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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尚彬在学校的摄影比赛中只得了第四名，气得一连好几天都没吃饭。身心交悴，一个多月下来，瘦得像猴子。
这些我都是听隔壁班上女生说的。
尚彬向来是系里出名的“摄影帅哥”虽然功课不是最棒，但他做为校宣传部的主力，经常利用课余时间背上摄影包马不停蹄的穿梭在校园内外，用最娴熟的技法和最热烈的激情为广大师生们拍了不少好照片，人缘颇好。他也经常代表学校摄影组参加社会上各式各样的比赛，成绩也都非常不错。
按理说，一个学校的小小摄影比赛，他拿个一等奖，自然不在话下。所以取得这样的成绩实在是太反常。而且听说为了此事，尚彬已经请了病假，几天没去上课。
这更加让我不解了。以我对尚彬的了解，虽然他平时很少说话有些沉默，但他也并不是一个过分注重结果的人啊。
况且那天我去看他比赛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信心满满稳操胜券的样子，技术发挥得应该还算不错啊。
不过，我记得，他好象比赛中途接了个电话。再后来，因为有点急事儿，我就先走了。
莫非莫非是那个电话的缘故？
怪不得这几天都没见他人影，原来是卧病在床啊，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我迅速仍了正在洗的衣服，擦干双手，又胡乱往嘴里塞了几口饭。
刚穿上鞋子，就听见历历不井不慢的声音从背后凉凉袭来。我说萧萧，我可听说人家方华都没去看他，你，真要去凑这个热闹？
一泼冷水将我身心凉透。
我怵在那里，心里顿时砌了堵厚重的高墙，不知所措。
我喉咙发哑，开始胡言乱语。嗨，都是同事嘛，没有什么的，没有什么，真没什么的。我，去看看，马上就回马上就回。我边说边不顾一切的往外边跑。
哎！萧萧，萧萧你回来，你回来。
历历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仍针针刺耳拍打着我伤痛的心。
我一口气跑到宿舍门口，这才捂住仆仆的心跳，勉强静下心。狠狠的吸了口气。
抬眼，正好望见对面方华的宿舍。
方华，那个眉眼细致的温柔女生。是尚彬的女朋友。
是让人，不，让我。无比艳羡的一对。
二
我在尚彬的楼下急急忙忙的给他发信息。
尚彬，你好了些吗？
尚彬，你在哪儿？
尚彬我在你楼下等你。
一条两条三条四条五条。始终没人理我。我害怕他出事，又赶紧给他宿舍打电话，还是没人接。
我慢慢挪移脚步，腿到飘着花色花瓣的桂花树下。满腹心事。踌躇不已。
他会去哪儿呢？既然是生病了怎么还到处乱跑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连信息也不回呢？
萧萧？
我转头。不会这么巧吧，竟然是方华？！
满脸灿烂的方华臂里还挽着面容消瘦的尚彬。
我迅速把手机放进口袋，满脸堆笑，哦。方华，是你们啊。眼角却密集的收罗着尚彬的每一个瞬间的表情。他缄默的微微仰起嘴角，头有些故意的低，看不清楚摸样。
萧萧，你在这儿等谁呢？
我，我我等
哦，我知道了，是等男朋友吧！方华一边调侃的笑一边温柔的望向尚彬，尚彬这才顺着她的眼神蔓延到我这里。仍旧是笑，却不露声色。
萧萧，我见过你男朋友哦，很帅的嘛！
呵呵。
呵呵。
我脸颊发热，无比尴尬。
恩对对对，恩，那我先走了。他，还在那边等我。方华，有空，记得与我常联系啊。
我故意把最后一个绝对真心的笑容荡漾到尚彬的唇边。他被方华紧握的手有些不自在，头很轻轻的点着，终于正眼看了我一眼又迅速望着方华，给了我个模糊的表情。
