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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半扇窗子,窗前便是河流,一泓不能去的思念从镂空的楠木窗棂透出,若是晴天,便是和着微风送来花香,如是雨天,便淅淅沥沥的随雨低落在洗衣的石板上。有时又会以一乌篷船撑行,河旁有人家种的花:二月兰,三月的桃花,虞美人,指甲花等等。在屋里,不知谁家的小姐手巧把丝绸面料绣上了各式的花瓣,各模样的鸟儿这是常常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意境,我知道我来的这个地方便是充满这一种意境,这就是苏州。
小学时学过张继的枫桥夜泊,知道有一座古城名为“姑苏“,那时起也就喜欢上了古时被称为“姑苏”的苏州。苏州自古以水带动灵气,以桥漫诉闲雅。水始终是文化寂寞最深处的色彩,而桥又正是一种最具有人文气息的生活建筑。苏州多水多桥,多文化底蕴。
苏州古城有高塔无高楼,最高的房子不过四五层,却有塔高九层。自傍晚进入古城后,远远的便见一塔高耸,夜晚并不能寻得看清这座塔的名称,就摊开地图,查得这座塔名为“北寺塔”这塔并不似我在九江所见的塔一般。九江的古塔,如能仁寺宝塔,西林寺的千佛塔等等都不如这塔高,更何况这塔不仅高耸,而且威严。塔高76米,是我所见塔中最高的。第二日又路过仔仔细细看过,知道这是报恩寺的塔,所以塔又被苏州人称为“报恩寺塔”寺前立有大的今修的牌坊,上面书有四个金色的大字“知恩报恩”
苏州最出名的老街是观前街,有一好友知道我要来苏州,便对我说此街一定要逛逛,他先前来过苏州,对苏州是有了解的。观前街是我国最早的商业区步行街,街成于明清时期,街上的好店名店云集。我和同行的h在街头的一家小店吃过点心,玉米馍馍小小的一个,约一寸来高,比大拇指略粗一点,一口一个,口感相当的细腻,好吃。观前街旁有一处古观,名曰“玄妙观”由此而见,观前街的“观”字应发音为玄妙观的“观”字,意为街在玄妙观前,而不是观望的“观”字。外地人时常会叫错名称,不知道苏州本地人叫什么。在夜晚,街上灯火通明,大抵上名店卖的东西都为苏绣,苏帮点心,檀香扇等等。苏绣非常出名,常常远销到国外,和中国人一样成为许多外国人爱不释手的工艺品。
苏州有许多的小巷,大多数都是有头却寻不出尾来,小巷两边都是用白石灰刷白的墙,瓦片依旧是仿古的青砖瓦,有些有钱人家在自家的屋上装饰有琉璃,阳光下熠熠生辉,青色的让人觉得舒坦。一些老苏州人端个小竹子靠椅出来,放在自己家的门口,坐在上面慢慢地拾掇青菜。有些人家腌了腊肉,腊肠,挂在一个长竹竿上放到门口来晒。腊肉和腊肠的颜色都是深红近乎黑色的那种,非常好看,不知道这是不是跟熏过有关系,湖南人喜欢熏腊肉,难道苏州人也有这爱好?我是不知道的,看样子只有老苏州人才会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
我们在北塔西街吃过苏州人最喜欢吃的早餐——生煎馒头。虽然这食物被人称作“馒头”然而却是诈乎人也,外形如同馒头,里面却藏有肉馅,灌有汤汁,应该被称呼“生煎包子”才对。苏州人爱吃甜食,故馅料的味道也是鲜甜的。我第一次吃生煎馒头,嘴馋,大口咬去,汤汁喷了出来,差点出了窘相。原来这馒头油煎后皮焦黄,非常有韧性,致使汤汁不易出来,然而用力一咬,又极易使得汤汁喷出。我先前看过汪曾祺先生写吃汤包的文章,大概是先用嘴撕一个小口,吸啜出汤汁,再一口吃下为妙。便相仿吃法,其味果然妙哉。这家店里还配有店主自己腌制的豆豉,风味独特。此外,苏州的馄饨有大小馄饨之分,大馄饨便是我们日常所吃的馄饨一样,肉多。而有些人是不爱吃肉的,这就有了只包一丁点肉的小馄饨,全当作吃面皮和喝汤了,其味不如大馄饨尽人意,却也是众多人爱吃的食物。
苏州的景点很多,典型的便是苏州园林和虎丘。
苏州有园林三百,大多为私家园林,风格迥异,各有春秋。拙政园是苏州私家园林的代表,我们游玩了一遍,也确实如介绍的那般,林中没有一处景观是相似的,果真是精心制作的一番,山水画中的景配上琉璃楼阁,再取个典雅的名字,一般对中国古诗文不了解的人是看不懂这景的,我是个俗人,不听导游讲解的确是不理解这其中的玄妙之处的。出园林时,遇见许多买丝绸的店铺,进去看过一番,有丝绸做的衣服,上面绣的有盘着的大龙,有凤,都是吉祥的意思。也有丝绸围巾,绣着花草鸟木的,形象生动。见过一款丝绸手帕,样式小巧,上面绣着桃花,不禁让人联想起那诗情画意般落泪葬花的林黛玉来,岂不料黛玉竟也是苏州人,她有词云: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百花洲和燕子楼都是苏州古时的地方。
宋朝大文人苏轼来苏州后说过一句话:来苏州,不游虎丘,乃憾事也!这处吴中第一景也因此名扬千古。虎丘是一座山,山很小,好在山上的古建筑颇多,因此人文景观也是显得愈发的深厚。虎丘塔下有一处小小的莲池,去的不是时候,未见半点莲叶踪迹。池中有一处石头如一小岛,人可上去,这处石头的头处又有一半人多高的石头,传说一位大师曾在此说法,说到精妙处,连这石头也忍不住点起头来称是,这便是“顽石点头”的典故。在往山下走的路上,还看到了传说是吴王用来试剑的试剑石,石中一条深缝,笔直笔直,正好如一把剑横着劈下去,这缝确实如人工所为,不知道吴王试的剑是不是莫邪为他打造的剑。吴王死后,传说就葬在虎丘塔下的剑池中,剑池峭壁上刻满的大字,池中有水,不像是一个古墓,可有专家称池底确实有一人工建筑类似古墓,不知道是不是吴王的,这成了一个千古谜团。
离开苏州前,从苏州博物馆进入去过忠王府,这是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的府邸,李秀成这个人不敢妄加评论,只是这处府邸确实不错,内有文征明亲手植的紫藤,有400余岁,实属罕见。
苏州自古出才子,出佳人,今到之处,不见才子,亦不见佳人,作见今论古之罪也未为不可:苏州的水多桥多,走在桥上的见水抒发诗情的才子和行走的美人也就因此多了。苏州话的腔调很软,唱出来的昆曲非常好听,不知这软中是否也有硬刀子,听了也会让人厌烦。可苏州确实是个好地方,二十岁一见,怕是三十岁也得见见了。
那就待十年后再一走桥河,一望云烟,一拒迷雾,一爱方休,一恨由之评唱,一诉历史之沧桑在自苏州开往南京的d5430次列车上,我这样的想,只是心有点凉。一点一点的夕阳悄悄的到来,映红了远去的苏州和心中的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