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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看变形金刚、看聪明的一休、看机器猫、还看铁臂阿童木。那个年纪的我什么也不懂得,只是觉得好玩,觉得有趣,便日复一日地坐在电视机前等卡通片开播,然后盯着那些会动的纸娃娃,开心的哈哈大笑。
后来年岁大了,心眼多了,本以为会将许多动画人物忘个一干二净——事实也确实如此,大部分都记不住了。但阿童木还不时地从脑海里浮现,那个无罪的机器人竟有这样忧伤的眼眸。从此,我就知道,原来动画不只是给小孩子看的。
再后来,圣斗士的浪潮席卷中国。男孩子整天追着打架,嘴里喊着“庐山升龙霸,强奸雅典娜”的台词。回想起来,我对性(sex)的懵懂认识居然是萌芽于此处,不免报以苦涩的一笑。至此,我对动漫感情的第一阶段就结束了。
不过上面那些都不足以吸引我的兴趣,甚至灌篮高手也仅止于让我对篮球的知识增加一点点。真正使我堕入动漫欲海的是高一时看的漫画暗黑的破坏神(荻原一至绘),主人公达克修耐达永远都自信满满,从不言弃,即使是在神魔面前,他也毫不犹疑地向之宣战,而且他也有那个实力,不少神魔被打得满地找牙。我于是幻想,或者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顶天立地的人,想着想着,便热血沸腾,激动到不能自已。其实以现在的目光来看,暗黑的破坏神不过是无聊的yy之作。个人英雄主义、结构上的不严谨、还有不怎么好的画风,各种软伤硬伤尚有许多。可给我的感觉却仿佛初恋情人,虽然明知他(她)缺点不少,心里依然温馨如故。第一次的动情总是可宝贵的!
从这一部开始,我就疯狂地阅读漫画。一直看了三年,高桥的,clamp的,北条司的,手冢治虫的多到数不过来。那个时候,漫画俨然是我的情妇,一日不见就感到怅然若失。上课时捧着本漫画在座位上嘿嘿傻笑,晚上惧怕被父母发现,就把台灯放到床上,用被子蒙着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在这段时期,我认识了一个贩卖漫画的年轻人,他常常到学校门口摆摊。一般是他刚一摆开,便有一大群人围上去。我更是照顾他的生意,从他那儿卖了不少的漫画,尽管清楚那是盗版的,也买得快乐。遇到盗版书商把漫画拆卷而卖(例如四卷拆成五卷),我也一面咒骂书商的无耻,一面掏钱。他仍是笑嘻嘻地把漫画往我书包里塞。
高二那年,我和他已混得很熟了。有时候,校长看他在门口摆摊,去赶他走。他就默默收拾好,等校长离开了,又满面笑容地摆开。我呢,则是跑过去帮他忙,然后放肆地替他抱不平,因为这些话在校长面前是不敢讲的,所以觉得很轻松。高二下半期,一次跟着到他家里去玩,他对我说:“小xx,我以后不再摆书摊了。”我吃了一惊,反射性地问:“为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耷拉了脑袋,瓮声瓮气地说:“你也知道,我有老婆了我也是要养活老婆孩子的人”
那天晚上,熄灯后我躲在房里,反复咀嚼他那句话,禁不住泪水涟涟。窗外大雨滂沱,我却只听见他的声音“我也是要养活老婆孩子的人”至此,我告别了对漫画感情的第二阶段,漫画也不再是我的情妇。不过在闲暇时,我还会去偷偷情罢了。
上大学了,以前的很多想法都变了。对漫画也不是拿着什么就看什么了。我学会了挑剔,大部分已入不了眼了。剩下的一小部分还能畅快地看完,看完后居然也可以提出自己的看法了,而不是一味地跟着作者的思路走。这期间,看了北条司的非常家庭、安达充的touch、木城的铳梦、桂正和的i’s看了之余,也习惯性地进行反思。尤其是对北条司的非常家庭感触良多:即使北条用诙谐的手法冲淡了矛盾的尖锐,但社会对变性人的歧视,变性人心理身理上所承受的压力依然震撼了我的内心。
现在我才大二,对漫画动画已养成了一套欣赏的习惯。什么样的可以看,什么样的不可以看;哪些是精粹,哪些是糟粕,自己都有了个谱。看漫画变得挑剔了,看法却深刻了。这便是我看动漫的第三阶段了。我以为,这个阶段还会继续延长,至于何时能够到第四阶段,就得看往后的机缘了。
看漫画动画早已没了往昔的热情和决心,岁月将我的毅力消磨殆尽。对动漫,我只能远观,不可近看,因为失去了近看的机会——中国社会对动漫的偏见使得我失去了那个机会。目下的我,仅能时不时地向动漫投去充满眷恋的深深一瞥。
补记:1文中提到的暗黑的破坏神主人公达克修耐达现被用于一h文中做主角(龙战士传说),浪人看了有种邪恶的解脱感,有些不情愿,又觉得那是无可厚非的。2现在看漫画,比之我们以前要容易得多。可是还有很多青少年只能在黑暗中偷偷地看,这是父母,老师,社会的不理解造成的,总以为漫画是影响学习的,是阻碍人发展的。3回首往事,总是情何以堪!我文中所说那个卖漫画的青年人,曾是那么得热爱漫画,在家里一个人孤独地画着。我也受他影响,买了些工具学习画漫画,如今搁置已久,想来大概那些画具已经堆满了灰尘了。时间会摧毁许多东西,包括人的梦想!可悲的是,不管岁月怎么摧残我们,地球依然转动,生活也依然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