没走多远，却收到了尚彬的信息。
我在寝室。刚才，和她去吃饭了。不方便
我鼻子一酸，咬着唇，朦胧的泪眼望向九月无比蔚蓝的天空。手紧紧的拽着电话，摇头苦笑。
尚彬啊尚彬，这般残忍的游戏，为何会出现在你我的身上。
你可否知道。
我，已撑得身心疲惫。
三
历历又打来电话不停的催我。
萧萧，你到底在什么地方？你家世恒已经在寝室坐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了。抽了满屋子的烟不说，还说非要等你回来否则他就不走。天，你赶紧回来啊，我受不了了，你知道我对烟味，咳咳超级过敏
我突然想起来，其实这段时间里最郁闷的人还是世竣。就因为一点小事，我已经赌气一个多月没和他讲话。
世竣是我进大学第一个追求我的男生。那时候我心高气傲，根本不懂爱情，只知道他喜欢我，那我就想尽各种办法去折磨他。让好爱吉他的他在我们楼底下唱歌到十二点，让他每个星期都请同寝室的姐妹吃饭，让他在大冷天跑了几站路给我买哈根达斯，让强壮的他免费充当我每个假期回家的搬运工。
说真的，我很佩服他对我无比的耐心。若是我再喜欢的男生如此对我，我也无法硬着头皮坚持一年之久。再加上对他呼来喝去早就成了寝室姐妹的习惯。我也开始渐渐对他有点好感。于是，在我19岁生日的那天晚上，满眼希冀的世恒拖着我的手问我可否做他的女朋友。想到他这一年来受得够多的折磨，我的心渐渐塌陷。
我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我那坚毅的表情，真有点似死如归的悲壮。世恒自然是兴奋的抱起我兜圈，大喊大叫。
我表面在笑，心却一直忐忑不宁。
我，如此一个看似开朗天真的我，怎会如此残忍？
转头看一直沉浸在极度的喜悦之中的世恒正对着我痴痴的笑。他不知道。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怕他这过分执着的爱情，终会化成纠缠他的魔鬼，迟早把他一点点吞噬，不留骨头。
而我，却似仙子，只能化身在世外桃园，挥挥衣袖，看云淡风轻。
四
果然被我猜中。与他在一起的这一年里，我丝毫没有一点做女朋友的责任。看他整天鞍前马后的照顾我关心我。我照单全收心里却无论如何惊不起一丝波澜。我也试想过能在他生病的时候送去我最温暖的问候在他篮球比赛场上为他喝彩加油。
可我，我真的做不到。
世恒说我是那么个性的女子。我无法硬着头皮在一个我毫无感觉的男生面前装可爱装纯情。那样，我会很恶心，甚至有一遍一遍呕吐的渴望。
我想过提出分手，但世恒不许。他单退跪地满脸泪痕。萧萧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离开我，永远都不能！
我吓呆了，迅速退到墙角。天，长这么大，我真的头一次看到一个男生如此撕心裂肺的为我流泪。
除了死死的拥着他的肩狠狠的流泪感动，我还还能做什么！我还能怎么做？
于是，我只有照样开心做我一切想做的事情。有时在飘云的深夜，美美的想想，身旁有个高大威猛的男友精心呵护不用我担心任何事情，倒也是件庆幸轻松的事情。
可这叫做心动的坏东西还是兜兜转转粘上了我。让我在大二下学期的一场摄影大会上遇到了尚彬。
遇到尚彬以前，我从未想过会这般执着一个陌生男生的背影。
他无比忧郁的眼神像吸铁一样深深的眷顾着我。我走火入魔般紧跟他的身影在整个会场来回疲惫的奔波。他走我随，他停我驻。直到他真的累了，左顾右盼，真的停下脚步，猛的回头疑惑的看到正兴奋不已的我。
完了完了！
我慌张垂下眼帘，突如其来的明媚感受，让一年来在爱里疲惫不堪的我恍然醒悟。
不，不不，与世恒的感情，怎么能算爱，那统统都不算爱啊！
我和世恒其实一直都是那么孤独那么无辜的孩子。
