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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独自一人漫步在江岸或山野。在这样的独处中,有一份为我所独有的乐趣在其中,它常让我远离纷纭尘世,给我浮躁的心注入宁静和安详。
我读大学时,周末我常在同学们到各校串友或谈恋爱时,独自来到嘉陵江畔,静坐在江岸边被江水和雨水冲洗得发亮的江石上,看过往的船只缓缓从眼前驶过,纤夫们弓着背拉纤的身影便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脑海中,还有那悲怆的拉纤声,与江涛拍岸声相应和,让人凭空觉得悲从中来。除此之外,就是夏日里手中提着塑料凉鞋,打着赤脚走在江边热烫的细沙上,把细细的江沙从脚趾缝中滤出,酥酥痒痒的,十分惬意。然后悠然地把眼睛看往远得看不到的地方,脑中冒出一些青春的诗句,心为之而激动不已。这是为我独处时独有的乐趣,不为他人所道。那时的天空格外蓝,青春的心也格外敏感。那是我最爱读诗、写诗的时候,因为美好的青春就是一首意境悠远的诗。喜欢扎堆的同学们就一致声讨我的独处是“恶习”
大学毕业后,我仍不改“恶习”曾在一个黄昏之时,独自漫步于历史名城那条著名的湘江河畔。静静伫立在岸边,看碧清的水面上,白云在夕阳的追逐中舒卷漂游,而鱼儿则在云的倒影里穿梭嬉戏。自由而青春的心中充满诗意和遐想,看水中的鱼儿无忧无虑呼朋唤友地“赶集”竟忘了时间的流逝,待得鱼影儿模糊了,转身回家,却发现一伟岸的男士正疑惑地立于我的身后,吓得我不禁捧心而倒吸一口冷气。“吓着你了,你没事吧?”哈,原来他以为我正徘徊于生死之间哩。
如此这般,在公共场所独处时,我便多了一份小心,怕别人无端为我操心。于是,我选择独自一人到山中去寻野趣。高原的山总是独具一番韵味,满山的青绿伴着潺潺流水,正是“山有多高,水有多高”那份山野赐予人类的灵气和充实,是平原人所不能体会的。你看,初春才从树枝上冒出的树芽,在阳光的照耀下,娇柔得透明,鹅黄嫩绿,生机盎然。最可喜的是那些蕨类植物,红红绿绿的卷曲着头冒出地面,象一个悄悄窥视心上人的少女,有着万般的娇羞。夏日雨后没有人想到爬山寻趣,因为山路泥泞难行。而雨后的山野又是另一番景致:空气的清新自不必说,单是那脆脆的鸟鸣,就足以陶醉你多情的心。雨后的山花和树叶,经过一番洗濯,闪着一种幽幽的清亮,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清凉和舒适,脚下亲吻着鞋的山泥,不由分说地将一切鞋都变成高高的厚底鞋。这样的乐趣,让你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幽默。秋天的山野最为迷人,天蓝,风清,叶黄,果红,攀着开始落叶的树枝,信手摘上几个似曾相识的野果放进嘴里,清香酸甜的果汁顺便着嘴角流淌下来,急得你忙伸出舌头帮忙。这样的情景只能是自己享受,一旦有人为伴,感觉便大不一样。 记得那年我去北京,独自一人来到香山,慕名去攀鬼见愁险峰,那北方人眼中的鬼见愁,于我来说却是“走泥丸”一帮与我一起上山的北方大汉,被我远远地甩在后面,待我从鬼见愁上下来时,那帮北方大汉正面带愁容地在半山腰上相互鼓励着往上攀。见我已从山顶下来,打趣我说:“小姑娘,别不是攀不上山顶就下山了吧?”我笑着告诉他们:“我是南方高原人。”北方大汉便说一个人登山多没趣。我说,正因为你们人多了才半天也攀不上山顶。这话引得那几人面面相觑。
如今的我仍喜欢独处。而这样的独处已没有了青山绿水相伴。曾斗胆一人去爬山,同事们知道了一片惊呼:你的胆子真大,不知道你去的那山前几天才杀死一个人吗?劫财劫色!这也并非危言耸听。大街不是我独处之所。而生性喜欢独处的我,不曾有过去扎堆打麻将或走东家串西家的念头。有好心的朋友劝我说,这样的清高无疑是自闭,别想有什么前程,与其在家独处,不妨去领导家中坐坐,沟通沟通感情,我却觉得那有损我的尊严。我依然“恶习”不改,工作之余独坐斗室,或在电脑前自寻一份感觉,或独自捧卷阅读,或让思绪漫无目标地游走整个空间。如此静静地品味着人生滋味,如此刻意地将自己放在属于自己的心境里,竟多了一份独有的充实。
在一隅斗室中,我只能将我的手机铃声设置为鸟鸣的声音,画面设为海滩和阳光。那份纵情漫游青山绿水的不羁和宁静,成为了一种记忆中的怀念。于是在一片嘈杂声中想:独处是一份温馨,独处是自由的写意,独处让生命充满色彩,独处让我的心灵纤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