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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擎山离开花船之后,独自一人来到了忘川河连柔山绝壁之上。
刚一踏上岩壁,一股特别浓烈的血腥之味就钻入鼻中。
紫擎山摇了摇头无奈道,“师兄啊,你教了一个什么东西出来啊。”
紫擎山弯着腰,走的很慢。
密林之中光影透着树叶一层一层接替交射下来。
地上满是干枯枝叶,可是紫擎山踩踏上去却没有一点声响。
随着紫擎山越往林中深处走,血腥味也就愈发浓烈。中途甚至还能看到一两个面露惊恐,五肢有一些缺陷的亡命死尸。
紫擎山暗暗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着。
一阵微风传来。紫擎山仿佛从风中那股浓烈异常的血腥味中闻到了一丝其他的味道。
他继续向前走着,耳中渐渐传来一丝丝入耳响声。
听着声响,紫擎山向前看了看,仿佛能透过茂密树林草地,嘴中念叨一句,“玄静和尚。”
而后一步三五丈,整个人身影变得虚无缥缈,向前快速移动着。
随着越往前走,地上的死尸就越多,他们的身上也是缺了一点什么东西,且无一不是背朝后面,想来是见到有什么让他们害怕的东西,想逃却又逃不了吧。
紫擎山没有理会,只是入耳声音越发清晰。
穿过密林之后,突现一大片空地。
紫擎山迎着斜阳,看到这场景再次连叹数声。
山头之上,房屋连绵数十,且坍塌大半。地上一片血色,死去的人密密麻麻倒在地上,脸上无一不是带着极度惊恐的模样,仿佛见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东西。满地残肢,无一完人,当中甚至有妇女幼童,皆是如此。
紫擎山见状极为愤怒,脚下岩石瞬间化为蛛网裂口。
耳中再传声响,紫擎山看去。
只见一个白衣光头和尚盘坐于山头中间名为聚义厅的房顶之上,敲打着一个紫檀木鱼,嘴中念叨有词。
紫擎山见状微微眯眼望去。
那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和尚,看年龄和李遇安差不了多少。
少年和尚眉目清秀,如同一个小小佛陀很是乖巧可爱,只是眉心有一颗朱红沙点稍显怪异外,其它和一个少年并无两样。
紫擎山微微抚须,耳中充斥佛音,不忍嘀咕一句,“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佛法修为!”
随后身形一晃到了那屋顶之上,面对小和尚,“玄静和尚是你什么人?”
那小和尚并没有睁眼,对一切视若无睹,只是不断念着晦涩难懂经文。
……………
花船之上,李遇安小脸通红,无力的抬着脑袋,左摇右晃,看着李运,嘴里还不断发出痴痴傻笑。
李遇安本不想喝酒的,但是在李运的不断劝说之下,也是无奈的喝了一杯。
他本以为古代的酒也就那样,难不成会比二锅头的度数还高?
但是只是一杯而已,他就已经成了这幅模样。
李运抬起手颠起杯子,看了看自己的杯子,“这沉香睡这么厉害?”
很显然这酒连他也没有喝过,而且他和李遇安喝的时候,他也没喝。
还没等他多加感叹,便看到远处一个小船缓缓行来。
一般来说只要战船在前,基本上是不会有人敢前来打扰的。
红蜓好奇,上前去瞧了瞧,而后给李运说到,船帆之上印有李国官纹。
李运走到船围瞧了瞧,”原来是运水衙门的孔子越。”
青莲瞧了瞧天色,在一旁嘀咕一句,”这么晚了来干嘛?”
李运回头一笑,“还能干嘛,来请罪的呗。”
青莲也没想到被王爷听到了,红着脸。
李运倒也不在意,毕竟在这船上那个不比她好看,也不好再打趣着她,“还愣着,拿个酒杯去啊。”
青莲连忙应过一声,后退两步,转身离开。
这时官船也到了,虽然比不上李运所坐花船精致,但是那高度却是不低。
官船靠近,上面传来一个苍老声音,语气极为恭敬,“水运衙司,孔子越求见长乐王。”
李运点了点头,红蜓代为应过一声。
官船听闻声音后,一个壮汉连忙用船勾,搭在花船船弦之上,稳固之后,搭起一块厚厚木板于两船之间。
官船甲板之上,立马小跑上来一个老头,身穿红袍,头带官帽,脸型瘦小,颇有儒风大家气势。
李运在花船之上这头瞧着,连忙喊到,“哎呦,孔大人唉,你老慢点,小心些,可别掉下去了!”