我们都被爱情这坏东西骗到某个地方来，我们欢笑我们拥抱我们流泪我们追随我们斗嘴。我们其实都是不知所措的颓废着。一直颓废到深渊里，看不清楚爱的真相却都已经麻痹自己——真正委屈坏了爱的灵魂。
五
那段时间里，正赶上学校一年一度的话剧节隆重开幕。
为了扩大我们这间刚刚成立的话剧社在学校的影响，跑部门求场地批文件找演员已经让我忙得焦头烂额无可奈何。我恳求指导老师给我找个好的帮手，老师满口答应。可当背着相机的尚彬一脸笑容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还是吓了一大跳。
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得，这是两个星期零三天以后。我与尚彬的第二次见面。
我满头大汗的起身，有些尴尬。朝他温柔一笑。他显然也有些意外，估计没想到新任的社长会是那天在会场跟他打目光游击战的难缠女生。
幸好他没有当着老师的面拆穿我。只是谦虚的点点头，麻利的放开摄影包，挽起袖子，一鼓作气。来吧，还需要干什么，我来帮你
我万万没想到有些事情会在尚彬的帮助下进行得如此顺利意外。比如新戏演员的挑选，比如资金问题的解决，比如器材的购买，还比如，在话剧节闭幕后的庆功宴上带来了那个小小巧巧，温柔无比的短发女生。方华。
他们在桌上眉飞色舞有说有笑。
我端着酒杯的手迅速冰冷下来，笑意完全冻结。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我像生了根似的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尚彬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更让我茫然不已。
我蒙了，真的蒙了。
平时我可真没听说尚彬有什么要好的女朋友，他向来形单影只，独来独往。上次我单独跟他去买器材他也一副非常不好意思的窘样，今天，怎么会怎么会？
我傻乎乎的问旁边的同学。那早就喝得醉醺醺的同学重重的拍我的肩，我说萧萧。你还真是个超级工作狂人啊难怪，难怪连我们尚大摄影师的女朋友你都没见过
女朋友？女朋友！
我的心悍然一沉，掉入无比冷酷深渊。
乖巧的方华给我敬酒，我正好不用推脱，一杯接一杯，直到喝得满面红肿。痛苦得闭上眼睛。可我十分清醒，我知道。我心里总开着一扇明亮的窗户，不管任何时候，它都一直灼热而又欲言又止的望着尚彬。
直到生命枯竭，容颜衰老。
六
宿舍里，吐得肝肠断寸的我终忍不住向历历吐露了心声。
历历一直握着我的手，静静的拍我的肩，听我百般无奈的说起这段黯然伤神的暗恋历程。
等我嘶哑的喉咙已哭得发不出声响。良久，历历才开口。萧萧，那么，那么世恒呢？
世恒？
念及这个名字，心里葛然惊动，为什么我竟在不知不觉中，忽略了他的存在。
我只不过一不小心趟了混水.所以，昏昏入睡，在爱情的国度在与世恒的国度，我真的，昏昏入睡.
是该万物舒醒的时候。我急切的指窗外怒放的桂花给历历看，我说历历你看你看，外面的桂花都开了红的白的黄的都开了啊。我呢？我还是朵花吗？你什么时候看过在我这棵快要老死的树上开着一朵那样鲜艳的花？
可，尚彬他有女朋友啊。
历历，我。我捂着疼痛的胸口，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得试一试。咱们试试好吗？无数泪水被我吞进骨髓。我伤感的摇头。历历历历，原谅我，我也不想。可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我，我真的没有退路.
万籁具静的沉默。
历历拉起我的手，一脸辛酸。萧萧，你可知道。你这样走下去，必是绝路.
