一个代主,不能做如此大的决定啊。”
“柯儿,可你现在不再只是一个小小的执事了,你是代主啊。”
“代主,也只是代主而已。对于此等大事,还得听令于魏盛啊。”
“听令于盛儿?盛儿现在都昏过去了,他神志不清的,你让他怎么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