孔子越听着。年龄本来就挺大了,见到王爷这般亲和给他说话,脚下一抖,真就差点掉下去。
李运见状立马上前走了两步扶着,“嘿,这刚提醒你,你就掉下去,王爷我可就成乌鸦嘴了。”
孔子越战战兢兢的走下木板,脚踏在花船甲板上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躬身行礼,“多谢王爷。”
李运拉着他,“客气什么呀,这忘川河多亏孔大人运作,你瞧瞧多热闹。”
孔子越小老头刚看过这连柔一段,堵的那是个水泄不通,眼看这天都要临近夜晚了,这些着看血壁奇景的人也不走。
有的甚至在船头挂上了灯笼,这一看就是准备过夜的。
越看孔子越脸色越不对。若不是光线渐暗,定可以看到他那尴尬模样。
孔子越扶了扶官帽,缓慢说到了“下臣就是要给王爷禀报此事的。“
李运把他拉到桌前,桌上已经放上了空杯子,李遇安还在望天傻笑。
孔子渐小心问到,“这位是?”
“这是我师弟,喝懵了,不用管他。”
李运边说边拿壶,亲自给孔子越倒过一杯酒。
孔子越一脸惶恐,在倒酒的时候,双手就已经捧住了杯子。
李运开口道,“孔大人不必紧张,我李运虽然是个无能王爷,但是要论倒酒的功夫那可是一绝,包管不洒半点。”
孔子越立马收回手,露着笑脸,“王爷英明神武,什么会是无能王爷,定然是有人在暗处传播污言秽语。”
李运笑了笑,也不接话。端起酒杯给孔子越送了过去,“来喏。”
孔子越立马低身惶恐不已,连忙说过一句,“多谢王爷”
随即端接过去,直接一口干过。
只是没想这酒如此辣口,让他轻咳两声,老脸通红。
李运见状轻轻拍桌,“孔大人好酒量。”
说罢还要给他倒过一杯。
孔子越抹了抹嘴,连忙摆手,“王爷,下臣是给王爷禀报着河运堵道一事,等下还有公务,实在不便多饮。”
李运抛开他手,在他无奈的目光下又倒上了一杯,“这可是沉香睡堪比御酒,运河一事边喝边说。”
孔子越一脸无语,但也只有默默点头。
看酒渐满,孔子越这才慢慢说出,“连柔河段,本就是一段孤僻水路,来往船之那是少之有少。因为上面有土匪窝子,虽然是在绝壁之上,可是那些歹人要投以石头,以砸船为乐,所以来船就更少了。”
李运倒满推到孔子越身边,这次孔子越学的聪明,只茗了一口,李运瞧见笑了笑,给自己倒过一杯,一口喝下。
孔子越又说,“所以我司就对这条河段开放的松散了些。”
还没等李运说话,孔子越又连忙补道,“但是绝对没有这么多船只。”
“这些有的船只啊,是那些大员大户从别处行驶而来的。下臣已经罚了他们不少钱财,可是人家财大气粗,根本对此不值一提。”
“水今之上早有条例,对于已经罚了钱财的船只,下臣实在只能让他们逗留。但是下臣保证明日一早,立马疏通河运通道。”
话语之中竟显无奈。
李运点了点头,“行行,长篇大论一堆,我又没向你问罪,你怕什么!”
孔子越苦笑着脸轻松口气,“多谢王爷体谅。”
“再来一杯……来一杯”
李遇安嘟囔着,抓着杯子,向李运面前晃悠。
李远点头,“好好好。”
说罢直接给他倒去。
只见李遇安的杯子摇摇晃晃,前前后后的。李运酒流水柱,愣是没有洒下半滴在外。
孔子越说罢便以公务在身要告退,李运站起身来极为热情,“不再多喝两杯?”
孔子越连忙摇头。
“行吧,既然孔大人执意要走,那本王就不读多留了。不过孔大人可要保重身体,可不要熬夜办公,若是你累倒了,那可是李国的损失。”
李运把孔子越搀扶到官船之上,说过两句,大腿一迈回到自己花船之上,对着孔子越微微行礼。
孔子越慌忙低身,“王爷说的什么话,为李国社稷,下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两船分离,过了一会,相识模糊后,一服侍孔子越的老奴慢慢走过来,小声提醒,“老爷,已经远了。”
孔子越慢慢起身,额头全是汗水,无力的像后退到几步。
老奴慌张连忙扶着,“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孔子越抹了摸额头上的汗液轻说一句,”吓到了。”
老奴不解,轻声询问,“因为那个无能王爷?”
孔子越立马站起身来,抖擞官服,单眼微眯表情严肃,看着花船方向,“无能?”
随即看向那老奴,吓的那老奴连忙低下头。服侍孔子越已有二十年的他,可很少见过老爷有这般模样。
“哪一个皇室王家的人能是无能的?若是无能可以活的这么潇洒?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当年的西魏最终是被谁给灭的。”
孔子越随即严厉叮嘱,“以后这些话少说。”
那老奴听闻也是吓的不轻。
月慢慢升起。
本该是清冷的河道,此刻却异常热闹,上百条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船只汇聚一起。上面升起火光灯笼,不知所以的人谈论着这血壁是怎么形成的。
也有人借着此景,推杯换盏极为热闹。
却没有人任何人注意到忘川河下,出现了一个巨形身影,在百船之下直直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