七
放暑假那天我拒绝好意的世恒去车站送我。我约了尚彬，在隔车站不远的咖啡厅见面。
我如坐针毡，暗自揣测着向他表明心迹时会出现的任何情况。
我如此惶惶不安，大口大口的呼吸，拼命的压住快要怦发的心跳。
直到那个梦转千回的熟悉身影渐渐出现在窗外。我幸喜的起身向他大幅度的挥手，他没看见。却回头，笑荧荧的牵起一双手，方华的手，他女朋友方华的娇嫩的小手。
历历果然预料，真是绝路。
我缓缓挪移身体，跑进卫生间。蹲在一角，捂住嘴巴，大哭却出不得一丝声响。
我拼命摇头，尚彬他看不见。
我何以苦笑至泪流满面绝堤，尚彬他寻不见。
那爱字。却针般扎满我的心窝，密密麻麻，毫不透风。
我终晓得。那没有结果的疯草，无赖般住进我的心里早就缠绕万分，让我痛不如生。
手机骤然响起，屏幕上一行行翻动着尚彬的号码。我那么期期艾艾迫切想要拥有的号码啊可我的躯体再也无力接听，无力回答，无力强求，无力，无力。
我是多么多么的可怜可笑。
从头到尾根本就没人逼我去喝那杯爱的毒药。我的何苦，我的执着，都成废墟。都是自以为是建立在一相情愿上的一堆无用废墟！
八
那个假期，我无比沮丧。关了整整两个月的电话。而且发神经甜腻腻的把世恒从老远的南京叫到我家来玩。
望着穿越了千山万水的世恒还如此神采熠熠精神抖擞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从我的脑海里窜出来的，却依然是尚彬的忧郁身影。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年来的辛酸苦恋全都涌爆出来，我狠狠的抱着他的臂膀痛哭流涕，甚至搞不清楚到底是为无情的尚彬，有情的世恒，还是如此悲哀的自己。
倒是世恒显得受宠若惊，有些措手不及。他一个劲的温情的抚摩我的发，萧萧，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来了吗，你放心，我会永远都陪着你的永远
头一次，我这么真切的感受到了世恒那细水常流的款款柔情，那么安全可靠的温暖怀抱，那么执着不语的深切眼神。
我主动挽他的手，走遍了家乡的大街小巷，像真正的情侣般亲吻斗嘴，与他穿一样的情侣衣衫，与他在小河边嬉笑打闹。好久不曾开怀的笑声响彻山谷，直抵心房。
也许熟睡的世恒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那心房深处，为着谁，还埋葬着一颗永不会发芽的绝望种子。
九
再回校园。我在世人惊诧的眼光中天天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世恒的身旁，与他形影不离。精神不错的我看上去和世恒的关系要好上许多。
却只有历历了解我。夜晚和历历睡同一张床，她万分疑惑的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左右打量。
萧萧，你瘦了。
呵呵，我减肥啊。
你，真的没事？
我摇头晃脑，朝她无比幸福的眨眨眼睛。你说呢？
你，你确定？
我轻轻叹口气，仍旧温和的笑。历历，你相信我，这个假期对我，绝对是场涅盘。
我顿了顿。继续不停的说。历历你放心，我会对世恒很好很好，我不会辜负他，我会守在他身旁像他守在我身旁一样。毕业以后。我就会嫁给他。给他生个大胖小子。呵呵呵呵。
我喃喃的自言自语，脸上荡漾着言不由衷的笑，眼里流泻着磅礴的热泪。
萧萧
我把手指放在唇上。小声的说，嘘。历历。你什么都别说真的你什么都别说好么？我都明白都明白。
我用被子死死的蒙着脑袋闷不做声。
那已是怎样痛恻心扉的绝望。无人能懂。
十
