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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八日,一年一度的“妇女节”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我回到了老家,在生我养我的老家渡过了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其实老家只有二爸和二妈,还有他们的孙子鹏儿,他们的儿子和儿媳都去了江苏打工,三月八日,是二爸二妈选定恭贺新房子的日子。好久没有回老家了,在我的记忆里还是一个大的四合院,童年的时候,父亲母亲,还有爷爷婆婆,二爸二妈和堂弟,我们一起生活在那里,院子里每天都传出欢声笑语。可是后来随着父亲工作的调动我们搬走了,爷爷过逝了,婆婆也去了姑姑家居住。在去年,二妈和二爸拆了旧的房子,新修建了楼房,可是记忆中的四合院一直留在我美丽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下着小雨,地面湿湿的,回到老家里,展现在面前的是一座高高的楼房,的确是显现出了一派气势和繁荣。其实这也是二妈要二爸修建楼房的主要原因吧。二妈是个要强的女人,特别的能干,我一直觉得没有二妈的话,二爸的日子一定会很凄凉的。回到家时,正看到二爸拿着扫帚在新楼房的院子里清扫地面,远远望去,只看见他秃的头顶和躬驼的背脊,还有身上那件不太合体又熟悉的老式西装,他挥着扫帚,非常的有力而且虔诚。也从这简单的动作中,感觉到了他内心的满足和欣喜。我知道他们为了修建这个房子,花费了多年心血而积攒起来的金钱,还从亲朋好友处借贷了一些,非常的不容易,当这一切实现的时候,内心的满足与兴奋是可想而知的。
当看到我们时,二爸立即放下扫帚,笑容可亲的请我们坐在火堆旁,因为下雨的原因,天气有些冷,虽然是三月的天气,可是我还是穿着厚厚的棉衣。看得出来他的内心的高兴和兴奋。我们坐定后,他又继续拿起扫帚,清扫着地面的拉圾。躬着的背,一直折射着他走过的人生之路。勾起我的一些对过去日子的怀念。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听父母亲聊起他们的成长年代。其时我的二爸本来不应该叫二爸,而应该叫他作舅舅,因为他是我妈妈的亲弟弟,可是我从生下来时,就是叫他二爸,从来没有叫过舅舅,后来听我父亲说,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我的爷爷婆婆是再婚家庭,合在一起的家,所以种种的原因导致,我从生下来就叫把唯一的舅舅称作二爸。二爸出生在1956年,当时还是“大跃进”时代,是家里比较穷的时候,老是爱听父亲说他小时候的事情,家里兄弟姐妹,比较多,因而总是缺吃的,每天吃饭的时候,二爸都要躺在板凳上哭闹,大声的叫:“我要吃面隔搭”其实就是用面粉捏的面团,放在开水里煮出来的食物,但是因为当时家里穷,吃不起,这个儿时的嬉事成了后来取笑二爸童年的最佳语言。
二爸成年时,爷爷,也就是他的后父,帮他找了个木匠师傅,一心想让他学成一门手艺,在那个年代,有一门手艺是非常不错的,尽管学得比较吃力,可是二爸终究是学成了那门手艺,在我记事的时候,总是会看到二爸背着他的工具箱,为别人的家里做家具,一般农村的家庭有结婚啊什么的,总要新做家具,二爸就骑着当时比较时兴的永久牌自行车每天早出晚归,用他的手艺为那些新婚的夫妻作些适兴的家具,为别人家添光加彩。当时我们自己家里的一些家具也是他做的,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家里那辆“风车”是用来车稻谷用的,把稻谷里的米和糠分开的一种工具,每当看到白白的大米从这边出来,糠从那边出来时,我就会高兴的拍着小手,称赞二爸,可能是因为工艺繁杂,所以在我心里,二爸是非常能干的。
到了他成家的年龄,爷爷经过找媒人的方式,现在的二妈就被介绍进了我们的大家庭里,因为当时他下面还有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所以要找一个好姑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二妈当时只有十八岁,在大半是她父亲的强制下,次年就嫁进了我们家里,二妈来的时候,我只有四岁,现在还有一张那时候的老照片,看到年青的二妈和老实的二爸的合影,我就感叹二妈的委屈。二妈嫁进来后,展现出了她的能干,聪明,吃苦耐劳,后来生育了我的堂弟。经常二爸都是外出做木工活,二妈在家里带着孩子,做着家里的家务,小时候的记忆已经不是很强烈了。只知道二爸最大的爱好就是抽烟和喝点酒。二妈操持着家里的一切,不管是年初的规划,还是人情世故,二妈都是决策者,而二爸就是执行者。二爸的性子比较慢,但做事却非常的仔细,只是不善于去规划和开拓,但往往分配给他的事情,他都会做得非常的认真,完成的非常的好。一般不多言多语,忠厚老实的本性,邻里都喜欢和他接触。
记得我上技校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起,我每个周末都要回家去过。当时的客车有限,不但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还要走一个小时的山路。那是个冬天的周末,我与同学一起坐车回家,走到要下车的地方时,因为是冬天的原因。天色已经有点点黑了,正在想如何回去时,就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影推着自行车在路边,朝公共汽车张望,仔细一看,我看到是二爸,内心说不出的感动,鼻子酸酸的,热泪差点涌出,我没有多说话,只叫了他一声,他看到了我时,惊喜的说:“我等了一个小时了,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简单的一句话,让我内心的感动一波接着一波,骑车过来也不近的,有很多的坡路,况且在冬日的风中等了一个小时,这虽然简单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尽管这事过去十多年了,可是那刹那带给我的感动就永远萦绕在内心最深处。每次见到他时,都会冲击我的灵魂。让我去更加的尊敬他,关心他,祝福他。
还有他那个驼的背,其实是在一次帮别人家修建房子的时候,不小心被倒下来的树杆压成了骨折,当时还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可是留下的后遗症却要陪伴他终身。岁月的重负一直压在他的肩头,吃苦耐劳,努力挣钱养家,依然是他每天坚持不懈的使命,尽管生活给了他重压,可是在他心里,却毫无怨言,从他那有力有节凑挥舞的扫帚的动作上,我看到了他对生活的满足,对他走过几十年人生的满足,还有那一直沉淀在内心深处的孜孜不倦的生活态度,不管世事如何恶劣,要努力,要坚持,要奋发,为实现生活的目标不停息。
望着那幢新建的楼房,心里涌出无限的感慨,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愿二爸和二妈在以后岁月中,过得更加幸福安康!