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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豆豆蹲在那里许久,一动不动。
偶尔路过的夜归人好奇的看她两眼,但是没有人过来询问到底怎么了,生怕遇到碰瓷的,毕竟这样的深夜,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独自在这里,肯定有问题。
却也有一群七八个浪荡公子哥从马路对面不远处的一家娱乐城出来,都喝的七荤八素,看到姜豆豆后,几个公子哥一起吹响了响亮的口哨,朝着这边走过来。
而姜豆豆还在专心的蹲着,默默地落泪,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没有留意到,车子内的慕容御却看到了。
“阿修。”慕容御的声音低沉不悦。
“是,御少,我明白怎么做了。”阿修也看到了那几个公子哥,当即领命,下车。
深夜的风吹着阿修白衬衣的衣角,他拿起手机,按下一个快捷号码,交代了几句,就毫不犹豫的朝着那些公子哥走去。
在公子哥们还没有过马路的时候,阿修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双方说了几句话,好像并不愉快,其中一名衣着鲜亮的公子哥还抽出了自己的皮带,一副要打架的亡命模样。
这时,一辆白色面包车在夜色下,从宽阔的马路上疾驰而来,停在阿修身旁,车身正好挡住了阿修和那几名公子哥的身形。
然后,就听到车门迅速拉开的声响,从车上跃下来几名黑衣大汉,那几名公子哥都来不及发出求救声和求饶声,瞬间就被制服,带上了车。
紧接着是车门关闭的声音,面包车又疾驰而去,
阿修清清瘦瘦的站立在夜风中。
姜豆豆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就连偶尔路过的人,隔着一条马路看过去,也只不过是看到一辆面包车在路边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开走了,一切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夜色归于平静,夜归人更加的少了,马路上的车子也在减少,偶尔有一两辆呼啸而过,夜风愈发的湿凉。
“御少,都办妥了。”阿修回到车里,轻声禀报。
刚才慕容御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姜豆豆,虽然姜豆豆动都没有动过,此刻他对阿修的话充耳不闻,仿佛一开始就预料到是这样的结局。
阿修似乎也料到了御少会是这种反应,汇报完毕就识趣的闭嘴。
慕容御从车载小桌上拿了打火机和香烟,像是准备下车的样子,阿修立刻想要先行下车为他开车门。
“你不必跟来。”慕容御淡淡的吩咐,自己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还拎了自己的黑色外套。
阿修还是下了车,站在车旁,观察着四下里有无危险,御少的安全是他的职责。
慕容御缓缓走向姜豆豆,皮鞋声在清冷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姜豆豆没有反应,直到后背忽然一暖,这让他想起了常洛的怀抱。
在大学里谈恋爱然后搬到校外同住的情侣很多,但是当时的常洛和姜豆豆都很保守,总觉得在求学时代,自己还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怎么能够对对方负责,盲目的搬到一起住,只是一种对彼此的不尊重,而且在大学毕业的时候也见过因为不能在一起工作或者家里不同意而分手的恋人,这是最让人无奈的,所以姜豆豆和常洛一开始就约定,有的亲密的事情一定要留到将来结婚的那一天在做。
每当晚饭后,两人就去校园里的小树林里散步,尤其是夏天过度到秋天的时候,白天炎热,太阳落山后夜风就凉了,姜豆豆总是忘了带一件外套,而常洛第一次谈恋爱,也没有这么细心,所以当看到姜豆豆冷的抱着肩膀的时候,就轻轻拥住她,没有任何不好的企图,只是单纯的为她取暖。
那个时候的姜豆豆将常洛的怀抱称作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怀抱。
只是,毕业之后,久违了这个怀抱。
现在后背的暖意让姜豆豆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一个黑衣男子挺拔的身姿伫立在自己面前,夜风吹的他的黑色衬衣的衣角猎猎作响。
“常洛……”姜豆豆哭的太久,话音中带着抽噎。
慕容御俯视着姜豆豆,在风中打了一下打火机,点燃了香烟,香烟的烟头和他的墨染般的眸子一样,在风中明明灭灭。