说来也十分奇怪，那个深秋过后一直到整个冬天，任凭我怎样幸福的挽着世恒的手臂在校园里走来走去，头顶上怎么飞舞晶莹洁白的雪花，耳旁边怎么呼啸冷洌刺骨的寒风。我是真的，始终再也没有遇到尚彬与方华了。
不容我仔细思索。平凡的日子果真如流水，那么缓慢的从生命里不露痕迹的滑跃。
或许，这样温吞如水的感情，这样简单踏实的日子对我来说，本就该是件多么值得感动和平实的幸事。
有些时候我甚至有些怀疑那个遇到尚彬的摄影大会是否真实存在过。头脑一片迷惘的我，开始刻意的在每个有风的日子，一点点，恶意吞噬掉尚彬的任何摸样。
最好最好。让我永远不要记得那场摄影会上的相遇。
十一
日圆月落。
再后来，实习在即。
世恒颇为能耐的父母为我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实习单位。说是实习，其实只要我在期间表现得让老总满意，毕业后就可以留在这座繁华的城市，开始我漫长而坚韧的人生旅途。
萧萧，你该知足了。
历历这几个月为了工作的事，往返奔波于各大小城市，一身看透世事的老练。望着窗外的人潮汹涌，感由心生。
我埋头苦笑。
知足？不是么？
对于我这个从偏僻的农村里一步步走出来的穷苦孩子，还有什么能比在这样无比一个繁华竞争激烈的都市里，稳定的驾御着一份工作，一份情感，甚至一份光明的前途更有吸引力呢？
你呢？历历，你怎么办？
不知道，慢慢来吧。我可没你那么好的福气。
你说哪儿去了。
萧萧
历历吞吞吐吐。
什么事，我珉了口咖啡。你到是说啊。
听说，尚彬和方华，毕业后就结婚，请柬都印好了。
呵呵，好啊。有情人终成眷属啊。那，待会儿我一定要打个电话，恭喜他了。
我以为我已经练就了万毒不侵之钢身，可端着咖啡的手还是不禁然的抖动，无法控制。
萧萧。
恩？
我刻意的笑。
其实我觉得，有些遗憾，如果在结婚之前完成，是否要比较完美？
我无法不承认，我的心思，历历她比谁都清楚。
十二
义无返顾的，在毕业前的一个晚上，我支开世恒，偷偷的躲在宿舍里给尚彬打了电话。
我的嚎啕大哭让他觉得非常无辜。甚至，我知道，或许还有些可笑。
我忐忐忑忑一五一十，把两年前在摄影会的相遇到工作中的相处信任到深深的眷恋一字不露的说给他听。
我说，尚彬。我为什么不早点遇到你或者干脆不要在大二的时候认识你。我说尚彬，其实大一我就住在你对面的那栋女生楼。我说尚彬，是老天跟我开了这样大的玩笑，让你有女朋友我有男朋友。我说尚彬我上大学最后悔的两件事是跟我不爱的人在一起和不该爱上一个我不该爱的人。我说尚彬，我要留在你在的这座城市跟你感受同样的潮湿空气。我说尚彬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说尚彬，你要结婚了，我祝福你们
电话的话柄已经有些发烫，尚彬在电话那头一直莫不吭声，看不到表情，听不到声音更无法抓住他的心。
任我重重的急促的无法抑止的呼吸一遍遍打湿漆黑的夜。那头的他，一语不发。我心如蚁爬，点点钻心。
萧萧，别再说了。
为什么不说？我再不说难道要等你结婚了再后悔一辈子？你当真对我没一点感觉？
我
又是沉默。
哦，对了。明天，我会参加最后的一个摄影比赛，你来看吧
好，好！
我握住电话兴奋得像抓住了最后的幸福稻草。我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可我是真的真不信，他会对我没有一点感觉。
十三
然后那个让我牵动万分的摄影比赛，尚彬只得了第四名
十四
毕业后半年。
种种原因，我终没能同世恒走到一起。在决定离开这座城市那个晚上，我又意外翻出那个伤心假期被我停掉的电话卡。魔力一般，我又重新装进了电话。
无数条同样的信息瞬间塞满我模糊的视线。
萧萧，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