姜豆豆眨了一下眼睛,夜风是朝她这边吹的,慕容御站在上风口,她在下风口,当风里带烟草味道时,姜豆豆才幡然醒悟,不是常洛。
常洛平时最喜欢浅色的衣裤,即使是在人们,尤其是男人普遍穿深色的冬季,常洛也是蓝色牛仔裤,天蓝色羽绒服,加上他清俊的微笑,他整个人就是寒冷冬天里的一道夏日蓝天。
而且,常洛也从来不吸烟,他们在大学毕业的时候也讨论过将来的问题,常洛说的是事业,而姜豆豆说的是将来生个男孩还是女孩好,常洛总是笑话她没有出息,但是常洛在那个时候也保证,将来自己开公司,不管有什么应酬,也尽量不吸烟不喝酒,这样才可以优生优育。
常洛说到做到,毕业这一年多来,一直保持着这个良好的习惯,所以这烟草味道绝对不是来自常洛的,姜豆豆吸了吸鼻子,辨别清楚了这烟草味道中熟悉的成分——慕容御。
同时,也发现自己身上披着的是慕容御的外套,自己呼吸之下,上面有他独有的味道,姜豆豆立刻将外套丢在了地上,自己抱着肩膀在夜风中瑟缩。
慕容御见状,目光一沉,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
“不用你假好心。”姜豆豆哽咽着说,明明是他硬要带她去杜萍家的,这种事情的揭穿是最残忍的,如果还有一点点好心,就应该选择沉默。
“我这个人,没有心,所以也就无所谓假好心真好心之分。”慕容御薄唇轻启,漠然的缓缓而道。
姜豆豆不屑的哼了一声,想要站起来,但是由于蹲的太久,又是在夜风里,整个人尤其是双脚都麻木了,刚一起身,就不受控制的要栽倒。
慕容御仿佛没有看到,任由姜豆豆栽倒。
“啊!”姜豆豆摔倒在冷硬的地面上,先着地的地方居然是手上的右手,纱布上渗出了朦胧的血迹,显然摔的不轻。
看了一眼慕容御,他正漫不经心的吸着烟,但是视线却一直注视着她。
姜豆豆咬咬牙,想要站起来,但是双脚麻木的一点也不给力,只能坐在那里。
“摔倒了,要自己爬起来,没有人可以帮你。”慕容御一语双关。
姜豆豆听得懂他话中的含义,知道他是在说常洛的事情,感情的事情和人生一样,处处都有不如意,但是姜豆豆依然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只愿意相信杜萍的男朋友和常洛身形很像,一切真的都只是巧合而已。
她有抬头仰望着慕容御,她的长发被风吹的向后飞,露出一张惨白精致的小脸,眼睛红红的,但是依然黑白分明,慕容御的眼底里某种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
“我的事不用你管。”姜豆豆倔强的说,现在双脚恢复一点知觉了,她强撑着爬起来,站在慕容御面前,不肯低头。
“现在你跟我出差。”慕容御没有和她再多说,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车子走去。
姜豆豆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双休日,出什么差?”
他明知道今天是常洛的生日,却故意弄出个见鬼的出差来,再笨的人也知道他就是专门在针对她,就是不想让她为常洛庆祝生日,晚上他已经毁掉她和常洛的订婚晚餐了,休想再搞破坏。
“资本家,我告诉你,我不去!”姜豆豆气愤的在夜风中喊。
“现在就出发,如果你愿意,可以携带家属,有专车去和平小区接人。”慕容御头也不回的说,一只手抄在裤袋内,另一只夹着香烟的手送到唇边吸一口烟,“对了,把我的外套捡起来。”
姜豆豆茫然了一下,他说的话信息量有点大,什么叫携带家属?还有专车?这分明就是威胁,如果她不去,那么他肯定会让人去找奶奶的麻烦,这该死的资本家。
刚才他为她披上外套,她不领情的丢掉,所以他就要她自己捡起来,这也算是一种惩罚吧?资本家是从不吃亏的,姜豆豆权衡利弊,常洛的生日,奶奶的安危,她愁肠百转,只能选择奶奶。
姜豆豆忍着气捡起了外套,那个装着一百零一款戒指的礼品袋一直放在她的脚边,只能随手也拎了起来,走到车子前。
慕容御已经坐进了车子里,车门为她敞开着,姜豆豆刚想要上车,慕容御却发了话,“丢到垃圾桶里去。”
他说的是那件外套,被姜豆豆刚捡起来的外套,用意很明显,他不会再穿这样的外套。
“刚才你怎么不说?”姜豆豆气结,刚才她一路走来,明明路过了垃圾箱,他不说,偏偏等她走过来了,他才这样说,这又是故意的。
慕容御不屑于回答,看了一下精致的腕表,在示意姜豆豆他的时间是不能浪费的。
姜豆豆气鼓鼓的转身,走到垃圾箱边,将外套丢了进去,然后才走回车里坐进去。
车子驶出,留下一地的玫瑰花瓣在夜风中,马路上已经有环卫工人开始打扫卫生了,
姜豆豆只能认命,常洛送的戒指是找不回来了。
“要去哪里出差?”姜豆豆问,如果不是很远他想中午能赶回来就好了。
“你跟着我就是了。”慕容御缓缓的吸着烟,一副沉稳模样。
“我什么都不会做,你带我出差有什么用?”姜豆豆真的很好奇,这种大资本家出差一般都是商业上的事情,他应该带上汪漫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